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太努力了 第135节
天子脚下竟敢厮杀起来。
“公爷……许多尸首……”
徐达没有多言,策马飞快上前,却见一具具的尸首被抬出。
校尉们见了徐达,有人慌忙进去通报。
里头却有人大呼道:“陆仲亨,你这狗一样的东西,无耻至极,你贪了我的好处,现在还想栽赃到我的头上!”
此时,另一人道:“我与你不共戴天!你敢辱我?我乃开国侯,你邓千秋,区区一个千户,有什么资格审问我?”
“到了现在,还敢嘴硬……不是说给了许多胡姬吗?来,将那些胡姬给我押来……啊啊啊……畜生,你这畜生,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都被你糟践了,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徐达听到这里的,乃是邓千秋的声音,邓千秋气急败坏,似乎因为怒极,以至于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这院墙里外,只听到了邓千秋歇斯底里的尖啸。
徐达:“……”
他疾步入府。
“公……魏国公……”
率先看到徐达的,乃是此时正得意洋洋的朱棣。
朱棣一见到徐达,顿时心虚,脸上得意洋洋的样子,立马消失殆尽,乖乖地束手而立。
邓千秋也慌忙来见礼。
徐达只扫视了一眼,又见被捆绑在地的陆仲亨。
徐达也是淮西人,不过他和胡惟庸的矛盾极深,二人也几乎已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至于和胡惟庸厮混的这些淮西人,徐达一概不予理会。
因而,看向陆仲亨,他面上只是冷漠。
“怎么回事?”徐达不轻不重地道。
朱棣忙上前道:“我们要捉拿陆仲亨这贪赃枉法的家伙,谁知道,他发了疯,居然敢带着一百多个家将冲杀出来,幸好我……幸好恩师沉着冷静,指挥有方,大家伙儿勠力同心,才将他和这些该死的家将们击溃,现在已将陆仲亨拿下了,魏国公……可是带了父皇的旨意吗……”
“什么?”徐达皱眉,脸上掠过惊讶之色,他凝视着朱棣:“陆仲亨,被你们击溃?”
他差一点说,被你们这群阿猫阿狗给击溃了?
徐达不在乎这一桩公案,反正最后如何处置,那是陛下的事,谁有功有罪,他也不关心。
可是……他所感兴趣的,却是这一场教他十分意外的战斗。
他这才想起,方才许多的尸首,再加上如今被五花大绑的陆仲亨。
于是忙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百五十人。”
“你们呢?”
“百人。”朱棣老老实实地回道。
徐达依旧挑眉,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首,似乎能感受到,这个人生前,理应是一个悍卒。
可邓千秋的这些校尉……他们何德何能呢?
至于这陆仲亨,本就是军中闻名的骁将,凭借着勇武封侯之人,其实并不多。毕竟陆仲亨的智商一向感人,如此感人的智商,能封侯的话,他这勇武还能有假?
若是还不好理解的话,那么就等同于,一个人如果数学总是不及格,却能在年级中考试每次都名列前茅,那么他的语文……必定总能获得骇人的高分。
“凭你们?”
这三个字,加上这语调,就很是带着不置信的意味了。
朱棣有些不服气了,嘟囔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咱们没伤多少人,便将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我还……恩师指挥有方,练兵有术呢。”
徐达没兴趣听朱棣的呱噪。
却是上前踱步,目光则是落在邓千秋的身上,道“邓千户……没想到竟还有将才。”
邓千秋忙道:“哪里,哪里,魏国公,这都是别人胡夸的,卑下其实只是运气好而已,不算什么,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当然,这点小小的战绩,自然是远远入不得魏国公的法眼。”
徐达听罢,心里已开始点头。他虽依旧板着脸,却忍不住想,难怪陛下对这小子越发的厚爱,这是何等的才能,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本事,何况此子谦虚,当真教人讨厌不起来。
于是本来没啥表情的徐达,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声音也明显温和了些许,道:“我奉旨而来……你们的事,陛下自有圣裁,只是你们,却需随老夫入宫。”
168.第168章 御审
168.
