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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汉武,子不类父? 第96节

  张贺双眼含泪,大礼拜倒。

  实际上,第一次使臣入府时,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没曾想张汤不仅没自尽,反而态度强硬。

  但皇帝的意思,旁人读懂了。

  随后。

  便有了眼下太子宫的一幕……

  “这是作甚,快快请起!”刘据连忙去搀扶,不料张贺跪的瓷实,动都不动。

  “唉!”

  刘据长叹一声,“并非是孤不想救,实在难呐!”

  太子叹息不已,甩袖转身,一旁的魏小公公神情动了动,立即上前去拉张贺,情真意切的劝道:

  “殿下也有苦衷!”

  “朝堂上其势汹汹,此刻殿下如何相助?你父仇家众多,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你得体谅体谅殿下的难处呀!”

  听到这话。

  张贺悲戚欲绝的神色有了变化,不再磕头如捣蒜,但双膝依旧长跪不起,朝太子泣道:

  “臣知晓不宜,可为今之计,只有殿下能救一救!

  “我父同样有门生故吏,只要殿下出面,他们定然相随,不求再居高位,只求活命!”

  “殿下!”

  说到急切处,两行热泪从这汉子的脸颊淌下,再次磕头不止,“还请殿下救救我父亲!”

  “臣此生做牛做马,必为殿下效死!”

  话到这个份上。

  魏小公公也没法再敲边鼓,只能拿眼去看太子。

  “唉。”

  只见刘据摇摇头,脸色为难至极,双手去扶张贺,“莫要如此作态了,伱救父心切,孤也不忍,便走一趟吧。”

  闻听此言。

  张贺面色狂喜,正欲抱拳……

  “诶。”刘据这时又道:“不过孤也不能保证救下你父,只能尽力而为。”

  “是是是!”

  张贺眼神希翼,连忙接道:“臣知晓难处,尽力而为即可,再不敢多求!”

  “好。”

  刘据点点头,“你先回府,孤一会儿便入宫为你父求情,无论事情能不能成,都会尽快给你答复。”

  张贺感激莫名。

  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方才仓促离去。

  等他走后,魏小公公凑上前,“殿下,奴婢现在就去给您备马车?”

  “不急。”

  刘据看着殿外方向,面色平静,语气幽幽,“急也没用,张汤死定了。”

  额……

  魏小公公眨了眨眼,“那殿下刚才……”话到一半,小太监便自行闭嘴,意识到太子刚才的原意是:

  说救,但没说一定救活!

  张汤真死定了。

  谁求情都不好使,因为想让他死的人,是皇帝。

  只有张汤死,他以前做的种种事情,才会盖棺定论,永远扣在他这个大酷吏身上。

  一个六百石、一千石的小酷吏,还有可能安然退下去,可张汤已经位居三公,太显眼。

  他无路可退。

  如果有,退下来的那一天,也将会是他死亡的那天……

  刘据不可能像救庄青翟一样救张汤,前者,有师徒情分在,但后者,除了一个刚刚投过来的张贺,并无其他牵连。

  更无谈情分。

  让刘据仅凭一个宾客,就冒着巨大风险、掏心掏肺的帮,那不可能……

  只是。

  人救不活,但救一救的‘动作’,可以有,收服一个宾客的忠心是其一,其二呢……

  ……

  太阳西斜。

  未央宫,北宫门。

  一队使臣正从宫内行出,巧了,太子的身影刚好出现在宫门外,正欲入未央。

  真巧,真的巧吗?

  嗐。

  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无非是皇帝的使臣一泼接一波,张贺刚走不久,下一波使臣又来,刘据便直接堵门了呗。

  “见过太子殿下。”

  迎面撞上,领头手持一卷诏令的文士作揖一礼,身后随从纷纷拱手。

  刘据点点头,“这是去张汤府上?”

  领头文士斟酌片刻,应道:“回殿下,正是。”

第93章 太子是来求情的

  2024-08-08

  宫门下。

  就在那位文士以为太子只是问问而已,却不料,太子又道:“左内史,可否慢些走?”

  左内史咸宣愣了愣,疑道:“殿下的意思是?”

  “唉。”

  刘据苦笑一声,大大方方承认了,“张汤之子是太子宫宾客,此事众人皆知,如今张贺来求,孤也是为难。”

  “这不…”

  刘据朝后宫方向抬了抬下巴,“正要去求情呢,你看?”

  咸宣闻言,面露难色,太子想拖延时间救张汤,可他奉命要去‘杀’张汤……

  踟躇一阵,咸宣身体前倾,垂下头低声道:“皇命难为,途中臣绕着路走,其他的……”

  “多谢!”

  不用对方说完,刘据便一拱手。

  “不敢、不敢。”咸宣赶紧摆手,朝后看了眼,带着属吏们径直离去。

  左内史此举,已经是承担着很大压力。

  而且。

  皇帝派使臣去给张汤‘催命’,使臣并不是乱选,左内史咸宣,与张汤也有仇怨!

  顶着压力,还要抑制住报仇之心,一切缘由,皆因……

  咸宣的举主,是卫青。

  也正是有这层关系,刘据才会开那个口,否则他何必跑来北宫门堵人,直接从东宫门入未央不是更近?

  之所以要多此一举。

  全是为了把救一救的‘动作’,展现到位而已。

  温室殿。

  刘据进来时,皇帝正在一张丈许宽的白纸上作画,听到脚步声靠近,头也没抬。

  “见过父皇。”

  刘彻眼睛盯着笔尖游走,嘴里不轻不淡道:“太子长大了,聪明了,这些天忙得很嘛。”

  皇帝老爹又在玩云山雾绕那一套,拐着弯敲打。

  他能玩。

  当儿子的可不能玩,刘据也没准备遮遮掩掩,声音突然提高,大声道:“回父皇!”

  “儿臣阻拦少傅,是因为儿臣念旧情,就和父皇与汲黯的情分一样,都是支持和亲,狄山死,但汲黯活。”

  “父皇不愿杀汲黯,儿臣也不愿少傅死!”

  “赤子之心,苍天可鉴!”

  话罢。

  刘据俯身一礼,再不多言。

  此刻殿内有三人,作画的皇帝,行礼的太子,以及御案旁侍立的宦者令。

  先前刘据进来时,老太监眼观鼻鼻观心,皇帝淡漠开口时,他更是一动不动。

  等刘据说完肺腑之言,老太监动了。

  因为他看到太子话罢之际,陛下的手微微一顿,在白纸上留下一坨黑色墨迹……

  “诶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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