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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162节

  为国中社稷考虑,只能苦一苦百姓了。

  过去一段时间,紧急回国的高伊夷模与留守国都的亲信,制定了一揽子的反击计划,其中就有召集高句丽各地精锐入京,打一场卫国战争的打算。

  而为了安抚这些来自各地的部落民,高伊夷模不仅尽出国中府库,除此外,他还在对部落兵的军纪约束下罕见的松了口。

  轻轻皱眉,似乎对这风中的哭喊甚是厌恶,甩甩衣袖,转身而走。

  “孤的王宫,还是太小了啊!”

  行走之中,他转头对自己的亲信道:“派人前去城中,叫那些部落民不要太放肆,此地毕竟是孤的国都,还有,叫那些受苦的民众不要哭了。”

  “喏!”

  身着汉式武官常服的亲信拱手领命。

  “去吧!”

  高伊夷模有些意兴阑珊,军事上的失败,让他对自己在民众里的威望丝毫不抱希望,他始终相信,有大军在手的他,底下百姓的些许不满,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没多久,喧闹不停的居民区里。

  自宫城而出的宫卫列出严整的队形,向着居民区推进,沿途将那些释放出兽性,仍旧不愿收敛,正在拿火把放火的,或者举起武器施行杀戮的兵卒,一一驱逐,或敢抵抗者,皆被当街斩杀。

  就在这些高句丽民众以为宫卫是来主持道义的时候,这些侍卫们却对那些稍有秩序的,拿着刀进行恐吓,不流血的抢劫熟视无睹。

  一时间,哭喊声更大了。

  “不许哭!”

  军官见状,想起了高伊夷模的命令,提起刀鞘,向着一侧以头抢地,哭喊连天的青年击打而去。

  “啪啪!”

  精美的刀鞘在军官的挥击下,让哭喊的青年嘴唇青紫,牙齿掉落,没几下便血肉模糊,青年伏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哭声,空气中只剩下压抑的闷哼。

  “哼!”

  军官收回刀鞘,看了眼上边的血迹,脸上露出鄙夷。于是他踏着眼前青年的身子,弯腰拿着沾满此人的鲜血的刀鞘在他的衣服上来回擦拭,直到毫无痕迹才算满意。

  随着军官的示意,身后那些宫卫有样学样,以粗暴而高效的方式,将居民的哭喊声,生生给逼了回去。

  远处的部落兵们,本来还因为宫卫的出手而严阵以待,随时应对宫卫们可能的突袭,此时见到这种场景,便也知晓了双方的默契,不再纵火、杀戮,开始进行更为纯粹的劫掠。

  高伊夷模继续前行,来到王宫的西侧的一处偏僻地方,这里居住着他的谋主,此人奇谋巧思颇多,为之前高伊夷模只身归来,费心稳定局面的过程中,出了许多力气。

  “先生!高伊夷模来访。”

  摒弃掉左右护卫,高伊夷模在门外恭敬拜见道。

  “殿下不必多礼!”

  从木屋里走出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声音沙哑,脸部遮掩在高高的黑布斗篷下,他先是对着高伊夷模回礼,然后领着高伊夷模进入木屋。

  高伊夷模虽然身为一国之主,此时却没有一点傲气,他一丝不苟的行礼,尽力将每个动作都做到位。

  临别时然人最后的话语,始终回荡在他的耳畔,欲要富强,首要的便是得人。而眼前的来自汉地的,自称薛文的文士,便是他心中不俗的大才。

  “哦?先生在看地图?”

  刚一踏进木屋,高伊夷模就被铺满地板的舆图吸引了注意。此刻它们都被展开,有规律的摆放在一起,看起来更为直观。

  “嗯!”

  薛文的声音沙哑,像是卡着一颗千年不化的老痰,这使得他习惯性的不愿意多言。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声。

  高伊夷模正要问其中的原因,就见薛文从堆满竹简的案几上拿起一张布帛,递给了疑惑的高伊夷模,口中淡淡道:“殿下,此乃我为殿下所谋,应对公孙度之策。”

  高伊夷模对薛文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他注意到薛文在提起公孙度这个名字时,声音有着明显的转变,那是强压情绪所致。

  没有理会薛文的异常,高伊夷模举着布帛,急不可耐的看了起来:

  “一策便是集兵,组织高句丽国中精锐,包括南方、北方边境的守御兵卒,集中优势兵力来应对公孙度率领汉军,以避免可能到来的灭国之危。”

  高伊夷模暗自点头,这一策在首次会见薛文时,他就提出了高伊夷模当前的危机,便是手中的兵力不足,无兵,无法镇诸侯,无军,不可统一国。所以他才有了传递王命到各地,召集国中贵族、境内部落来到国都集合的举动。

