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167节
傍晚时分,廷尉府。
校事府做事,可以闹得满城风雨皆知,也可以将事情办得悄无声息,全看上司的指示如何了。
辛毗与卫臻自然不愿意将此事传扬出去,是以诸葛诞、袁侃、许允三人被带出尚书台、上了马车时,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马车自然是前往诏狱的,而前去将此事通报给廷尉高柔,这种琐事还不用辛毗亲自去。
刚刚上任散骑侍郎的杜恕,就领了这么一个任务,与校事都尉潘肖一并前往廷尉府。
校事府上到都尉、下到都伯、什长,个顶个的都是人精。
潘肖和杜恕二人乘车前往廷尉府,潘肖又与杜恕谈论吴国聊了许久,还时不时的讲出一些校事探查到的吴国隐秘之事,显然聊的颇为投缘。
到廷尉府后,潘肖先出了马车,主动掀起帘子后,笑着对里面的杜恕说道:“杜侍郎请。”
杜恕只是为人真诚务实、不重俗气而已,并不是不晓人情世故。
杜恕早已知晓潘肖对自己客客气气、大半都是由于自己协助辛毗,而辛毗又是潘肖顶头上司的缘故。
杜恕坐在原处丝毫未动,拱手说道:“还请潘校尉以后莫要这样了。潘校尉可是两千石,你的这般礼数辛公受的起,我这个六百石的侍郎又如何敢受呢?”
潘肖陪笑着说道:“杜侍郎说的对,是我冒失了。”
在潘肖将帘子放下之后,杜恕才又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与潘肖并排走进了廷尉府。
高柔已经准备下值回家了,却听杜恕说了这档子事,一时间只觉莫名诧异。
杜恕从怀中摸出一叠文书,双手呈起说道:“禀高公,案情在下都已说清了,这里有辛公和卫公的手书。”
“估计押运三人的马车已经快到诏狱了,还请高公安排诏狱接收一下。”
在堂内侧面坐着的廷尉监王观缓缓起身,从杜恕手中接过文书交给了高柔。
高柔大略看过一遍后,说道:“既然是佐治兄和公振一并交代的事情,老夫就亲自去一趟诏狱吧。”
“务伯是吧?你父还在之时,与老夫也交情颇厚,你就随老夫一并过去。”
高柔看了眼杜恕后,又瞄了一眼在一旁恭敬站着的校事都尉潘肖:“至于校事府的人,就不要随老夫去了,自己去寻其他事情做吧。”
潘肖盯了高柔看了一眼后,深施一礼:“有劳高公了,那在下就告退了。”
高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像是要将什么害虫轰出去一般:“且去,且去!”
潘肖拱手后转身离去。而将这一幕全程目睹的杜恕,也大概能理解廷尉高柔的心境。
毕竟上一次惹得陛下大怒、自己在北宫书房内下跪之时,就是由于自己要削校事的权,从而惹得陛下不悦。
在北宫也就罢了,来到了廷尉府这一亩三分地,还能让你个烂校事吓到了不成?
高柔与杜恕一并乘车来到诏狱,而廷尉出面、事情自然是办得极快。
从进诏狱、到校事和廷尉府属吏完成交接、再到诸葛诞、袁侃、许允三人也被关进了同一间牢房之中,都是由高柔、杜恕一并看着进行的。
就在各项琐事了解,即将离去之时,高柔转身朝着杜恕说道:“今日之事已了,明日上午开始差人审讯。若有了结果,老夫自会即刻遣人通知辛侍中和卫仆射的。”
杜恕明白,这是高柔在通过自己、间接的向辛毗和卫臻示好。
杜恕拱手说道:“天色已晚,有劳高公奔波一番了,在下回去后定会与辛公和卫公说明的。”
“甚好。”高柔捋须应声后,便转身离去。
高柔走出两步,而杜恕刚准备跟上之时,终于得了机会转头看向右边的牢房之中。
方才在廷尉府中,高柔说他与杜恕之父杜畿交情颇厚,无非是客套罢了。
而袁侃的父亲袁涣、叔父袁霸二人,才是真正的与杜畿交情深厚!
此时的牢房中,袁侃眼睛瞪圆了注视着外面的杜恕,用口型反复无声的说着两个字:“救我!”
第231章 法理人情
杜恕了然于胸,他知晓此事已被陛下过问、想要轻拿轻放已是不可能,袁侃在诏狱中还是断了这般念头为好。
看了袁侃一眼后,杜恕幅度轻微的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去。
但就在此时,杜恕却将右手抬高几分、袖口朝向袁侃的方向,轻轻的比了个‘八’的手势。
高柔和杜恕一前一后的离去,手持火把的狱卒也一并离开,诏狱中陷入了极度的安静,只有过道中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线。
诸葛诞、袁侃、许允只是走岔了路,却一点都和‘蠢’字沾不上边。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此时都在思考着杜恕方才手势的意思。
片刻后,竟是许允低声惊呼了起来:“八议!杜务伯说的定然是八议!”
诸葛诞和袁侃一齐看了过来。
诸葛诞首先问道:“八议?是此前修律之时,刘劭刘孔才提出的八议吗?”
许允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如今你我三人之中,若是按照八议之法,公然之父袁公曾为御史大夫、乃是国家功臣!只有公然能够免死!”
许允说罢,还未等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即刻朝着袁侃大礼相拜:“公然,还请救我一救!已进诏狱,否则我将死矣!”
