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34节
“张饶已死,还不投降?”
整齐的声音响彻战场,刚刚还死命相搏的黄巾军顿时没了心气,望着那被人用长矛挑起的头颅,心中的颓丧再也止不住,拼杀的动静都少了许多,许多人机械性的策动马匹,却是连舞动武器的力气都无。
更为关键的是,黄巾军马匹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经过刚才的激烈交战,战场上不断有马匹跌倒,口吐血水,四蹄无力蹬踏,却是再也站不起来。
“铛!”
败局已定,有黄巾军无力的将兵刃丢弃,捂头痛呼起来。
更多的黄巾军却是像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立在战场上,连逼上前的汉军刀矛都不愿意躲避。
“万胜!”
四处交战的幽州军顿时振臂欢呼,声音连成一片。
呜呜!
就在幽州军欢呼之际,远处忽地传来连绵而急促的低沉号角声。
策马大笑的公孙瓒面色一变,转头看向号角声源头方向,就见自己的部将田楷衣甲破碎,身上插着参差的箭矢驰来,口中疾呼道:“主公不好了,有大股骑兵来袭!”
第296章 交锋
半刻钟之前。
辽阔的渤海郡旷野之上,幽州军散布在外的斥候神色放松的侦察四方,此前的大胜让他们眼中多少带了些肆意与张扬。
“嘀嘀!”
几声急促的哨子声响起,警戒的斥候猛地转头,朝着远处望去,那里有前出探查的同伴。
“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名斥候负在马背上,身上满是伤痕,马身上、衣甲上都残留着箭矢,此刻正在死命抽打马匹。
“快走!有埋伏,快去禀报将军,有....”
马背上的斥候看到同伴,眼睛睁大,迫不及待的喊出情报,却不料身下的马匹受伤过重,霎时间跌倒后将之压到了地上,却是将未尽的话语碾进了尘里。
希律律
同伴的惨烈让警戒的斥候提高了警惕,坐下的马匹受到惊扰,不安的扭动脖子,马蹄在地上拨动着,随时想要奔走。
斥候一时愣住,正欲策马上前问清楚情况,忽地面色一变,猛地伏下身子,两根箭矢从他的耳畔擦过,惊出一身冷汗的他不顾一切的抽打马匹朝着来处狂奔。
“驾!”
斥候双臂环抱马脖子,不停催动马匹,耳畔的马蹄声渐近,后方的威胁正在逼近。
“嗖!”
一根箭矢迫近,不待斥候躲避,却是猛地扎进了斥候身下的马股上,马匹吃痛,嘶鸣一声却是愈发卖力的奔跑起来。
然而马背上的斥候却不敢大意,盖因箭矢的发射方向并非来自后方,而是官道的两侧,他眼睛余光中斥候瞥见荒草丛中几名身披草叶的人站起身来,手里端着强弩朝着自己瞄准。
“嗖嗖”
砰!
斥候身上中了一箭,巨大的力道让他自马背上跌落在地,连着翻滚了好几圈后趴伏在地,感受胸腔上传来的火热灼痛,扶住身上那根粗大弩矢,斥候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敌人的真面目。
踏踏
一张皮靴进入眼帘,来人脚步轻盈,环首刀被紧紧握着,显然对落马的斥候很是提防。
“箭入肺腑,没救了,给他个痛快吧。”
一声沙哑的话语从另一个方向传来,随后斥候便听见一声轻快的应和,自己只感觉脖颈一痛。
葛三用麻布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迹,扒开地上死人的衣裳看了几眼,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只是队长在跟前,他都没有动,只是将其身上的武装取了出来,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
“嘀嘀”
几声哨响断续响起,队长侧耳听着,催促道:“动作快点,牵马来,咱们去下个地方,头儿逮着大鱼了。”
数里之外,田楷正带着亲兵沿着官道缓缓逡巡,这些轻骑并不参与主战场的作战,而是承担着护卫公孙瓒的侧翼作用,以及清扫流散在外的黄巾军小队。
“这黄巾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哼,这冀州官军看来,也都是些废物。”
田楷手里拽着马缰,心中想着这场战事,却是愈发对冀州军的战力鄙视起来,黄巾军将冀州军打得灰头土脸,而他们却将黄巾军一击而破,两者相比,可见幽州军的战力远在冀州军之上的。
想到公孙瓒语气中透露的想要在这乱世建功立业的想法,身为其部将的他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子,觉得自个说不定也能弄个太守当当。
就在田楷胡思乱想间,眼睛忽地被一抹亮光闪过,耳畔就响起了亲兵的拔刀声与保护将军的呼喊声。
却是一名身上缠着草叶的壮汉忽地自队列一侧暴起发难,手中的长兵由下至上一撩,刀光闪过,将田楷身侧护卫的骑兵一刀两断。
身侧的亲兵又惊又怒,刀矛箭矢齐发,却是难以奈何那人,只是溅起点点火花,那人竟然是个埋伏的全甲甲士。
“嘀嘀,嘀嘀嘀”
急促的哨声在四周响起,且迅速在旷野上回荡,像是湖面上不断蔓延的波纹。
看着出现的甲士,听着四处响起的哨音,田楷来不及思索其中意味,更多的攻击波次而至。
“嗖嗖!”
灌木、荒草、树林,各处遮挡视野之处忽地有弓弩齐射,强劲的弩矢将田楷前面护卫的亲兵躯体洞穿。
“杀啊!”
