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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29节

  渤海郡,东光城下

  连日来黄巾军攻城不断,城下死伤枕藉,填埋的沙土夹杂着尸体,差点将护城河阻塞断流。

  可惜,一场大雨突然而至,给这场愈加激烈的战事带来片刻的安息。

  张饶站在营地中的木塔之上,遥望高高的东光城墙,上边的汉军仍旧坚持防守,晃动的矛尖即便相隔数里,也能看到些许寒光。

  “哼,算尔等好运!”

  想起那一日,经过黄巾军数营连番攻击,已经有人攻上了城墙墙段,且趁着官军措手不及时,不断扩撒混乱,只待后续援军加入,便可将东光城一鼓而下,却不料电闪雷鸣,天降暴雨。

  大雨急速落下,很快便将后方本就混乱的营地击散,黄巾军组织散乱的缺点就此暴露。

  胡乱奔跑的牛羊马匹,被暴雨突袭乍感无措,四处乱窜的黄巾军家眷妇孺,没有多少防雨措施的黄巾军营地一时间竟有被天威击溃的危险。

  前线作战的黄巾军见此立时没有了战心,迅速溃退下来,张饶无奈只好鸣金收兵。

  幸好官军此战也伤亡惨重,无力出城作战,不然以当时的混乱,只要官军有一支队伍死命突击,恐怕身为渠帅的张饶也无法控制部伍,只能抛弃大部,率军突围了。

  大雨一连下了数日,黄巾军也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不仅重新掌握了修筑防雨营地的方法,还赶制出了不少便捷的防雨装备。

  也多亏张饶手下中有不少黄巾军老兵,在他们的组织下,很快便镇压了营中不稳,且迅速保护了营中至关重要的粮草辎重,加大了对柴火木炭的收集力度,种种措施之下,这才没有使得这支黄巾军崩溃。

  望着那在大雨的冲刷下,逐渐满溢的护城河,张饶咬咬牙,看向四周的黄巾头领,凝声道:“军中战意如何?还可再战?”

  “回渠帅,难矣!而今大雨刚歇,军中便起了疾疫,军心惶惶,恐难再战!不少头领都进言,想要回重合县城修整。”

  一名身材见状,脸庞瘦削的头领抱拳回应道,此刻脸上满是苦涩。

  张饶此时也感到有些惊疑不定了,攻城之际突遭暴雨,本就是不祥之兆,让他对攻打东光县城感到畏难,只是出于对东光县城内那些顽抗豪强的愤恨,他尤自不甘心道:

  “再等等,我观官军也是强弩之末,连日来伤亡惨重,而且,诸位想必也注意到了,东光县城内,雨停之后,已经多日不见烟火了,我估计,城内可以烧的柴火,怕是消耗干净了。”

  此言一出,本来有些退意的头领们对视一眼,各自振奋起来,城池中可以存储粮草、兵员,而如水源、柴火木炭这类物质则是至关重要,若如张饶所言,怕是东光县城真是强弩之末了。

  顿了顿,看到头领们脸上浮现出希望之色,张饶咧嘴,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派人时刻注意各处城门,近日定然有出城砍柴的兵卒,捉拿其人拷讯城中情报。哼,若是城中无柴,此城不攻自破。”

  “喏!”

  各位头领当即抱拳领命,四散而开,各自派遣手下得力儿郎去捕杀城中官兵。

  张饶眼看着头领们散去,眼神变得凝重,回头看向手下亲兵,轻声问道:“黑山军有消息了吗?他们是否下山?何时向东进兵?”

第292章 猎手

  自从受阻于这东光城,张饶心中就升起了不为人知的阴霾,虽然这一年在渤海郡发展顺利,所接触的官军大多一击即溃,所遇到的豪强私兵也都在黄巾军中的精锐力士的强攻下溃不成军,大有席卷冀州的声势。

  但张饶很有自知之明,自从脱离青州黄巾,自己便是一支孤军了,唯有搭上黑山军的线,他张饶才会有一丝生机。

  这一年之所以始终盘桓在渤海郡境内,不敢径直攻击冀州腹地,因为他很清楚而今冀州的强兵都在韩馥、袁绍的手中,自己若是去安平、魏郡凑热闹,铁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两方夹击。

  如此一来,作为援手的黑山军就极为重要了。有了这一支北地强兵的掩护,张饶才有把握带着自己的部众向着黑山进军,与之会师。

  但让张饶感到颇为焦虑的是,自从上次黑山军的使者到来,带来张燕愿意与他合兵的意思后,便彻底断绝了消息,从各处汇聚的情报中也没有黑山黄巾下山的讯息。

  “回禀渠帅,近日有流民自西方而来,言称黑山军下山,入寇魏郡、东郡,官军一日三惊,纷乱不止,许多百姓离家逃难向东,这才带来消息。”

  身侧的亲兵迟疑着,心中忐忑,还是将从难民口中的未知真假的消息汇报上来。

  “魏郡、东郡?”

