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84节
夏侯霸对司马孚礼遇有加,虽然有同从洛阳上任的情分、也有夏侯霸对士人的尊敬,除此之外,也是要看司马孚的兄长司马懿的几分面子的。
当朝司空,辅政大臣,这个面子可不是一般的硬。
夏侯霸接着问道:“叔达兄,那尚书台是如何看此事的,司空又是如何说的?”
司马孚却没直接回答,向夏侯霸反问道:“仲权,既然你说是本地大族和羌人豪帅有钱,那他们的钱是从哪来的?”
夏侯霸想了想说道:“将作大匠毌丘兴曾与我大致提过此事,称本地大族和羌人豪帅富裕,无非是通过种田和畜牧这两种渠道。”
司马孚说道:“毌丘兴此话说的对,但也不完全对。大族与豪帅富裕,固然和经营产业有关,更多的则是与贸易相关。”
“前汉之时商路畅通,西域各个小国的商人都能畅通无阻的来到敦煌郡的玉门关。若想来洛阳的,由敦煌郡出具文书后方可东行。”
“大将军通西域也已经有数年了,武威郡这边的胡商有多少呢?是不是多起来了呢?”
夏侯霸摇了摇头:“武威胡商其实并不多,而城中所得西域之物、各种宝货之类,也都是敦煌商人转卖而来,并非胡人自己来卖。”
“叔达兄的意思是说,敦煌郡的税收被当地大族截留了许多?”
司马孚说道:“此前乱世已久,又何谈截留许多?只怕这些税都被郡中大族瓜分掉了。而且贸易中欺瞒胡商之事,也定不少见。”
夏侯霸点头:“这种事确实做得出来。”
司马孚继续说道:“除了敦煌郡外,其余各郡物产各异,或蓄养牲畜、或种田积粮。而羌人之间的各个种落,互相之间也有贸易一事。”
“缺粮的种落找粮多的种落来买,而买不到粮、或者没有钱用的种落,自然就只能动兵来抢了。除了粮食,牲畜、毛织、盐……如此种种,都是需要贸易的。”
夏侯霸问道:“叔达兄的意思是,凉州可以介入羌人之间的贸易之事?”
司马孚点了点头:“自然如此!你是替天子治理凉州的方伯,手里还有兵,如何不能介入呢?”
“又不是从大族和羌人的手中来抢,无非是设立市集来规范凉州的贸易,从中收取一些税罢了。只要能做到公平,又何尝不是一件德政呢?”
夏侯霸说道:“这是陛下设置度支校尉一职的本意吗?”
司马孚笑着说道:“我问过司空了,正是如此。所需之事无非就是规范物价,然后让各地大族和羌人在州府监管之下贸易而已。”
夏侯霸点头:“设立市场。这件事我清楚了,关于农业呢?”
司马孚缓缓说道:“贸易之事确实好办,而农业之事就麻烦了一些。凉州的汉羌杂居已有百年,而各郡的大族也基本将各郡最好的良田瓜分得一干二净。若是突兀的夺了大族土地,恐怕仓促之间又会激起变故。”
“我这边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缓解一二。”
夏侯霸说道:“莫非是让州府来赎买土地?”
司马孚说道:“好听一点叫做大族或者豪强,不好听一点就是宗贼而已。若是杀了羌人豪帅,定会激起羌人作乱。而汉人豪强若是不从州府,杀了也就杀了,只要事后料理完毕,又有谁敢说话呢?”
夏侯霸笑道:“正是,先问过能不能敌过朝廷大军再说。”
司马孚说道:“这就对了,刚柔并济才是。先召集各地大族商议,能不能给百姓们分出一些土地来,百姓们也能用收成稍微偿还一些。若是有大族不同意的,灭了两家三家,又何愁此事不成呢?”
