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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67节

  孙鲁班搀扶父亲坐下后,转身在亭中的几案上用手提起一个精致的小铜壶。孙权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女儿在几案上放了个小炉子,刚刚的小铜壶似乎就一直放在炉子上面。

  片刻之后,孙鲁班把杯子双手捧到孙权面前:“父王,这是女儿温的蜜水,给您解解酒。刚才见您走路都在摇晃了。”

  孙权轻笑了一声,酒宴之上,孙权从来都是以酒量自矜。听闻女儿让自己解酒的话语,不禁摇了摇头,但还是没有迟疑的接过杯子尝了一口。

  蜂蜜的味道不浓不淡,饮用起来刚刚好,确实去了一些嘴中残留的酒味。

  孙权两只手捧住了温热的杯子,笑着对女儿说:“前些年为父还与魏国交好的时候,曹丕曾遣人给为父送来一些西域产的石蜜来。”

  “那时你还在周家,为父也没想起来给你留一些。如今吴魏两国连年作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你吃到些石蜜了。”

  孙鲁班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孙权见女儿神色中似有些哀伤之意,随即说道:“大虎,你回为父身边已有几年了?”

  孙鲁班抿了抿嘴,缓缓说道:“时间过的真快,一年又这样过去了。女儿算一算这时间,竟也有了将近四年了。”

  孙权子嗣不多,而孙鲁班就是孙权和步练师所生的长女。孙权素来极为疼爱孙鲁班,甚至亲自选了‘大虎’两字作为孙鲁班的字,以求孙鲁班平安无难。

  周瑜之子周循颇有其父的风采,因此孙权六年前将十七岁的女儿嫁给了周循。

  不过周循结婚两年后便因病去世,孙权不忍女儿独自在周家守寡,于是又遣人将女儿接回自己的吴王府内。

  孙权小口饮着杯中的蜜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吸了一口凉气入肺之后,随即看向女儿问道:“大虎,你与为父说说,恨不恨为父?”

  孙鲁班低头说道:“世事难料,谁又能说的准呢?父王本是给女儿找了一桩好姻缘,女儿哪里能恨父王呢?要说恨,女儿也只是恨那周循走得早罢了。”

  孙权静静地看着女儿的侧脸。

  孙鲁班继续说道:“说起来都已经四年了。恨当然是恨的,不过有些时候,女儿还是会想他的。”

  孙权听到这里,反而叹息了一声:“大虎,你恨周循却也想那周循。为父又何尝不是呢?如此佳婿,却早早就走了。”

  “而且不仅是周循,而且周循之父周公瑾,孤也是又恨又想。”

  孙权轻咳了一声,却因为饮了太多酒,咳得愈加厉害了。孙鲁班见状,连忙站到父亲身后,替他轻轻拍着背。

  孙鲁班说道:“父王为何想他的父亲呢?父王的想,和女儿的想,应该不一样吧。”

  孙权答道:“确实是不一样。大虎,你少时父亲就让你与孙登一起学习经典、议论时事。你可知为父为什么会恨周公瑾?”

  孙鲁班想了一想:“莫非是恨他在外掌兵?”

  孙权点了点头:“周公瑾要抗曹,为父就给他军队抗曹。周公瑾要攻荆州,孤就筹措军资人马让他出战,甚至周公瑾还向为父求兵以图攻伐益州。大虎,当时为父在建业,柴桑以西几乎只知周瑜、不知为父了。”

  “若再让他向西攻伐益州,周瑜是主,还是为父是主呢?”

  “你说,为父能不恨吗?”

  孙鲁班没有说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双眼睛看着父亲的脸。她知道父亲酒醉了,明日又将出征与曹魏作战。今夜父亲无论要说什么,自己听着便是。

  “孤确实恨周公瑾,但也想他。”孙权叹了口气:“自从周公瑾逝后,孤再也没发现能用兵像周瑜一般的人物了,吕蒙吕子明或许能算小半个。”

  孙鲁班有些不解:“大吴名将颇多,父王为何沮丧呢?陆逊今日不是也来武昌了吗?”

  孙权顿了一下随即说道:“陆逊是长于用兵,但陆逊用兵从来都是先求保全、再求有功,而且并不愿为父大动干戈以攻魏国。”

  “为父今日在酒宴上,当着陆伯言的面,先后称赞周公瑾、鲁子敬、吕子明三人,最后又称赞起他陆伯言。”

  “周公瑾也只比为父大七岁,若周公瑾尚在,为父又怎会需要求着陆伯言统兵呢?周公瑾闻战则喜,而陆伯言是不情不愿。”

  孙鲁班接过话头:“父王就没有其他人可用了吗?”

