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139节
不过好在金汁也不是无敌的,这玩意必须要现场加热,而且一锅泼完以后就暂时安全了,眼见安南守军用了金汁,攀城的明军就跟发疯一样开始快速攀爬,他们必须要快点登上城头,阻止守军继续泼洒金汁。
很快,登上关墙的明军士兵立即与守城的安南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与此同时,明军的楯车也在城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它们像一座座移动的堡垒,缓缓向前推进,不断消耗着城头守军的箭矢,当楯车推进到城下时,明军的弓箭手们便从楯车的缝隙中射出箭矢,对城头上的守军进行压制。
是的,楯车的主要作用其实不是运送步兵,而是运送弓箭手,帮助无甲或轻甲的弓箭手能够安全抵达城下进入他们的射击距离,毕竟仰射虽然费劲,但也比让攻城的士兵没有任何掩护要好得多。
而如果没有楯车的帮助,那么这些弓箭手想要靠近城头,那可就费劲了,路上就得死伤大半,毕竟他们都需要弯弓拉箭,所以是没法穿重甲的。
然而,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攻上城头从来都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一个开始。
守军是可以通过城墙后面的运兵道快速补充人手和物资的,而且正面的关墙虽然空无一物,但背面其实有着大大小小的藏兵洞,守军士兵都在里面修整,伤员也能及时得到救治,这些都是守军的优势。
而跟宽大的运兵道比不了,进攻方只能通过狭窄的云梯攀城来输送士兵,换言之,双方投送兵力的速度是不对等的,即便明军战斗力更强,但单位时间明军能送上去一个人,安南守军就能送去三个人甚至五个人,同时,城墙上满是安南守军,所以攻城战往往都是明军的小队登上城头苦战,后面的人挨个爬上来,但是安南守军调集了大批的士兵用长杆兵器去围堵他们,而登城的明军往往只携带了短杆兵器或是无杆兵器。
不出意料,双方在城头如同血肉磨坊一样堆积着人命,而这一天的攻城,也并没能攻克这座雄关。
天黑之前,明军再次鸣金收兵。
双方开始收拢残兵,拖曳尸体,清理战场,一个很明显的情况是安南军的尸体,明显地多于明军,作为守城方打成这个样子,显然安南守军的战斗力是不如明军的,如果没有了高大坚固的城墙保护,而是双方出来野战,恐怕安南军明显坚持不了多久。
耳畔就是伤兵在哀嚎着,而韩观举着望远镜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并不为所动。
他旁边的顾成放下了望远镜,开口说道:“这么硬攻除了白白消耗人命没有用处,安南人用两条命换我们儿郎一条命,对于他们值,对于我们不值。”
韩观点点头,道:“第一批的重炮已经到了,明天就拉上来试试,另外,发电报请求京城继续海运重炮过来吧。”
第249章 玉不琢,不成器
夜色渐浓,京城的皇宫内灯火通明,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看着奉天殿大门的位置,目光仿佛要穿透重重夜色,直达千里之外的战场。
他看不到,但从元末起兵的这些年来,每逢重大战事,他都是这么沉思的。
被召来的魏国公徐达和曹国公李文忠肃立两旁,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凝重。
眼下新年已过,颖国公傅友德和宋国公冯胜,都已经返回北方镇守,加上正在经营西域的凉国公蓝玉,这三人都是动不了的,郑国公常茂在济州岛已经展开工作了,貌似做的还不错。
而信国公汤和、韩国公李善长等年迈的国公都已经告老还乡了,所以京城里朱元璋能找来商量事的,就剩下了这两位。
东西两路军的进展同时受到了阻碍,在各自的第三道关卡,也就是鸡翎关和仙游关面前停下了进攻的节奏。
鸡翎关是天下雄关,而云南方向可能不那么出名的仙游关,其实进攻难度同样跟猛烈关、栏花隘不是一个等级的。
眼下明军既然已经动兵,那么就要求快不求慢了,毕竟拖延的时间越长,安南禁军休整的时间也就越长,对方从南线抽身后准备的东西也就越充足。
而且,顿兵于雄关之下迟迟不能攻克,对于军队的锐气来讲,是折损很大的,如果不能尽快让东西两路军攻克眼前最后的关隘,那么对于后续进攻富良江防线来讲是很不利的。
朱元璋缓缓开口:“安南战局,已至关键时刻。此次征讨,非为一城一地,而是要彻底平定安南,铲除篡位权臣,恢复我朝宗藩体系之稳定,咱已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以赴。”
或许开战之前,老朱的顾虑还很多,但一旦开战,那就只奔着“战胜”这一个念头去了,不过要说有多担心,那倒也没有,现在大明别说只是打的不顺利,就算是打输了又能如何呢?毕竟时移世易,以前老朱跟陈友谅决战的时候,那是打输了就啥都没了,但现在打输了,其实就是丢些面子,太多的实质性损失是没有的,安南国又不可能反推回大明境内。
