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56节
“那糜长史这算什么?以权谋私?”
“谋私又怎样?糜家有官方身份,有海船,有部曲,总之一句话,人家有那资格!”
“哎!”又是一阵整齐的叹息声,在场的商徒对于糜竺那是一边倒的羡慕嫉妒恨。
“嘿,这与内幕消息有何关系?你话还没说清楚呢!”有人意识到那胖商徒话语意味不明,催促其人道。
“我那亲戚作为船主,这几日与其他船主被糜长史亲自召见,会议上谈了一个章程,与我等那日的盐业商社股票一事极为相似。船主可以被雇佣,也可以用海船入股,一切静等战后以缴获分红!而且,听我那亲戚说,这一次劫掠也会发股票,只不过是战后分红即作废的那种。”
“哟!新股!?”此言一出,引发了许多人的讨论,盐业商社的股票神话之后,无数人都想要再一次经历一次造富神话。
“我要马韩这个国家的情报,立刻!马上!”立时便有人吩咐手下道。
“我要那海贼劫掠马韩的情报消息,马上去找!”也有商徒反应过来,找人去打听王驰一伙的行踪真假。
“我要马韩军队武备的情报....”
“我要海船的运力....”
......
恐怕糜竺自己都不知道,为了赚钱的商徒,做事比他都要细致一些。
下午,糜竺还没有发新股呢!商徒们就已经从目前收集的马韩信息中嗅到了利润的香味。
还是酒楼,台上正有一个掌柜的朗读众商徒花大代价寻来的情报。
“韩在带方之南,东西以海为限,南与倭接,方可四千里。有三种,一曰马韩,二曰辰韩,三曰弁韩。辰韩者,古之辰国也。马韩在西。其民土著,种植,知蚕桑,作緜布。各有长帅,大者自名为臣智,其次为邑借,散在山海间,无城郭。有爰襄国、牟水国、桑外国、小石索国....”
“停!你就直接说有多少国?“有人见掌柜念个不停,不耐烦道。
掌柜也有些慌张,细细数了下回道:“有54个国!”
“王兄,这什么马韩多大?分54国?”商徒不解,向一旁的王烈请教道。
王烈笑了,抚着胡子笑道“不大,有辽东郡的一半吧!”
“哈哈哈,这么小,还分54国!”众商徒都笑了起来。
掌柜继续拿起情报朗读“其俗少纲纪,国邑虽有主帅,邑落杂居,不能善相制御。...居处作草屋土室,形如冢.....其葬有棺无椁,不知乘牛马,牛马尽于送死。以璎珠为财宝,或以缀衣为饰,或以县颈垂耳,不以金银锦绣为珍。其人性强勇,魁头露紒,如炅兵,衣布袍,足履革蹻蹋。”
“嘶,强勇之民,怕是不好打啊!”有人听到马韩国人性情的描述,禁不住出言道。
“哧!再有勇气,那也是野人,遇到汉家精甲,那也只能溃败!”有人嗤笑道,见那人不服,顿时起身道:“我可是打听到那伙海贼的消息了,他们在岸上烧杀抢掠,所遇到的马韩国民,就如刚刚所讲,全无纲纪,没有号令,只会一个劲的送死,被那伙海贼三两下就给解决了。”
“郑兄说得对,而且从情报中我等也能窥探出马韩的虚实来,那马韩国内铁贵,那么武备必然不多!不知乘牛马,那么必然没有骑兵!号令不一,那么必然可以各个击破!”有人点头,觉得马韩国不是个难对付的国家。
“可是,那也是一国啊,咱们几个商徒,怎么就想着攻灭人家一国呢?”有人察觉出不对,出言道。
“诸位!不要想多了!此次又不是开疆拓土,说开了,这就是一场抢劫。我们出钱,糜家出船、太守出人,干完一票就分赃,输了大伙自认倒霉!”有看得通透之人出言道。
“对,王兄说得对!说得精妙,这就是场有本钱的无本买卖!”周围商徒赞同道,要说灭国这些商人心中没底,可要是说起抢劫,这些底子不甚干净的商徒可是清楚得紧!
