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447节
“现在不解剑,到至尊帐前还是要解的,这般固执作何?”孙奂不耐的说了几声,招了招手:“走吧,随我去面见至尊!”
徐庶当然知晓他们口中的至尊是谁,却没在称呼上纠结半点,转身朝着左石吩咐一声,命他们安心在此等自己回来后,就在诸葛恪的引导下上了吴船、过了汉水、下了码头、到了孙权中军帐前,解了佩剑而后进入其内。
“大魏天使徐庶徐元直见过吴王!”徐庶毫不畏惧两侧吴国文武群臣的带着怒意和审视的目光,缓步走上前去,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拱手行了个礼。
出乎徐庶的意料,孙权却比孙奂和蔼得多。非但面色和善,说话的语气也要柔和许多:
“孤虽然未曾见过元直之面,却也久闻元直之名了,与你神交已久。元直此番是从何处来此?洛阳吗?”
徐庶淡定答道:“好让吴王知道,本使乃是从樊城而来。”
“樊城?”孙权略微皱眉。
“正是樊城。”徐庶道:“吴王有所不知,我在侍中的职位之上,临时被天子委任为宁远将军,督荆州汉水以北诸军事,九月末领兵破了樊城之围,今日上午方才收到天子来信。故而本使是从樊城而来。”
徐庶话音未落,帐中两侧的吴国臣子将领们已经起了些许议论和骚动来。
徐庶嘛,谁不认识!吴国毕竟是和刘备、蜀汉多年相爱相杀的盟友了,彼此谁得重用、谁受恩宠尽皆知晓。刘备当年困居新野小县之时,正是徐庶此人为刘备谋主,后又举荐了诸葛亮出来。
不过这些年徐庶的近况,吴国臣子们还真是所知不多,故而听闻徐庶督军解了樊城之围,与久远印象里的徐庶相差甚多,这才一时惊讶。
“襄樊之地就这么大,来来往往征战数十年,倒也让人心老。”孙权倒也没多问,轻叹一声:“元直或许不知,孤军帐此处原是庞德公之住所,大军来此之后便将房子拆了。你既从北来,北面淯口旁的码头处是司马德操故居,若再往南,到襄阳东面的白沙曲,孤在那里也设了一个码头,那是庞士元的住所,如今也都不在了。”
孙权说得恳切,言语之中似在追忆往昔,徐庶一时也被牵了心神,若有所思了起来:
“我早年与司马德操等人友善,最后一次来鱼梁洲时,还是建安十二年的时候。算上一算,竟也二十余年了。当时鱼梁洲上群贤毕至,坐谈天下形势之时定会提及孙讨虏姓名,常常引为少年英杰,今日初次得见,吴王却也不复青春了!”
第577章 孙氏体面
孙权缓缓说道:“岁月逝,忽若飞。孤年轻些,今日还未到五旬,倒是刘玄德早就在白帝城作古,陵上青松也应有数丈高了。”
“元直今日又来荆州,可曾忆起当年故主?”
这般问话,徐庶仕官大魏二十余年,早就肌肉记忆一般,有着应对的标准答案了。比这更激烈的质问,也遇到过不止一次。
徐庶拱手应道:“黄河曲折,终归入海。汉末乱世龙蛇并起,终归是要汇到大魏的主流之中,急些、缓些,终是阻不了天下大势。”
帐中一人带着挑衅的意味喝道:“终是背了旧主,有何面目!”
徐庶却看也没看此人,朗声说道:“何为主?天子为主!非只徐庶一人如此,华子鱼、桓伯序二人皆是如此!”
桓阶曾为孙氏故吏,归属曹氏之后做到了尚书令的高位。华歆就更不必说了,现在还在洛阳好好活着,成了华太傅,位置甚至比三公都高!
孙权细细盯着徐庶的面孔看了几瞬,竟笑了起来:“做了使者就应以实情说人,还是勿要说这些虚言空话了。”
“元直中午的信中说过,曹元仲有信要与我?”
