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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太努力了 第142节

  好一会后,朱元璋才看着他道:“伱若是朕,会如何处置?”

  邓千秋本还在安安心心地瞪着朱元璋的决定呢,他突然这样一问,直令邓千秋猝不及防。

  这不像你啊,你可是朱元璋!

  看朱元璋一直盯着自己,邓千秋只好想了想道:“所查之事,确实有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可要说是什么死罪,却实在谈不上。所以……臣以为,照着大明律,核实清楚情况,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便是。陛下既制定了刑律,那么就该遵守他,若是连陛下都不遵守,那么……天下人便都知道,这刑律已成废纸一张,一纸空文了。”

  “糊涂!”朱元璋板着脸道:“这是妇人之仁!”

  朱元璋一声呵斥,不过他虽是呵斥,语气却不甚严厉。

  似乎他觉得邓千秋幼稚,却又不得不承认,邓千秋的身上有令人欣赏之处。

  朱元璋显得语重深长地道:“朕一介布衣,而今能成天子,这一路下来,所见的多是尔虞我诈,是你死我活。你今日一丝善念,明日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许多时候,是不可照本宣科的讲究所谓的礼仪和刑律的,你知道吗?”

  邓千秋一脸很是受教地道:“是。”

  此时,也该先匆匆入殿,禀报道:“陛下,韩国公在午门……”

  朱元璋听罢,脸色一冷,抬头,却见这殿外已是淅淅沥沥的下着细雨,他眼眸一闪,道:“他不是病了吗?”

  “是。”也该先道:“却也不知什么缘故,韩国公到了午门之外,便长跪不起,说是……有负圣恩。”

  朱元璋脸色古怪,却又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情绪波动,询问道:“与他同跪的还有谁?”

  也该先道:“还有胡惟庸……”

  朱元璋勾起一抹冷笑,随即道:“宣进来吧。”

  …………

  韩国公李善长,被推为大明开国第一功臣,他不只在大明开国之后,进封为国公,为众勋臣之首,且还长期担任左丞相,主持天下的政务。

  可以说,李善长绝对属于大明最核心的人物之一,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

  细雨之下,老迈的李善长,脸色铁青,这个老人,浑身上下已被雨水浸透,头上的白发和颌下的白须,粘在了一块!

  他一辈子,已历经了太多的风霜。

  而如今,却依旧是风雨扑面,说不上的狼狈。

  以至于出入宫禁之人,一见着跪在此地的乃是李善长,顿时露出了惶恐之色,立即开始蹑手蹑脚,处处带着小心。

  宫里冒雨出来宦官,想劝说什么,可李善长对此,却是不为所动。

  他闭上眼,一动不动地跪着,任凭风吹雨打,只是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

  跪在他后头的,乃是胡惟庸。

  胡惟庸哭泣道:“李公,千罪万罪,尽在我身,李公何须如此自责……就请李公回家歇了吧。”

  李善长依旧没有理会,只是满脸沉重,面上有说不出的悲凉。

  不多时,竟又有人冒雨而来。

  竟是现在的左丞相汪广洋,后头,则跟着御史中丞刘基数人。

  他们在中书省,也听到了风声,哪里还能坐得住。

  即便当初,汪广洋、刘基与李善长关系并不和睦,可在李善长的面前,他们依旧不过是晚生后辈罢了,如今李善长在此长跪,他们有什么资格,高高坐在那中书省指点江山。

  当即,数人也跟着跪下了。

  终于,宫中出来了一个宦官,忙道:“快,请韩国公与诸公入宫,陛下已久侯了。”

  宦官们七手八脚地拥簇上前,搀扶起了李善长。

  而刘基与汪广洋也旋即起身,他们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似乎也已察觉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微妙变化。

  …………

  “陛下……”李善长战战巍巍地入殿,他浑身湿漉漉的,拜下叩首道:“老臣有万死之罪……咳咳……咳咳……”

  朱元璋满面怒容,显然对于李善长这个时候搞这么一出,心中极度的不满。

  可此时见李善长的模样,却还不由得不按住心头的怒火,道:“赐座。”

  这满天下,有资格见到了朱元璋之后,能够立即得到赐座的大臣,不过李善长和徐达二人而已。

  可这一次,李善长没有坐,而是继续叩首,巍颤颤地道:“臣……蒙受陛下如此洪恩,却满怀私念,总是将乡谊看的太重,现在思来,这和结党,又有什么分别?此番……闹出这样的大事,这陆仲亨和费聚人等,平日都多蒙老臣关照,老臣……老臣实是惭愧之至啊。”

  说到此处,李善长哽咽,泪洒殿中。

  朱元璋冷笑,指了指案头上的供状,冷声道:“你是说,你才是这些人的党首?”

  李善长道:“是。”

  朱元璋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胡惟庸。

  “那么胡惟庸呢?”