徐达没兴致去管这些是是非非。
他唯独震撼的是,陆仲亨竟不如一个小小的邓千秋。
因着这个认知,以至于徐达不断的打量着邓千秋,似乎想从中看出这个家伙,身上到底有多少天赋。
邓千秋被他看得发毛,却回应道:“是,我等这便押送陆仲亨入宫,除此之外……还有一人……费聚……他也被拿住了……”
徐达:“……”
徐达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该佩服眼前这个少年了。
大明两个侯爵,他邓千秋说拿就敢拿,这等胆量,实在不可想象。
于是徐达不置可否,却是瞪了朱棣一眼:“你也入宫,入宫之后,要如实禀奏。”
“是,是,是。”朱棣忙不迭地道。
朱棣还没明白徐达的心思,可邓千秋却能体会了。
这个时候,让朱棣也随同入宫,其实就有点偏袒邓千秋的意思了。
这事儿太大,单靠邓千秋一个人是扛不住的,可如果……这里头牵涉到了皇子,甚至还牵涉到吉安侯攻杀皇子的话,性质就可能又有不同了。
说到底,任何事,各有各的说法,一场公案,你可以说邓千秋擅自调兵,也可以侧重于吉安侯胆大包天,袭杀皇子。
本质上,让朱棣入宫一同觐见,打这一场官司,其实就是一种偏向。
别人的好意,邓千秋自是得领的,于是真心实意地道:“多谢魏国公。”
徐达只是颔首,不以为意。
接着瞥了一眼那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陆仲亨。
陆仲亨羞愧难当,却也知道,此时乃是生死关头,稍有差池,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喊冤道:“魏国公,可还记得我吗?”
他们当然是熟识的,只是徐达脸色冷漠,道:“这些话,到御前去说吧。”
陆仲亨道:“人人都说魏国公,只惦记着自己的功名,却从不顾咱们这些淮西老兄弟的感受,咱们淮西兄弟,魏国公从不过问……今日果然是见识到了。受教,受教。”
这番话,自是满带着讽刺。
徐达和他们早早就撇清了关系,从不和这些人厮混。
否则,又哪里轮得到胡惟庸这样的人得势,竟可以借助淮西的勋臣们,步步青云。
徐达冷笑道:“你所言的过问是什么?是解甲归田之后,和伱们每日通宵达旦的饮酒做乐?是相互赠与胡姬美妾?还是犯下了罪孽,相互包庇?这就是你所谓的过问,是一家人,是兄弟?”
陆仲亨冷冷地看着徐达,不禁为之怒从心起。
徐达迎着陆仲亨愤恨的目光,面露不屑,道:“看来你是忘记了当初你这样的人,为何要反元了!也忘记了,当初鞑子的教训!这才几年光景,你自己成了什么模样,难道心里没有一点数吗?呵,注重你们的感受?你们是什么东西?”
说着,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大门,踩上马去,喝道:“陛下久候多时,事不宜迟,速速出发。”
……
钟鼓楼的钟鼓响起。
显然,这是陛下有事相召。
众臣不敢怠慢,火速云集武英殿。
朱元璋看到了一份奏报,他显得不可置信,因此,内心满是狐疑。
而百官不明就里,只晓得这一次召见百官,必然和那一桩邓千秋擅自调兵的钦案有关,于是有人来时,就已窃窃私语。
显然……贪赃枉法,加上一个擅自调兵,这样的事,足够死个十次,甚至一百次了。
这邓千秋若是今日不死,那么大明的所谓王法和纲纪,也就荡然无存了。
最震惊的乃是胡惟庸。
对于胡惟庸而言,此事过于蹊跷。
他还未收到邓千秋已死的消息,虽然一直在盼着死讯,可横竖却都等不来。
这令他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了意外?照理来说,只要行动够快,凭借这陆仲亨,必定能杀死邓千秋。
难道……是因为事情干得不谨慎,竟让邓千秋那个小子逃了?
一旦如此,那可棘手了,接下来……该如何布置呢?
胡惟庸的心里头,已安排了几个退路。
可是……一想到邓千秋逃出生天,胡惟庸便不由得感到可惜。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容。
至武英殿,众臣行礼。
胡惟庸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汪广洋和刘基,他所忌惮的,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邓千秋。
在他眼里,邓千秋无论怎么样,其实都不过是棋子而已,是拉拢还是毁灭,都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而真正让人忌惮的,恰恰是此二人。
他在心里盘算着,这一次,那位左丞相和那位御史中丞,是否会借此机会,对他进行攻讦。
“吾皇万岁。”
众臣行礼。
朱元璋端坐高位,四顾左右,接着慢悠悠地道:“朕召诸卿来,却是为了一桩钦案,为以正视听,也是为了以儆效尤!今日诸公,就与朕一道,断出一个结果来。”
众臣纷纷道:“遵旨。”
胡惟庸含笑上前,道:“陛下,敢问那邓千秋一案,不知现在如何了?”
他着重讲的是邓千秋一案,本身就是先入为主,意思是……此案之中,最大罪孽之人,乃是邓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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