随后便有身上披着草叶作伪装的军士上前,手持兵刃朝着他们砍杀过来,
幽州军不愧是强军,乍逢突袭,却尤自保持秩序,远处未遭弩矢袭击的骑兵策马靠近,挥刀朝着伏兵砍杀过来。
对于这些行袭击刺杀之人,幽州军心中满是愤慨与不屑,全当这些人是不甘的黄巾军。
“强弩?!怎么会?不是黄巾军?”
炸开的血雾扑了田楷一脸,顾不得擦拭血水,田楷心绪电转,立即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对劲,急声呼喊着亲兵撤离:“不要上,撤,快撤!”
话音未落,便从山坡后传来了更为急促的马蹄声,大队的骑兵进入了他的眼帘,这些人衣甲整齐,行进间始终保持秩序,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确如主公的白马义从一般。
“嗖嗖!”
又是一波弩矢袭来,田楷惊讶抬头,这才发觉刚才上前阻拦的己方骑兵,竟然被那些隐藏的兵卒放倒。
“琤!”
耳畔有一声金属轻吟响起,田楷汗毛炸开,战场上的直觉让他不敢怠慢,紧握的环首刀飞速向后迎击。
“铛!”
刀刃与兵刃交击一声,却是极为短促,对方似乎用的不是刀?
田楷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不远处一名军汉眼露好奇,朝着他看了过来,手中握着一把汉剑,似乎对他这一击未得逞很是诧异。
身侧的亲兵对将军遭袭很是愤怒,向前冲击着想要将那人撕碎,却被那人背后赶上来的兵卒挡住,竟然一时近不了身。
“田楷?”
看了眼对方掌旗官手中的旗帜,韩龙舔了舔嘴唇,对付这种生死场打滚下来的将军,刺杀还真是难以奏效。
不过他看了眼后续跟上来的己方骑兵,却是一脸轻松,扶着身旁经过的马匹马鞍,韩龙飞快上马,追随着大队骑兵朝着这里滞留的幽州军骑兵杀去。
“撤!快撤!”
田楷扭过头,刚才从生死一瞬的大劫中挣脱出来,身上全是汗水,此刻顾不得那么多,掉转马头向着公孙瓒位置撤离,他一定要将这一支骑兵动向禀报主公。
“嗖嗖!”
耳畔不断响起箭矢破空声,田楷附近的骑兵不断有人落马。
“敌人竟然有这么多骑射之人?”
田楷心中惊疑不定,低伏着头向后看去,立即发觉了其中猫腻:“马镫!这些人也在用马镫!他们到底是谁?”
马镫的出现对幽州骑兵的战力加持是有目共睹的,公孙瓒虽然要求尽量保密,却也知道这种战场上的装具很难保住秘密,却没有料到这渤海郡会出现一支使用马镫的骑兵。
“会骑射,也使用长兵,而且秩序井然,这是正规的骑兵战术,这些人到底是谁?”
这一瞬间,田楷忽地想起了幽州军名义上的统帅刘虞,立刻面色大变,却是再也不敢停歇,向着战场之地赶去,只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琤!”
田楷再度与那名剑士硬拼一记,环首刀往回一撩,却是劈空了。“不好!”
田楷一惊,暗道危险,自己对对方攻击的预测失准,也就意味着很难避开这一击。他一咬牙,侧过身子,以身上披的半身甲充当盾牌来抵挡这一击。
“铛!”
剑刃划过甲胄,破碎的甲片渗入血肉,田楷闷哼一声,却根本没有反击的意思,反手将刀刃朝着马股上一插,抖动缰绳喝道:“驾!”
“将军,我来助你!”
就在此时,被追兵缠住的亲兵赶了上来,举着长矛就与那名剑士拼杀起来。
韩龙格挡住一名幽州骑兵的长矛,身子借力向后一仰,马匹在他的催动下向一侧远离,以避开这些亲兵的死命围堵。
亲兵们不再追随田楷,而是驻马原地,持着兵刃朝着每一名追击的骑兵发动攻击,全然是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主官的生存。
“啧,还真让你跑了。”
韩龙一甩剑身,不去理会那些想要将他碎尸万段的亲兵眼神,朝着已经远去的田楷身影瞥了一眼,轻笑自语道。
“哼,将他们都给我留在此地!”
说着他剑身一横,手中的汉剑点向这里残存的幽州骑兵,恶声命令道。
“喏!”
身后的追兵紧随而至,路过韩龙时齐声称诺,朝着这些残兵持矛冲击而去。
若从天空俯瞰,以公孙瓒为中心的旷野上,正发生着激烈的斥候交锋,成群结队的打着黄巾军旗号的辽东军骑兵,袭杀着每一名警戒的幽州斥候。
外围的幽州军斥候就如被鹰隼捕猎的鸟雀一般,在旷野上奔逃,追逐,却难逃厄运。
斥候乃是军中之眼,失去了眼睛探查危险的幽州军,全然不知辽东军大队骑兵已经奔驰着迫近,犹如恶鬼的利爪,朝着公孙瓒所在抓握而来。
主战场之上
“吹号,聚兵!”
公孙瓒听闻田楷的报讯,也顾不上战场上那些试图顽抗的黄巾余孽,大声命令道。
“呜呜...呜”
随着悠长而苍凉的号角声传开,战场上拼杀的幽州军尽管心中不解,却还是放弃掉了眼前敌人,朝着中军汇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