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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机南北朝 第210节

  太后能出席宴会,就标志着老病的刘腾无力再控制宫廷了。

  甚至无法隔绝太后和小皇帝见面了。

  一旦刘腾死去,恐怕江阳王就会彻底失去对内廷的控制。

  陈留公主再次扫过了现场嘉宾,骠骑大将军李崇老当益壮,和八十多的三朝老臣崔光坐在一起。

  政变后高升的尚书令广阳王元深,却在和城阳王元徽的王妃眉来眼去。

  果然女史搜集的流言是真的,元深和城阳王元徽的王妃通奸。

  只是现在元深得势,苦主城阳王元徽敢怒不敢言。

  兰陵公主坐在角落中,陈留公主微微一笑。

  这位清河王的同胞姐,可能是在场众人当中,唯一还在思念清河王的了。

  身负杀夫罪行的兰陵公主,就是靠着清河王才脱罪的。

  清河王死后,兰陵公主的地位大不如前。

  虽然江阳王元乂接受了她的贿赂,没有对她进行清算,但是她本身就不擅长理财,无力再维持奢华的生活。

  现在的兰陵公主,形如枯槁,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这时候陈留公主又感受到一股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看过去,是从新封的长乐王元子攸身后投来的。

  原来是元子攸身边的内侍,被苏泽安插在宫内的苏顺(【见风使舵的内侍】)。

  苏顺入宫,就是陈留公主安排的,她也见过这个内侍。

  但是苏顺年级已经大了,宫内山头林立,本来陈留公主对他没有太大的期待。

  后来苏顺被派到了小皇帝身边,陈留公主反而觉得他活不长了,这种被派到无权小皇帝身边的内侍就是炮灰。

  没想到这家伙在宣光之变后,竟然抱着元子攸的大腿侥幸逃脱。

  让陈留公主更意外的地方,苏顺竟然成了元子攸身边亲近的内侍。

  小皇帝“亲政”后,虽然比太后临朝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但还是强行颁布了几条政令的。

  其中一道旨意,就是让小皇帝自己的伴读元子攸,就封长乐王。

  元子攸的父亲彭城王元勰,是卷入孝文帝晚年大案被诛的,但是元子攸一家的宗族身份还在,所以元子攸封王在宗法上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这道旨意,江阳王元乂也没有反对,毕竟老元家封王的那么多,也不差这么一个。

  元子攸封王后经常入宫,而且每次都带着苏顺,陈留公主从他那边得到了不少有关小皇帝的情报。

  也不知道苏泽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手下,忠心耿耿不说,还各有各的本事。

  等到宴会快要开始的时候,宴会主角江阳王元乂才姗姗来迟。

  小皇帝和胡太后停止交谈,胡太后面色不好看,但是也忍住挤出笑容,起身迎接江阳王。

  陈留公主露出笑容,如此卑躬屈膝,这对于自己这位皇嫂已经不容易了。

  看着醉醺醺的元乂,陈留公主思考的,是为了苏泽谋官的事情了。

第232章 升官

  洛阳城,安康坊中。

  按理说,在洛阳寸土寸金的东城,买下一座宅邸是相当不容易的。

  洛阳城东贵西富,能够在安康坊中有宅邸的,基本上都是朝中权贵,他们正常是不会变卖家产的。

  这不是清河王倒台了吗?

  和清河王有关的大臣,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或者活命,纷纷重金贿赂江阳王,这一户的主人就是牵涉到案子中,不得已变卖家宅求生。

  购买这座宅子的是个精明的中年人,他自称是安西将军苏泽的手下,为苏泽提前在洛阳置办宅邸。

  安西将军苏泽?

  安康坊中只有少数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有人记忆起来苏泽是去年羽林之乱中,靠着保护尚书台而通过“停年格”授官的,更多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这也没办法,北魏的将军号实在是不值钱。

  不过苏算(【腐化的户曹吏】)也不在乎周围人的想法,只可惜这笔交易是在河南府约契过户的,买宅子的钱都白纸黑字写了,他也没办法中饱私囊。

  苏泽当然那也不放心让苏算一个人来洛阳筹备留后院,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蓝色随从——【公正无私的行商学徒】。

  这是苏泽通过一次定向召唤【公正无私】前缀词条召唤出来的,其他四个随从都被安排到了军营,辅助军法官去了,只有这个随从被和苏算一同派往洛阳,就是因为只有他是会记账会写字的。

  没办法,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定向召唤也只有蓝绿色随从,而【公正无私】又是一个正面词缀,本身就会提升随从的品质。

  刷出来的这行商学徒没什么本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记账。

  不过苏泽也就看中了他这一点,让他跟着苏算来到洛阳,就让他做一件事——管理钱袋子。

  苏徒(【公正无私的行商学徒】)不需要管苏算每天做了什么,也不用管他到底怎么花钱的,只需要将他花出去的每一笔钱一分一厘的记录下来,提交报告给苏泽就行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工作,就让苏算不敢明目张胆的中饱私囊。

  返回宅子里,苏算盘算着要如何装饰留后院,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仆役来报,陈留公主请苏算去她的府上。

  苏算连忙从苏徒那边支取了一些首饰,匆忙的来到了陈留公主府上。

  苏算这也不是第一次来陈留公主府上了,他抵达洛阳后就首先拜见了陈留公主,这座宅子也是陈留公主从中牵线搭桥买下来的。

  陈留公主知道他是苏泽的亲信,绿珠将他引导会客室,在屏风后陈留公主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带来了多少财物?”

