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418节
还好,已有热心非官府组织蔡州报业发展促进基金会、蔡州学子联合会等机构,提前派人修建好了营地、水源.
简直是拎包入住!
何止一个贴心啊
到了初十日,项城县境内学子已聚集两千余人。
同日,朝廷给陈州知府的旨意终于送达。
朝堂诸位大佬也知道,如今天下瞩目,这帮士子打不得骂不得,实在不好办。
为避免处理不当落人话柄,朝廷给陈州知府的旨意只有简单几字:限期驱散,妥善处置.
“我妥善你妈!”
陈州知府气的骂娘,怎么驱散?怎么算妥善?
明摆着朝廷是不愿意得罪天下士人,只给了他一个含糊不清的命令,一旦处置不当,自然由他这名知府背锅。
恼怒归恼怒,但事情还要办,不然,这口锅他就背定了。
无奈之下,陈州知府孤注一掷,急招本地厢军、各县民壮将士子营地团团围住,想要以此恐吓一番,然后再摆出低姿态亲自入营说服士子退去。
五月十一,营地被围。
士子们不由紧张起来,并迅速分化为两派,一派认为应当适可而止,以免造成损伤。
另一派则认为应当坚持到底,待项城士子沉冤昭雪之后才能散去,不然,此番劳师动众,必被天下人嗤笑。
五月十二日,就在两方争执不下之时,蔡州五日谈突然又刊一文。
近日来从未对项城一事表态的淮北节度使、路安侯发声了。
‘项城一事,有因及果,数千士子云聚项城无非为‘公道人心’四字,陈州府衙却遣军围困?
本侯虽无权过问地方政事,却也要以大齐之民的身份问上一句,陈州府意欲何为?
士子乃国朝之本,谁敢毁伤便是与我大齐为敌!
吾有一言,陈州文武诸公且记在心间:何人敢害士子性命,本侯必取其项上人头,勿谓言之不预也!’
报纸一出,聚在项城的士子当即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接着奏乐接着舞.
有路安侯为咱撑腰,还怕甚!
继续闹他娘的!
第311章 淮北自治?
五月中旬,暑气渐生。
大齐皇子、鲁王刘麟近来的脾气也像这天气一般,越发暴躁。
项城之事已有十余日,据陈州知府报,如今城外已聚集各地士子两千余人,白日里他们游街、围堵查案钦差驻地叫骂,夜里便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常有大逆不道的狂悖之言。
刚开始,他们还没这般嚣张,这一切皆从路安侯发声以后开始。
想起此事,刘麟便恨的牙痒痒,那路安侯表面上是要护佑‘大齐国本’,实则却是在和他唱反调。
可路安侯的话,确实有用.他开口后,陈州厢军、民壮,甚至知府再不敢强行阻拦士子.
十四日,项城之事尚未平息,河北路又突生变故。
已蛰伏近半年未有动作的叛军王彦,忽然率部自太行山南麓杀出。
因刘麟带走了原本驻防河北路的靖难军主力,河北路防守空虚,王彦军四日南进二百里,于十八日兵临黄河岔流北岸的卫州,距东京城仅二百余里。
若叛军顺利渡河,马军一日夜间可兵临东京城下。
南北同时生乱,一时间,东京城内人心惶惶,有些胆小怕事之人已带着细软搬到了乡下,立国十一载的大齐颇有些风雨飘摇、行将末路之意。
十九日,傍晚。
东京城暴雨如注,一如依萍找他爹要钱那天。
戌时,吏部尚书钱亿年、户部尚书翟德晟等鲁王心腹冒雨登门。
甫一见面,身为鲁王亲娘舅的钱尚书便开门见山道:“殿下!当断则断,不可再犹豫了!”
外人或许不明白钱尚书所言何事,但刘麟却清楚,娘舅说的是至今仍‘身陷虎穴’的吴维光所献计策.以剿贼之名调陈初离蔡入鲁。
他们看的清楚项城之事中推波助澜的蔡州五日谈、为闹事士子提供便利的所谓‘非官府组织’,背后都有节帅府的影子。
如今,朝廷尚未对项城一事明确表态,他陈初却迫不及待跳出来帮士子撑腰。
你一个武人如此邀买人心,意欲何为,已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所以,不将陈初暂时调离,项城一事断不会轻易平息。
只不过,拿来引诱陈初的山东路泰宁军地盘这块饵原本的主人郦琼,却相当不乐意。
因此刘麟至今未能下定决心
可今时不同往日,眼瞅项城事件愈演愈烈,刘麟也不得不暂时忽略郦琼的感受。
“好吧,明日我再亲自与郦将军谈一谈。”
见刘麟应下,钱亿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道:“项城那边,鲁王也要做出取舍了.”