夏侯霸笑着说道:“叔达兄三言两语,解了我心中多日所思的问题啊!我所担心的事情无非是钱和土地,如今有叔达兄的这两策定是无虞了,我也可以专心笼络羌人、发展军事了。”
司马孚说道:“你我二人前后从洛阳而来,正应该如此分工。”
两人推杯换盏,一边饮着葡萄酿一边听曲,竟颇有安乐之意。随着时间缓缓流过,胡女弹奏的舞曲也换了一首又一首。不过司马孚在将醉未醉的时候,向旁边的夏侯霸问道:“仲权,这姑臧楼中的酒席和这葡萄酿都是哪来的?莫不是有人贿赂与你?”
夏侯霸此时也快醉了,佯作微怒的表情说道:“叔达兄如何说话,我夏侯仲权也要受贿吗?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司马孚看着夏侯霸说道:“谁不知你夏侯方伯姓夏侯呢?”
夏侯霸紧接着拍着胸脯说道:“我夏侯氏颇有家资!区区几斛葡萄酿,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好好,知道你夏侯方伯有钱了。”司马孚又一次的举起杯子:“来,仲权,举白!”
夏侯霸与司马孚又一次的举杯相对,然后一饮而尽。
凉州刺史和度支校尉在姑臧楼中饮酒,自然是无人敢吵闹和打扰的。待到深夜时分,夏侯霸与司马孚二人准备从姑臧楼中离去的时候,几辆马车已经停到了酒楼的门口。
司马孚刚来凉州,加之度支校尉又是个新设的官职,一时间并没有自己的府邸,因此只能住在夏侯霸的刺史府里。虽然几辆马车,但都是朝着同一个终点行去的。
司马孚在门口面带醉意的谦让着说道:“仲权,你是方伯,你先上车。”
夏侯霸压下了司马孚的手臂:“叔达兄,你年长一些,你先上车。今日饮得尽兴,只论年齿、不论官职。你先上车!”
两人你来我往推让了片刻,最后还是司马孚先坐上了马车。不过就当司马孚刚坐到车中之后,两名蒙着面纱、如同刚才姑臧楼里侍女打扮的女子,竟也跟着上了马车。
司马孚一时间竟以为自己眼花,又看了几眼之后才发现是两名女子。
司马孚连忙掀开马车的帘子,冲着夏侯霸问道:“仲权这是何意,如何使得!”
夏侯霸哈哈大笑:“下属送给上官的叫做贿赂,上官送给下属的就是赏赐了。仲权兄,你我职务不同,万万算不上贿赂。凉州寒冷,长夜中有人作伴也是好事。”
司马孚毕竟还要士人的脸面,又本能的拒绝道:“这怎么能行?我刚来凉州,你就送我两名侍女,陛下定然会责怪于我!”
夏侯霸摇摇头说:“责怪你什么?这两名侍女是我买的,送你也就送你了。别忘了,我夏侯仲权颇有家资!”
伴随着夏侯霸的笑声,夏侯霸也上到了前面的马车之中。而车队也没丝毫犹豫,随即就在两旁骑兵的簇拥之下,直接向前行去。
马车中昏暗无灯,司马孚也只能挑开马车侧面的帘子,借一丝外面的光亮。
这时司马孚注意到,一束月光正打在了侍女手臂上,照出了那段雪白的手腕。
司马孚嗤笑了一声,随即闭眼在马车中端坐起来。再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
且不说夏侯霸与司马孚二人在凉州正筹划着做出一番事业,此时的寿春城中,却即将有一人同样要前往凉州。
说的就是原荆州牧、现任的护羌校尉陆逊陆伯言。
陆逊本是江东人,从记事起就已经天下动乱。对于出身吴郡的扬州人来说,凉州一词仿佛远如天边一般。
陆逊最北也就去过合肥城外,连中原河洛之地都没去过,又如何会对远在西北的凉州有任何感觉呢?
五经里面可没教人什么凉州之事!