  苏算迅速盘算了一下,老实说道:“主上这次就让我带来了骏马四十匹,还有三箱子西域的珠宝香料,五十匹高昌氎布(棉布)。”

  苏算又连忙说道:“购买留后院,结交大臣,骏马珠宝香料已经消耗过半了,只有五十匹高昌氎布还没动。”

  苏算也没有报假账,这也是苏泽的失算。

  本以为高昌氎布能够在洛阳大卖的,可没想到这东西在洛阳根本没人理会。

  原因也很简单,普通百姓用的是麻布,只要保暖蔽体就可以了,高昌氎布确实更加舒适和保暖,可是百姓又怎么会为了这点舒适再去购买高昌氎布。

  而达官贵人都是穿丝绸的,高昌氎布虽然新鲜,但是和丝绸比起来那还是差多了。

  陈留公主皱眉说道:“今年收成不好,城外庄子都欠收,朝堂征收的赋税又重,这点钱怕是不够。”

  这段日子都是陈留公主帮着苏泽打理留在洛阳的产业,对于苏泽留下的家底一清二楚。

  其实本来苏泽留在洛阳的产业不算少了,造纸坊、永宁寺的铸佛像工坊,羽林屯田的农庄也有产出,朝堂改铸佛钱的时候,苏泽也跟随陈留公主赚了一笔。

  如今这些产业,陈留公主也已经移交苏算,她盘算了一下府里余钱,想要给苏泽一步到位讨个好官职,似乎还有些不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清河王被诛,胡太后被囚,陈留公主虽然没有受牵连,但是她很多老关系也都被牵连。

  一些人要救,一些关键岗位要重新建立联系,还有一些投靠自己人要进步。

  这几乎掏空了陈留公主的府库。

  陈留公主轻轻敲打指节说道:

  “以苏郎的军功,求一个平西将军难度不大,只要在江阳王府和太尉府稍微运作一下就行了,这点钱也够了。”

  “平西将军,开府,属官定额二十人,但是想要持节,那就要门下省通过堂议了。”

  如今苏泽是假节,权力是战争的时候可以处置违抗军令的人。

  而如果升为持节,那苏泽就可以在战争的时候可以杀五品以下官员,并且临时任命五品以下的官员。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是“专督军务”和“军民一把抓”的天差地别。

  有了这个权力,苏泽就可以将手伸进县这个层级,通过罢免任免官员的权利,控制地方的政务。

  苏算这一次带着财物来洛阳,就是为了求取持节这件事。

  陈留公主说道:“看来还是要将那批高昌氎布高价卖出去,才够贿赂江阳王的钱,本宫倒是有个办法,且试上一试吧。”

  听到陈留公主有办法,苏算连忙请教,听完了计划后,苏算激动的涨红脸道:

  “还是主母有妙招,仆这就是去办!”

  听到主母两个字,陈留公主心中舒服,她对着绿珠说道:“你家主公也是,男人主事还是太马虎了,中秋节也没给点赏赐,绿珠从府里那些东西来,赏给苏管事。”

  苏算又是千恩万谢,说了一堆吉利话这才退下。

  ——

  辩机(【不守戒律的辩经僧】)自从上一次亲历了宣光政变,差点被元乂和刘腾宰了之后,在洛阳老实了不少。

  但是他政变前对胡太后的预言,反而让他名声更响了。

  就连江阳王元乂,也经常邀请辩机前往他的府上讲经。

  但是今日辩机并没有去元乂府上讲法,而是罕见的在龙华寺搭起高台,当众宣讲佛法。

  这倒是很少见的事情,自从上一次和清河王麾下的刘灵助斗法以后,辩机就没有再在龙华寺当众讲过佛法。

  龙华寺三天前就放出了消息,今天龙华寺前的广场上围的水泄不通,在经历了洛阳几次动乱的百姓来说,辩机讲法就是他们苦难日子里的福音。

  今天辩机没有穿他平日里当众讲法用的麻布僧袍,也没有穿江阳王赐给他的丝绸袈裟,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棉布僧袍。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在穿上了白色僧袍后,辩机更多了几分隐士得到高僧的风度。

  今天来听辩机讲法的,不仅仅有百姓,还有很多其他寺院的僧人。

  在辩机来之前,洛阳城内佛法两支,分庭抗礼。

  这两支同出一本经典《十地经论》,但是因为翻译者菩提流支与勒那摩提,这两位高僧对于佛经的侧重不同,再分两派。

  菩提流支门下被称为道北学派,勒那摩提门下被称为道南学派。

  自邺城至洛阳有南、北两道,菩提门徒自道宠以下散处在道北,故称北道派;勒那摩提的门徒自慧光以下分布于道南,故称南道派。

  不过现在这两位佛学宗师都已经去世,虽然勒那摩提的徒弟慧光还在,但是慧光主要在相州弘法,所以现在的洛阳城内,根本没有能拿出分量的佛教宗师。

  在辩机的新佛教出现后,因为其只需要口诵佛号就能修行,普通百姓读不懂佛经也没关系,辩机都将这些佛学小故事编成了故事,而这些故事在洛阳流传后,更是给辩机的净土宗吸引了大量的信徒。

  现在的辩机俨然是一代宗师,很多佛寺也发现,比起研究玄奥的佛经,信徒们更关心的还是死后的待遇问题。

  所以各寺也尝试着在自家的宗派学说中,加入一些简单容易修行的部分。

  这次辩机讲法,洛阳各大佛寺都派出了僧人旁听。

  但是这一次辩机登上高台,却没有开始讲法,而是指着身上的棉布袈裟,开始讲起了棉花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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