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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机南北朝 第16节

  看出了绿珠的疑惑,陈留公主说道:“洛阳的天要变了。”

第29章 草草收场

  永宁寺的风波,在一片寂静中落下了帷幕。

  宫中对崔光所上的奏疏全盘接受,甚至胡太后都没有派人来永宁寺继续调查,就以“佛祖降怒”草草的结束了调查,连之前被抓的永宁寺寺监和看守永宁寺塔疏忽的僧人都从廷尉府大牢放出来。

  这之后将作监上表,称永宁寺木塔灰烬中没有找到塔顶金瓶,这件事都没引起朝堂什么风波。

  负责调查金瓶刺驾案件的三位重臣各自回家,永宁寺也解除封锁,胡太后还命令永宁寺要连续举行一个月的法会,用来平息佛祖的愤怒。

  苏泽这批被抽调的羽林军,也得到了三天的假期。

  对于这个结果,苏泽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

  北魏朝堂早已经在一次次斗争中逐渐腐朽,各方势力纠缠交缠,就连胡太后这个当朝太后,都是新帝继位的时候为了对抗权臣高肇,才被推举到前台的。

  高肇,是先帝宣武帝元恪舅父,外戚身份是高肇掌控朝局的法理之一。

  在宣武帝驾崩后,众大臣推出胡太后来执政,那等于废除了高肇外戚的身份。

  新皇的母亲和舅族还在,那高肇不过是先帝的舅父,执政的正当性就大幅度降低了。

  胡太后也是因为这个契机才得以执政。

  并且在胡太后执政初期,又有权臣于忠依仗拥立之功胡作非为,肆意诛杀大臣。

  等到权臣于忠政治斗争失败后,胡太后这才把持到了朝政,成了真正的执政太后。

  此时的北魏朝堂,颇有些西晋八王之乱时候的景象,你方唱罢我登场,权臣诸侯反王是一个接一个,在这种情况下,胡太后也没办法继续调查,干脆用“佛祖降怒”的借口停止调查。

  面对行刺自己的事件都没法调查,也难怪日后北魏朝堂面对六镇之乱束手无策,只能让尔朱荣坐大了。

  从这件事,苏泽也看出了这些朝堂公卿的虚弱和虚伪。

  不过北魏这颗大树还没到枯死的时候,日后影响整个历史的大人物们,此时也都蛰伏在树荫下,等待这颗大树彻底凋零。

  等他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漏掉了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一场重大事件——羽林之变。

  自从孝文帝详定姓氏之后,确立了和魏晋一样的九品中正制度,以门第高低来决定入仕。

  刚步入仕途的职位尤其重要,也被称之为“起家官”。

  这个制度在隋唐也有延续,比如校书郎、朝奉请、三省的中散大夫、御史台的御史,这些都被称之为“清流华选”,而能够授予这样的起家官职,就能在刚步入官场的时候就接触到权力最核心层,从而很容易平步青云。

  但是随着孝文帝改革二十年,高门子弟已经彻底占据这些“清流华选”,北魏朝堂的职位更加紧张。

  在这种情况下,本身就掌控了北魏选官系统的高门大族,将目光盯上了他们曾经看不上的职位。

  这其中就有一部分职位,是留给羽林军中晋升的职位,比如苏泽父亲曾经担任过的羽林郎。

  孝文帝虽然全面汉化,但是他也知道北魏是靠武力起家的,在九品中正制度之外,也给羽林虎贲的禁军留下了晋升之阶,由军职转入朝堂的官员也不少。

  不久之后,朝堂上有大臣进言,要求“排抑武人,不使预在清品”,也就是要断绝禁军选官当官的机会。

  这件事自然引起了羽林军极大的不满,于是羽林军焚烧了提议禁止武人当官大臣的官邸,又围攻台省,在皇宫门口谩骂不止,这在历朝历代都形同叛乱了。

  可这起事件也和永宁寺这场事件一样,也被北魏朝堂用姑息的方法平息,也有一部分人通过这次事件得利,获得了朝堂的官职。

  苏泽萌生了想法,若是能够通过这条路谋得一官半职,再想办法外放,在这乱世之中也就有了自保的本钱。

  不过苏泽还是准备参加清河王府的入幕选锋。

  这不仅仅是自己答应亚父的要求,也是为了能够在羽林军中扬名。

  此时无论是南朝还是北朝,晋代那种上品豪门完全掌控朝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北魏的孝文帝和南梁的萧衍,都重新刊订门阀,想要恢复九品中正制度,利用门阀来维持统治,但是南北朝时期的战乱,又让武人轮番登上历史舞台。

  寒门武将击败门阀,最显眼的例子就是刘裕了。

  开创北齐的神武帝高欢,也是同样一个例子。

  想要这么做,还是要积累名望,一个无名小卒,谁又会押注在你的身上,参与政变造反这种大事?

