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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赘婿 第96节

  “这是谁出的主意?就算白戎攻进来也还有云中、京东,河东三道挡着。就算调集兵马也不是这么个调法?”沈言嘉气道。

  “你当其他人不知道?可一旦京都有事,谁来担责?”沈睿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坐在下首的沈言嘉和裴云瑞叹了一口气。

  世家确实是有着自己的家族利益,就如同皇室一样。两者长期相持,谈不上谁更正义,也并不是世家就不爱国。

  今天张严的条陈能被通过,少不了宇文永嘉在背后谋划,但关键点还是萧逸这个首辅和世家代表同意了。国事艰难,只能行非常之策。也算是世家与皇室面对外部压力下的妥协。

  “现在国库空虚,今天张严在朝堂上提出了十条增收条陈,其一……陛下同意了前四条。”沈睿大概讲了下今天朝堂上的事情。

  嗡嗡的,沈言嘉和裴云瑞脑子里更乱了,今天居然发生这么多事情。不说白戎入侵,就那张严的好些条目都是直奔世家而来……

  “我让你们回去,自然有我的考量。除了白戎不确定的因素外,这些条陈都会对我们两家影响极大。正好你们回去把这里的情况都跟家里说说。”

  沈睿还有别的考虑。眼下大梁几乎危机四伏,周边虎视眈眈不说,现在都直接打进来了。国内更是流民遍地,现在皇室又把手伸到了世家这里。

  今天那些条陈有的看起来确实不错,但有的看起来更像亡国之相。新皇能力品性如何,现在似乎也看不清楚。让后辈子女回去,也可以暂避锋芒,再等等看看。

  “父亲,我陪您留在京都,让表弟带着家人回去。”沈言嘉怎么可能放心父亲自己留在这里。而且他虽然只是大理寺丞,但也是担着不小的责任。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灰溜溜回去?

  “你母亲应该再过几日就到了,等你母亲来再说吧。”沈睿也没再纠结,反正还有时间。白戎也不可能这几天就打到京都来。

  “父亲,虽然国库空虚,但这张严洋洋洒洒十条,条条指向世家,明显是有备而来。这张严……”沈言嘉说道。

  “那张严是宇文永嘉的人,自然代表的也是宇文永嘉的意思。”沈睿道。

  “可宇文家也是北地豪门,他怎么能自掘坟墓?”

  “这世间有人重情,有人重利,有人重权,而且你怎么知道宇文家就不能是获利的一方,就不能成为新的门阀?……”沈睿说道。

  沈言嘉无言,内外交困,大梁真的要乱了。

125. 世有佞臣伪忠良

  京都,宇文府。

  宇文永嘉回家已经是暮色时分,关系近的京官早就等候在府里等着恭祝中书令大人高升。

  宇文永嘉不辞辛劳,挨个儿跟大家都见了面。该提点的提点,该勉励的勉励,中书令大人的儒雅和亲和给每个客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等着送走了拜访的同僚,天色都已经进入了亥时。

  来到书房,宇文永嘉接过管家手里的锦帕擦了一把脸,才坐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五十多岁脸上疲态尽显。

  “老爷喝口茶。”老管家适时的递上了新沏的茶水。

  “这些人也没个眼力见。老爷辛苦了一天,还这么晚来拜访。要老奴说,就该让他们改天再来。”

  “都是为了国事,眼下的局面又不太平。老夫辛苦一些也是应当。”宇文永嘉说着话就接过了茶碗。

  “把张严叫过来吧。”宇文永嘉喝了一口茶对老管家说道。

  “好的老爷,老奴这就去。”管家说完话就慢慢的退了出去。

  宇文永嘉又喝了一口茶。咂吧了一下嘴,总觉得今日这茶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好像更有滋味了。

  没一会儿工夫,房门就再次打开,张严从门外走了进来。

  “相爷!”张严一揖到底。

  “叫什么相爷,肃之还是叫先生听着顺耳。快来坐下,咱们之间不用如此。”宇文永嘉儒雅的脸上尽是笑意,刚才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

  “学生不敢!”

  “莫非肃之是要老夫也站着?”宇文永嘉含笑道。

  张严一愣,忙低头道:“谢先生赐座。”

  张严说完又行了一礼,这才坐到了宇文永嘉对面的椅子上。

  “张大人请用茶。”跟进来的管家沏了一杯茶给张严后,又默默退到了一边。

  张严忙要站起来谢过,结果刚一动就被宇文永嘉拦住了。

  “肃之,老夫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把这里当家把这里当家,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客气呢?”宇文永嘉脸上已经带着一丝不悦。

  “学生惭愧。”

  “肃之今天在朝堂上临危不惧、奋不顾身,总算是没有枉费老夫一片苦心。”宇文永嘉言语之中对张严今天的表现极为满意。

  “全靠先生栽培!”张严没等宇文永嘉说完话,就干脆利索的起身跪在了桌前。

  “还是肃之自己争气。要不然就是老夫豁出命去也没用。”

  “哎,国事危艰,可惜肃之这样的太少了。”宇文永嘉叹了一声。

  “先生请吩咐,学生万死不辞!”张严低着头,脸上看不清表情,声音却是铿锵有力。

  “老冯,你看看我这个学生,老是一本正经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哈哈哈。”宇文永嘉指着张严突然就笑了起来,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那儒雅的外表下五官都快要扭曲了。

