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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185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寿昌宫的琉璃瓦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李成桂身着华丽的伯爵服,步伐沉稳地步入宫中。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权力的渴望,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

  今日,他是来进宫谢恩的,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李成桂的感觉不是没理由的,至少他军人的本能,察觉到了王宫的守卫,似乎有一丝杀气.无论是紧绷的手指,还是挂的更靠近手腕的腰刀,都说明了这一点。

  然而当李成桂步入大殿的时候,抬头望去,龙椅之上却并没有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

  而在后面的仁德宫,此时恭让王正在对着前面的侍从反复练习着。

  “李成桂,你可知罪?”

  恭让王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可是,总觉得有几分底气不足。

  扮演李成桂的侍从按照剧本惶恐地答道:“臣不知何罪之有?”

  而就在这时,一位宦官进来催促:“殿下,李成桂已经到寿昌宫了。”

  恭让王卡壳了似的怔在原地,陷入了要命的犹疑。

  今日这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擒下李成桂,可以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待他一声令下。

  然而此时他内心的忐忑却如潮水般涌来,让他不禁质疑自己的决定。

  “殿下,时辰不早了。”宦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焦急。

  恭让王整理衣襟,缓缓起身,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走向仁德宫外,阳光已全然洒落,将宫殿的金碧辉煌映衬得更加耀眼。

  步入寿昌宫,恭让王的目光与李成桂交汇,两人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在无声中较量。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忠义伯,你来了。”恭让王的声音尽力维持着威严,却难掩其中的颤抖。

  他,在害怕!

  李成桂躬身行礼:“臣李成桂,特来谢恩,并愿闻陛下教诲。”

  恭让王根本不敢凝视他,原本鼓起来的勇气,这时候呼啦啦地就散了。

  之前排练的东西,全都被一股脑地忘到了脑后。

  恭让王只说:“忠义伯,此前李穑弹劾你的事情,可是确有其事?”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成桂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李成桂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在那一刹那,确实有点慌,但随后就坚定了起来,他直视恭让王:“臣之心,唯系于高丽之安危,百姓之福祉,若殿下信臣,臣愿肝脑涂地,保我高丽江山永固。”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静。

  随后,恭让王又赐宴,强留李成桂在宫里。

  而就在李成桂与恭让王在殿内消耗时间的时候,王城外,作为禁军统帅之一的李芳远却坐不住了。

  李芳远这个名字,对朝鲜历史稍有了解的人,都一定不会陌生。

  名副其实的朝鲜小太宗,丐版李二。

  李芳远的母亲是李成桂早年的结发妻子,小时候混世魔王一个,而李成桂因为自己是军人世家,为家中没有读书人而颇感遗憾,就让李芳远去学儒学,结果李芳远“惟日孜孜,读书不倦”,不仅能学,而且还在洪武十五年通过进士试,翌年四月文科及第,位列丙科第七名,约等于大明的三甲进士,可以说是老李家唯一的读书种子了。

  这对于老李家有多震撼?李成桂现在的老婆,也就是名门望族之后康氏,听到李芳远的读书声,叹息李芳远不是自己所生,而李成桂听到李芳远登科的消息后直接痛哭流涕,此后每次宴请宾客都会命李芳远联句,也就是做些诗词来烘托气氛,算是老李家的牌面,证明他家不仅仅会舞刀弄枪,不是粗鄙武夫。

  而李芳远不仅能文,还能武,并且头脑相当机敏,在当年威化岛回军的时候,一开始高丽全国都认为李成桂是叛乱了,而李芳远当时为典理正郎(相当于吏部郎中),自己拿主意带着家丁家将,保护其生母韩氏、另一母康氏、七弟李芳蕃、八弟李芳硕以及三个妹妹逃亡老家,护得一家周全,让李成桂的政敌没有人质可以利用。

  这种超越常人的临机决断,让李芳远开始深受李成桂信任,而洪武二十一年十月的时候,高丽侍中李穑作为李成桂最大的政敌,出使大明的时候担心走后李成桂会发动事变,便要求李成桂交出一個儿子跟他同行,李成桂便让李芳远出任书状官,随李穑入明。

  等到李成桂拥立恭让王后,李芳远也于洪武二十三年闰四月被拜为密直司右副代言,随后成为右代言,算是李成桂在宫里的眼线和代言人。

  而今天不同寻常的种种端倪,也让李芳远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如今李成桂迟迟未归,李芳远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

  “今日之事,绝非简单的谢恩之礼,背后定有阴谋.父亲,你可千万要小心。”

  李芳远在心中默念,随即转身,对身旁的亲信吩咐道:“速去探查,宫内今日有何异动,尤其是王上身边的近臣,一举一动皆不可放过。”

  亲信领命而去,李芳远则开始召集手下,他的手下,都是李成桂插到王宫禁卫军里的钉子。

  李成桂从一个军人世家子弟,一步步成长为高丽举足轻重的忠义伯,其中的艰辛与不易,李芳远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今这看似稳固的地位,实则如履薄冰,每一步都需谨慎。

  是真的如履薄冰,李家在高丽国内大大小小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恭让王是李成桂拥立的,但屁股决定脑袋,恭让王是不可能安心当傀儡的,高丽的内外部势力更是不乏支持恭让王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宫内的消息开始零星传来,李芳远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能感觉到这场针对父亲的阴谋,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险。

  “不能再等了。”李芳远下定决心,迅速召集起身边的亲信,准备入宫。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强行入宫无疑是对王权的挑战。

  但此刻,保护父亲,维护家族的安危,比任何礼法都来得重要。

  毕竟,覆巢之下无完卵。

  不得不说李芳远确实是有临机决断的机灵的,这时候随口就扯了一个理由。

  抵达宫门,李芳远声称母亲康氏(非生母)病危,需紧急面见父亲李成桂告知此事,守门侍卫见状,虽知如今事态敏感,却也不敢轻易阻拦,毕竟李芳远不仅是忠义伯之子,更是他名义上的上司,在恭让王没有跟忠义伯撕破脸之前,对于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讲,得罪李芳远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匆匆通报后,放行李芳远一行。

  只不过,他们全都不能携带兵刃了。

  李芳远一行穿过重重宫阙,直奔寿昌宫。

  沿途,他心中盘算,如何将这突如其来的“家事”转化为救出父亲的契机。

  及至寿昌宫外,李芳远故意提高声调,急切呼唤:“父亲,母亲病危,速速回府!”