  苏泽打定了主意,又听到了门外的喧闹声。

  他出门一看,原来是绿珠又带着侍女拿来了绢帛,分发给这几日看守僧舍的士卒们。

  见到苏泽之后,绿珠朗声说道:

  “殿下本欲赏赐给苏队正,但是苏队正对公主说,‘戍卫公主是将士们的功劳,苏不愿意窃居功劳’,还请公主将赏赐给他的那份绢帛分给大家。”

  “公主感念苏队正对将士们的情谊,改为赏赐每人绢帛四匹。”

  这些士卒们纷纷道谢:“多谢公主赏赐!”

  “多谢苏队正!”

  苏泽愣了一下,没想到陈留公主竟然帮着自己示恩同袍,他本来就在这些底层汉人羽林军士中颇有威望,这下子又多了一个“体恤手下,仗义疏财”的名声。

  绿珠身后一名黑袍侍女蒙着面纱,向着苏泽眨眨眼睛就返回僧舍,很快公主府的护卫就来到永宁寺,迎接陈留公主离开永宁寺。

  但是苏泽却还有一件事要办,他回到自己的僧舍内,召来了苏白和苏同。

  昨天苏泽吩咐苏同拿着黄金铸像,今天一看,系统上还真的多了一条记录。

  “【擅长铸像的僧人】苏同,利用永宁寺内工坊铸造出一尊【精致的鎏金佛像】。”

  等到苏同到来,苏泽揭开了他怀里所抱佛像的幕布,就看到一尊表情惟妙惟肖的观音造像。

  不愧是紫色词条的随从,这尊造像已经超过了苏泽见过的大部分造像,一定能卖出相当可观的价格。

  苏泽鼓励的说道:“佛像铸的不错!”

  但是苏同说道:“如果想要继续造像,必须要有铸像的工坊,贫僧想要留在永宁寺。”

  “留在永宁寺,你的身份?”

  一旁的苏白说道:“主上,属下用白鹭曹的身份为苏同作保,寺内法物监也愿意请苏同师傅留下来铸像。”

  “那伱就留在永宁寺铸像,苏白你换上普通衣服,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

第30章 武库

  撤出永宁寺,苏泽返回宫城内的武库交还了甲胄。

  武库的位置在宫城内部,不远处就是被称之为台省的朝堂重地,因为这里在皇帝太后居住的皇宫南边,也被称之为南衙。

  尚书省、中书省、御史台就在这里办公,尚书省下各曹的官署也在这里,各种颜色官袍的官员们进进出出。

  若是以前,苏泽对台省还是充满敬畏的,可是经历了永宁寺事件之后,苏泽的敬畏也冲淡了不少。

  沿着南衙的御道向北,就是皇宫的司马门,过了司马门就是禁中了。

  三省之中的门下省不在南衙办公,而是在司马门内的皇宫之中,门下省的官员可以出入禁中,北魏的门下省取代了东汉的尚书省,成为三省中权力最重的部门。

  清河王元怿的诸多官职中,“掌门下事”这个职位含金量最高,也被认为是宰相之职。

  司马门守卫森严,苏泽不敢多看,匆匆一瞥就快步离开。

  武库在南衙的东南角落中,这是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库房,存放着整个洛阳禁军的甲胄。

  在孝文帝改革之前,各军的甲胄都是自己保管的,甚至在北魏刚建立的时候,那时候游牧习气还很浓厚,有些甲胄都是士兵私人所有的,在战场上抢夺到甲胄也属于私人缴获,都是可以带回家的。

