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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机南北朝 第54节

  晚上还有一更,在写了在写了。

  (本章完)

第86章 羽林之变隐藏的秘辛

  刘伯之也是最近才受邀参加张仲瑀的宴会的,看着眼前的丹药,刘伯之本能的涌起了一股厌恶。

  如今这个天下,什么东西都是一式两份的。

  佛门宗派分南北,道门也分南北,高门大族也都分成南支北支,就连地名也都是,比如在长江两岸就有南徐州和北徐州之别。

  北魏寇谦之改组的北天师道,与之相对的就是陆修静改组的南天师道。

  而陶弘景就是陆修静的弟子,也是当今南天师道的执牛耳者。

  据说此人精通丹术,曾经为《神农百草经》作集注,在南朝的声誉也高到了极点。

  作为北天师道的一员,刘伯之本能的厌恶南天师道。

  和寇谦之的主动切除天师道的基层组织,选择依附于皇权不同,南天师道主张重申了三会日制度。

  规定在三会日道民都须去本师治所参加宗教活动,如向本师申报家口录籍,道官向道宣讲科戒等,强化道官和信徒的组织联系,也让南天师道在南朝成为可以和佛门抗衡的组织。

  只听到张仲瑀又说道:“这上等的丹药都需要上等的美酒来化开,只可惜在洛阳买不到屠苏酒,只能用擒奸酒来代替。大家服用丹药之后,一定要立刻引用烈酒,这样才能将丹药的功效发散到五脏六腑。”

  “若是身体冒汗,这时候一定要脱去衣物,将体内的热气发散出来,方能固本培元,完全将丹药之力化入身体,起到延年益寿,补精滋阳的效果。”

  听到了“补精滋阳”,在场的众人纷纷露出笑容,有几个着急的还没等擒奸酒发到手里,就迫不及待的吞下了丹药。

  刘伯之更是感觉到不对了,就算是南天师道也算是道门正宗传下来的,那陶弘景也是道门高人,怎么会炼制这类的丹药?

  而整个房间内的气氛再次变的诡异起来,几个吞食了丹药的世家子弟开始脱衣服,接着在房间里快步走起来。

  还有几个干脆在地上打滚,发出一阵阵的舒服的嚎叫声。

  而有几个干脆拉着身边的侍女,直接就当着众人开始翻云覆雨起来。

  刘伯之吓的将丹药藏进了袖子里,然后也学着其他人将酒一饮而尽,也开始解下衣服装疯。

  等到宴席散去,刘伯之才匆忙返回家中,可思来想去又不知道要和谁诉说,他突然想起了在入幕选锋中表现亮眼的苏泽,等到第二天清晨就连忙来到四通市,寻到了正在旅店养伤的高欢。

  高欢的伤其实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但这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勾搭上四通市一名胡女舞姬,对方每天上门给他送饭“换药”,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听到刘伯之要寻苏泽,高欢也在旅店中待腻了,就带着刘伯之来到了苏泽的家里。

  听完了刘伯之的描述,苏泽皱眉,他拿起刘伯之藏起来的丹药,喊来了【目盲的药师】。

  “你看看这丹药是什么成分。”

  刘伯之疑惑的看到一个手持盲杖的老者进门,瞎眼还能识药?

  高欢连忙拉着刘伯之说道:“这位药师乃是阿泽兄弟门下的高人,我这伤就是他看好的,药到病除,连一条疤都没有!”

  说完高欢就要解腰带,来证明【目盲的药师】的实力,刘伯之连忙阻止了他。

  只看到【目盲的药师】用手捧着药丸,先是用力嗅了嗅,接着又从药丸上抠下一块塞进嘴里,砸吧了嘴后说道:

  “回主上,这不是什么丹药,而是五石散制作的药丸。”

  听到“五石散”三个字,刘伯之终于明白了昨天夜里在张仲瑀家中发生了什么!这帮家伙竟然聚众服散!

  刘伯之愤怒的说道:“孝文皇帝曾经颁布诏令,在朝官员一旦服散,立刻革去官职!张仲瑀竟然带着官员聚众服散!?不行,我要向清河王告发他们!”

  苏泽拦着刘伯之说道:“伯之兄,你不会觉得告发他们服散,真的能惩戒他们吧?”