第107章 寿春南郊

  孙鲁班所问的话颇为直接,但往往越是直接的话,就越是让人难以回答。

  孙权沉默片刻:“除了陆伯言,现在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为父擅长为君,但不擅长为帅。十万之众若择一人以托付,除了陆伯言,孤确实没有其他选择了。”

  孙鲁班似乎不依不饶的追问道:“若现在没有,那将来何时会有呢?”

  孙权沉思片刻说道:“未来也许会有吧。以现在诸将观之,朱然、朱桓、全琮三人似乎都可以培养。”

  孙权此时脑海里又浮现了当日在武昌城的城头之上,全琮第一个跪地向自己称‘至尊’的场景。

  全琮……

  想到这里,孙权颇为意动的看向坐于自己面前的女儿孙鲁班。

  大虎数年前丧了夫婿,全琮的妻子去年也殁了。莫非,二人能成一桩姻缘?

  虽然这话说起来有些尴尬,但孙权毕竟为人父亲,该讲还是要讲的。

  孙权轻咳了一声说道:“大虎,全琮此人去年殁了妻子。他年龄尚且不到四十,而且仪表甚伟、文武兼资,在为父这里任绥南将军。”

  “大虎,若父王有意撮合,你意下如何?”

  孙鲁班虽然年仅二十三岁,但早就嫁过一次、甚至还守了寡,早就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

  寡居家中三四年,期间种种寂寞能与谁说?再嫁之事,孙鲁班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婚姻乃是父母之命、自己母亲步练师又是个没主意的,这句话终究还是要父亲吴王孙权来说才行。

  全琮虽然要大十余岁,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孙鲁班字大虎,从小就不是懦弱畏惧的性格。见父亲松了口,随即说道:“虽然父亲说了,但女儿也要当面看看才行。若合我心意则可,若不合我心意,女儿才不愿意就这样随便嫁了。”

  孙权笑着摇头说道:“全琮刚刚离开武昌数日,为父在此之前也是数年没见过他了。大虎想见一次全琮,并不容易啊。”

  孙鲁班眼睛转了一圈后问道:“全琮不是和父王一同前往皖口吗?”

  见父亲盯着自己,孙鲁班继续说道:“多年以来父亲出征,从来没带过女儿一起。这次不如带上我一起。”

  眼看孙权就要摇头,孙鲁班赶忙补上一句:“女儿就住在楼船上好了,定不会给父王添乱的。”

  孙权此时已经醉了,不知不觉的顺着孙鲁班的话想去。若住在楼船上,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孙权随即点了点头。

  见父亲应承下来,孙鲁班笑的愈发开心了起来。

  ……

  魏,寿春。

  在曹睿到达寿春的第二日,辅国将军刘若和兖州刺史王昶,被曹休派出去修筑营寨和整修道路。

  而从二十六日到元日之前,曹休和他的大司马府属员一起,紧急的对后到寿春、还没来的及检查的各军进行点验。

  侍中刘晔和黄权二人也被曹睿派了出去,跟着曹休的长史冯平一同检查起了各军备战的情况。

  刘晔久随军旅,无论是判断形势还是看人看事,刘晔的眼光可谓毒辣之极。而黄权在入曹魏之前更是领兵多年,加之黄权是宫中内臣,与各将领、各军全然没有半点纠葛联系,以黄权作为评判,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公允。

  刘晔和黄权去各军营中探访,而辛毗和陈矫二人则是去替皇帝视察后勤、粮草及军械等物去了。

  辛毗陈矫二人刚刚接到任务的时候,皇帝还特意嘱咐了他们,要注意留意药材的储备。而且一定要告知各军负责行军后勤的书记、参军等人,在行军扎营途中,要尽可能的保持水源的洁净、严禁军士污染水源,甚至上升到了军法和杀头的程度。

  哪个年代的人都不是傻子,什么水源与厕所分开这种最基本的事情,只要是个人类就都会无师自通。淮南河流众多,从河水溪流中取到流水也不是太难,只需注意水源不被污染即可。

  至于说什么饮用烧开的水……这是异想天开了。给十几万人烧水,哪有这个时间、炊具和燃料呢?恐怕即使真的是皇帝下令,下面的军士渴的时候该喝生水还是会喝。

  暂时无解。

  四名侍中都下场去忙了,曹睿这个皇帝也没闲着。曹睿在寿春城中这个小的可怜的行宫里,一边和司马懿一同处理从洛阳送过来的政务,另一边则是梳理汇聚各种消息。

  司马懿和他的司空府吏员们,基本被曹睿拿来当参谋部用了。

  若一定要总结一下曹睿这几天做的事情,可以用后勤调配、粮草安排、行军次序、兵力布置这四个词来概括。

  这不仅是一次南征,还是一次专属于曹睿自己的军事素养补习班。

  皇帝这个职业,下限极低,上限极高。所想有所作为,这个皇帝还是不好当的,尤其是一个带兵的皇帝。

  由于武帝曹操和文帝曹丕两人多年来带兵亲征的传统,曹睿登基不久也能亲自统军出征。四方军将和文武官员,听闻皇帝亲自率中军南巡,也只是感叹一下罢了,并不会多想。

  乱世有乱世的传统,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制度‘优势’。不像很多汉朝皇帝一般,从小长在宫里、即位后也待在宫里,半辈子出不了一次洛阳城。