  定都洛阳之后,孝文帝重新修葺了西晋的皇宫,也将这座武库重新修葺,规定凡是洛阳内禁军的甲胄都要存放在武库,只有需要着甲的时候才能手持军令来武库领取甲胄。

  自从东汉定都洛阳,宫城的格局就没怎么变过。但西晋八王之乱后紧接着就是五胡乱华,孝文帝迁都洛阳的时候,洛阳城早就已经沦为废墟了。

  当年孝文帝迁京之时,宫阙未就,孝文帝就曾经居住在洛阳北面的金墉城中数年,等到皇宫修葺完毕才搬进来。

  洛阳武库也是当年的侍中崔光根据典籍考证,在原来的地址上重建的。

  作为存放甲胄的重地,洛阳武库的戒备还是很森严的。

  想当年司马懿造反的时候,就是率先攻打武库,取得了甲胄武装了队伍,这才控制洛阳皇宫的。

  思考了半天,武库周围拒马、壕沟一应俱全,府库内还有粮仓水井,更是有身穿甲胄的士兵巡逻。

  苏泽也没想到攻入武库的方法,看来当年司马懿能那么快攻下武库,应该是和司马家“阴养死士三千”有关,司马家定然在武库中安插了死士内应。

  不过进入武库,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武库的主官为臧署令,如今的臧署令是负责皇宫戍卫的领军将军元乂兼任,日常负责武库的是臧署丞侯刚。

  这位臧署丞侯侯刚和苏泽还有旧,只不过是有仇罢了,侯刚原本担任过羽林中尉,后来因为苏泽父亲的案子被贬谪,最近攀上了清河王元怿才被重新启用。

  所幸侯刚这个臧署丞职位,本身就是给他迁转用的,只要能重新得到执政的胡太后信任,他马上就能跃居高位。

  所以侯刚日常也不怎么来武库上班,就算是来衙门也只是在后衙宴乐,苏泽倒是不担心会遇到他。

  这就是北魏的现状,寒门子弟和边塞军官欲求一职位而不得,身居高位的豪门子弟却挑三拣四,对浊职不屑一顾,官职也不过是他们晋升的跳板,镀金一下就很快离开,甚至有的官员连官署都没去过一次就被升迁。

  负责甲胄保管工作的是臧署令,苏泽首先交还了兵符,接着又给旁边的小吏塞上一串太和五铢。

  这叫做“解甲钱”,北魏有重铠骑兵,羽林军虽然日常戍守都穿轻甲,但是轻甲也不是自己能够脱下来的,必须要有人协助解甲。

  解甲需要给“解甲钱”,穿甲也需要给“穿甲钱”,如果是不给的话,下次执勤就会领到一身不合身的甲胄,又或者是解甲之后发现甲胄上的“损伤”,需要苏泽自费赔偿。

  这也是羽林军士卒都不愿意戍值的原因,明明是守卫皇宫还要自己掏钱打点,禁军内部早就形成了一整套全方面的盘剥体系,普通士卒拿到的军饷,如果不搞一些灰色收入根本没办法糊口。

  负责登记的臧署令手持刀笔在竹简上书写着,他们是官员,自然不用和小吏一样伸手要钱,今日收到的钱也会被小吏们恭恭敬敬的塞进自己口袋里。

  交还甲胄,离开了亭台林立的宫城,踏足在洛阳繁华的路上,宫禁里那种压抑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相比之下,还是洛阳的市井气息更让苏泽感觉到舒服,他继续向建阳里走去,不一会儿又来到四夷馆前。

  四夷馆依然守卫森严,苏泽想到陈留公主所说的蠕蠕王阿那圭想要求娶北魏宗室女的时候,一丝不舒服的情绪涌上心头。

  蠕蠕就是柔然,蠕蠕是北魏几位先君对柔然人的蔑称,蠕蠕就是虫豸的意思。

  在北魏刚建立的时候,自己就是崛起于代北的游牧民族,那时候北魏对草原都是压倒性的大胜,每次都能缴获大量的牲畜人口,那时候柔然人都被北魏压着打。

  孝文帝迁都洛阳之处,依靠留在平城的六镇边军,也能够将柔然人打得不敢南下牧马,那时候为了防止六镇军将拿柔然人头刷军功,柔然人都北迁很远,不敢在六镇附近放牧。

  短短二十年,北魏朝堂不仅仅失去了对草原的控制,也失去了对六镇的控制。

  近些年柔然人不断南下掠夺,六镇告急文书发了一封又一封,但是北魏朝堂每次都是坚持守住,根本没有出过兵。

  居住在四夷馆中的这位蠕蠕王阿那圭,其实是在柔然人内部的政治斗争失败,带领亲信逃到北魏的。

  草原斗争的失败者,却被北魏朝堂当成了宝,当做是能够介入到柔然事务的契机,而阿那圭从逃到洛阳的惴惴不安,到如今的飞扬跋扈,甚至还求娶宗室女,要求北魏出兵帮助他夺回可汗之位。

  看着四夷馆外跋扈的柔然人,苏泽摇摇头,衰落的王朝都是千篇一律,各种问题都在王朝末期集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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