而皇帝的命令下的又急,令陆逊三日之内离开寿春,动身前往凉州赴任。
陆逊当务之急是要先搞清楚护羌校尉这个职位都是做什么的,再搞清楚要去洛阳哪里领取印绶,再搞清楚去哪里上任。
没办法,陆逊对凉州之事真的是一窍不通。这和人的智力、见识都没有关系,单纯是天下大乱、凉州又太远了。换一个凉州人来,让他去交州治理州郡,一时间也会摸不清头脑的。
虽然已经成了大魏正式的两千石官员,陆逊还一个人都不认识。思来想去,只能去找前日在皇帝堂中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刘晔刘子扬了。
今日是辛毗和陈矫轮值随侍在皇帝身边,刘晔也是在自己的值房中闲坐。听闻吏员通报说护羌校尉来访,刘晔一时间皱眉,不过瞬间就笑了出来。
和对面同样笑着的黄权对视了一眼后,刘晔起身走向门口,而陆逊正从院外走了进来。
第136章 护羌校尉
刘晔在门口看到陆逊走过来后,连忙向前走了几步迎了过去,显得分外热情。
陆逊倒是先站定,而后拱手行礼说道:“子扬兄,今日在下冒昧来访,还请子扬兄见谅。”
若按照年龄来论,刘晔生在灵帝时的光和二年,陆逊生在灵帝时的光和六年,确实是刘晔年长陆逊四岁。
而此时的魏蜀吴三国,朝堂之上的栋梁之才几乎都是这般四十多岁、五十岁左右的年龄。除了陈群年龄大些,曹休、曹真、司马懿也都是这般年纪。而蜀汉的诸葛丞相生在光和四年,也几乎是差不多的同龄人。
刘晔见陆逊不称呼官职、而是直接称字,心中也明白陆逊刚刚归顺大魏、尚且还存了几分纠结之意,随即笑着说道:“是伯言啊,快快请进。”
两人一左一右的走进了屋内。黄权见陆逊进门,自然也起身打了个招呼。就这样在同一个房间之内,刘晔、黄权、陆逊这三人坐而论事,魏、蜀、吴三国的精英都齐在这里,属实称得上是群英荟萃。
陆逊坐定之后主动开口说道:“子扬兄,我既为朝廷效力,陛下也让我后天就动身出发先至洛阳、后至凉州赴任。我乃是扬州人士,对凉州之事知之甚少,今日特来寻子扬兄求教,还望子扬兄提点一二。”
刘晔倒也不推三阻四。有黄权这个从蜀汉而来、却又得了圣眷的案例在前,看来皇帝对敌国投降而又有能力之人还是看重的,因此直接说道:“伯言有什么问题要来问我?只要我知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逊想了想说道:“敢问子扬兄,这个护羌校尉到底是个什么官职?在下赴任后又该怎样为官?”
刘晔反问道:“伯言是问官阶职责,还是问传承沿革?”
陆逊语气诚恳的说道:“在下都想问一问,劳驾子扬兄了。”
刘晔见陆逊有求于己而又语气谦卑,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护羌校尉一职由来已久,早在汉武帝的时候便设了。数百年来,随着凉州羌乱时起时伏,护羌校尉一职也近乎常设。”
“自武帝执政以来,先后有杜畿、杨沛二人担任过护羌校尉。文帝执政之后,则是有苏则、温恢二人领过护羌校尉之职。”
“子扬兄,”陆逊问道:“杜尚书、杨京兆,这两人的事迹我都听说过。苏则苏文师平定凉州乱局、温恢温曼基也曾任过扬州刺史,不过这两人不是都为凉州刺史吗,身上的护羌校尉乃是兼领的?”
刘晔点头应道:“自文帝践祚之后,先后两任护羌校尉都是由凉州刺史兼领的,算的上是公私两便。就在去年年底,陛下刚刚任命夏侯霸为凉州刺史,但并没有让夏侯霸兼领护羌校尉一职。”
“看来,陛下有意将凉州刺史与护羌校尉这两个职位分开。”
这时黄权在一旁插话问道:“子扬兄,当今的护羌校尉是对外还是对内?”