袁侃默不作声,诸葛诞却在旁边说了起来:“是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这八议吗?若是认真论起来,公然说不得可以符合‘议功’这一项。”
说完之后,诸葛诞自嘲的笑了一笑,转身便躺在牢房中的稻草中了,闭上眼睛束手蜷在一边。
许允是选部郎、算是袁侃的副手一般,尚且有将事情推给袁侃的可能。
而他诸葛诞与袁侃,乃是后任和前任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推脱不了任何罪责的!
袁侃沉默许久,喟然长叹:“士宗,你与我是友人、又是我的下属。若‘八议’能实行,我又何尝不愿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救你一番呢?”
“只是这‘八议’成与不成,却并非我能掌握的了。”
许允面容恳切的说道:“目前来说,只有这一个路子了。正值修律的关键时候,若与廷尉提及此事,定会有所考虑的!”
袁侃默然点了点头,虽说他愿意帮许允揽起罪责,却也如诸葛诞那般转过身去,再也不愿看许允一眼了。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膳之后,曹睿叫上司马懿、卫臻、辛毗、陈矫四人,准备出发前往洛阳城南的崇文观。
此番出行,曹睿并没有携带仪仗,只是由虎贲开道、自己与臣子们骑马前去罢了。
前往崇文观,是一定要经过太学门口的那条长街的。
从街头到街尾,数十块太学石经矗立在墙边,几乎每块石经前面都有学子在认真誊抄着。
曹睿笑着看向司马懿:“郁郁乎文哉!下个月就是选太学郎的时候了,司空帮朕想想如何去选?”
司马懿想了想,问道:“陛下是问臣如何考核太学郎吗?”
曹睿轻轻点头。
司马懿道:“回禀陛下,臣记得早期的孝廉是不用考核的,而在前汉顺帝年间之时,尚书令左雄下令对孝廉考核,称之为‘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
“而太学的学子们都是以学经义为主,并无州郡中的文吏经验。若是考核的话,还应该以考核经义为好。”
曹睿却摇头说道:“太学中教授经义,那么自然是要考察经义的,不然不就成了不教而诛吗?”
“但也不能只考察经义,否则真选出了一堆博士、一堆书呆子,那还了得!”
司马懿想了想说道:“陛下,不如就考策论吧!既与经典结合、也能与时事、实务结合起来,算得上是一举两得。”
曹睿赞同道:“司空所言甚合朕意!不如司空先出些题目,朕到时再从里面选择两、三道?”
“反正还有大半个月,不急于一时。”
司马懿拱手应下:“臣领旨,那臣就出五道题,陛下从中来选?”
曹睿笑着说道:“五道题有点少了,司空就出十道题吧!”
就在二人说话间,皇帝的队伍已经抵达了崇文观。
早有虎贲去崇文观传信,曹植也已经早早的站在门外迎接。
见曹植站在门外行礼,曹睿下马走上前去,看向曹植说道:“皇叔不必多礼!朕许久没来崇文观了,今日偶然起了心思,过来看一看皇叔。”
“怎么只有皇叔一人在?高堂博士和吴大夫呢?”
曹植面带微笑的说道:“禀陛下,高堂博士每日皆在宫中秘书监内,只是偶尔来崇文观看看。而吴大夫近日身体不大好,只在家中做事。”
“吴大夫的身体怎么样了?”曹睿皱眉问道。
曹植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臣听他说,近来总是周身乏力,而且胸腹之间常有疼痛之感。”
“这个吴质,怎么不与朕说呢?”曹睿回头看向辛毗:“辛侍中稍后寻太医去帮吴大夫诊病,再去他府中、替朕探望一番。”
辛毗拱手领命,却不知不觉的开始想念刘晔了。刘晔在时,这些琐事几乎都是由他去办的。
曹植跟在皇帝侧面,一行数人缓缓走进了崇文观。
曹睿四处看了一圈,问道:“何平叔呢?朕怎么不见他?”
曹植摇头说道:“臣也不知。高堂博士不在、吴大夫不在,臣也只专注于译经之事,其他事全然不管。”
曹睿上前推开了门,脸色愈发难看:“何晏不在,毕轨、邓飏、李胜、丁谧、李丰,这五人怎么都不在?”
“都已经辰时了,这些人都去哪里了?这五个崇文观学士,不都是何晏举荐的吗?”
曹植拱了拱手,依旧不知。
曹睿略带嫌弃的看了曹植一眼,你这是在躲避嫌疑、还是高高挂起?不理政事是对的,怎么连崇文观里自己的下属都不顾了?
曹睿转头向辛毗看了一眼,辛毗会意,随即就与今日带队的虎贲校尉典满低声说了几句。
片刻之后,一队十人的骑兵就飞驰而出,向城内何晏家中的方向去了。
曹睿不可能因为等何晏,就在崇文观中什么事都不做了,接着向曹植问道:“皇叔的《诗》译得如何了?已经快半年了。”
曹植答道:“回陛下的话,若是只通俗的译出、速度当然是快的。只不过常有需要考究或者斟酌字句的地方,也有不同版本的比较与勘误,时间都花在这些上面了。”
“《风》一百六十篇、《雅》一百零五篇,臣和下属都已经译好。《颂》的四十篇里,已经译到《昊天有成命》这首了。”
曹睿微笑着点头:“诗三百,思无邪,朕也只能背下来几十首而已。不过这首甚短、只有七句,朕还是知晓的。”
“‘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朕也是如成王这般啊!”
曹植拱手笑道:“陛下以成王自比,确实合适。”
曹睿哈哈大笑,堂内的司马懿、卫臻、辛毗、陈矫等人也纷纷点头微笑。
这其实和大魏的一则典故有关。
建安二十四年,关羽死后,孙权曾上书曹操、建议曹操称帝代汉。
曹操将孙权来书遍示内外群臣,说:“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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