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119节
曹睿笑着说道:“崇文观,自然和文有关了。皇叔认为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应该让崇文观来做?”
曹植想了片刻后问道:“臣方才听刘侍中说,朝廷在研究修律一事。前汉的律令繁琐复杂,崇文观既然与文相关,能否可以参与到修律一事中来?”
曹植的逻辑倒也不复杂。参与修律,做些文字工作嘛,又不涉及什么权力之事。
只是坐在后面,被曹植提及到的刘晔此刻有些脸黑。
“修律一事不行。”曹睿微微摇头:“修律乃是国家重事,是要影响后世百年的,三公、九卿、各地州郡,都可以参与到修律一事来,但崇文观不行。”
“朕设崇文观,是要让崇文观成为大魏经学和学术中心的。律令一事,朝廷其他部门来做就好了。”
曹植会意,随即又问道:“不妨让崇文观收集民间散落的书籍,将其优胜劣汰进行整理?”
“这倒是一项可以做的事情。”曹睿说道:“当年古文经与今文经斗了这么久,不还是因为朝廷没有选定官方的经文和注释吗?”
曹睿继续说道:“朕觉得有一事可行,要问问皇叔。”
“陛下请说。”曹植的态度依旧恭敬。
“汉朝设兰台和东观,皆有掌握典籍、修整史书之意。”曹睿说道:“不过建安年间,此事大略因战乱归于秘书省所辖。黄初年间,秘书省又转为中书省,修史一事则又是搁置了。”
“先汉后汉,已是两朝。班固在兰台修了《汉书》,朕看皇叔也可以在崇文观修一部《后汉书》嘛!”
曹植听闻此言颇为意外:“陛下,当今吴蜀未平、许多人物都没办法下定论,朝廷又如何修史呢?”
曹睿笑着说道:“皇叔思虑的有些多了吧?修一部《后汉书》,又不是三年五年可以做完之事。就算崇文观修个十年,十年之后还不能平定吴蜀吗?”
这……皇帝的话直直的将曹植噎了回去,那就修吧!
曹植点头道:“陛下圣明,那如陛下方才所说,崇文观一则修经、二则修史?”
曹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所谓‘文’,不应只有经史两样。朕看还可以将民间大儒学者的著作整理、将文人们的锦绣文章一并收入。”
“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也。”曹睿看向曹植:“这是先帝典论中说的。”“别人的著作先不说,朕看武帝、先帝还有皇叔的文章,都可以整理归纳嘛!”
曹植连忙拒绝道:“陛下,臣的文章何德何能敢与武帝文帝的文章一并收录?”
“文章就是文章。”曹睿解释道:“朕一贯不喜欢拿文章来做文章的,朕说可以就可以。”
“对了,朕大略记得,皇叔给河北都督吴质写过书信?”
“臣确实写过。”曹植答道,皇帝早在陈留之时,就对自己的文章著作信手拈来,想必也是特意收集过的。除了自己先前特意藏起的《洛神赋》,曹植认为其他的文章定是都传出去了。
“可皇叔知不知道,先帝也曾给吴质写过一篇书信,文彩高论比皇叔写的要好?”曹睿看着曹植的眼睛说道。
“这事臣无从得知。”曹植此时心中也泛起好奇了:“先帝与吴质素来亲密,定是写过不少书信的。陛下所说的一篇,内中所言何事?”