  殿内,恭让王正想说什么,突闻此声,不禁一愣。

  李成桂则借机起身,神色凝重:“王上,臣家中突发变故,需即刻回府处置,望陛下恩准。”

  恭让王一时语塞,他未曾料到李芳远会以这样的方式介入,打乱了所有的布置,碍于颜面,他只能勉强点头。

  李成桂躬身行礼,转身大步流星走出寿昌宫,与李芳远汇合。

  父子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迅速离开宫廷,李芳远低声道:“父亲勿忧,此乃权宜之计,母亲安好。”

  李成桂闻言,心中既欣慰又感慨,拍了拍李芳远的肩膀:“吾儿智勇双全,实乃李家之福。”

  夜幕降临,忠义伯府邸内一片寂静。

  李成桂独坐在书房中,面色凝重,心中充满了动摇与挣扎,他一度想要东返故乡咸州,远离这权力的漩涡。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心腹郑道传与南誾、赵浚步入了书房。

  “时局紧迫,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郑道传刚一坐下,就直指问题的核心。

  南誾紧随其后,声音有些急促:“今日宫中之事,显然是有人意图对您不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赵浚什么话都没说。

  李成桂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想东返咸州了。”

  “伯爷不可!”

  赵浚此时勃然道:“伯爷,您是高丽的守护者,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此刻退缩,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那些宵小之徒更加嚣张!”

  “若是伯爷挂冠而去,将置我等于何地啊?!”

  李成桂沉默片刻,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的一举一动,不仅关乎个人的荣辱,更牵动着整个家族的命运,乃至所有身边依附于他的人的未来。

  “以退为进,何尝不是一种策略?”

  李成桂解释道:“我可以辞去官职,暂避锋芒,但兵权绝不能旁落。”

  “只是怕一步错,步步错。”赵浚还是极为担忧。

  “倒也不至于。”郑道传说道:“兵权在手,就有谈判的筹码,即使您不在其位,也能遥控全局。”

  南誾也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我们可以暗中布局,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再行反击,必能一举定乾坤。”

  李成桂的上疏很快就得到了恭让王的批准,很快李成桂就卸任了官职,由沈德符接替其出任门下侍中。

  然而,之前通过营救李穑的行动,基本上成为了朝堂文官领袖的郑梦周却并没有放过李成桂集团,虽然没有直接攻击李成桂本人,但是他组织言官开始弹劾郑道传、南誾、尹绍宗等人,将他们一一流放,这使得李成桂的处境更加艰难。

  而郑梦周开始积极向大明靠拢,不仅与济州岛的郑国公常茂频繁书信往来,并且以恭让王的名义,派遣世子王奭再次去大明朝贺,来巩固恭让王的地位。

  此时朱雄英已经开始巡视五京了,所以并没有见到王奭的第二次来朝。

  事情的转机就发生在王奭从大明回到高丽的途中。

  李成桂在受命于海州迎王奭回国途中,骑马行进时突然坐骑发了疯似的马失前蹄,摔倒在地。

  这一摔,谁也不知道李成桂被摔成了什么样子,反正李成桂开始“卧床无法行动”了。

  而郑梦周虽然无从判断真假,但也借势趁机对李成桂集团发动更猛烈的攻势,他说服恭让王将郑道传等人杀死,然后再杀李成桂,欲将李成桂集团一网打尽。

  而李芳远一面用肩舆将李成桂连夜抬回开京,一面派判典客寺事赵英珪等人刺杀郑梦周。

  赵英珪原名赵评,在李成桂手下任职屡立战功,乃是心腹中的心腹,全程参与了李成桂和倭寇旷日持久的战争。

  而如今就到了他卖命的时候了。

  李芳远与他制定好了计划,在开京选地桥,这个郑梦周从府邸上朝的必经之路,埋伏弩手刺杀郑梦周。

  夜色如墨,开京的街道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幽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巡夜更夫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选地桥,这座平日里繁忙的桥梁,此刻也仿佛沉睡了一般,只有桥下的流水还在潺潺作响。

  赵英珪一行人,此时都穿上了夜行衣,悄悄地在附近的制高点,如屋顶、大树上,隐匿好了身形。

  他们用的都是军用强弩,之所以用弩而不是用火铳,就是因为在这个距离,弩更加精准的同时,威力更大,甚至能够射穿加厚的马车车厢。

  天色渐渐走到了拂晓,选地桥上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赵英珪和他的手下们,如同暗夜中的幽魂一般,静静地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手里摩挲着弩箭,赵英珪的心中不说波澜不惊吧,也可以说是羊驼乱窜,这一箭射出,便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但他早就跟李成桂绑在一起了,别无选择。

  不过好在他不需要煎熬太久,因为上朝的时间不管是大明还是高丽,都是比较早的,都是天不亮就得从家出发,所以需要等待的时间并不多了。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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