“怎么样,这生意可做否?有没有盈利空间?”
“在两可之间,就看糜长史的具体安排了!”
“要我说....不如直接投资海贼.”
“你有信得过的海贼?”
....
翌日,糜竺将自己的新股计划书发布。
糜竺发布的股书就要精细得多,他准备发行500股,股东能占有缴获的六成,代价则是需要承担出兵所需的全部消耗,他在股书上边列举了出兵的各项消耗价格:
需要储备的粮食4000石,作价500钱/石
刀1500把,作价700钱/把
弩500具,作价700钱/把
弩矢30000支,作价10钱/支
战马100匹,作价5万钱/匹
......
事无巨细,凡是出兵所需,他都标有价格,哪怕以前在朝廷看来完全免费的力夫搬运,在此次的股票中,都被标上了价格。
“嘶,这次出兵竟然要花费1400金有余...怪不得朝廷诸公总是不愿意打仗,可真贵啊!”有商人看着列表掐指一算,惊讶道。
“噫?其实也不算多啊,你看股票有五百之数,每一股作价3金,共募资1500金用于此次作战,以我等财力,不说包揽,买上一两股,权当消遣也可啊!”有商人反应过来,拍手道。
“对啊!我看那伙海贼的缴获,他们洗劫了三十个聚落,光是緜布就抢了数千匹,以如今市场价,还不算那些成堆的粮食,只说布匹,我们只要抢掠的规模超过那些海贼三倍,便可回本啦!”
“嘶!马韩村落这么富有?”
“嘿,他们又没有官府,没有城池,财产都是放在村子里,所以财货才会有那么多。不像我中原,财货基本上被官吏搜刮到城池里去了。”有人感慨道。
“如此说来,某倒是觉得甲胄有些少了,你看糜长史列表中只写了500甲胄,8000钱每副,也不贵啊!不如再加500,也就400金的事,分摊下来,一股四金而已。”
“是极,若是全军着甲,那马韩国还不被我等给掀翻了去?”有商人拍手赞同道。
.....
楼上,糜竺正喝着小酒唱着歌呢,他正得意,那些商徒可搞不懂军械价格中的猫腻,说是让其负担所有成本,可是其中的例如战马、甲胄、刀矛,可都是在循环使用的,也就是说,这一次是商徒在免费赞助辽东郡,哦不,东莱黄巾升级武备。
“长史,这是下边商徒的集议结果。”手下近身汇报道。
糜竺接过册子,翻开一看,顿时傻眼,商徒强烈要求全军换装,不惜上涨股票发行价。
这伙商徒,还有人嫌钱花少了?
“啪!”糜竺狠狠给了自己手掌一下,下手还是太温柔了,出价还是太低!甲胄标价就应当按照洛阳精甲价格来的。
“快,传令附近各县,尽快给我置换出甲胄来,某出钱买!5000钱,哦不,2500钱!”糜竺立刻反应过来,沓氏的库存不够!当即下令道。
第92章 房屋
“嘶!”田健望着眼前一堆甲胄,深吸一口气,晃晃脑袋,想他田健一老卒,什么时候打过如此富裕的仗?
再看看那些塞满舱室的刀矛箭矢,他舔舔嘴唇,手指下意识的掐了自己一下,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后才发出感慨:“有这些武备,莫说他什么马韩国,就算是朝廷正兵,我都能抗衡一二的。”
公孙模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笑看田健的惊讶姿态,想当初他看到糜竺给自己的武备列表时,他也吓了一跳,他们这一趟,出动的兵卒有:田健这1000黄巾,李信300强弩营兵卒,糜家300部曲,海贼400人【打下手】。
而光这些船上的装备,能给所有人披挂上甲,这待遇,比朝廷正兵还好得多。
“所以,这都是商徒出的钱?”田健还是不敢置信,上前抚摸甲胄,尖锐的触感传来,让他确信这些便是他们一千人的装备,转头对着公孙模开口道。
“嗯,沓氏这回可热闹了,商徒们可是第一次筹钱抢劫,可算是下了血本,怎么也要回本的,故而商徒也派了代表。”公孙模砸吧下嘴,也为沓氏那些商徒的豪富感到惊讶,点头回道,顺便用胳膊朝一侧的点了点道:“喏,你看那揣着手的小老头没?”
