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太努力了 第27节
再加上食欲不振,令她显得格外的虚弱。
朱棡刚刚到寝殿的时候,便已听到了朱元璋愤怒的声音。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的又更加糟糕了。”
此时,朱元璋的一双眼睛,怒视着几个御医。
而御医们大气不敢出。
终于,为首一个御医上前回答道:“陛下,这几日用的乃是晋王所献之药,臣等……也是无能为力啊。”
朱棡听了,吓得缩了缩脖子,只是他挂念着母后,终究不敢离开,只好蹑手蹑脚地缩在殿中的角落里。
朱元璋的目光,便逡巡起来,目光落在了朱棡的身上。
朱棡故意低下头,假装没事发生。
朱元璋显得焦灼起来。
当初用了太医们的药,虽也没见什么效果。
可好歹,病情似乎并没有恶化。
而现在用了朱棡的药,情况却愈发的恶化,若是再没有解救的办法,只怕……
想到了一个最可怕的后果之后,朱元璋不禁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发寒。
他这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这天下万千人的生死荣辱,都操之于手,是何等的气魄和伟力。
可唯独……面对自己的发妻,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此时,他竟心乱了。
朱元璋回头,看向病榻上的马皇后,声音也刻意地放轻了几分,道:“秀英,现在身子如何?”
“臣……臣妾无事……”马皇后幽幽道。
朱元璋听罢,却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咬着牙,深吸一口气,突然看向朱棡。
朱棡吓得哆嗦,忙道:“父皇,父皇……昨夜……儿臣已经受过罚了。”
朱元璋冷哼,他重新起身,对着那为首的御医道:“刘先生,你再来诊视一二,再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
这位刘太医,从前就在元朝的宫廷,因为医术高明,所以依旧留用。
以往朱元璋对他颇为敬重,不过……却从来没有对他以先生相称。
刘太医已经吓尿了,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皇帝对自己如此敬重有加的时候,这就说明,陛下对眼下尤其的关切,他若是能妙手回春倒也罢了,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方才叫你先生,明日他就要人头落地了。
他战战兢兢,慌忙硬着头皮上前道:“喏。”
于是,宦官给他在榻前搬来了一个锦墩,刘太医欠身坐下,而后恭恭敬敬地小心将手搭在了马皇后的脉搏上。
这寝殿之中,骤然之间鸦雀无声起来。
可很快,刘太医的脸色一变,额上,竟是落下了豆大得汗珠。
他的手开始抖擞,抖得自己无法控制。
朱元璋见状,脸色骤变。
他凝视着刘太医,仔细观察刘太医的表情。
而刘太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似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而后,他悄然起身,回头看了身后另一个老太医一眼。
这老太医本也一直关注着刘太医的诊视,现在见刘太医求助的眼神,心中产生疑惑,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刘太医起身让座,老太医只得也开始为马皇后把脉。
老太医的手触及到马皇后动脉之时,竟也如刘太医一样,好像是见鬼了似的,浑身颤栗。
他的定力甚至不如刘太医,因为他面上,已露出了惶恐之色,吓得面如死灰一般。
朱元璋见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向顾盼自雄的他,在这时,竟觉得自己脆弱起来,他双目满是血丝,期期艾艾地道:“如……如何……”
听到朱元璋的声音,刘太医和老太医更是身如筛糠,这刘太医啪嗒一下,竟是拜倒在地,随即哽咽着,磕头如捣蒜:“臣……臣有万死之罪,万死之罪啊……”
第39章 皇后有喜
老太医也已从锦墩上跌落下来,他身子软绵绵的,居然跪不住,而是像一滩烂泥一般,匍匐在地:“万死,万死……”
朱元璋听到这万死二字,已是如遭雷击。
他双目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神采,身子摇摇晃晃的,嚅嗫着唇,想说点什么,却是如鲠在喉。
这一下子,殿中所有人已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拜倒,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朱元璋突然冷硬地道:“怎么……救不回了吗?是救不回了吗?朕……朕不信……不会的,不会的,上天为何这样对我……”
朱棡也已吓呆了,刹那之间,脑海里,想到可能失去母后,何况……母后竟是因为自己上错了药而死,他懵懵的,心里好像有巨石压着,堵得他窒息。
刘太医叩首,此时脑袋狠狠撞击着地砖,却已将脑袋磕的鲜血淋漓,他惊惧地道:“陛……陛下……这……这……娘娘是喜脉……是喜脉……”
此言一出,殿中又死一般的安静下来。
朱元璋惨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开始恢复血色。
那些跪在地上的宦官们,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便连马皇后也不禁动容,她本是哀叹于自己的命运,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现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都轻快了不少。
这刘太医和老太医的反应,是因为他们此前的诊断错误,而且还开错了药方,药方之中,还添加了大量活络血气的药材,如藏红花等等。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手脚浮肿,必是血气不畅,那么活血化瘀,本就是理所当然,可偏偏,这东西对孕妇而言,却是毒药,是会导致流产的。
他们所摸到的,自然是喜脉,这本来是高兴的事,可对他们而言,却是大祸临头。
朱元璋满脸惊诧之后,突然怒道:“喜脉……喜脉……为何不早说?”
