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328节
这两年开始长胡子后,不在家时就自己胡乱修剪一下,在家时多是玉侬帮他修理。
玉侬刚开始也不熟练,特意用剃刀刮冬瓜皮外边长的细细纤毛练习,后来练的一手好技术,既轻巧又温柔。
如今她身子笨,不方便,倒也难为笨手笨脚的毛蛋了。
陈初从毛蛋手里接来剃刀,把余下胡茬随便刮了,却听外边宝喜来报,“大人,贺指挥使到了。”
“请进来”
俄顷,宝喜带着贺北进了书房。
不知是工作原因影响了个人气质,还是伯父、爹爹、兄弟们惨死后影响了贺北的世界观,反正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阴郁冷冽的气息。
“大人。”
贺北习惯性的塌着肩膀,躬身一礼后静静站在原地。
陈初挥挥手,待毛蛋和宝喜退出书房后,才问道:“人,捉到了么?”
“回大人,今早在青莲庵将那太虚堵在了绝情师太的卧房,捉奸在床,如何处置?”
“师师太?多大年纪了?口味挺重啊”
尽管陈初明显是调侃口吻,贺北依旧认真回道:“绝情师太三十整,今晨咱们的人带走太虚时,她曽拼死护着太虚道人”
“绝情师太也多情啊。”陈初笑着感叹一句。
贺北又道:“两人都带回了锦衣所密牢,方才有医者把脉,那绝情已有了身孕。”
“.”
最近这是咋了,这么多怀孕的。
见陈初不吭声,贺北又问:“大人,如何处置这对男女?”
“哦,先关上两日吧,不要用刑,太虚我留着有大用。”
“是。”
“近日还有别的事么?”
“有。一桩是杨指挥使家中之事,事关令人。”
“哦?说来.”
贺北说的,自然是徐贞儿谋害主母,猫儿夜半前去救人的事。
猫儿病重一事不敢说和此事有必然联系,但多少也有些关系。
这两日陈初没心思理事,一直拖到今日猫儿苏醒才听了贺北的汇报。
不得不说徐贞儿运气好,若是陈初早两日知晓其中关联、或猫儿最终不治的话,情绪不稳的陈初大概会亲手了结她的性命。
“如今徐贞儿在哪儿?”
“前几日,杨指挥使的父母从桐山赶来后,把徐贞儿带去了城外的庄子,她也有着身孕。”
“.”
陈初沉默下来,这件事涉及徐、杨、管,以及他陈家,且徐贞儿怀了杨家子嗣.
默默盘算一阵,陈初又道:“还有旁的事么?”
“徐家、西门家”
一直保持着榻腰弓背姿势的贺北,进屋后第一次看了陈初一眼,表情有些古怪道:“他两家前几日,都从桐山带了一名自家年轻小娘来了蔡州.”
似乎是怕陈初不明白,贺北又补充道:“都是没婚嫁的小娘。”
这话说的够直白了,陈初不由哑然.这帮哥哥们好心急。
如今猫儿醒了,陈初心态自然不同,轻松之余不禁大度许多。
想了想,陈初让毛蛋前去通知五朵金花到府一叙。
自从他前日回来,几位哥哥便来拜访过,只不过那时陈初无心见客,双方尚未碰面。
午时初。
四朵金花联袂到来,陈初亲自在府门迎接。
几人见他虽清减许多,但精神矍铄,眉眼间洋溢着一股喜气,不由一愣。
陈景彦却反应快,稍稍思忖便猜到了原因,不由上前一步紧紧抓了陈初的手,惊喜道:“五弟,可是令人病情好转了?”
“是啊,我家娘子今日天亮前醒了,我给她煮了汤饼,吃了好大一碗。”
说起晨间一幕,陈初没忍住咧嘴笑了起来。
“啊呀!大喜啊大喜!不枉你嫂嫂整日在家烧香拜佛给弟媳祈福啊!”
陈景彦却表现的比陈初还激动,眼泛泪光。
怪不得阿瑜爱演,都是跟她这个爹爹学的。
“谢嫂嫂挂牵,待我家娘子病愈,我们夫妇再登门道谢”
陈初客气一句,抬臂前伸,引几人入内。
后边的徐榜、西门恭、蔡源三人都有片刻失神,却又迅速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向陈初道贺。
站在前头的陈景彦看着藏下失望、不得不违心恭贺的三位好兄弟,心中很是舒爽。
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令人醒了,你们的如意算盘都落空了吧!
为人处事,当自强、自爱,整日想着靠姻亲关系和老五绑定,简直是歪门邪道,非是君子所为!你看我,就没这般打算过.