  刘伯之随之泄了气,服用五石散的风气从魏晋开始,可以说是在高门大族中流传甚广,虽然有孝文帝禁令在,但是偷偷服散的大臣不在少数,就算是清河王的门客中也有服散的狂士。

  想要用这个事情扳倒张仲瑀这样的高门子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刘伯之也没有任何证据。

  苏泽原本就盯上了张仲瑀,他是羽林之变的关键人物,但是在羽林中待上了一段时间后,苏泽又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实际上近些年来,从羽林铨选成为官员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事实上已经接近断绝。

  而就算是在几年前,这条路还走得通的时候,还能有羽林武人通过铨选得授正品官职,能够走这一条路的也只是高门子弟和国族望族,普通羽林子弟根本没这个机会。

  和苏泽父亲那种靠着自身能力,受到孝文帝相中而亲自简拔的,在孝文帝驾崩宣武帝继位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而武官转入正品流内官员,在偌大的羽林军中,能有这个资格的武官也是凤毛麟角的,可以说和普通羽林都没什么关系,就连穿越前的苏泽也从没有奢望过这样的机遇。

  既然如此,那张仲瑀上书“排异武人”,为什么会引起整个羽林军这么大的愤怒,甚至让整个洛阳的羽林都暴动上街,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围攻尚书台,火烧司空府呢?

  苏泽可不觉得,那些羽林军中的高层军官有这个威望,能为了他们的前途发动整个羽林。

  史书中这短短的一个事件,怕是还隐藏着无数的秘辛。

  张仲瑀上书,不过是引发整个事件的导火索,而羽林之乱的祸根应该早就已经埋藏下了。

  而苏泽之所以想要在这几年趁乱获得朝廷的官位,也是因为如今北魏朝堂的正统性依然在。

  日后的尔朱荣、高欢、宇文泰,他们就算是占据了实权,也没有轻易的废除大魏朝廷,更不要说如今整个北方还没开始动乱,朝廷的权威还很稳固。

  苏泽想要在羽林之乱中谋取利益,首先就要搞清楚这场乱局的根源,而不是随着史书上的一句话被动等待。

  既然事情从张仲瑀而起,那自然要从张仲瑀开始调查。

  苏泽看向刘伯之问道:“伯之兄刚刚说,这丹药是从南朝运过来的?还动用了通传军情的通道?”

  今天是8k,明天继续。

第87章 南北天师道(一更)

  高欢插嘴说道:“我们六镇向洛阳传递消息的,就是我这种函使,南边也是一样的吧?”

  刘伯之点点说道:“南方的各州也是同样,以函使传递紧急军情。”

  高欢立刻说到:“这就好办了,我们这些函使都是要东西送到太尉府,交给专门对接的令史,和我对接的就是太尉府的张令史,如果那个什么张仲瑀,真的通过函使运送五石散,肯定也有有函使参与吧?”

  苏泽听到高欢这么说,还是有些感动的,当时高欢被鞭笞,就是因为他缠着向太尉府的张令史购买猎兽,如今他又自告奋勇的去帮忙,也足以说明高欢的义气。

  古往今来的那些能成就大事的人,若是没有点人格号召力,怕是很难得到属下的忠心追随。

  苏泽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件事还是不劳烦贺六浑兄弟了,上次为了帮我购买猎兽,贺六浑你已经得罪了张令史,若是真的有函使参与了运输五石散的事情,那也是太尉府的隐蔽事。”

  但是高欢却乐观的说道:“张令史一向待我不错,上次怕是犯了他的忌讳,这次我带上礼物上门好好赔罪,他未尝不能告诉我一些消息。”

  高欢又怕苏泽不信,连忙补充说到:“苏兄有所不知,我和那张令史家小娘子有些交情。”

  听到这里,苏泽反倒是信了,不愧是先天男魅魔圣体啊,也难怪张令史找了个那么牵强的理由抽了他一顿。

  刘伯之则说道:“我去打听一下南天师道的情况。”

  ——

  刘伯之返回到了清河王府,天黑后他又翻入到了王府深处的那座小院中。

  “老天师。”

  屋子里传来老人的声音:“上次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来找我。”

  刘伯之连忙说道:“老天师,洛阳出现了南天师道的五石散。”