“臣……臣……”刘太医泪流满面:“臣罪该万死,起初……竟是诊断错误,可是……可是,这怪不得臣啊……”
他拼命的为自己辩护:“从脉象看,娘娘的身孕,不足四十日,从医理而言,这样短的孕期,脉象根本没有显现,即便是大罗金仙来,他……他也未必能诊断出喜脉啊。”
这话倒也有理,因为怀胎一个半月左右,根本不可能摸到脉象的,而且这一次,马皇后的病症,和寻常的孕期确实迥异,再者说了,马皇后这个年纪……
只是,若是寻常时候,这个辩解倒是有用的。
可朱元璋是何等人,他开口道:“既然大罗金仙也无法摸到这脉象,那么朕来问你,晋王和他的朋友,却如何得出这是喜脉?”
朱元璋说话之间,眼角的余光,下意识地朝晋王朱棡的方向扫视过去。
令朱元璋诧异的是,方才还一脸懵逼和悲痛的朱棡,现在却在骤然之间,变了另一个模样。
却见朱棡抱着手,一脚撑着地,另一脚只脚尖掂着地,两腿交着,身子倚着墙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脑袋微微下垂,双目斜视着朱元璋,用一种沉着又带着气泡的声音缓缓道:“父皇,儿臣说句不当说的话,这些个御医,哪里会有儿臣还有千秋这样厉害,他们能及得上儿臣和千秋万一,便算是有些本事了。”
朱元璋见他这翘起尾巴的模样,只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不过朱元璋却顾不得朱棡,转而咬牙切齿地道:“这样说来,若非晋王献药,你们这些庸医,竟真要害死人,是吗?”
刘太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继续叩首:“臣……臣万死,万死……只是……只是这天下,竟有人能在如此短的孕期内诊断出喜脉,实在……实在匪夷所思……”
朱元璋勃然大怒:“万死你个头,到现在还想抵赖,真是该死,来人,给朕拿下,统统拿下。”
朱棡一愣,立即放下双手来,道:“父皇,不是说不能侮辱大夫和厨子的吗?”
朱元璋痛骂道:“大夫伱个头,给朕滚!”
“噢。”朱棡已吓得魂不附体,嗖的一下,便箭步冲出殿去。
朱元璋却在后头喝道:“回来。”
朱棡的身子猛地一顿,便又慌忙碎步小心翼翼地折返回来:“父皇,还有什么吩咐?”
朱元璋凝视着他道:“朕来问你,那药方,确实是邓千秋所开吗?”
朱棡道:“是,是……当然,儿臣也出了大力的,儿臣给他磨墨了。”
换做从前,自己的儿子居然给别人磨墨,朱元璋早就一巴掌抡过去了。
不过现在,他却对此漠不关心,而是道:“那药,是保胎用的?”
朱棡道:“是。不过……母后此前吃了太医院的药,那药里头……对母后有大害,若是保不住,可怪不得我们。”
朱元璋皱眉,不由得忧心忡忡,随即道:“幸赖当初听了你的话,如若不然,不但腹中胎儿不保,只怕连你的母后性命也要丢了。”
朱棡道:“父皇,这还不是因为儿臣和邓千秋可靠吗……”
朱元璋挥挥手:“得了,得了,少说这些屁话。朕来问你,太医都说,这脉象尚未显现,这邓千秋,如何知晓有了身孕的?”
朱棡得意起来:“这个容易的很,只需将母后的尿液……”
“什么?”朱元璋怒视朱棡。
朱棡吞了吞口水,有些胆怯,道:“这尿液是儿臣偷的,邓千秋将这尿液注入进青蛙的身体里,而后观察一二,便得知是否怀了身孕,千秋说啦,不是他吹嘘,这种法子效果显著,且绝无可能失算。”
朱元璋皱着眉,他听的头疼。
马皇后此时已心情愉悦起来,见父子二人还在嘀咕,不免道:“好了,陛下,棡儿,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只需晓得这一次是那邓千秋,救了我和孩子的性命便是。”
朱元璋颔首,他若有所思起来,脑子里似乎在回忆着那个少年,一时之间,心里升出许多的疑惑。
那个家伙,生了一个这样厉害的孩子?
抬头,却见朱棡喜滋滋的样子,朱元璋挥挥手:“好了,好了,滚出去,滚出去,不要惊扰你母后休息。”
朱棡道:“父皇,立下这样的功劳……”
朱元璋道:“朕自有思量,快滚。”
朱棡道:“噢。”
随即,他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不过这一次,他再不是健步如飞了,而是大摇大摆,阔步而行,很有藩王威仪。
第40章 皇帝赏赐
朱元璋摇摇头:“这个孩子,真是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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