  “二策是依赖地利,行坚壁清野,利用汉军异国作战的地利劣势,派遣骑兵骚扰迟滞汉军进度,或断其粮道使其不战而退,或节节抵抗,小城可以投降可以后退,大城必须坚守,以此疲敝汉军,给高句丽集合国中精锐进行决战争取时间。”

  “三策是等待天时,五、六月是高句丽的雨季,马赀水涨之时,于上游设堰,水淹不通本地地理的汉军。即便汉军识破水淹之策,也可依靠涨水带来的国内城城防优势,抵挡汉军的攻击。”

  “四策是行外交,公孙度者,非一国之主,其人不过是汉地一太守而已,在郡中杀戮豪强胡作非为已经犯了士人众怒,而今擅开边衅,导致汉高两国大战。

  听闻游走刺史刘虞,性温和,与诸胡亲善,不喜杀戮战争,公孙度所为必不被汉地刺史刘虞所喜。

  殿下如若派遣使者前往幽州,以财货贿赂州府官吏,以国家大义说服刺史,以今后两国修好愿景许诺之,必可成事!

  届时公孙度罪行揭发,或被迁,被黜,被杀,皆可去高句丽一大患矣!”

  高伊夷模越看,眼睛越亮,特别是其中关于水淹汉军,以及外交上的策略,都给高伊夷模这一小国国主上了一课,他们从前在东北肆意妄为,还真没有将汉地中央放在眼中。

  从前的经验里,许多部落头人都将那些庙堂之上的三公当作傻瓜一样的人物,因为只要献上些珍贵礼物,说上几句好话,这些人就能将对他们有着切身威胁的汉地人物调离,让这些悬在灭国边缘的小国缓上一口气。

  “妙!妙啊!”高伊夷模一把握住手中布帛,眼神热切的看向薛文,以汉地的师礼拜道:“先生真乃大才!”

  “殿下无需多礼。请看,此乃我为殿下选择的设堰的地点。这些都是近日来阅读国中关于洪水、水利等卷宗文书所得。”

  薛文先是谦虚的避开高伊夷模的行礼,接着拉着他看向地上摊开的地图,向着他诉说这些日子的成果。

  高句丽官府虽然没有汉地那样的完备,但毕竟立国百年,文书众多,关于水灾、水利修建的文书还算详实,这也是薛文这些日子的工作重点。

  “据我查询典籍,五月以来,国中雨水增多,而国中地形西高东低,只要汉军进入国内城附近的低地区域,就无法避开因为雨季涨水,以及人力蓄洪造成的大洪水的冲击。”

  薛文眼神冷冽,望着地图上的线条,就好像看到了那一片汪洋泽国下,汉军人马被洪水席卷,公孙度生死不知的场景,脸上顿时浮起残忍的笑。

  “哈哈,先生辛苦!此策若成,先生之功,孤此生不忘,不,先生应当入我宗庙,享受百世香火。”

  高伊夷模看到薛文制定的相当完备的水淹之策的计划图纸、策略,上边标有堰坝的位置,洪水的高度,洪水的流向,有着详实数据支撑的计划显得相当有说服力,让高伊夷模高兴的手舞足蹈,一边拉着薛文不断许诺,一边将手中的文书高高举起,口中有些失态的大叫:“哈哈,高句丽有救了!”

  至于这种大规模的人工洪灾,其中带来的严重后果,百姓田亩被冲毁,房屋被冲垮,天量的粮食牲畜损失,都不在在场的两人考虑内。

  “只要,只要能报仇就好。”眼睛里含着血丝,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掌紧握的薛文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只要,只要能够保住国中社稷就好!”黑眼圈颇深,脸庞瘦削的高伊夷模用着细长的手指拂过那些低地,心中默念道。

第225章膨胀

  汉初平元年,五月

  高句丽,通苏州【今辽宁抚顺】

  “轰”

  一束裂纹状的闪光之后,紧随而来的便是震天的轰鸣。

  狂风呼啸,乌云翻涌,天空阴沉沉的,明明是正午,光线却在乌云的挤压下渐渐消逝,白日犹如黑夜。

  乌云狂风带来的压抑并没有持续多久,豆大的雨滴就像积蓄已久亟待宣泄的泪水一般,哗啦啦的落下。

  “下雨啦!”

  临河栈桥上,水寨中,船夫、劳力奔走呼喊着,齐声吆喝着,组织人手给货物盖上防水布,有人拖拽着大船扔过过来的绳索,众人合力之下将之捆扎在木桩上。

  河面上波浪翻滚、雨点彻底打乱了此前的平静。

  摇摇晃晃中,有人将那些用于转运的小舟拖回岸上,或者简单的捆在岸边,匆匆的进入营寨避雨。

  嘭嘭、滴答

  帐篷上不断响起的水珠迸裂声,屋檐之下水珠不懈的击打着青石,发出清脆之声。

  公孙度闻声,放下了手中文书,来到门口,看着连成线的雨丝落地,寒意随着水珠蔓延,让他不由搓了搓手。

  营房外边,雨滴连绵,结成了雨幕,水汽氤氲间,一片朦胧。

  隐约间能看到远处变化,雨水冲刷着房屋、山坡、田地,随后细流汇集到河中,肉眼可见的,山脚下的河水染上了土黄色。

  “呼,辽东今年会有个好收成!”