“是。”徐庶小心从怀中取出信来,微微欠身,将信往前一送。
孙登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上近前,从徐庶手中接过信来,复又送到孙权手中。
“儿臣帮父王拆信?”孙登试着询问道。
“拿过来吧。”孙权接过信来,看了看信封上的文字,又放到桌案旁。
徐庶欲言又止,还是拱手说道:“本使远来至此正为送信,还请吴王看一看信。”
孙权轻声说道:“不必了。孤与他通过许多书信,信中能写些什么,孤几乎都能猜出来。”
“不过今年孤与魏国消息断绝,有许多事情还是要亲口问一问才能知晓。公孙文懿在辽东如何了?夏时有辽东使者乘船到江东求援,称魏军兵临辽隧。孤国中事务繁忙,也没能顾得上他,近两月也无音讯传来。”
公孙文懿?徐庶想了一瞬,才将这个名号与已经死了的公孙渊联系起来,随即拱手应道:
“公孙渊已死。”
“如何死的?”孙权追问。
“这……”徐庶想了片刻,缓缓答道:“公孙渊率逆贼三万叛逃大魏,欲往辽东以东的高句丽国而去,被大魏前将军满宠满伯宁率军一战而破。此人随乱军逃散,后被中军一什长在辽东山野中所斩。辽东公孙氏满门尽诛,只有公孙恭、与曾经出首控告过公孙渊的公孙晃二人得活。”
孙权闻言,微微睁大双眼。辽东之事他是有了些心理准备的,可公孙渊全族就这般被诛杀,乍听下来,还是让孙权内心震动不已。
人心似铁,官法如炉。而比官法更大的,就是朝廷引之以弹压天下的军队。
以孙权的智谋与眼界可以明白,公孙氏在辽东蟠踞近五十年,解决了公孙渊的同时,必然带来了幽州、并州边境的安定,魏国整个河北也将成为再无争议的后方。
这也就意味着,魏国可以毫无顾虑的集中全国之力,在南边吴、蜀边境上积蓄实力。
割据了三十年,几千、几万士卒死亡给孙权带来的震动,都不及同样割据一方的公孙渊死讯,来的更震撼些。
“孤知晓了。”孙权缓缓说道,声音稍弱了一丝,眼神也变得稍稍焦躁了一些,不再如方才一般平和的直视徐庶,而是时不时的朝着左右看去。
公孙渊之死不仅让孙权些许失态,帐中的其余吴国臣子也同样显出了些意外和震动。
又接着寒暄了片刻之后,徐庶发觉孙权已经没了谈话的兴致,拱手说道:“本使奉天子令来此,本是为了向吴王送信。既然信已送达,还请告退。”
孙权微微点头,朝着胡综看了一眼:“伟则,为孤送使者回樊城。”
“遵命。”胡综行礼应下,而后带着徐庶从容的出了吴军的中军营帐。徐庶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孙奂带着挑衅盯过来,却并没有侧脸看他半点。
孙权也没多说什么,右手拿起曹睿遣徐庶送来的书信,由身后的长子孙登披上裘衣,从大帐侧边走出,往平日待着的另一军帐走去。
是仪见状令众人各自回返后,与孙奂、诸葛瑾、步骘三人追在后面,朝着孙权离去的方向走去。等三人再进军帐之时,行了礼后,却看见孙权依旧是用两只手指夹着曹睿的书信,坐在桌案之后愣愣出神。
“至尊。”诸葛瑾拱手行了一礼:“魏帝信中所说什么,不若看一看才安心。”
“安心?”孙权盯着信封上的‘吴王启’三字,轻声说道:“孤安不安心,岂是由他一封书信所能决定的?”
说罢,孙权捏着书信提到了油灯上方,黄亮的火苗猝然变大,吞噬了书信一角之后,渐渐将整个书信都燃了起来。
“子高。”孙权低声唤了声孙登,眼神朝着帐中取暖的铜鼎瞟了一眼。
“是。”孙登不敢怠慢,连忙在孙权手边捏过信来,为防烧到手指还带着小跑,只不过已经燃着的纸张在跑动中,竟一路落下些飘散纸灰来,红光飘着仍未燃尽,直到落在地上方才熄灭。
这个时代纸张过于金贵,还没有燃纸钱的习惯。
孙权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脸上先是显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沮丧,后又变得坚定了起来:“孤如何行事,还不用他来教。”
“子瑜,季明,子羽。”孙权胸膛起伏了几瞬,站起身来,昂首看向众人:“此番孤率军至襄樊,围樊城、克诸县、平灭魏国水军,功勋已定,足以昭彰。出军两月,军士思乡,也到了该回军的时候了。”
“今日是十一月初二,三日后、也就是十一月初五辰时,大军从襄樊回军武昌。”
“季明负责军队调度,子瑜负责移营与船队,子羽则论功行赏。此番征战诸将辛苦,或封侯、或增邑,从宽些来。”
这种话并不是能随便说出的。
孙奂听闻孙权之言,微微低头,一时竟落下泪来:“主辱臣死,至尊此次出兵未得樊城和襄阳,臣有罪,臣有罪!”
“季明,不必如此,此番所得已经许多。练兵练将,全据汉水,这次不都达到目的了吗?”孙权声音依旧平和:“回军武昌之后,中军依旧是由你所领。”
“另外,在明春择一吉日,孤也要在武昌效仿曹子桓与刘玄德,直面天命了。”
“臣等愿为至尊效死!”是仪、诸葛瑾、孙奂三人纷纷拜倒在地。
这等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还能如何直面天命?不就只有称帝一条路走了吗?