“陛下英明。”徐达沉声道:“安南虽小,但地势险要,胡季犛又狡猾多端,此次征讨,不能拖延。臣以为,当运重炮、火药,以雷霆之势迅速突破其防线,不给其喘息之机。”
由于新式重炮只有北疆和京城有,再加上海上运力的限制,以及重炮所需配套的物资、人员过多,所以目前只有第一批重炮从京城起运,经由长江进入大海,然后沿着海岸线南下,不日即可抵达。
明军高层倒不是不清楚重炮可能起到的作用,但水师实在是分身乏术,在此之前,毕竟要准备北线数十万人的补给,并且还要给南线的龙捷军和占城军提供物资,水师规模就这么大,光是运性价比最高的粮食都运不过来,重炮这些火器只能稍稍推后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南疆的明军,是有相当数量的回回炮的,在没开打之前,绝大多数将领都觉得这玩意用来攻坚已经足够了,毕竟襄阳和樊城这种天下坚城,当年蒙古人不是也用这玩意打下来了,所以对于重炮的需求,就没有那么的急迫。
而且,在南疆作战,粮食才是最急迫的需求,毕竟如果从陆路运粮食,那么在南疆这种支离破碎遍布丘陵深涧的地形里,成本可是太高了。
但如果把江浙产量区的粮食从海路运输到广东的港口,再陆运到广西前线,成本只相当于纯陆运的十分之一不夸张,纯陆运的话,粮食全都被民夫给吃了,十斤粮食千里迢迢翻山越岭运到广西前线,剩下一斤都算多的。
不过现在在粮食已经基本满足的情况下,前线又遇到攻坚困难,重炮的重要程度,自然就急剧上升了。
当然了,重炮也只是减少堆人命伤亡的一个可能选项,至于实际上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能不能发挥比回回炮还强的效果,这个没经过实战检验,也确实没人知道。
李文忠紧随其后,补充道:“魏国公所言极是,不过臣建议,在加强北线攻势的同时,不妨另遣一支奇兵,自海上由清化港登陆,出其不意,直捣其心脏,威胁升龙府。如此,南北夹击,安南必败。”
其实此前大明高层设想的,就是南北两线同时进攻,但问题是陈渴真等不了,倒也不是他本人按捺不住性子,而是军队数量膨胀的太快,除了各地的安南守军以外,保王派的地主武装以及吃不饱饭的农民,全都来投奔他,陈渴真为了壮大实力对抗内外部的各种威胁,选择了来者不拒。
而短时间内,陈渴真的势力确实跟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了,但问题是光有数量没有质量,严重缺乏整训,而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可问题是都是一张张吃饭的嘴,陈渴真又缺乏粮食,他控制的地盘除了清化府其他都不是产粮区,因此只能求助于大明,用真金白银来换海运来的粮食,而这种情况是不可持续的,因为“清君侧”的大旗实在是太有号召力了,陈渴真的军队还在膨胀,北面的几個府也有很多人跑来投奔他。
到了胶水河一战前夕,陈渴真的粮食已经只够吃半个月的了,所以陈渴真被迫加快了进攻节奏,在胶水河与安南禁军进行决战,可惜就是这些粮食,最后也都被潘麻休给烧了黑色幽默的是,现在的陈渴真终于不需要为粮食而发愁了,因为他没人了。
而占城军此时也已经南撤,光凭陈渴真的力量,显然是不足以对升龙府造成什么威胁的,但李文忠之所以如此提议,却是客观局势发生了两点变化,其一是安南禁军已经北返,在南线部署的军队显著减少了,与之前大军云集不同,面对的防御是非常薄弱的;其二是明军舰队完全掌握了制海权,安南水师本来就是小舢板舰队,清化港里仅有的两艘大舰也跑走躲起来了,所以明军无论是运输粮食等物资,还是运送兵马,安南军从情报方面都无从得知,所以在南线重新组织攻势,理论上是俱备战略突然性的毕竟这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明军会从北线重点进攻,南线基本上已经放弃了,但实际上明军的兵力非常充足,北线没有继续堆人数只是不想让北线承担太大的后勤补给压力,毕竟战场宽度有限,继续堆人数除了添乱和添吃饭的嘴,其实没什么用。
所以仔细一想,其实李文忠的建议是可行的。
“两位所言,正合咱的意思。”朱元璋微微颔首,看着李文忠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北线战事,咱已令沐英、韩观、顾成等人全力进攻,务必速战速决,至于海上向南线增兵一事,便交由你去筹办。”
“是。”李文忠点点头应诺了下来,这不是什么难办的活计,而且现在徐达身体稍有恢复,也是在主持五军都督府关于征安南的各项工作,他相对年轻力壮一些,多承担一部分工作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朱元璋却并没有放他们走,而是把他俩留了下来。
“咱还有一件事。”
朱元璋罕见地踌躇刹那,随后开口道:“炮手多在北疆边军,以蓝玉所领的部队最多,京城的炮手相对少一些,这次征安南,需要大量的炮手随军操作,幼军里也有一些,虽然经验不多,但终究是受过完整训练的,咱在想要不要让幼军跟着去操炮.说实在的,咱也怕出什么事情,可又总觉得,这雏鹰关笼子里,也不是回事。”
