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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64节

  乌桓骑队中无人伤亡,唯一的轻伤是苏渠额头上的划痕,那是被一名老朽伏兵手中的草叉所伤,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苏渠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苏渠下马来到刚才那名欲要置他于死地的老汉面前,看着对方梗着脖子等死的样子,苏渠用环首刀拍拍对方满是皱纹的脸,恶声道:“为何要伏击我等?”

  “哈哈,你们这些胡兵,在我涿郡作的孽还少吗?许你们杀我,不许我们反击?”老者瞪着双浑浊眼睛,大笑着回道,满脸的不服。

  身后的乌桓骑兵也下了马,挨个给地上的伤者补刀,远处还有骑兵追逐着草地中的逃亡者,远远驰射,将他们一一放倒。

  “你...”

  苏渠回头看看正在杀戮的手下,心中愈发的无奈,张嘴欲言,却又将之咽了下去。

  他本心是想做先生口中的官军王师的,可现实不允许他那么做。

  环首刀压在老汉的脖子上,过了好半天,苏渠缓缓将刀归鞘,对老汉摇摇头道:“我等不是胡兵,是幽州牧公孙使君帐下义从军,是有正式印信文书的官军。至于你口中犯下诸多杀孽的,并不是我们。”

  鬼使神差的,苏渠没有杀掉面前这位老汉,反而温声说起他的身份来。

  “范阳的官府,还有豪强叛离州府,你们,都受了他们的蛊惑。公孙使君辅一上任便就派兵平乱,而今幽州境内,除了这涿郡,哪里还有作乱的胡兵?”

  甩甩衣袖,苏渠舍了地上的老人,翻身上马召集部伍迅速撤离。

  其余的乌桓骑兵见到苏渠放过老汉,也都没有向老汉下手,皆绕开了地上瘫坐的他,汇成大队,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轰隆隆

  马队疾驰的声响慢慢平息,老汉茫然的朝着马队离去的方向望了眼,接着面色迅速变得凶狠,朝着远处狠狠吐了口唾沫。恨恨道:“狗贼!天杀的胡骑!还说自己是官军,我呸!”

  老汉随便捡了根断成两截的木矛当拐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村子里的后生尸体时,顿时老泪纵横,花白的头发散在空中,若河畔的苇絮。

  轰隆隆

  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靠近,老汉来不及躲闪,骑兵就到了跟前。

  这伙骑兵不似苏渠他们的狼狈,各自身上穿戴着整齐的甲衣,队伍中还有繁复的旗帜,为首的将领是个面容威严的青年。

  青年仅仅扫视了下现场,立即意识到了这里发生之事,对老汉这样的幸存者很是意外。

  “老丈,我等是郡兵所属骑兵,受府君之令前来追击越境胡兵,敢问老丈,那群胡兵去往哪个方向了。”

  “就在那边!他们朝着下游余家渡口去了,将军要快些赶路,莫要让他们跑了!”

  老汉见到面前将领语气和蔼,心中对他们官军的身份更加落实了些,当即一手支撑着木杆,一手遥遥指向下游道。

  田让闻言,心中顿时对苏渠这伙残兵的路线轨迹有了了解,不由为祖武等人的筹划感到佩服,有了这些当地豪强的辅助,拒马水沿岸的渡口桥梁,早就派人或把守,或烧毁,让苏渠等人绝无可逃之机。

  “老丈放心,他们跑不掉!”

  田让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朝着老汉一拱手,“驾”一声带着身后的冀州骑兵向着前方追去,独留着老汉一脸的欣慰立于道旁。

  “不愧是我大汉官军啊。哼!非那些胡兵可比。”望着身旁疾驰而过的汉军马队,老者由衷感慨。

  然而,老者感慨的声音还未散去,官军来的方向上便就传来更为急促以及杂乱的马蹄声。

  “驾”“驾”

  一群身着皮袄,头扎小辫的乌桓骑兵暴露于老汉的眼前,他们欢快的踢打马匹,尽力加速,在这片茂盛草地上趟出一条大道来。

  “你们!?胡人?”

  老汉望着这幅场景,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乌桓骑兵越来越近,乌桓人的面孔愈发清晰,这些人比刚才老汉遇到的苏渠所部更像胡兵,他们身上披的有花花绿绿的染血衣袍,有些人的马背上放着铁锅,陶碗,跑起来叮当作响。比起胡兵,更像土匪。

  “哈哈”

  远远的马队中传来嬉笑,马队前边几名骑兵朝着道旁的老汉指点说些什么。

  嗖嗖

  零星的箭矢从疾驰的马队中射来,再软弱的马弓借着马力加持,箭矢的力道突入老汉的胸膛。

  “哟呵!”

  一名射中老汉脖颈的乌桓人欢呼一声,越过众胡,来到老汉的身侧,手里的弯刀斜斜扫过,便将老汉死不瞑目的头颅收入囊中。

  杀了老汉的乌桓人一脸喜色,转头问路过的头领道:“听闻冀州兵以首级计军功,这人的头颅算数不?”