“商徒跑箭矢横飞的战场去干嘛?”田健皱眉,看向一侧那个低眉垂眼的小老头惊讶道。商徒给钱他乐意,可要是干预军队指挥他可不同意了。
“田大哥想多了,那人只是去清点战利品的,嗯,这么说吧,这老头就是开典当行起家的。就像家主说的,咱们现在做事要讲效率,就要找专业人士,这人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衡量战利品价值,预判其市场价位,给战利品找出手地。你看,有人判定价值,抢起来也更具效益不是?这人就不管打仗,只管算账,我觉着啊,有此人在,咱们一仗收益能涨个三成。”
公孙模在临行前是与糜竺彻夜长谈了的,深刻领会了这一次作战的意图,说白了就是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此刻与田健讲起来也算是头头是道。
“嘿,你小子,几日不见,大有长进嘛!”田健被说得一楞楞的,大手拍拍公孙模肩膀赞道。
田健虽然对商徒出现在战场上有所排斥,总觉得这一回在给这些商徒卖命,不过细细一想,只要这些商徒不干预指挥,只是参与战后的利益分配,他还是能够容忍的,况且人家还是自己这一身装备的金主不是?
“那行,让他们呆在后营,不要到某面前晃悠!”不过田健还是提出了一点,尽量减少商徒出现在兵卒面前的概率,他可不想让士卒知道谁是他们的金主爸爸。
“那是自然。”公孙模知道田健的顾虑,欣然颔首道。
....
辽东郡,襄平
公孙度再一次回到了他忠诚的襄平,这一回,公孙度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主场,回襄平的路上,沿途那些按照规划布置的农庄,依次前往大道迎接,哪怕公孙度三令五申勿要劳师动众,可民众的热情是挡不住的,只要公孙度的旗号张开,人未曾露面,也能引起沿途民众的震天欢呼。
大路边上躲避兵卒行军的商旅,互相指点着那些高昂着头颅的兵卒,以及沿途欢呼的百姓。
“嘶!公孙度此子在辽东得民心至此?”高发歧将头巾正了正,深吸口气向一旁的手下道。
高发歧也被这种民心归附的场面震撼了,他能看出来,那些百姓对公孙度的拥护是发自肺腑的,有这样的民众,其征募的兵卒爆发的战斗力同样的也不可小觑。
“回主公,这公孙太守上任虽不久,但其人声名在外,早已是辽东郡耳熟能详的人物;。这回初一上任,诛灭豪强百五十家,州郡震恐,而百姓欢腾,概因其人分豪强田地与小民,施恩于下。”与高发歧一般带着头巾,装扮成商旅的手下凑近了禀报道,说的正是公孙度近日在辽东郡的作为。
那手下似乎也被公孙度的铁血手段给吓住了,补充了一句:“其人对豪强暴戾无道,而又献媚于下,必有大志,属下猜度,其人必有反意!”
“反意?”高发歧一愣,转过头,“你说他要反汉?有无可能投靠我大高句丽?”
“呃,”手下明显没预料到自家主公的脑洞,摇头道:“恐无可能,且不说大汉边郡近年来与我大高句丽多有怨仇,主公也看到了,其人在辽东的民心若何,以此等民心、军心,恐怕是不惧我大高句丽的。”
“可惜了!”高发歧望着远远而去的骑兵队列,摇摇头道。又忽地想起了什么,转头道:“你在辽东日久,这些日子公孙度屠灭豪强,定会有不甘心认罪伏法之人的,有听说豪强聚众反抗吗?辽东没有大乱吗?”
