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219节
故此室町幕府军并没有考虑发展火器。
而楠木正城趁此机会,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捡起了掉落在旁的薙刀,朝源义盛冲杀了过去。
源义盛捂着流血的伤口,艰难地移动脚步,试图避开楠木正城的攻击。
然而,这位大剑豪因为右臂已经被贯穿,根本无法用右臂举起太刀,非惯用手的左手,也没有力量招架长杆兵器,终究还是没有逃脱死神的召唤,被楠木正城一刀斩断了脑袋。
楠木正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提着薙刀继续冲杀。
后面向前推进的“火铳足轻”看了一眼源义盛的尸体,来到了南朝军官面前说道:“已经铳毙。”
那名军官点点头,吩咐道:“继续前进,同时通知各部队注意墙外,防止敌人的弓箭足轻偷袭。”
“嗨!”
由于有着火器部队这个后手,所以南朝军队算是暂时稳住了阵脚。
而此时,由于没有了寺庙作掩护,右翼南朝军队从密林出其不意进行的反攻更显颓势。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人少,寺庙内也没有多少人了,除了负责作为预备队的南朝军队,寺庙里也只剩下了一群小和尚,根本帮助不了他们什么。
而沿着寺墙展开的正面战线,随着幕府军调整阵型重新组织进攻后也处于了劣势,他们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丧失阵地了。
这时,寺内的六百多名精锐武士从屋内走出,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这已经是北畠满雅手里捏着最后的预备队了。
他们的加入让南朝军队的局势稍稍好了一些。
那些幕府军也感觉到了压力,他们开始请求后方继续增援。
而楠木正城挥舞薙刀句许与对方拼杀,一番恶战后,他终于凭借着一股悍勇之气击退了对方,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对面也不白给,实力极其强横,他能够取胜已属不易,如果再多一些人,恐怕他就要当场毙命。
楠木正城靠在院落内的墙壁旁,喘息着粗气。
“楠木君?楠木君?您怎么样?”楠木正城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呼唤声。
他勉力睁开眼睛循声望去,却发现来者竟是一个熟人,楠木正城认识对方,两人是同乡,他是负责指挥这边的火铳小队的那名南朝军官,这时候带队折返了回来,火铳足轻们看起来也损伤不少,有人身上甚至还插着箭矢。
楠木正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看向了对方,沉吟片刻后,问道:“竹川,前面还能守住吗?”
南朝军官垂着头说道:“嗯”
看着这样,楠木正城哪还不明白,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终究还是没能完成使命,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奈良的这些平民。”
南朝军官犹豫了片刻,说道:“楠木君,你的确已经尽力了。”
楠木正城这时候说道:“竹川君,能帮我个忙吗?”
军官疑惑道:“什么?”
楠木正城说道:“你知道我的妻儿老小都在奈良的那边,她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吧?如果战败了,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赶快回到家乡,帮我把她们送到远离吉野的娘家乡下,免得遭遇危险。”
“请你务必.答应我。”
而楠木正城这时候终于撒开了手,他小腹上面的血,已经把衣襟染成了暗红。
显然,源义盛之前给他造成的刀伤,以及后来的伤口,都让他一口气泄了以后,无法再起来了。
军官愣了片刻,随即认真道:“好!”
而在另一侧,作为一乘院的一员,武僧空海也悲哀地加了这场战斗里。
他是武僧里少数真的信奉佛法的,但这个时候,除了以杀止杀,他别无选择。
空海手持一根沉甸甸的铁棍,穿梭于刀光剑影之中,他的力量相当惊人,所以铁棍虽然是钝器,但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一阵风声,将敌人的刀刃一一格开。
然而,南朝军队的火力支援让他不得不分心应对,对于空海来说,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比箭矢来讲,威胁更大,铅弹的呼啸声让他非常不安.他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僧兵被火铳给击倒,却根本无法接近敌人。
“必须坚持下去!”空海心中默念,他深吸一口气,敲碎了敌人的头颅。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寺庙残留的焚香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那是幕府军发动总攻的信号。
空海知道,这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他必须站出来,为战友们打开一条进攻的通道。
他大吼一声,铁棍如同龙卷风般横扫,将眼前的南朝士兵一一击退。
然而,就在他准备跃上第二个墙头,为后续的冲锋部队开辟道路时,一颗流弹从他的左侧飞来,击中了他的左臂。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空海感到左臂一麻,随即失去了知觉。
但他没有倒下,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他用之前就受了些伤的右手紧握铁棍,继续战斗。
然而,失去了一臂的平衡,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身体的摇晃。
“不能在这里倒下!”空海咬牙坚持,但命运似乎并不眷顾这位英勇的武僧。
“砰!砰!砰!”