  张饶闻言,眉头微皱,继而又渐渐舒展,口中欢喜道:“是了,黄巾军下山定然是要经过魏郡的,而东郡,沿着大河向东便是平原郡,呵呵,张飞燕没有骗我。”

  张饶为自己的判断而感到欣喜,全然将黑山军未尝派遣使者互通消息的事情忽略过去,只当作兵荒马乱,使者亡于半途了。

  “呵呵,有了黑山军的牵制,我等便可以向西发兵了。”

  张饶嘴里念叨着,目光再度看向东光城头,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咬咬牙,还是不愿舍弃这一颗即将成熟的果实,心头的不安渐渐散去的他当即对手下下令道:

  “传我命令,趁着雨歇,抓紧赶制攻城器械,还有,将伤病兵卒、家眷单独立营,严加看守,防止疫情蔓延。”

  “喏!”身旁头戴黄巾的亲兵当即抱拳,高声领命道。

  亲兵们骑上马匹,马鞭横甩,马蹄踏踏,将渠帅的命令传达到颇为杂乱的黄巾军营地各处。

  经过黄巾军的军官传令,黄巾大营的颓丧之气渐渐散开,能够动弹的青壮老弱,开始在头领的指挥下,如迟缓巨人般,再度行动起来。

  雨滴点滴落下,滴在窝棚、帐篷的顶上,炸开成碎珠,弥漫成一片薄雾,若巨兽张口,将整座营地渐渐笼罩起来。

  东光县,大河故道

  早已干涸的大河故道上,而今再度流淌着夹杂草木的浊流,水流扑腾着,不时冒出几个白色水泡,河道中茂盛的灌木而今仅仅露出个尖顶在,水流的冲刷下,若个浮萍一般。

  而在河道一侧官道上,正有一支大军沉默行军,人马衔枚,除了兵甲磕碰之声,竟然再无余音,在薄薄的水雾中看去,真就如鬼兵一般。

  公孙瓒策马,来到一处高坡上,遥望这条因为大雨而重新满溢的大河故道。

  此刻风停雨歇,官道上残留着浅浅湿泥,马蹄上黏糊糊的,坐下白马很是嫌弃的在山坡草皮上踩踏,留下一串串黄色印记。

  放开缰绳,让心爱的白马去啃食新鲜嫩草,公孙瓒立在道旁,注视着眼前整个行军队伍,不时向着队伍中的兵卒示意,或挥手,或拍肩,如一个爽朗兄长一般关怀兵卒,彰显他这位统兵者的存在感。

  队伍中因为满身湿泥而显得分外落魄的兵卒们,在见到公孙瓒那满是鼓励的俊朗面容后,皆是脸显振奋,挺直了腰杆牵马行军,脚步对冰块轻快几分。

  “主公,这官道湿滑,实在不宜行军,能否寻合适位置驻营,让兵卒休整一番。”

  严纲策马来到公孙瓒面前,抱拳请示道,此刻这位大汉样子颇为狼狈,头发散乱,衣衫上满是泥点,披风也是皱巴巴的。

  “不可!”公孙瓒径直摇头,举手拒绝道:“此战乃是突袭,胜在出其不意,这般天气下,黄巾军的哨探距离大为缩短,所以我等要趁此机会迅速行军到东光左近隐蔽处扎营。”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语气中的生硬,公孙瓒拍拍严纲的肩膀,温声道:“我等皆是带兵之人,当知为将者最大的仁慈乃是战胜敌人。而且,到了东光左近,我等有的是时间休整。”

  “你看,”公孙瓒说着,蹲下身捡起一块黄泥在手指中揉搓着,望着水分不多的泥块,他口中悠悠道:“道上的泥土正在干涸,以我估计,最多两日,就再无阻挡我大军踏阵之物了。”

  “遵命!”

  严纲闻言抱拳,沉声应道,比起正面作战的伤亡,这般行军中的减员,反而不是什么大事了。

  同时心中也感慨公孙瓒在军略上的细致,自从前年被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饥寒交迫以至大败后,公孙瓒对于天时愈发注意,以至于此次还升起了利用天时阻敌的想法。

  而在公孙瓒队伍的东方,阳信与东光县间的荒野间,同样有一支队伍在行军。

  大雨刚落,雨水滋润了大地,荒野间的颜色愈加璀璨,放眼望去,尽是绿肥红瘦。

  平原起伏的高点,不时反射着亮光,隐约还可以望见挥动的红旗。

  那是散于远处的斥候小队,小队共三人,一人手里擎着小旗向着远处传递信息,一人手持望远镜,随时观察远处,一人持刀挎弓随时应对可能到来的意外。

  “将军,附近都没有黄巾军与汉军的踪影,应是刚经历暴雨,双方放松了对外的斥候侦察。”