“《典论》皇叔读过吧?”曹睿说道。
“臣细细读过一遍的。”曹植答道。
“先帝给吴质的此信,其中论点与《典论》中的《论文》一篇颇为相同。”曹睿解释道:“当时先帝在邺城编纂陈琳陈孔璋的文集,正是建安二十二年。”
“建安二十二年……”曹植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年份,一时间也沉默不语。
建安二十二年,的确是一个沉重的年份。
这一年,中原大疫。
“先帝在编纂陈琳文集之时,感念陈琳、应瑒、刘桢、徐干等先后为疫病夺去生命,因此与吴质谈论文学。”曹睿说道:“这才有了‘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之论。”
“皇叔不是问先帝所言何事吗?朕挑两句能记住的,大略给皇叔说上一说。”
“臣恭听圣训。”曹植拱手道。
“谓百年己分,可长共相保,何图数年之间,零落略尽,言之伤心。”曹睿说道:“这段是先帝说陈孔璋的。”
“少壮真当努力,年一过往,何可攀援,古人思秉烛夜游,良有以也。”曹睿看向曹植:“这段是先帝说他自己的。”
“哎。”曹植长叹一声,似乎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兄长:“先帝思虑深远,臣不比其万一。”
曹睿没有应声,反倒看向了刘晔。
“刘卿,让吴季重入崇文观如何?整理文章、兼顾修史,也算是个好去处。”曹睿问道。
“臣不敢妄言,陛下圣意自决就是。”刘晔拱手道:“不过吴质在河北权重,如朝若仅仅是入崇文观的话,落差过大、恐会心生怨望。”
“这样吧,朕就加吴质为侍中、光禄大夫,按中两千石的俸禄与他,不算亏待了。”曹睿直截了当的说道:“吴质才能不大,他的河北都督本就是以先帝亲旧出任的,想来也会有自知之明。”
“杨卿觉得如何?”曹睿第一次就具体的朝廷之事询问杨阜。
杨阜肃容拱手作答:“臣以为大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居于臣子之位,陛下安排什么就是什么,否则就是不忠之人。”
刘晔在一旁点了点头,可却觉得杨阜话语中有些许点拨曹植之意。
“那好,稍后朕让中书去信吧。”曹睿说道:“刘卿,你去带皇叔去少府、为皇叔选个宅子吧。”
“遵旨。”刘晔领命。
“臣谢陛下赐宅。”曹植亦同时站起行礼。
“无妨,去吧。”曹睿轻声说道。
待曹植与刘晔二人走了之后,杨阜直接了当的说了起来:“禀陛下,臣与刘侍中方才送雍丘王去太皇太后宫中,并且随太皇太后、雍丘王一同入殿旁听。”
“你们果然进去了?”曹睿笑着说道:“久别重逢,这也是人生一大喜事啊。”
杨阜轻轻点头:“臣大略知晓,太皇太后与雍丘王提到了年初洛阳流言案、以及此月的卫将军府家人淫祀案。”
“卿是如何知晓的?”曹睿好奇道。
“回陛下,”杨阜解释道:“从太皇太后宫中回来的路上,雍丘王与刘侍中交谈,提及太皇太后已告知其此月的淫祀案。”
第180章 用命凉州
听闻杨阜之言,曹睿微微点头:“即使出了这两档子事,朕还是要留着雍丘王和卫将军的。这两件事,说到底还是一件事,那就是宗室之事。”
“杨卿,朕夙来听说你在凉州政绩卓著,朕用你也主要是为了凉州之事。”曹睿说道:“不过杨卿其他方面的才能,朕就不知晓了。”
“如何对待大魏宗室,杨卿有什么提议吗?”
曹睿注视着杨阜,这名五十多岁的凉州士人,从样貌上看来如武将般雄壮。
杨阜沉默片刻,拱手说道:“臣敢问陛下,为何要用宗室?”
表情严肃的杨阜貌似并没有什么废话的意思,曹睿也认真答道:“当然是要用宗室拱卫朕、拱卫大魏天下了。”
杨阜继续说道:“正如陛下所知,臣在凉州的马超之乱时,宗族兄弟前后死了七人,臣愿与陛下说说这七人的来历。”
曹睿轻轻颔首。
杨阜道:“这七人里面,有两人是臣的亲弟、有四人是臣的堂弟、只有一人是臣的族弟。这名族弟,还是自小便与臣关系紧密之人,并非那些不常来往的宗亲。”
“臣出身天水杨氏,与臣同一辈的宗亲多达百人。但当臣打算保卫城池、与马超军队决死的时候,却只有十余人从臣一起,其他人或是不愿、或是速速逃走,臣也无法抑制。”
杨阜顿了顿,解释道:“臣不是要和陛下提及旧事,只是想和陛下说一说,到了紧要关头,只有近支的亲族可以指望、远支的亲族根本与路人无异。”
曹睿略微叹了口气:“杨卿方才所说,朕全都明白。但近支宗亲有夺权之危,远支宗亲则更安全些,这是常理。”
杨阜肃然说道:“陛下,退一万步说,倘若真是到了皇权倾危的时候,远支宗亲与异姓权臣,又能有什么区别的?”