幼军里有不少皇孙和勋贵家的孩子,还都是少年,按理来讲,是不应该让他们上战场的,毕竟他们加入幼军,其实更多的目的是接受军事化训练,增强他们的纪律性,有一个军旅生涯的历练,同时也能有一个比较好的交际环境,这样总比飞鹰走马逛青楼要好得多,是不指望他们真能去打仗的,要是真死了残了,这些长辈也心疼不是?毕竟以前他们脑袋别裤腰带上打仗,那是因为家里穷的吃不起饭,被元朝的官吏欺压,属于是被逼无奈,要是有的选,谁也不想去拼命的,除非是极特殊的造反主义者。
但是,话说回来,幼军里的少年们,肯定也是有想打仗的,有不想打仗的,譬如诸王的世子,那肯定是不愿意上战场的,毕竟家里都有王位等着继承呢,而且在军队里的表现就算再好,也轮不到他们当皇帝,反而有可能遭到猜忌,可其他诸王、勋贵的次子,那肯定是乐意去战场上表现,给自己的未来增加一些可能性的,毕竟他们从宗法制的角度来讲,是无法继承爵位的。
而如果仅仅是作为重炮的炮手前往前线的话,说实在的,危险性实在是不大,毕竟重炮射程远,安南守军没有任何的反制手段可言,而且这东西自从有了钢材以后,没有炸膛的先例,再加上周围大军密布,安南军也没有劫营近战之类的机会,所以生命安全是没有的。
徐达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嗓音稍有沙哑:“陛下,幼军中的少年们虽然受过训练,但战场毕竟不同于演练场,炮手一职虽看似安全,但刀剑无眼,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臣以为,还是应该慎重考虑。”
朱元璋点了点头,徐达的话不无道理,战场上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系到无数人的生死,更何况是这些身份特殊的少年们。
然而,他心中却有着另一番考量。
李文忠接着说道:“陛下,臣以为魏国公所言虽有理,但也不能因噎废食幼军不少人都怀揣着报国之志,渴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此次征安南,正是一个难得的历练机会,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他们的安全,让他们随军操炮,也未尝不可。”
朱元璋微微颔首,目光在两位国公的脸上扫过,这两位都是他信任的股肱之臣,他们的意见都代表了各自深思熟虑的结果。
然而,对于幼军参战的问题,他心中却有了自己的决定。
“两位国公所言,各有道理。”朱元璋缓缓开口,“幼军中的少年们的确需要历练,但他们的安全同样重要,幼军跟其他部队不同,咱也不逼他们,全凭自愿,先自愿报名,然后从中挑选一批表现出色、愿意参战的炮手,随军前往安南,同时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他们的安全。”
嗯,这天底下也就是明军有这个资格,能够让一群少年在战场上确保相对安全了,毕竟明军的人数足够多也足够精锐,几乎没有打输的可能性,唯一的顾虑,也就是要打多久,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已。
大明当初没有对高丽动手,考虑的也是这些问题,大明周边的这些国家,就不存在打不打得赢的问题。
徐达和李文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赞同,自愿然后再优选这个方针是没问题的,既兼顾到了个人意愿,也能尽量选出一些优秀的炮手不至于影响战局,而且朱元璋的决定既考虑了少年们的成长需要,也兼顾了他们的安全。
“陛下英明。”两人齐声说道。
两人退下后,朱元璋也结束了今天的办公,回到了乾清宫,服侍他的太监轻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在等您了。”
乾清宫跟坤宁宫是同在中轴线上挨着的,朱元璋这时候也没有困意,毕竟年初天黑的早,还没有从冬天的节奏里走出来,这时候看起来外面乌漆嘛黑了,但实际上按照24小时来算,也就晚上八点左右。
朱元璋踏入坤宁宫,温暖的灯火映照出马皇后柔和的脸庞。
她端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本经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见朱元璋进来,她轻轻放下经书,站起身,迎了上去。
“陛下,今日辛苦了。”马皇后柔声说道,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关切。
朱元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这么晚了还等。”
两人并肩坐下,宫女们识趣地退下,偌大的坤宁宫只剩下他们二人,朱元璋知道,马皇后定是有话要说。
果然,马皇后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陛下,我听说您在考虑让幼军中的孩子们参战,这是真的吗?”