  头领瞧了眼其人手中那颗头发花白的头颅,摇头道:“太老了,冀州兵不会认,下次找些青壮杀。”

  乌桓人听闻手中的头颅无用,泄气的将之往野地里一抛,接着翻身下马,与其他人一齐争抢地上的青壮尸体起来。

  老汉的头颅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几圈,眼睛扫过地上的同村青壮,他们身上的衣衫被扒掉,头颅被砍下,只给草地上留下一具具白花花的赤裸无头尸体来。

  .....

  而在一水之隔的涿县境内,不待苏渠传信,公孙模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正遭受冀州兵及涿郡郡兵的重重围堵。

  “报!将军,斥候来报,除了涿县,方城、酉国、良乡各个方向皆有打着冀州旗号的兵马身影。”

  “报!将军,涿县县城城门紧闭,严辞拒绝我等入城,还遣郡兵袭击我等军兵。”

  一条条消息传到中军大营,让公孙模心中的惊怒难以抑制:“该死!他们怎么敢?!”

  幸好公孙模向来对行军中的斥候探查十分重视,加上辽东军独树一帜的斥候传信体系,超出常规的探查距离,这才使得他在对方发难之前察觉出了不对劲。

  “将军,而今之计,唯有在对方合围之前,率先突围而出,方可有一线生机。”卑启一脸凝重,上前急声劝道。

  “军中的粮食可够?”公孙模看看军需官脸上的凝重脸声,不待对方回答便就知道答案。

  八千余骑兵的粮草,若没有官府的补给,他们根本就是寸步难行,更不用说将来可预见的频繁阻击交锋。

  “不能与冀州兵纠缠,一旦被缠上,我等就等着饿死在涿郡吧。”公孙模皱着眉头,摇头分析道:“可喜的是,而今正是粮食成熟时节,地里不缺粮食。而且从豪强的动作看来,他们也还没到动手的时机。”

  想着敌军的反应速度,公孙模心中估计着手下斥候遮蔽大军的时间极限,思索片刻后对身侧的卑启、莫户挑眉道:“会收粮吗?”

第326章 缝隙

  “收粮?”

  在场的卑启与莫户闻言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解,异口同声的反问一句。

  “对,我今日出营看了,周边都是上好的水浇地,咱们来时也没有损坏庄稼。为解燃眉之急,只有在豪强与冀州兵反应过来之前,将这周围的粮食率先给收了。本来有着州府补给,我等粮草不缺,而今看来,本地豪强百姓不靠谱,一切还要看军中弟兄了。”

  说着公孙模将目光望向卑启,他可是知道,卑启手里的全是些玄菟郡的府兵子弟,里面不少人不仅是战场上的厮杀汉,也是田地里干活的好手。

  卑启闻言轻轻点头,沉吟着道:“军中不少子弟的确干过农活,嗯,府兵还带了些辅兵在侧,也都是些干农活的好手,将军之计应当能行。”

  “那好!”公孙模大手一挥,掀开帐帘望着营地外那连绵到天际的麦田,指着远处,嘴角扯出个快意的笑:“事不宜迟,我估摸着咱们的斥候最多遮蔽大军两日,所以这两日,能收多少,就收多少。莫户,你手下的胡兵也别闲着,亦参与进来准备马料。另外,放出些胡骑到四方警戒,若是有百姓,尽量控制杀伤,给我捉来干活。”

  “喏!”在场的将官并不多言,拱手称诺后,急匆匆的出帐而去,忙碌着布置收粮工作。

  待帐内的几个将校远去,公孙模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最后沉沉呼出一口气,凝重的叹息声在大帐内悠悠回荡。

  一双浓眉拧起,公孙模手指从地图上的几处敌军集结点划过,刚才他并未道出当前的所有问题。除了极为重要的粮草问题外,更加让公孙模感到心情沉重的是,敌军没有趁他们毫不知情时伪装成本地郡兵偷袭,反而进行了极为细致的行军布置。

  “嘶,如此处心积虑,这是要围歼我部啊。”

  公孙模接着手指重重点了下良乡,不用斥候汇报他也知道敌军的主力肯定汇聚在此处,一者是为了拦截他们的归路,二者是以此为基地,抵御来自蓟城方面的攻击。

  目光扫过北边的圣水和南边的拒马水,这两条水系在下游汇合入海。

  没有可供大队骑兵过境的缝隙,公孙模摇摇头,寻着两条水系上溯,更是丧气的叹息。原来,这两条水系乃是同源,皆是源自上游的涞水,也就是说,在涿县这片被河流包围起来的广大平原上,骑兵活动区域极其有限,若是没有渡口在手,他们这股骑兵,即便粮草无虞,也很难寻得一线生机。

  “来人!”公孙模心头发急,赶紧朝外大声叫道。

  “将军。”一名亲兵入内躬身道。

  “传令斥候营,遣送精锐斥候前出,探查圣水、拒马水上的渡口、浮桥,此事重要,须得尽快汇报于我。”