“就拿桓灵之时来说,当天下动乱之时,各地诸侯王或被困在封地中碌碌无为、或干脆坐视不理安于享乐。姓刘的诸侯王都不作为,还能指望其他宗室吗?”
曹睿点了点头,露出些许为难之色:“卿说的都对,但天下对的事情太多了,真正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杨卿且去吧,刚刚的话朕都听到了。”
“臣告退。”杨阜行礼后走出了书房。
……
而此时数千里外的凉州,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大魏西陲,临羌城外二十里,一支千人左右的羌人骑队,正在山谷中歇息。
而骑兵簇拥着、最中间的几名贵人,正在窃窃私语的讨论些什么。
“和塘,你真要听那个驻在临羌城里的陆校尉的话?”一旁年龄稍大些的羌豪问道。
三十岁左右、相貌魁梧的和塘应道:“今年年初一次,五年前一次,哪次不是汉人赢了?咱们烧当部早就不复以前的荣光了,当煎部、且冻部又多次袭击咱们本就不多的草场。”
“若再不想些法子应对,恐怕烧当部明年在不在都说不准了!”
和塘的弟弟和莫挤了过来,低声问道:“大兄,你去投那陆校尉,陆校尉就能纳你吗?”
“如何不纳?是陆校尉从临羌城中派人到各种落说要招募八百名义从的,又不是俺强行去靠上去的。”和塘狡黠一笑:“况且,俺还有礼物要给陆校尉。”
“你还有礼物?”年长羌豪疑惑问道:“粮都没有了,你哪里来的礼物,还不去拿出去换粮?”
“换粮嘛,可以换来。换功劳嘛,也可以换来。”和塘锤了锤胸口说道:“这个礼物,陆校尉定会喜欢的!”
和莫焦急问道:“大兄在这说谜语吗?真是要人急死了。”
“哈哈哈,和莫,你们一定想不到。”和塘大笑着说道:“我的人昨日就在山中将当初打汉人的麴英抓到了!”
“麴英?”年长羌豪颇为惊讶:“他不是一直藏在当煎部里吗?怎么会让你捉到?”
“兴许是他自己跑出来的,也兴许是当煎部不敢再留他了。总之,他现在正在我的马队里。”
“那就好,那就好。”年长羌豪也不再反对,转而说道:“你所领的四百人,就全都带去吧!记得多送些粮食回来。”
“知道了!”和塘干脆利落的说道。
和塘与几人商定之后,带着自己所领的四百骑从山谷中缓缓出来,朝着临羌城的方向行去。
此时的临羌城内,夏侯霸和鹿磐早已离去,只剩陆逊所统的二百武威兵,以及郝昭的两千外军在此镇守。
四百骑在空旷的平地奔驰起来,发出的声音也不算小。临羌城的望楼上有士卒看到这个马队之后,连忙向都伯禀告。都伯不敢大意,也急速将此事禀告了护羌校尉陆逊。陆逊笑着说道:“伯道,刚刚你我二人还在说羌人之事呢,这下羌人就来了,应该有三四百骑。”
郝昭也笑道:“是啊,伯言兄料事如神啊。从临羌西都两县周围的羌人种落中抽出八百义从,若使用得当,此地应该不用再担忧了。”
“不是我了事如神,是朝廷这般说的。”陆逊淡淡说道,却并没说这是皇帝陛下给他的灵感。
所谓‘以羌制羌’,不就是用羌人来制衡羌人、招募并且使用羌人的意思吗?
既然如此,洛阳卫臻卫公给自己许下的一千部属,留两百汉人本部,剩下的用羌人义从就是了。
左右也不会影响大局。
四百羌骑来到临羌城下,出乎城头上士卒们的意料,几乎没有任何鼓噪。片刻后,有一名首领打扮的羌人从马上下来,到城门外数十步的地方单膝跪地。
“城下何人?”城上轮值的都伯大声喊道。
“俺是烧当部的和塘,是听说陆校尉在招募义从,前来应募的!”和塘也扯着嗓子答道。
“且等在城外,我去向陆校尉请示一二。”都伯说完,立即派人将此事去禀报陆逊,和塘也随即从地上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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