刘晔见黄权也问了一嘴,笑着回答道:“公衡所问的事情,正是接下来我要说的。”
“汉也分先汉和后汉,先汉时羌人远在凉州边境之外,护羌校尉所辖羌人之事,也主要是面对边境之外的羌人。”
“而自后汉的永初、永和两场羌乱之后,羌人向凉州州郡内附的趋势再也难以避免,从最西边的敦煌,到靠近三辅的安定北地数郡,已经遍地都是羌人了。”
“而光和七年、与黄巾贼几乎同时发起的凉州羌乱,又一次将凉州搅得天翻地覆。而后韩遂、马超、宋建这些人动乱不宁,接下来的事情公衡和伯言应该都清楚了。”
听闻刘晔讲述着羌人进入凉州各郡的时候,陆逊也在同时想了颇多事情。光和七年,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韩遂等人在凉州作乱,这不正是自己出生的那一年吗?
护羌校尉这个职位传承了三百余年,如何才能解决凉州边陲羌人的问题呢?虽然陆逊是扬州吴郡人,但两汉四百年之间,大多数名将都是在西疆和北疆用武,此时也是存了些效仿先贤之意的。
当年曹操未做权臣的年少之时,不也是有着想成为‘大汉征西将军’的英雄梦吗?
陆逊听得愈发认真了,思考几瞬之后说道:“既然子扬兄说凉州羌人内附,那么护羌校尉的职责也包括凉州境内的羌人了?”
刘晔轻轻摇头:“并非如此,后汉两百年对待凉州羌人的种种努力,现在看来几乎是完全失败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原看不上凉州,而且凉州的吏治一片混乱。”“护羌校尉,有时负责与羌人作战、有时负责招抚羌人,还有时根本就不带兵。而凉州刺史的职责与护羌校尉往往重叠。”
陆逊心想,后汉要是吏治不乱,也就不会凉的那么惨了,哪里会有后面的军阀割据呢?陆逊没有说话,继续听着刘晔的讲述。
刘晔继续说道:“而已在凉州境内的羌人,现在通常被称为东羌。还在边境之外的羌人,通常被称为西羌。以往将境内境外的羌人视作一体、混为一谈,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合理的治理方式。”
“那么再回到刚才公衡兄所问,护羌校尉是对内还是对外的问题。那么护羌校尉的职责就是对边境之外的羌人了。”
陆逊问道:“子扬兄,汉朝的凉州诸郡有数郡分出建了雍州,那么如今东羌分存于雍凉二州,西羌在边境之外。是否雍州羌人由雍州刺史所辖,凉州羌人由凉州刺史所辖,而西羌就是由护羌校尉所辖了?”
刘晔点头称是:“正是这个道理。而如今朝廷的意思,正是使凉州羌人、雍州羌人、西羌这三部互相隔绝互不统辖,以求分而治之。”
“当时陛下点了夏侯霸作为凉州刺史,也正是借助他作为夏侯渊之子的身份。夏侯渊攻马超、破韩遂、斩宋建,兵锋从陇山一直到西海之畔的湟中。在羌人中素有威望,提夏侯渊之名可让羌人信服。”
黄权听到这里面色不改,但心中略略存了些不屑之意。黄权尚在刘备麾下之时,攻汉中以及斩夏侯渊的全过程,黄权都曾参与其中,甚至还献计颇多。
说到底还是视角不同。黄权认同夏侯渊的战绩,但听说夏侯渊之名威震西羌,若如此看来,斩了夏侯渊的黄忠岂不威震关西?在羌人之中提黄忠之名岂不是更管用?
但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这种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陆逊又问道:“方才子扬兄所说之事,我已悉数记下了。而护羌校尉的权责又有哪些呢?”
刘晔左右看了一下,见陆逊和黄权都看着自己,下意识的捋了捋胡须,随后说道:“护羌校尉的职责,其实与那些护匈奴、护鲜卑、护乌桓的校尉、中郎将都差不多,都有巡行理事、替天子安定一方的职责。”
“但护羌校尉与那些护匈奴、护鲜卑、护乌桓的职责有一点非常不同,那就是监视羌人动向、以及负责屯田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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