“属下预料乱子肯定是有的,恐怕都被那处心积虑的公孙度给扑灭了,属下在这襄平着实没有听说过。”那手下闻言皱眉回忆了会,这才回道。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不过属下听说豪强子弟,多有逃脱者,其前往我大高句丽者,不在少数,其人深知辽东虚实,定能为我大用的。”
“你说的逃人我知道,临行前正值那公孙度派遣使者前往国内城,向我王讨要逃人,父王病重,为了不暴露虚实,大兄已经命令将那些逃人斩首的斩首,送还的送还啦!”高发歧颇为遗憾道,又有些气愤说道“各地太守趁父王病重,威权自专,大有割据之局面,此时不宜与大汉有所冲突啊!”
“哎,望我王病体痊愈。”手下听闻高句丽王病重也很是丧气,低声道。
“父亲病重,大兄命我前往辽东探查情报,谨防玄菟、辽东二郡偷袭,可如今看来,公孙度初一掌权,就行杀伐之事,为了稳住这辽东局面,他公孙度恐怕也是无暇攻伐他国的。”高发歧眯眼看着那些百姓,以及远处的骑兵,淡淡说出自己的判断。
他是未来新任高句丽王高伊夷模的弟弟,此时的他还是个一心为高句丽未来考虑的热血青年,只是听闻了公孙度在辽东的传奇经历后,在望见那些民众对其的狂热拥护后,高发歧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
“走吧,去玄菟郡看看!”路上,公孙度的军队已经不见踪影,独留下一路凌乱的马蹄印,高发歧不做耽搁,当即上马对左右道。
......
没有急着回城,公孙度先在襄平附近的农庄视察。
农庄的布置是公孙度与幕僚深思熟虑过的,他们的位置意味着不同的功能,而北方的农庄,其主要职责是作为兵站存在的,需要建设许多用以储备军资的仓库。
“这便是你们设计出来的最合适的越冬房屋?”公孙度望着眼前奇怪模样的建筑,禁不住对着洛阳的建筑大匠于安发问。
眼前的这玩意,公孙度真是想不出它的原型,外表看过去就像个地堡,其呈梅花布置,并没有追求中式建筑的对称美学,看来是将公孙度要求的实用、经济两个要点贯彻下去了。
为何说是地堡,因为这建筑外表看上去太矮了,外部是用原木堆叠的墙壁,中间填充的是泥浆与杂草、秸秆的混合物。
“回主公,此种建筑正是按照主公所要求的,务必让小民安全越过寒冬。主公你看,其实室内有向下挖了五尺,这是当地百姓的亲身经验,这样做更加的保暖。”洛阳的将作监大匠于安小心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公孙度解释道。
“而且,主公要求的炕,我等也有所布置,就在内部。请主公挪步一观!”于安伸手,将公孙度让进这个低矮的小屋内。
公孙度进屋之后才发现,这屋子并不矮,正如于安所讲,内部是向下挖了五尺,而且也能感受到气温明显的有所升高。
“做得不错,肯听从当地百姓的实践经验。”公孙度抚掌赞道。
“主公请看,这便是主公所说的火炕。”于安指着一处泥土堆成的床献宝似的道。
“哦?”公孙度靠近,用手摸了摸,确实有些温度,尽管不热,但是在寒冷的冬日,也能凭此越冬了。其实在襄平公孙度就已经发现了,这时候其实已经有类似的东西了,在地板下铺设烟道,而在外部烧火,热空气通过烟道加热室内,名字似乎叫做火道,原理上上与火炕一致。
不过公孙度转身,看向两侧觉得很是狭窄,自己伸出双手就能碰到墙壁。
“按照主公的要求,这房子啊讲究一个省钱!哦不,经济!”于安介绍道:“此类房屋可大可小,若是赶时间可以酌情减少房屋尺寸,最重要的一处便是这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