  听到了“南天师道”和“五石散”,老者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且说来。”

  刘伯之再次将自己在张仲瑀府上夜宴的事情说了一遍,老者这才说道:

  “听伱的说法,确实是南朝的五石散。”

  “当年寇师曾经研究过南朝的五石散,服散后需要以上等美酒来行散,以南朝的屠苏酒为最佳。初服用的时候会有如坠云端的感觉,但是久用上瘾,茶饭不思只想要服散行乐。”

  “久服散者,皮肤会十分的敏感,东晋的权臣桓温不喜欢穿新衣服,就是因为长期服散的缘故。”

  “太武帝在位时,寇师曾经向太武帝言服散之弊,太武帝曾经颁布禁令,不允许朝廷服散,到了孝文皇帝在位的时候,又重申过这条禁令,还将整个洛阳所有五石散的药方都销毁了。”

  “但是南方倒是没有禁过散,但是陶弘景这个人我也曾经听说过,此人乃是南天师陆修静最得意的弟子,又擅长医术和丹药之术,在南朝极有声望。”

  “只不过他和当代南天师道不合,隐居在句容茅山中开派,主修上清法。”

  “梁主经常赐他东西供他炼丹,还经常派人询问他国事,被誉为‘山中宰相’。”

  刘伯之这才明白这陶弘景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问道:“陶弘景这样的人物,不可能炼制五石散吧?”

  老者说道:“正是如此,据说这陶弘景迷恋寇师的药金之术,梁主也曾经派人来北地搜寻未果。”

  刘伯之一震,又是“药金”?

  之前清河王药金的风波还没平息,清河王虽然能出入宫禁,但是还泡在府内修《显忠录》,归根到底也就是因为这药金之术。

  而陶弘景求炼制药金的秘方,如今又有名义上是他炼制的五石散运入洛阳。

  刘伯之觉得这事情背后扑朔迷离,脑袋如同浆糊一样。

  他只能将这些消息全部记下,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苏泽放在了核心的地位,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也会去向苏泽求解。

  老者又说到:“这天师南道,和寇师所立的天师道不同,寇师反三张伪法,尤其是张鲁在汉中建立的道官制度,但是南道尤重道官,信众的一应事务都要道官参加,道官还要编制籍册,征收道税。”

  “若是遇到南道之人,他们尤其喜欢结社,又擅长隐蔽行事,千万要当心。”

  刘伯之连忙点头,道官在道教组织中的作用,就是南北天师道最大的分歧所在。

  寇谦之选择的是“自废武功”,放弃从道教成立以来的道官制度,将北天师道改造成一个纯粹的宗教组织。

  但是南派反而是坚持“道官中心”这个制度,想要和三国割据汉中的张鲁一样,建立一个道家的“地上神国”。

  所以比起一盘散沙的北天师道,南天师道的组织更严密,更容易引起统治者的忌惮。

  ——

  苏泽则打开了地图,司空张府在地图上是红色区域,这倒是和大部分朝廷重臣的府邸地图危险程度差不多。

  要知道张氏可是河东大族,张彝的爷爷张幸,当年带着几千户前往冀州,不到三十年就发展到万户。

  所以这些汉人的甲姓高门,有时候反而看不起这些国族的高门,甚至连一些偏远的宗亲都看不起,不愿意和他们结亲家。

  像是张家这类耕耘一州多年的顶级门阀,家中有豢养几代的效死之士,还有可以随时拿起武器打仗的“家丁”。

  这同样也是苏泽对史书疑惑的地方,张彝可不是破落寒门,而是妥妥的顶级门阀重臣,所谓的羽林精锐,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张府的“家丁”。

  就算是羽林人多打不过,张府家丁据守就可以了,羽林之乱是暴力抗议,又不是造反,很多羽林连武器都没带,按理说不可能攻下张府。

  不过好在张仲瑀和家里关系不睦,也为了方便他宴客,所以在张府侧翼建了一座别馆,也就是刘伯之参加宴会的地方。

  别馆的防御就要比张府松懈多了,虽然地图上依然是红色,但是已经可以显示“挑战等级:35”了。

  这个等级也就比龙华寺的大乘教据点高了一点,苏泽直接将代表苏白的棋子放上去,让苏白这个白鹭使者潜入别馆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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