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338节
“甚说法?我也不喜吴家,苟捕头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若想要说法,让他家找我来要。”
方才陈初还说不知怎回事,现在却又改口是他的授意,明摆着要护短,陈景彦不由急道:“老五!你蛮横了啊!先不说茂之大伯是刑部尚书,只说茂之,他是我未来女婿!若凭白在蔡州吃了大亏,我还有何脸面与他家长辈见面?”
陈初闻言,收回了望向校场的目光,平静的盯着陈景彦,道:“陈同知,此时你说这些话,是以吴逸繁岳父身份与我说的,还是以我的结义三哥身份说的?”
“.”
陈景彦一时语塞,他自然能听出陈初已非常不满,犹豫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道:“五弟,话不能这般讲啊。我既是你的三哥,也是茂之的岳父,咱们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此事,五弟不可意气用事啊!吴家与我家姻亲,以后也有人助你在朝堂说话”
说了那么多,尽是废话,陈景彦始终不敢或不愿回应陈初逼他站队的质问。
陈初看着陈景彦,眼神有一丢丢冷漠,老陈许久没被陈初这样盯着了,不由一阵不自在。
就在他想再说两句什么的时候,陈初忽然哈哈笑了起来,“那我倒要谢谢三哥了.”
“那苟捕头.”
“我说了,那是我的人,三哥若觉着合适,便去动他。但兄弟手下的桐山将士桀骜,多和苟捕头交好,若他们听说苟捕头受屈,冲了你们府衙,兄弟也没办法阻拦”
“老五,你这是明摆着不讲道理嘛!”
“嗯,这便是我的道理”陈初伸手指向了刀枪如林的校场。
午时末,表彰大会结束。
全军除了立功将士,所有士卒每人都得了一块铜制的‘淮北剿匪纪念章’,以及四海商行的货票五贯.
算下来,奖赏全军花费了五万余两银子,还不到此次剿贼所获的二十分之一。
但得来的军心,和对百姓造成的震撼,却远超这点银子的价值。
会后,一众官员回城赴宴。
陈初和张纯孝驾马并肩,特意放慢了马速。
待两人身边没了旁人,陈初忽道:“上次大人说,吴尚书的妹婿孙孙什么来者?”
“户部右曹司员外郎孙昌浩?”
“嗯,对,就是他。吴尚书不是举荐他来蔡州接左知府的任么?”
“是,陈都统放心,有我在,河南路不会同意这项任命。”张纯孝连忙保证道。
不想,陈初却道:“哎,张大人,本将左思右想,觉得让河南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太不应该了。”
“.”张纯孝疑惑的看了陈初一眼,不明白他想说甚。
于是,陈初稍稍沉默后,更直白的说道:“张大人便同意了此项任命吧,咱就卖钱尚书、吴尚书一个面子。”
张纯孝不由一惊,谁人不知陈景彦是陈初的人,当初老陈能从一个八品知升任蔡州六品同知,全是陈初死皮赖脸讨来的。
此次淮北初定后,张纯孝和陈初也费了好大心思来谋划,先迁任左国恩去颍州、腾出蔡州知府.
这一切都是为了陈景彦啊!
陈都统的态度怎忽然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稍稍一想,张纯孝猜测陈初是想在相党和后党之间左右逢源,便道:“那陈同知去哪儿?”
“去哪儿?还干他这同知呗”
陈初理所应当道.陈初想看看,陈景彦得知自己已板上钉钉的知府位,被他心心念念的吴家人抢了,表情会是何等精彩。
忠诚不百分百,便是百分百不忠诚。
张纯孝终于品出点异样,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陈景彦。
对于他来说,和蔡州合作的基础便是陈初手里的精锐,至于陈景彦.在张纯孝心里并不算什么。
甚至,张纯孝还暗暗期盼陈初此举并不只是单纯敲打陈景彦,而是下决心要将后者踢出桐山系的核心圈子才好哩。
那样,和陈景彦起到同样作用的张纯孝才有机会取代前者,继而和陈初结成真正的同盟。
毕竟,陈初手里的将士真香
短短几息,张纯孝便做下了决定,呵呵一笑后,道:“既如此,我们河南路也就不做难了。”
“呵呵,有劳张大人。”
“元章客气,那咱们的君子之约,照旧?”
“照旧.”
两人后方,十几丈外,陈景彦坐在马背上,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眉头不展,心不在焉。
陈初收回了看向陈景彦的目光,抬头看了看天。
万里碧空如洗。
秋日午后,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老陈懵懵懂懂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大章哈,说二合一,谁赞成?谁反对?
开马自达的可别乱说话.