不过对于吴国群臣们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好结果了。总而言之,吴国在荆襄之地一直压制魏军,虽说濡须那边被魏军抢筑了坞堡城池,但濡须坞不是也没失去嘛!
只不过是不胜,谈不上败,比当年在合肥战张文远之时好上太多了!
胡综是个妥帖之人,说奉命送到樊城,就真领人将徐庶送到了樊城以东三里之处。这个距离胡综可以接受,再往前走,他也有些不愿了。
“在下就送尊使到这吧。”胡综停下马来,拱手说道。
“劳烦胡将军了,方才淯口营中,多谢阁下照应。”徐庶离了吴营之后,方才的倨傲之态竟也消散了一干二净,变得重新和善起来。
孙奂留在了鱼梁洲孙权营帐之处,而胡综亲送徐庶回返,在淯口坞里也下令军士将收缴的马匹、刀矛尽数还给了左石和他的骑兵们,并且还出言安抚了左石几句。
和方才的孙奂相比,算得上一等一的体面人了。不过徐庶倒也不怪孙奂,富春孙氏乃是将门出身,粗鲁少文也是可以理解的,总要有个自我开解的方式。
“徐将军。”
二人以话告别之后,胡综似有未尽之意,出言说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徐将军看在方才的情面,与我一个方便。”
“哦?”徐庶重新又将马头调转回来:“胡将军有何事要说?”
胡综顿了一顿,小心说道:“此前徐将军率军解樊城之围时,我方有一将领没在阵中,尸首尚未寻回。其余士卒骸骨暂不乞求,只望徐将军帮忙将此人尸骨送回,也算了了至尊一桩心事。”
徐庶恍然:“我先想起来了,是不是此前吴王令人来求的、全琮之子全绪的骸骨?”
胡综微微点头:“正是。”
“左石,去将逯式唤来,再带十名骑卒寻些工具,找到此人埋骨之地。”徐庶吩咐了一声。
胡综连连拱手:“有劳徐将军了。”
徐庶叹道:“战端一起,则顾不上这么许多。谁的儿子又不是儿子呢?看在今日吴王与胡将军有礼的面上,我就准许你们将他带回。”
“胡将军,大魏与吴国相比,似皓月与萤火一般。此乃庶发自肺腑之言,多余的话也不多说,还望胡将军思之。”
胡综默默点头以应。
第578章 识人用人
十一月五日,武都郡,狭山。
随着盖好曹真印信的文书被送到了张郃营寨之处,张郃最后的半点顾虑也都已经消除,点起大军沿着中间大路和两面山路,宛如潮水一般向着山脊处的蜀军营寨侵蚀而去。
从列阵出发到占据营寨,也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蜀军只是稍作抵抗,面临绝对数量优势的魏军,在尚未被合围之前撤出阵地,将一处完好的营寨留给了张郃。
再向东二十里外,拦路而成的一处营寨之内,魏延率本部正屯驻于此。不过中军帐中最上首的一人却并非魏延,而是丞相诸葛亮本人。
“禀丞相,魏军今日大攻,刘南和所部已经从营中退走,正在往此处撤来。”
魏延从帐外进入,将方才传令兵带来的讯息,清楚无误的向诸葛亮禀明。
诸葛亮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曹真这两日在东面大费周章,看来就是为了策应西面张郃的此番进攻了。”
“此处距离下辨尚有二十里,再东十里之处,本相已经命吴班、黄袭二人为你设好营寨。待张郃率兵近前之后,文长在此地坚守数日,再向后撤。”
“属下遵命。”魏延行礼领命之后,欲言又止,顿了许久还是出言问道:“属下这些时日不在丞相身旁,对于丞相此策,还是想多问几句。”
诸葛亮抬眼看了看魏延的神情:“李正方之事是他咎由自取,与你无关。将军临阵就要只顾战事,其他事情不是你该考虑的。”
“是。”魏延微微低头,接着说道:“依着丞相刚才的分派,等属下再从此营佯败退却,退到下辨西十里的营寨之后,三万余北伐大军就只守在下辨左近二十里之处。丞相的意思是固守下辨左近与魏军相持,这个属下明白,今年魏军粮少必不能持久,曹真、张郃二人要么退兵、要么强攻,他们并无第二条路可走。”
“但若他们强攻,又该如何反击和击破魏军?说到底,眼下的形势还是魏军从东西两侧包围了我们,而不是我们围了魏军。”
诸葛亮淡定答道:“文长心急了些,本相本想过几日张郃军队抵近下辨时候再与你分说的,既然文长有问,今日便将大略分派陈述一二。”
“命人取舆图来。”
“遵命。”
不多时,一副绘在绢帛上的舆图在桌案上徐徐展开,形制上比如今魏国通用的舆图小了许多,但也算足够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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