刘麟闻言,皱眉不语。
这件事,钱亿年同样劝过他一次,钱亿年的意思是,此事已天下侧目,需拿几名亲军脑袋来堵悠悠众口。
起初,刘麟坚决反对此法。
毕竟亲军出自鲁王府,若砍了他们,那便代表了鲁王有失,会极大地损伤他的威严。
钱亿年见此,只得情真意切道:“殿下,大丈夫能屈能伸,此次查案乃殿下主导,那颍川陈景安又在报纸上煽风点火,暗暗将士人怒火往殿下身上引。若不断臂求生,恐与士人生出嫌隙,于鲁王将来龙登九五百害无一利!该低头时需低头啊!”
刘麟沉默半晌,以迟滞的动作点了点头,即便不甘也只能道:“项城一事,便由舅父处置吧。明日我率靖难军开拨先解了卫州之围”
钱亿年本想劝阻刘麟尽量不要在此敏感时机离京,但稍一思索,想到皇上虽口不能言,近来病情却算平稳,短时内应该不会有甚变故。
再者,刘麟若率军解了卫州之围,也好稳定京城人心,朝廷还可借此鼓吹一番鲁王军功,以修补他因项城一事而折损的威望
不管怎想,此事都利大于弊,钱亿年斟酌再三,终于道:“也好,殿下一切小心。”
“甥儿记下了,京城诸事,便拜托舅父了!”
蔡州城东,因商旅往来催生出了巨大的服务业需求。
以濡河码头为中心,沿岸坐落各家商行的分店、酒肆、客栈、勾栏.
操着各地口音的南北客商在此交换信息、商谈生意、交割货品。
五月二十二,下午申时。
作了商人打扮的夏志忠乘坐四通客运的客船在码头下船。
与他一同下船的,有宿州怀远县乡绅卢远举二子、韩骏家的管事等人。
跟在最后头的两人作武师打扮,一人为颍州指挥使郭韬儿亲信,一人为宿州指挥使于七安幕僚。
这便是夏志忠外出近月取得的成果.联络淮北忠义!
那卢家二郎和韩管事等怀远人,数年前来过蔡州的不在少数。
印象中的蔡州城和大齐其他府城没甚两样,可眼前尚未入城,只一个码头,那股繁华气息便扑面而来。
众人只觉惊奇,却也谨慎的没有问东问西,紧跟夏志忠走进了一间占地广阔的客栈。
这家客栈档次不低,除了有普通客房,后院还被隔成了数座小院,好满足客人商谈要事的隐私需求。
夏志忠带着人穿过厅堂、连廊,一直走到后院深处才拐进一座僻静小院。
一行人入内,院门后两名身穿青灰仆人衣裳的汉子便掩上了门。
院内,一名清瘦中年长身而立。
卢二郎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院门,不由紧张的看向了夏志忠,后者示意几人放松,这才指向那清瘦中年,低声介绍道:“诸位莫慌,眼前的便是蔡州知府孙大人。城内议事多有不便,吴大人才选在了此处.”
“吴大人呢?”韩管事一边神经质的四下张望,一边小声问道。
“诸位,院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屋叙话。”
孙昌浩作了个请的手势。
几人对视一眼,走进了客堂.
夏志忠路过时,孙昌浩却拦了他一下,低声道:“夏寻访,吴大人在后头等你.”
虽然觉着奇怪,但夏志忠却以为吴维光是要先听取自己的汇报,才会接见自己带来的,便跟着一名便衣亲军去了小院二进。
二进花厅,正中圆案上已摆好几样精致小菜,一壶好酒。
见吴大人如此看重自己,夏志忠不由感动,“吴大人!下官幸不辱命!”
负手立于博古架前的吴维光似乎直到此时才察觉夏志忠入内,回身便是一脸和善欣慰笑容,“好!若此次事成,帮鲁王去了心头大患,夏寻访当立首功!”
说罢,吴维光走到桌前,亲自倒了一杯酒,举到夏志忠身前,肃声道:“夏大人为国事不辞辛劳,奔波淮北,当敬你一杯!”
“大人,使不得,怎敢劳驾大人敬酒!”
受宠若惊的夏志忠忙不迭双手接了,激动的微微哽咽。
连吃三杯吴尚书敬酒,两人围桌坐了,夏志忠才得空向吴维光说起二十多日来的经历。
“那郭韬儿起初有些犹豫,下官便擅作主张许诺他,将来鲁王会赐一番好前程,他这才答应下来
那怀远乡绅被路安侯讹诈过家产,对其恨意滔天!他们是最积极的,下官在宿州盘桓数日,见了十几位乡绅,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得手后,大人要帮他们讨回被夺家产.”
夏志忠将此行成果一一道来,其中自是少不了提起自己付出多少心血,有邀功之意。
吴维光却表现的心不在焉,甚至一度走神。
“吴大人?”
“呃”被唤回了神的吴维光稍稍沉吟,却道:“我已知晓了,接下来会由兴文接手此事,不会让夏寻访的心血白费”
兴文是孙昌浩的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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