  公孙度立在营房门口,望着外边的风云突变,却看向了西方,以这片河谷的地形,如果这里有雨,那么下游的玄菟郡、辽东郡必然会有雨云光临。

  拍拍溅在手上的水珠,公孙度转身回到座位,他再度拿起了前线传来的战报:

  张敞禀报,前线出现了数量众多的高句丽部落骑兵,对汉军进行了持续袭扰,看样子是要迟滞汉军的进军速度。

  而且,公孙度从张敞描述高句丽派出的那些异族骑兵的言辞中,察觉到了些许熟悉味道。

  喜好步战先行骑兵突击,用短弓、巨箭,蛮勇粗豪,野性难驯,而且脑袋背后还有小辫。

  “沃沮人,这不就是女真人的前身吗?”

  心中估摸着,公孙度在地图上标上这么一个部族的名称。

  虽然这一族在将来的历史中会大放光彩,但是在这次与汉军的交锋中,其人并没有发挥出多大的优势。

  短弓巨箭,就是贴脸射箭战术,就是一种为了争取最大的杀伤效率而舍弃掉战时防御的一种战术,说白了就是玩命。

  但是这种战术的弊端也在这里,在汉军的弓箭射程远超这些部族兵的情况下,根本用不着与他们拼命,远远吊着,使用草原人习惯的驰射,便能将这些人击溃。

  汉军只是在前期小规模的遭遇战中,未曾预料到敌人战术的情况下,吃了几次亏,后来在汉骑冲锋与胡骑驰射的配合下,开始轻松吊打那些高句丽派出来的部族骑兵。

  “啧啧,高伊夷模这都是从哪里搜罗出来的兵马啊?光是供应粮草耗费财货就是个不小的数目,这是,下了血本啊!”

  看着情报上密密麻麻的部族名字,公孙度看得眼晕,他有点理解为什么朝中官员会笼统的将某地的部族统一划分了,若做事官员没有实事求是的态度,还真无法将这些部族的关系理清。

  “除了用短弓的,还有长弓的,来自小水貘?”

  公孙度很快注意到了这一部族,对这一支部族他的印象很深,因为在他以玄菟郡郡守发布征讨令之后,小水貘的部族头人就是前几位抵达营寨的首领。而且,小水貘的部落居于马赀水的下游,位于西安平的北方,去年他在西安平打猎时,还与其头人共饮过。

  “嘿嘿,老把戏!”

  念头稍微一转,公孙度便也明了这些人的打算,这些部族除了位于高句丽北方的这种与汉地隔绝交通的沃沮人外,像是南方的水貘,东南的濊貘这种有点实力的小部族,在大汉、高句丽之间根本没有选择权力。

  当面对公孙度与高伊夷模两人同时签发的征调文书,这些部族只能两头下注,各自遣派军士,追求两不得罪。

  公孙度继续翻阅,除了前线军将发来的情报外,剩余的便是战局的进展。

  有了高发歧的投靠,以及高句丽国中极有影响力的涓奴部加入,加上高伊夷模之前在国内的集权举动,挑动了不少贵族神经,以及高伊夷模玄菟郡大败的威望尽失,种种因素下,高句丽国中反高伊夷模的声势愈发高涨。

  至少在高句丽贵族之间,汉军的入境作战行为,被描述为,高发歧为了上位而请来的外部援军,故而,对许多贵族来讲,这次战争,仅仅是一场涉及到汉地势力的内战而已。

  有了这样的旗号加持,张敞率领的前军、高发歧率领的仆从军,进军的速度并不缓慢,四月底,攻占了要地纥升骨城,只要顺流而下,即可抵达高句丽国都国内城。

  从战报上看,似乎高伊夷模花大代价从各地征调来的胡部骑兵并没有体现太大的作用,城池虽有抵抗,但是投降的更多。

  而且,公孙度根据从前的战报记录分析,时间越长,城池的守将投降的几率就越高,特别是高发歧和平接受纥升骨城这座坚固山城之后,各地的官吏贵族开始倒向高发歧,与之前的严加抵抗,死守待援的姿态形成截然对比。

  一切迹象,似乎都昭示着,只要联军进发到国内城,就能轻易掀翻高伊夷模的王位。

  高发歧在发回来的信函中,对公孙度的称呼愈发肉麻,战事的顺利给予了这位前王子别样的信心,国中贵族的争相投靠给了高发歧相当大的底气。他在阿谀公孙度的同时,也迫切希望公孙度加快行军速度,甚至在字里行间表露出想要汉军旁观,欲以纯内战的形式结束战争,其对国内城下的决战,报以相当乐观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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