马皇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这件事情之前就有风声了,今天也只是决断而已。
朱元璋点点头,没有隐瞒:“眼下安南战局紧张,需要尽快突破防线,幼军中的少年们虽然年纪小,但他们也算训练有素,作为炮手参战,既能历练他们,也相对安全。”
马皇后眉头紧锁,她不是寻常妇道人家,作为完整地经历了地狱一般的元末乱世的女人,她深知战场的残酷,即便是在看似安全的位置上,也难以避免意外。
《木兰辞》里“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可不是将军都死了战士活着回来,在战场上将军阵亡的概率,可比战士低的多得多,即便如此,还是那句话“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将军都免不了一死,何况是普通士兵呢?
马皇后轻叹一声,道:“陛下,我知道您是为了孩子们好,想让他们历练一番。但战场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方,一旦有个万一,臣妾怕您会后悔。”
朱元璋沉默片刻,他明白马皇后的担忧,作为奶奶,她自然希望皇孙们能够平安成长,不受战火侵扰。
但作为皇帝,他必须考虑国家的利益,考虑战争的胜利,同时,他也要考虑大明的继承人。
“玉不琢,不成器!咱那时候,莫说是十几岁,就是几岁就拿根烧火棍上战场的,可还少了?这些孩子放在三十年前,那都是成丁了。”
“咱明白你的担忧。”朱元璋长叹一声,轻轻握住她的手,“但这次征安南,对大明而言意义重大,幼军中的孩子们,将来都是要当顶梁柱的,他们需要经历风雨才能成长为国家的栋梁。而且,咱已经决定,让孩子们自愿报名,从中挑选优秀的炮手参战,同时确保他们的安全。”
马皇后听着朱元璋的话,心中虽然仍有担忧,但也明白朱元璋既然下了决断,那肯定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她轻轻靠在朱元璋的肩膀上。
朱元璋揽住她的肩膀:“放心,咱会让梅殷、平安好好照看他们的。”
很快,关于幼军自愿报名参战的消息,就传开了。
东宫里,吕氏急匆匆地来到朱允炆的房间里。
“娘。”
朱允炆经过这半年的幼军训练,也不是之前那副白竹竿的样子了,而是成了略微强壮些的黑竹竿,腹部和胳膊上,也有了二两肌肉,只不过因为天生就这体型,平常还挑食,所以让他忽然长一身腱子肉出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看着吕氏有些难掩的焦急神情,朱允炆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他的嘴唇挪动了几下。
“娘,您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朱允炆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着吕氏,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那是属于少年人的勇气。
正如顾况那首《行路难》中所言,“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经历了军旅生涯的历练以后,所有的少年人内心的胆气都会被激发出来,军旅生活是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懦弱的人会变得勇敢,放肆的人会变得谨慎。
吕氏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她紧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允炆,你可知战场是何等凶险之地?你身为皇孙,身份尊贵,怎可轻易涉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老师教你的道理都忘光了吗?”
朱允炆低下头,沉默片刻后,抬起头:“娘,我知道您的担忧,但我是大明的皇孙,这么多将士都在为国家的安定而努力,我怎能置身事外?我想在战场上历练自己,为国家出一份力。”
吕氏看着儿子坚决的态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从未见过允炆如此忤逆自己,她的宝贝儿子,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何时变得如此固执?
“允炆,你可知战场上的危险?一旦有个万一,你让娘怎么活啊?”吕氏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她的眼眶渐渐泛红。
朱允炆看着母亲流泪,心中一紧,他深知自己让母亲伤心了,但他也知道,这是他成长的机会,是他为大明尽忠的机会。
他咬了咬牙,走上前去,跪在吕氏面前。
“娘,孩儿不孝,让您伤心了,但请相信孩儿会小心的。此次参战,只是作为炮手,危险不大,而且皇爷爷已经安排好了万全之策,确保我们的安全。”
吕氏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朱允炆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现在也不听娘的话,娘能害伱吗?”
吕氏哭红了双眼:“你去吧,儿大不中留,娘就当没你这个孩子了。”
朱允炆直愣愣地跪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忽然,他开始用力地扇自己的巴掌,手掌打在脸颊上,打出红红的指印来。
吕氏抢了过来,按住他的手:“儿啊!你这是要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