  “喏!”亲兵抱拳躬身,接着退步而出,营帐外很快便传来一阵远去的马蹄声。

  等亲兵出去,公孙模再度回望地图,悠悠道:“希望还有机会。”

  虽然嘴里这么说,可他自己心底很清楚,敌人如此处心积虑,那么上下游的各处渡口浮桥,极有可能已经处于对方的控制之内,他们想要跳出去,绝非易事。

  而在营帐外,出了中军大帐的莫户与卑启走在一旁,卑启嘴里说个不停:“听我说莫老弟,此次身处敌境,所以收粮也不用在乎浪费,只在一个字,那便是快。

  咱们没有镰刀,军中的戈矛不适合收割,唯一管用的还是环首刀,等会听我的,让你的手下与我的士兵合成小组,互相配合,专门割麦穗就是,至于麦秆作马料,哪里有谷物好使?”

  卑启摇头晃脑,他对农事并不是一窍不通,走这一路上便就想好了如何分工,如何加快收粮速度,军中儿郎最大的优势是什么?除了青壮人多,便是严格的纪律性,军士分成小组配合收粮,哪怕没有合适的农具,效率也不是那些散乱的农户可比。

  莫户径直颔首,并没有反对,他在辽地的牧地中只种了些牧草,对小麦等作物并不熟悉,只能听从卑启的建议。

  军令既下,顿兵于涿县境内的辽东骑兵立马行动起来,先是有成群结队的胡骑纵马,围绕着广袤的麦田巡视,将田野中看守粮食的苦哈哈百姓押回去,顺带用警惕的眼神扫视附近的豪强坞堡,逼得附近的豪强缩在坞堡内不敢动弹。

  “都动起来,不要忘了老本行。”

  卑启脱了身上的沉重铠甲,只作一身粗布单衣,头上系着一抹汗巾,招呼着列成长长一条线的兵卒踏进麦田。

  亲兵动作伶俐的上前,双臂展开将附近的小麦合在一起,露出已经灌浆,透出一股子麦香的麦穗出来,卑启没有使用环首刀,而至持着一把锋利匕首,朝着麦穗切割过去。

  麦秆的汁液流淌在手心,软糯的麦穗被大力揉拦,粘在手心黏糊糊的。

  啪!

  一捆麦穗被扔进身后小兵提着的一个敞开布袋中。

  割了好几把麦穗,卑启就有些腰酸背痛,抬起头朝着附近望去,发现明明没有农活经验的莫户竟然跑到了自己前方,当即不服气的吼道:“再来!”只是身子一伏低就感到腰酸的他皱皱眉头,望向背后负责提袋子的手下,将匕首扔了过去:“唔,换人,齐三,你来割。”

  身后早就看卑启动作发急的手下赶紧上前,利落的切割麦穗,速度比卑启快了好几倍。

  “呵呵,”卑启有些尴尬的揉揉头巾,将敞开的布袋放在地上,屁颠颠来到莫户身前,好奇他是如何这般快的。

  只见莫户与卑启一般的打扮,大胡子里满是干涸的麦叶,模样有些狼狈,可他手里的动作却很快,一把弯刀砍下,犹如战场收割首级一般,利落的将麦穗切断。

  “咦!?好你个莫胡子,你作弊!”

  卑启哪里看不出来莫户动作里的轻松是占了手里武器的便宜,当即大喊出来,吓得莫户动作一顿,差点下意识拿手里的刀子挥过去。

  正愣神间,卑启一把抢过弯刀仔细瞧着,发现这弯刀上边满是缺口,一拍脑袋:“原来是镰刀?”

  “怎么?你手上没有这种缺口的环首刀?”莫户没有在意卑启的举动,趁此机会仰脖子喝口水缓口气道。

  “呃,”卑启哪里想到会被人在农活上鄙视了去,他自从加入辽东军,手上就不缺兵器,加上辽东冶铁大兴,兵器补充也快,缺口的兵刃他连打磨的兴趣都无,直接寻军需官更换了事,哪里会想到这出。

  与他不同,无论是莫户这种新的归附胡人,还是卑启手底下的府兵,好日子没过多久,对老物件分外珍惜,环首刀不磨成铁条是不愿意换的。

  回头一看,果然,自己的亲兵齐山手里也不是自己的那把匕首,而是把老旧环首刀,看样子军中儿郎比他要清楚要如何收割得多。

  “哼,当然知道!”

  卑启一扭头,梗着脖子应道,朝着自己队列行去,手里举着莫户的弯刀晃晃:“我只是看你这刀好使些,我拿去用用。”

  “呵呵!”

  莫户没在意卑启拿走他的弯刀,摇头笑笑,接着站直了身子望向这片田亩,短短时间里,在兵卒的齐心协力下,田中的小麦已然所剩无几了。

  .....

  涿郡,良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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