  张辽策马立于道旁,手里同样持着望远镜,朝着队伍的四周打望,可惜的是,入眼可见的,尽是纯粹的大自然景色。

  张辽放下望远镜,连忙抹了一把快要淹没眼珠的汗水。

  雨水之后,那一股凉爽持续没多久便就转为湿热,加上道旁树木枝叶上的雨水滴落,这一支行军队伍中,不少人身上的衣衫湿透,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对于手下斥候的禀报,他不置可否,这样的天气还要策马几十里前去侦察,的确是考验前线战士意志力,以及军队纪律性的一件事。

  黄巾军的斥候因此而放松了对身后区域的探查,也是情理之中。

  但张辽并未因此放松对斥候的要求,继续命令道:

  “让斥候继续前出,潜伏侦察,我要知道东光城下黄巾大营的情况。”

  见到身旁的斥候军官低头领命,张辽转头,对着行军中的队列大声命令道:

  “快,加快脚步,到了前方集结点便可驻营歇息。”

  “张将军,有消息。”

  就在这时,后方臧霸策马上前,口中呼道,他马上的鞍具上满是泥点,看样子这一路并不顺利。

  “张饶营中生了疫病,想是风寒。只是那张饶也是心狠,不顾营中死伤,拼了命也要将东光城攻下来,而今战事又起,刚刚来的消息,东光城官军反抗渐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臧霸心情很是振奋,他也是第一次与张辽这般的正规军共同作战,无论行军中的安排,还是前方斥候的规程,都让臧霸大开眼界。

  特别是行军中的物资转运,无论是横跨渤海的海船,还是可以在泥地里行进如常的高大车架,亦或者张辽军中的军官参谋在物资调派、协调工作中表现出的干练,都让臧霸这位黄巾渠帅佩服无比。

  这种堂堂正正的碾压,使得势力膨胀后的臧霸也感到压力,只道幸好是盟友。

  此刻说起张饶的表现,臧霸脸色十分精彩,像是极为乐意见到张饶吃瘪。

  “臧渠帅。”见到臧霸靠近,张辽拱拱手见礼。

  臧霸亦随之简单拱拱手,待近了张辽身前,他松开了缰绳,侧过身子小声道:“将军你说,那个公孙瓒,而今在何处?以张饶军的现状,怕是经受不了官军一次冲锋的。”

  “不知,不过想必与我等一般,已经靠近了张饶部周遭的五十里范围,舒展爪牙,等待出手的时机。”

  张辽回过身,望着前方的一片绿色,面容严肃,像是能看到那隐藏在密林中窥视猎物的虎豹一般,身领兵之将,他能察觉出公孙瓒此人同为猎手的老辣。

  听到张辽的回答,臧霸心中一突,以他亲身经历而言,想要在这般的时节进行快速行军,对军队兵员素质,对物资统筹能力要求都十分严苛。

  而从张辽口中的话语中得出,公孙瓒此刻也行军到了东光城左近,那么由此及彼,幽州军的实力不想可知。

  “那我等?”臧霸忽地觉得自己掺和进这冀州之地的纷乱中并不是个好主意,此刻砸吧下嘴,迟疑着道。

  张辽看了眼身后这位身材雄壮的渠帅,闷声道:

  “敌明我暗,任他千般谋划,不是对着我等,便是落了空处,看着便是。

  一旦到了战场上,想要如战前那般约束部伍,根本不可能,那便是我等的时机了。”

  说完张辽便策马前行,带出一溜泥点。

  臧霸愣在原地,眉头微皱,嘴唇抿着,手再度握紧了缰绳,眼神变化良久,最后却化作了一声叹息。

  “哈哈”

  队伍中传来几声轻笑,臧霸回头,就瞧见源头正是青州黄巾培养的那些骑兵军官。

  廖化、周仓等人兴许是上一次辽东属国之战的记忆触发,此刻看着颇为自若,没有一点临战前的紧张。

  “呵呵,就当练兵了,有辽东军托底,总比单独出兵要稳妥得多。”

  看了那些年轻军官良久,臧霸摇摇头,长出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不安全部吐出去一般,心中这般安慰道。

  翌日,东光城

  朝阳初泄,漫洒的金光刺破云霞,将城墙上下的血色都驱散了不少。

  “咚咚咚!”

  大鼓敲响,声波传遍四野,城下的黄巾军密密麻麻,若蚂蚁一般,渐次布置的攻城器械在牛马人力的拖拽下,缓步向着城墙靠近。

  “铛铛铛”

  冒着黑烟的旗幡仅仅残留着些许黑灰,倒伏着凌乱尸体的城头上,兵卒民夫被这动静惊醒,待望见城下的场景,倒吸一口凉气后,立时慌张的使劲敲打示警的铜锣,以唤醒还在沉睡的守城兵卒。

  残留着石块、兵刃的城头上,人们蹒跚着,用着为数不多的力气举着长矛,搬运石块,这场城池的攻防战持续的太久了,久到百姓兵卒们已经将守城工作当作了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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