陈景彦在心里对几位兄弟鄙夷一番。
二进见翠堂二楼,有一间独立小阁,四面窗户都打开后,满眼尽是郁郁葱葱的竹子。
偶有风来,竹子左右摇曳,视线穿过竹子缝隙可见洒金巷外街面上行人、店铺。
给人一种闹中取静、身隐高处窥伺人间的牛逼格调。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很是惬意。
酒菜备齐后,几人自是少不了再次对猫儿的病情表达关切。
这也算见人下菜碟吧。
别家大户,便是正室病重算一桩大事,也没必要三番五次的反复提及。
但几人都知晓五弟的脾性.他对自家女人分外疼惜,当年尚一名不文时,便敢为了出身勾栏的姨娘怒杀钦差。
正室娘子更不必说,人人都知这对少年夫妻早年困苦,相濡以沫走至今日,在五弟心中这几位兄长加一起也未必能比的上令人。
只是,席间徐榜一直不敢多说话他来蔡州,本就是为了徐贞儿一事,几天了,足够他了解当晚情形。
如果只面对杨家、蔡州管家,徐榜还不怕,但此事掺和了赵令人,更有传言令人忽然病重都是被他家侄女气的.
徐榜自然不敢乱开口,以免引火上身此时他还有退路,和侄女切割清楚便是了。
毕竟后宅之事,只关儿女私情,又不是整个徐家犯了原则性错误。
半个时辰后,进了些酒菜,陈初终于主动转变了话题。
“诸位兄长,此次留守司大军外出征战数月,全赖诸君在后方尽心竭力,才使我大军无忧,我敬四位哥哥一杯。”
陈初端杯,一脸郑重,四人连忙回应,齐齐一饮而尽。
他的话,倒也不算客气前方六千军士作战,后方至少需数万人参与后勤服务,才能使军士无后顾之忧。
如此空前的组织力度,蔡州城内若无陈景彦、蔡源居中协调,若无西门恭维持治安秩序,仅凭猫儿率领四海商行,根本不可能完成这般艰巨的任务。
即便这样,依然把她累的大病一场。
便是徐榜,为了不使赈灾口粮和出征军粮的供应出现问题,也带了家中数十子弟在种了新型高产小麦的朗山县常驻了两个月,来组织调度。
虽然对于赈灾耗费大量粮食一事上,他有所意见,但做事时却也尽心尽力。
毕竟,他们是一条绳上蚂蚱。
再者,这个以陈初为核心的团队眼瞧有着光明未来,谁也不愿意在此时下船。
酒过三巡。
几人不由回忆起当年在桐山与陈初刚相识时的一幕幕,西门恭自得地说起了如何慧眼识珠,因驻颜果与陈初结交。
陈景彦没话找话,非要把当初任命陈初做‘严打办’都头一事,也说成是自己慧眼识珠。
“三弟你当时是想让老五背锅”
却引来徐榜的取笑。
陈景彦刚辩解两句,微醺的西门恭非常不给面子的揭了他的老底,“三哥,你那时根本与我们不一条心!杀冯长宁那晚,你装晕,是我和老五掰着你的手,才助你补上最后一刀”
“哈哈哈”
席间顿时充满快活的笑声,只有陈景彦脖子上青筋绽出,争辩道:“老四莫要凭空污人清白,我那时是真昏了,不然,我第一个上去补刀!”
“哈哈哈”
气氛愈发融洽,陈初笑着帮‘可能的未来老丈人’解了围,“今早我收到了寿州战报,郦琼的泰宁军已退”
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西门恭奇怪的看了陈初一眼,不明白他怎忽然提起这个。
蔡源和陈景彦却不约而同看向了陈初,目光中惊喜连连。
陈初也不卖关子,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笺纸,摊开放在了桌上,环视兄弟几人道:“颍州知府廖思义战时勾连奸商倒卖官粮,至于怎么治罪,还需等朝廷定夺,但他这知府是做不成了。
此外,颍州地界在淮北之乱中有两县被破,弃城逃命的各级官员自不可能再官复原职。”
“.”
西门恭已经明白陈初大概要说什么了。
不禁激动的浑身战栗一年多前,他从桐山押司的位置调任蔡州担任刑名孔目,已可以用‘一步登天’来形容。
但‘权力’是男人的椿药.
眼瞅原本同出桐山的蔡源由吏变官,西门大官人也想进步啊!
此时这宝贝五弟主动说起颍州知府治罪,定然是给大伙又讨来进步机会了!
知府自然是他不敢想的,便是有机会那也是陈景彦的机会,但颍州治下两县官员空缺.我西门恭这辈子难不成也有做一县父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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