  曹睿先前从洛阳到寿春路上花了十五日。五千余骑以每日八十里的速度行进,其实还是颇为富余的。昔日夏侯渊就以行军速度快在曹军中知名,甚至军中还流传‘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话语。

  因此曹睿在适应了长时间骑马之后,还和曹洪、许褚两位军中宿将,学习了扎营、哨探、行军的相关知识。除此之外,曹睿还饶有兴致的学习了几个骑兵阵法,甚至还亲自领了五百骑试着冲锋。

  当然,曹睿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这个时期的骑兵还没有马镫。临时准备也不现实,只能待此战结束之后班师回朝,再下令大规模的在骑兵之中推广了。

  直到元日的前一天,寿春各军中的事务都已经处理完毕,只等元日改元祭天之后,便可出征。

  此次是南征,因而在寿春城南、高约三丈的祭台已经搭好。当然,祭台是元日祭天时才能用到的。

  而在祭台的下方,有一个更矮一些、高度约为一丈,却被分为三层的小台子。此时的皇帝仪仗,就布置在这个一丈高的台子之上。

  汉魏时期礼制极多,若将汉朝四百年的礼制典章翻出来、再加之《礼记》这本大部头,各色礼制让人记也记不清楚。但无论朝廷也好、士人也罢,大家都是从建安时期的乱世里走过来的,礼制什么的自然要向后靠一靠。

  虽然话这么说,但若要找些礼制出来遵行,也的确是能找出来的,就比如今日在寿春城南的此地,将要举行的正是一个简化版的大射礼。

  所谓大射礼,自然是和‘射’字、和射箭有关。射乃是君子六艺之一,按照礼记的说法,射箭乃是一个可以非常考验君子德行的行为。

  与后世现代的体育竞赛不同,射礼不仅仅是一种射箭比赛,更是一种在礼制的约束下,众人用合乎礼法、确立尊卑的形式射箭的礼仪活动。

  简而言之,射礼二字之中,比起射箭的‘射’,‘礼’这个字所占的比重反而要更多些。

  丈余高的台子前面空出了一片大场地,寿春城里两千石及以上的将领、文官等等,悉数都在此地列队站好。一阵冬日的风吹过,将场地四周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

  武卫营的两千骑士将场地团团围住。骑兵们在场地周边列队,虽然没有人说话嘈杂,但还是时不时的会传来战马的叫声和细碎的蹄声。

  众人等了片刻之后,皇帝的仪仗才缓缓从寿春城的南门出来。此时的曹睿穿着朝服,缓缓的沿着阶梯走到台上坐下,这是曹睿第二次在寿春的将领官员前面露面了。

  今日负责大射礼的礼官,正是大司马曹休。若平日在朝中,并不用曹休这么高职位的官员来引导礼节。但此地是寿春、是大司马曹休的主场。加之大射礼是明尊卑、定次序的礼制,因而曹休就当仁不让了。

  曹睿从台上向下看去,场地内列队站好的两千石官员,大约有六、七十位之多。

  这个数字看起来多,但实际上一点都不夸张。

  中军五万人的兵员总数,其中负责实际领兵的校尉、中郎将、裨将军、偏将军都是两千石,这就有近三十人了。

  比如越骑校尉毌丘俭所在的五校尉营,一共四千人的骑兵定额,就有五个两千石的校尉,每个校尉平均统兵不到八百骑。加上文钦这个五营校督,四千人的五校尉营中,就有六位两千石了。

  中军常驻洛阳城内,离权力中枢更近、高官的密度也就更高。中军除了五校尉营之外,基本上每两千、三千兵力,就有一名两千石。

  和中军相比,外军和地方州郡兵的高官密度就低上许多了,基本都是每四、五千兵力中才有一个两千石。甚至如派去修路的兖州刺史王昶、在无强口修营寨的豫州刺史贾逵,按照朝廷制度才只是六百石的官员。

  当然,这些刺史的政治地位是远远高于普通的两千石太守的。而这些以轻抑重的官职花头,都来自汉朝四百年下来的层层补丁。

  简而言之,今日在寿春南郊,皇帝就是要通过这一场大射礼,来熟悉这些两千石的文武官员,从而为明日开始的出征做好准备。

第108章 大射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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