又是一波火铳齐射,一颗铅弹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僧袍。
空海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双膝跪倒在地。
他望着天空,心中充满了不甘,还有.遗憾。
他想起了自己在佛前的誓言,要保护这片土地的安宁,如今却要以失败告终。
而可笑的是,他当年许下誓言的大殿,就在他的身前,仅有一墙之隔。
“佛祖啊,为何.”空海呢喃着,声音渐渐微弱,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最终,空海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铁棍滚落一旁,“咕咚”一声发出沉闷的声响。
“师兄圆寂了”
周围的武僧,拼命抢回了他的遗体。
战局愈发焦灼。
幕府军攻入了兴福寺内,每一座庙宇、每一尊佛像都见证着这场无妄之灾,它们默默地承受着战火的洗礼,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战争带来的无尽苦难。
而斯波义将的推进,对于南朝军队而言,却无疑是将他们推向了更加绝望的深渊。
南朝军在中路战场上围绕着寺庙的建筑群陷入了胶着状态,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变得异常激烈。
赤松义则指挥的幕府军左翼(南朝军的右翼)也暂时扳回了颓势,只不过因为损失惨重,所以并没有能力跟着中路和右翼发起大规模进攻了。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端,细川满元率领的右翼军队也在与南朝军队进行着殊死搏斗。
“咻!咻!”
幕府军的弓箭足轻抵近了复兴寺的建筑物,有的甚至爬到了建筑物和矮墙上去,跟南朝军的火铳足轻进行对射。
箭矢与铅弹在空中交织,每一声弓弦的振动和火铳的轰鸣都伴随着士兵的惨叫与倒下。
细川满元在右翼战场如猛虎下山,他身披铠甲,手持长枪,亲自带领士兵冲锋陷阵。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每一次挥枪都势大力沉,将南朝军的足轻横扫开来。
在他的指挥下,幕府军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南朝军队在其左翼(相对于幕府军是右翼)战场上的防线摇摇欲坠。
“冲!”细川满元高声呐喊,他的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激励着士兵们奋勇向前。
南朝军队在细川满元的猛攻下节节败退,他们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尽管他们仍然拼死抵抗,但在幕府军的强大攻势下,他们的防线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细川满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挥舞着长枪,带领士兵们冲入了南朝军队的防线之中,展开了一场血腥的肉搏战。
与此同时,在中路战场上,斯波义将也率领着幕府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他们攀爬着寺庙的外墙,用血肉之躯铺就了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这场战役的残酷程度令人发指,双方士兵的鲜血染红了寺庙的墙壁和地面,整个奈良盆地都仿佛变成了一片修罗场,战鼓声、兵器交击声、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破阵曲。
双方继续鏖战着。
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令人窒息。
然而,就在这场战争看似即将以室町幕府军的胜利告终时,南朝军队却突然发动了最后一次疯狂的反击。
北畠满雅亲自率领仅存的精锐部队,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向了室町幕府军的中路阵地,他们的攻势之猛烈,让室町幕府军措手不及,防线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斯波义将见状,立即组织兵力进行反击,但无奈南朝军队的攻势太过凶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被一点点吞噬。
就在这时,细川满元率领的右翼军队也遭到了南朝军队的猛烈反扑,形势同样危急。
整个战场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南朝军队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室町幕府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然而,在击退了幕府军后,北畠满雅却开始主动后撤,并且纵火。
作为南朝仅存的名将,北畠满雅深知“未虑胜先虑败”的道理,在兴福寺的后方,他已经准备好了火油和干柴,用来布置纵火带。
因此,他准备以烧毁兴福寺为代价,带领南朝军队脱离战场。
“使不得!使不得啊!”
兴福寺的别当孝圆大师竭力劝阻他。
这一仗,大乘院同样掏出了全部的家底,出钱出粮,所有能用的“国民”武士也都派上了战场。
孝圆大师脸色苍白,眼中满是不忍与绝望,他紧紧抓住北畠满雅的衣袖,声音颤抖地说道:“满雅大人,此举无疑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啊!兴福寺乃是数百年的古刹,是我等修行之人的圣地,怎能毁于一旦?请您三思!”
北畠满雅面色凝重,他深深地看着孝圆,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别当,我何尝不知此举的后果?但战场之上,胜负瞬息万变,我军队已至绝境,唯有此计,方能保存力量,为日后的反攻留下希望。”
孝圆大师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松开手,喃喃自语着什么,谁都听不见。
北畠满雅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坚定:“别当,牺牲一时,方能换取长久之安。我意已决,你速速组织寺中僧众撤离,能救多少是多少,切莫让无辜之人葬身火海。”
孝圆大师闻言,知道再无转圜余地,他含泪合十,低声诵念了几句经文,仿佛在为这座古刹做最后的祈福。
随后,他转身,开始指挥僧众撤离。
火光渐渐在寺庙的角落里燃起,北畠满雅望着那蔓延的火势,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把火,不仅烧毁了寺庙,更烧痛了他的心。
但在生死存亡之际,北畠满雅选择了更为理性的道路,为了南朝的未来,他不得不牺牲眼前的一切。
“但愿佛祖能理解我们的苦衷,保佑南朝早日复兴。”北畠满雅在心中默默祈祷,随后,他毅然转身,带领残余的南朝军队,借着火势的掩护,撤离了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这一仗对于北畠满雅来讲,已经初步达成了战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