  李善长道:“胡惟庸算起来,其实也是老臣的门生故吏,平日里……老夫一直教他关照自己的同乡故旧,免得……等老夫病退,许多人无法得到关照……陛下,当初……陛下在淮西起兵,许多淮西人,都跟着陛下从龙,这些人,有的粗鄙,有的贪婪,有的不通人情世故……良莠不齐。他们却都因为这从龙的功劳,如今……得以显贵,老臣这些年来,一直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们………”

  朱元璋的脸色,变幻不定。

  胡惟庸此时也叩首:“陛下,臣有万死之罪,李公所言,实在是对臣的袒护,臣……一微末小吏,蒙受圣恩,才有今日。可臣已贵为右丞相,却还抱有如此私心,实是罪该万死。”

  说着,他便不断地叩头。

  朱元璋双目掠过了冷锋,却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胡惟庸,一字一句道:“那么……仪鸾司……你作何解释?勾结仪鸾司,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责吗?”

  胡惟庸听罢,似是已吓得魂飞魄散:“臣……臣……”

  …………

  推荐一本书,作者长风,书名:这个大夫有点儿凶。

176.第176章 帝心难测

  176.

  胡惟庸显得有些慌乱。

  这可不是小事,是真的要掉脑袋的。

  他素来了解朱元璋。

  当下,便拜倒在地道:“陛下,这些……这些尽是子虚乌有,是子虚乌有啊,陛下怎可轻易轻信……”

  朱元璋死死地盯着他。

  胡惟庸接着道:“这一定是有人污蔑,是陆仲亨,还有那费聚,他们攀咬臣……是邓千秋,没错,陛下,是这邓千秋……臣与邓千秋……这些时日,不甚和睦,他对臣有所偏见,是以,才想要借此机会栽赃构陷于臣。陛下……陛下啊……臣这些年来,矜矜业业,诚惶诚恐,对陛下可谓是赤胆忠心。臣不过是一介文臣,哪里有这样的斗胆……”

  他说着,已开始涕泪直流,哽咽着道:“而邓千秋,只因和臣有所嫌隙,便这般构陷臣下,臣不敢说臣这些年来没有过错,可是这样的指责,实属令臣为之胆寒啊。”

  眼下,他虽恐惧,却没有乱了方寸。

  他自认自己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认为陛下这般斥责,必然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又或者是邓千秋说了什么坏话。

  而想要消减邓千秋言论的可信度,唯一的办法,就是怀疑邓千秋的私德,只有证明邓千秋这个人睚眦必报,喜欢挟私报复,那么……陛下的疑心才可消减大半。

  “陛下,邓千秋年轻,年轻之人难免气盛,而气盛又不免生出私欲,人有了私欲,此番借此机会对臣落井下石,臣也无话可说,可是臣这些年的忠心,陛下难道就看不到吗?陛下切切不可只听信了邓千秋信口雌黄,却怀疑臣这跟随圣驾多年的老臣啊。”

  他说的入情入理,甚至还夹带着悲情。

  可朱元璋的脸色却变得诡异起来。

  这令胡惟庸更感圣心难测,正待要说什么。

  朱元璋却突的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朕不可误信邓千秋?”

  胡惟庸道:“正是。”

  朱元璋道:“可邓千秋说的是,这些只是风言风语,尚未掌握实证,所以……朕不应该予以追究。”

  胡惟庸:“……”

  朱元璋看向胡惟庸,道:“那么,朕是信你呢,还是信邓千秋?”

  胡惟庸差点没绷住表情,还好很快地反应过来,忙道:“陛下……臣……实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死。”

  朱元璋冷笑:“结交大臣,可以说是结党营私,你们这些人凑在一起,抱起团来,是想要干什么?”

  不等胡惟庸求饶,朱元璋又冷笑道:“何况还疑与仪鸾司有关!邓千秋,这仪鸾司的事,千户所要查一查。”

  邓千秋很干脆地道了一声:“喏。”

  朱元璋又看一眼李善长:“韩国公看上去身体还算健朗,这就令朕放心了。”

  李善长老脸一红,他是不得不来,陛下这番话,无疑带着几分嘲讽。

  这在以往,是难以想象的,要知道,朱元璋从未对他说出过这样的讥讽之词。

  可此时此刻,他也只好硬生生地承受:“陛下,老臣……无地自容。”

  朱元璋没有理会他,却朗声道:“右丞相胡惟庸,暂先回家,面壁思过,等待处置吧。”

  胡惟庸努力地让自己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甘,心已沉到了谷底。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这右丞相的高位,似胡惟庸这样野心勃勃之人,他甚至早已不安分于区区一个右丞相,而是想要取汪广洋这个左丞相而代之。

  最好是直接掌握整个中书省,把持相权,天下之事,一言九鼎。

  现在……却要让他直接回家戴罪,虽然还未革职,却也足以令他感受到巨大的羞辱和无所适从了。

  他微微抬头,悄悄地看一眼李善长。

  李善长只是安静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胡惟庸心中不由得羞怒。

  此时,朱元璋又道:“案子要继续彻查,汪卿家……”

  汪广洋道:“臣在。”

  朱元璋道:“中书省,只怕要有劳伱了,这中书省的担子,你暂且一肩挑起来。”

  汪广洋心里狂喜,面上却是风轻云淡,忙道:“臣遵旨。”

  朱元璋大手一挥:“查,继续彻查到底,宫中要查,宫外也要查!至于那费聚和陆仲亨,拿下他们的家小。依朕看,他们只怕还有许多事刻意在隐瞒,这滔天之罪,岂可这样轻易放过?诸卿告退,千秋,你留下。”

  众臣口称万岁,陆续告退出去。

  邓千秋留在原地,朱元璋看了他一眼道:“朕的安排,你已明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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