第261章 房地产 大基建
九月二十一。
大地色调逐渐由绿转黄,秋意愈浓。
蔡州城南二十里,霞溪村。
归家休假的武同和李骡子扯了绳尺丈量院子长宽。
去年雨季,武同随郑乙的神锐军前往桐山时,家中堂屋塌了半边。
后来武同被俘,被关了几个月,完成改造加入镇淮军。
如今,攒了大半年饷银后,终于决定在冬季来临前重修老宅。
懂些营造的李骡子按武同的要求,在木板上画出大概图纸,随后抬头道:“兄弟,你真要将堂屋盖两层?”
“嘿,骡子哥,我听白队和宝喜讲,鹭留圩家家都是两层,他们能住,咱凭甚住不得?爹娘一辈子没享过福了,如今有了积蓄,我想让他们也住一回好屋.”
武同不好意思的为自己的‘铺张’行为解释了一番。
李骡子笑笑,道:“咱自然也住得。不过,以你说的那般堂屋起两层,再修配房,若不自己烧砖的话,便是不算人工,七八十贯也打不住,你手里有多少钱?”
武同和李骡子是过命交情,自不隐瞒,实话实说道:“去年,都统大人为谢我爹一饭招待,赏了我二十两。这次出征每人赏了五贯,我因作战奋勇,又得十贯赏赐,再有半年多攒下的六贯饷银”
镇淮军晚上有夜校,虽学不来写诗填词,但识上几百大字、算个加减还是行的。
武同默算一阵,道:“共有四十来贯.”
“那还差个三四十贯哩。”李骡子稍微一忖,道:“我手里有,明日我给你带来四十贯,你先用着。”
“骡子哥,你家宅子也该重修了,这钱你留着自己用吧。我有法子.”
武同虽感动李骡子仗义,却还是婉拒道.骡子哥参军不成,如今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去年跟着桐山来的蔡三娘子做过向导,前几个月又跑去外地不知做了甚活计,总之没个稳定收入,全赖李家嫂嫂在都统大人府上做工攒下些钱财。
李骡子大约是猜到了武同所想,只笑笑也不解释,却问道:“你能有甚法子?”
“骡子哥没听说四大行推出的‘将士家园贷’么?”
“哦?未曾留意,家园贷是个甚?”
“嘿嘿,四大行专门提供给将士们的贷款。”
“甚是贷款?”
“呃”这倒是问住武同了,他也是从上官白毛鼠口中得知的,武同详细了解后觉得这贷款好,但怎么解释却一时形容不出来,只勉强找了个相近的词汇道:“贷款,有些像借印子钱。”
“糊涂!”
李骡子一听却不淡定了,斥道:“印子钱是能借的么?当初你祖上那十亩水田是怎没的?还不是借了那李癞子的印子钱,被他利滚利占了你家祖田?沾上印子钱,不死也得扒层皮!你就别乱想主意了,缺钱我给你.”
“不是,不是。”
武同连忙摆手道:“骡子哥,这四大行.是令人办的钱庄.”
“.”
李骡子一时语塞,不知该说甚。
在他认知中,都统夫妇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他们怎会做这种缺德生意?
眼瞅李骡子许是误会了,武同忙到:“骡子哥,这‘将士家园贷’不收利!并且可以分三年、五年或八年还清,每月还一部分就行了。若我贷四十贯分五年还清,每月还六百六十钱就行,我那饷银足够还贷了,还不影响家里吃嚼”
武同又指了指院内一角的猪圈,继续道:“我爹也从鹭留圩农垦集团下属的家畜合作社认养了两头猪仔,等养大了农垦集团称重回收,又是一笔进项。”
李骡子却没心情看那两头猪仔,若不是他听说四大行是令人的产业,恐怕第一反应便是不信世上有不收利钱的印子钱。
“若是令人的钱庄,倒有可能做这善事。”李骡子不理解其中的经济联系,但对都统夫妇的崇敬却让他迅速接受并认同了这件事。
“那可不,如今这‘将士家园贷’只对咱留守司将士开放,旁的人想使还使不来哩。”武同自得道,随后却想起另一件事,不由一叹,生气道:“我听说,不少商户都想使都统这笔无利钱,他们想鼓动军中暂时不盖新屋的袍泽也贷了这笔钱,商户们再出些手续费从袍泽手中转借.”
“哦?还有这种事?”
李骡子不动声色,职业敏感却让他马上把此事记在了心上。
果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一项改善将士居住条件的好事,商户们却像嗅到血腥味的苍蝇一般,察觉到了其中巨大的商机。
如今商户之间互相拆借,月息也在五分以上。
若是放与农户的印子钱,更加离谱,月息一毛起步、三毛不稀奇,并且复利计息
慢则七八月,快则三月,本钱便翻一倍。
无息到三毛息之间利差怪不得有人动心。
武同依旧忧心忡忡,道:“兄弟们可不能犯糊涂,不然就是帮着外人坑都统.”
李骡子默不作声,却已经开始盘算回去后怎么向陈初写关于此事的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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