  “张大人是敬重老爷。”管家在旁边说道。

  “敬重我?那老夫要真是让肃之死上一死呢?”宇文永嘉收敛了笑声,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张严。

  张严听到宇文永嘉的话,浑身打了个冷颤。

  “学生自十年前得遇先生,就随时准备为先生赴死。”张严叩首在地。

  “肃之真是如此想?”宇文永嘉低下身子看向张严。

  虽然宇文永嘉言语温和,但张严还是感觉被盯死了一般,一动都不敢动。

  “学生句句肺腑,请先生明察。”

  “老冯啊,你看吧,我就说我有一个好学生。肃之就从未让老夫失望过。”起身的宇文永嘉笑着向管家说道。

  “老爷慧眼识珠,张大人忠心可嘉。张大人快起来,老爷怎么可能舍得你死。”管家一边附和一边就扶起了张严。

  “肃之啊,你今天提出的强国十策很好。老夫很满意,陛下也很满意。可你知道为什么陛下只允了前四吗?”

  重新坐在椅子上的张严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先生是说陛下怕门阀抵触太激烈?”

  “无论你的统一铸币还是盐酒专卖,都是掘门阀的根基。他们怎么可能同意?就是陛下也不敢冒这个险。”宇文永嘉淡淡的道。

  “可现在大敌当前,如果还不能大刀阔斧,我大梁岂能存活?”张严激动道。

  “道理是如此,但谁愿意把自己锅里的肉拿出来呢?”

  张严一张脸憋的通红,空有一腔热血,却不得伸展。

  “先生,难道我们就任由时局如此败坏下去吗?”张严不甘道。

  “那要看肃之到底想如何?”

  张严一阵懵逼,什么叫自己想如何?

  “请先生明示。”

  “陛下迁你为司农寺少卿,就是要推行你的条陈来增加国用。但肃之别以为有皇帝和老夫支持,你就真能推行下去。这大梁真正说了算的还是世家门阀。”

  “如果肃之只是想在这仕途步步高升倒也无碍,如果真想推你那强国之策,光靠一篇奏本怕是不够。”宇文永嘉继续说道。

  “还需要学生做什么?”张严确实有些疑惑,自己当然想推行自己写的条陈,那也是他这些年来遍走大梁凝结的心血。如果就此放弃,又岂能甘心?

  “肃之的意思老夫知道了,一切都由老夫给你料理。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家去吧。”宇文永嘉端茶送客。

  张严虽然满脑袋疑问,可眼下也只能先回去。

  等到张严走远,老管家凑到了桌前小声道:

  “老爷,刚才宫里有消息传来,说陛下下朝后打死了一个小太监,而且……而且宠幸了一个先帝的嫔妃。”

  管家越说声音越小,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广有贤名的成王吗?

  “哈哈哈,这人呐,忍一时不难,难的是忍一世。看来咱们这位皇帝终究还是忍不下去了。”宇文永嘉似乎是早有预料,笑的很是开怀。

  “家里人都睡下了?”

  “都安歇了。”

  “嗯,把人带过了吧。”

  等管家出去后,书房里坐着的宇文永嘉脸色肃穆,端着茶杯在灯光下愣神。

  过了好久,门外传来轻轻的说话声,紧接着门就打开了。管家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恭喜中书令大人!”来人一揖道。声音粗犷而沙哑。

  “大王这些天受委屈了吧。管家,快给大王沏茶。”宇文永嘉笑着就从椅子上起身扶起了来人。

  来人取下帷帽,露出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狭长的脸上五官极为突出。前突的眉骨下,一双蓝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鼻梁高挺,嘴唇丰厚。浓密的胡须紧紧的附着在四周。

  “寒舍简陋,委屈了大王。不过老夫今日倒是给大王带来了个好消息。”宇文永嘉笑着把来人扶到了椅子上坐下又返身回到了椅子上。

  “哦,莫非成了?”来人激动道。

  “今日我朝已经得到军报,五日前你们已经进了宁边,眼下应该已经到了丰州。”

  “好好好,中书令大人的功劳我家单于是不会忘记的。”

  “各取所需罢了,倒是老夫要告诉大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宇文永嘉脸色郑重起来。

  哼!我们进来了,何时出去还能由得你么?

  “中书令大人放心,我家单于自是不会违约。”来人拱手道。

  “就算你们想要更进一步,怕也是不能。虽说我大梁正处多事之秋,但边军战力强悍,大王不是不知。眼下朝堂已经做出了应对,你家单于最好是能知轻重。别好不容易积攒的兵马全都搭在了这里。”宇文永嘉声音温和,智珠在握。

  “这……贵朝打算如何应对?”来人立刻不淡定了。

  “大王放心,只要你们不裹足不前延误战机,妨碍不了咱们的计划。”宇文永嘉明显不想说朝堂之上的应对方案。

  “中书令大人最好是言而有信,否则咱们谁也得不了好。”来人怒道。

  “老夫与你家单于多年的交情,岂能做无把握之事。倒是大王今夜就回去吧……”

  书房里,宇文永嘉与白戎南部大王搅动风雨。

  而宇文府外的夜色,已经如浓墨一般浸染了整个京都。

  成千上万的大梁人不知道,这场即将震惊全国的白戎南侵是由这位新的中书令一手操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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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弹劾萧逸和张严的折子如雪片一样的飞向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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