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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汉武,子不类父? 第76节

  刘据却先丞相一步,背着手,跨上车舆。

  在外人看来,此举仿佛是太子蛮不讲理,今天非要堵住丞相纠缠不清,被堵住的李蔡更是蹙眉不止,起了厌恶之心!

  心说:‘一国储君,竟是个无赖子?’

  但实际上。

  他们想错了,此刻知道太子要做什么的,有两人。

  一个,是先前一直藏在后面,借着护卫们遮挡,偷偷摸摸给太子殿下递过去一副六博棋棋盘的魏小公公。

  小太监此刻腿肚子直打哆嗦,汗如雨下,心里一个劲哀嚎:‘祸事了、祸事了!这回真的祸事了!’

  ‘那可是当朝丞相、乐安侯!’

  而此间另一个知情者,也就是刘据本人了,他已经找好了位置。

  登上车舆,仅仅是为了弥补身高差。

  他一早就猜到丞相不会认罪,也没奢望对方认,揭穿对方的陷害之举是太子的活,找证据,那是皇帝的事儿!

  刘据今天堵门。

  一,是为了当众‘澄清’。

  二,之前已经明过志,他是来报仇的!

  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过一遍,又将对方栽赃自己的险恶用心、刚才倒打一耙的嘴脸统统过一遍。

  刘据说服了自己,没错,该出手时就得出手。

  最后的最后,大汉太子在心底虔诚祈祷:

  “先祖。”

  “保佑我……”

第74章 靠山

  2024-08-08

  正如许多谋大事者,都会找由头一样,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前,会说:“行周公平管、蔡之事。”

  曹丕篡位前,会说:“效仿伊霍之事。”

  而刘据今天准备做的,也有先贤可以依托,“景帝怒杀吴太子之事!”

  景帝怒,刘据也怒!

  当初一棋盘砸死少翁的戏言,今日理当成真,应在李蔡身上!

  以上种种说起来长,但在脑子里走一圈不过弹指间,距离刘据登上车舆也就几息功夫。

  此时此刻。

  刘据已经开始提气运功,藏在身后宽大衣袍里的棋盘也露出一角。

  这一瞬。

  最先发现异样的是站在斜侧的一位,汲黯看见那棋盘时,脑子愣了一刹那,紧接着瞳孔猛地收缩。

  景帝旧事谁人不知?

  向来怼天怼地的汲黯骇地头皮发麻,太子岂敢!?

  自己是怼人,太子竟要杀人!

  右内史想开口提醒,但此时一是来不及,二则是他开口之前,已经有人在不远处尖声高呼:“都住手~”

  “陛下口谕~”

  宦者令总是来的很及时,他这一声虽然不是特指让太子把棋盘放下,却也起到了相同效果。

  众人闻声欲要朝侧方转头,将动未动之际。

  刘据已经提气,心中怒吼:‘谁来都停不了手!’

  下一刻。

  太子身后棋盘高高扬起,在疾奔而来的宦者令惊悚目光中,猛地朝丞相脑袋砸去!

  “砰!”

  一声闷响后,李蔡的额头被从上而下砸了结实,身子一个趔趄,当场倒地不起……

  “住手——!”

  宦者令尖锐高亢的两字紧随其后,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近前,打断了刘据再来几击的动作。

  可惜老太监到时,丞相已经躺倒在地,进贤冠上渗出殷殷血迹,“这这这……要死人呐!”

  “快,快找医官!”

  他这一声吼,算是唤醒了周围人,丞相属僚不再瞪大眼睛发蒙,连忙搀扶的搀扶,呼喊的呼喊。

  四周原本驻足的官员,也不再看戏,轰然散开,作鸟兽散。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苏武先前可没有收到太子的通气,眼下也是目露骇然,但心里惊,不妨碍他手上快。

  连忙带着太子卫队挤上前,将刘据从车舆上护出来。

  “完了完了!”

  魏小公公凑在太子身旁,惊恐万分道:“殿下,咱们赶快进宫去找皇后吧,再不济,去大将军哪躲躲也成呐!”

  “躲什么躲?”

  刘据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人群,完全没有行凶者的自觉,反而扶住腰间剑柄,纹丝不动。

  既不去找皇后,也不去找大将军。

  卫青教导太子要直捣黄龙,恐怕不会想到他是这么个搞法,要知道的话,肯定会劝一句。

  但霍去病如果知道了……

  估计会替太子换一个更大点的棋盘!

  现在,刘据谁都不用去找,他特地用棋盘动手、而不是剑,就是在替自己找靠山,最大的靠山——

  他老子的老子,景帝!

  这时,场间也无需宦者令提醒,老太监快步来到刘据身前,惊魂未定道:“殿下怎能如此冲动?那可是丞相!”

  “安啦。”

  刘据用熟悉的口吻说出熟悉的话,“不是有父皇的口谕吗,什么口谕?”

  “我……”

  宦者令有一霎的语塞,这个场景,怎么似曾相识?

  “嗐!”他跺了跺脚,哀叹道:“现在闹成这样,咱家还传什么口谕啊!”

  口谕,已经过时了……

  ……

  半刻钟前。

  未央宫,承明殿。

  皇帝眼神淡漠地注视着宦者令,听他低声汇报道:“早间太子去了常宁殿,言说宫外流言,是李姬陷害自己。”

  “奴婢事后查过,太子离开不久,李姬宫中的女官便出了东宫门……”

  刘彻敲了敲扶手,“东宫门,是去丞相府?”

  闻言。

  宦者令的腰背下弯几分,恭声道:“是。”

  李姬确实太不谨慎了,她身边的女官同样如此,根本不用绣衣使者,宦者令都将她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仅凭以上寥寥几句。

  刘彻便将最近的风波猜了八九不离十。

  “朕宫里的妃子,串通朕的丞相,陷害朕的太子?呵呵呵,好,好的很。”

  “他们都以为朕死了!?”

  面对陛下突然爆发的摄人气场,宦者令头也没抬,径直扑通跪下,匍匐在地。

  每当陛下提及‘死’字,那必然是要死人。

  宦者令还不想死,所以跪的很快,半点怒火都不想沾染。

  殿内安静一阵。

  待皇帝急促的呼吸声平复,宦者令才听到上首传来不带一丝波动的吩咐。

  “叮嘱李姬安心养胎,让常宁宫的人,最近都不要乱跑……等皇嗣诞下,立刻杀了李姬身边那个女官!”

  “是。”

  宦者令恭敬应道。

  “至于丞相……”提及这位,刘彻停顿了会儿。

  在谣言刚出现时,也就是几天前,皇帝已经开始查了,但并未找到确切证据,证明是哪一家、哪一人所为。

  此处。

  前文卖的关子,以及李蔡为何有恃无恐的原因便能揭晓了,事实就是——李蔡并未真正安排哪一个人去散播谣言!

  只是在某场宴会上。

  他随口提了句白纸、白纸币都跟太子渊源不浅,又有意无意地给了某一个有心巴结的小官一个眼神。

  然后。

  对方就自己悟了!

  自始至终,李蔡都没有明确下过一道令,只有一个眼神,剩下的,全是那小官的自我臆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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