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446节
经多方打听,只隐约听说,淮北播种时所用麦种并不是普通田地里的成熟麦穗,而是来自朗山某处把守严密的农研所试验田.
所以,当荆鹏听说陈初愿意提供淮北麦种,立时便把苹果树丢到了一旁。
比起口粮,果子算个屁!
而陈初旁边的阿瑜,已有些着急了不明白叔叔今日怎忽然这般败家。
其实吧,在场众人只有陈初知晓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的意义。
淮北麦种,是他带来的那批种子经过和大量野麦、以及其他抗病品种杂交后得出的种子。
杂交就有遗传性不稳定的问题,所以直接用麦穗种植才出现急速退化的问题。
农研所一直在进行迭代,才选出几种可稳定一季亩产的种子,他们便是得了淮北麦种,也无法自留种。
杂交这事,说来不难,但若无人指导,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父本、什么是母本?
还有选穗、整穗、去雄、采粉、授粉等等流程,若是没有方向的瞎摸索,怕是一辈子也不得其门。
眼瞅荆鹏激动的满脸通红,陈初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道:“本王为何诳你?你.”
说到此处,陈初环视厅内,却见各家子弟看向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位赤裸娇娘,不由失笑,道:“你们可以和家中长辈商议一番,若家中有意,今年冬麦播种前,我便派人带麦种前去指导播种.”
“不需商量,我家愿意!”荆鹏当即喊道。
却因过于激动,唾沫星子喷到了陈初脸上,这是相当失礼了,荆鹏慌乱之下,想要用袖子帮陈初擦拭一下,又觉过于唐突,一时进退不得。
阿瑜不满的瞄了这莽撞青年一眼,掏出贴身手绢沾了些清酒帮陈初细细擦了。
待这稍显尴尬的一幕揭过,其他人纷纷起身抱拳。
“楚王,我家也愿试种。”
“烦请楚王将我王家也算上,届时淮北来人薪俸、吃住,我家一力供应,绝不怠慢。”
便是那稍显清矜的折彦文也站了起来,作一深揖,道:“楚王心胸之阔,当世罕见!我先代麟府路百万百姓谢过楚王。”
陈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恳切道:“你我同出将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值此国家风雨飘摇之际,我等更应勠力同心.些许麦种,何足道哉!”
折彦文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忙郑重道:“我等将门,勠力同心!”
“我荆鹏日后绝不背弃楚王,否则人神共弃之!”
荆鹏为表决心,已竖指起了毒誓。
但他这话里却也藏了小聪明,他说的是他荆鹏绝不背弃楚王,并没有说他荆家怎样。
日后,便是双方有了龌龊,也赖不到荆家头上。
这凌寒楼,看着满厅豪莽,却没有一个傻的。
“上酒菜吧.”随着一声招呼,酒宴正式开席。
因方才敲定的这桩天大好事,众将门子弟分外兴奋。
陈初接连受敬两圈酒,才寻个空坐了回去。
可阿瑜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赶紧趁此机会凑到陈初耳边询问叔叔为何要将淮北好果好麦分与旁人。
酒饮的急了些,微醺的陈初趴到阿瑜耳旁低声回了几句什么。
借着酒劲,陈初故意作怪,说话时故意伸舌在阿瑜玲珑耳廓上扫了一道。
把阿瑜激的一个哆嗦.
大庭广众,这感觉,既羞耻又刺激。
她不是人来疯的蔡婳,也不是听话的玉侬,更不是事事惯着陈初的猫儿。
终归做了多年大家闺秀,陈初大胆的举动,让阿瑜头脑一片空白,自然也就没怎么听清陈初说了什么。
只模糊记得叔叔最后一句好像是‘掌握了别人家的粮种,就等于掌握了别人的命根子.’
命根子?
明明叔叔话里没有旁的意思,阿瑜脑海中却跳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清亮眸子泛起一片水光,秀丽脸庞渐次晕红,腰肢不自在的扭了扭.
片刻后,阿瑜忽然垮了消薄肩膀,沮丧想到:我.我如今怎变成了这样了呀,光天化日,竟能想到哪些事.
仅仅一刻钟后,阿瑜已忘了方才的反省。
男人们热闹他们的。
阿瑜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却见她托腮望着窗外的大好日头,默默算到现下大约午时中了吧,离夜里子时,不足六个时辰啦!
第329章 东京无脊梁
七月十六,午后未时。
梅影小筑内宴饮气氛渐入高潮。
而外边的东京城,同样因为内外使团云聚,热闹了许多。
小校佟克峰带着两名兄弟闲逛在潘家南街上,这里是鹰鹘一条街,专卖珍稀飞禽走兽、猫狗宠物。
佟克峰来自保安州,边塞苦寒贫瘠,哪见过如此繁华盛景,只觉眼都不够用了。
走至十字路口,右转后进了潘家东街,此街主要售卖布料服装,兼营脂粉首饰,是以街上女子不在少数。
七月盛夏,女子们多穿轻便夏衣,轻纱薄锦下香肩若隐若现,直把哥几个眼都看直了。
刚刚二十出头的佟克峰,因久在边塞,面庞早已被风霜打磨粗粝,再加三人身上的西军土色旧军衣,和周边精致小娘、光鲜市民格格不入。
显得又土气又邋遢。
袍泽王满仓盯着一位小娘看的久了,被对方察觉,皱眉上下打量三个土包子一眼,厌恶的啐了一口。
“咦,这东京城的小娘们还挺泼辣,哈哈”
王满仓脸上挂不住,以说笑掩饰尴尬。
“管好你那对招子,休要乱看。莫丢了额们西军先人脸面!”
佟克峰低头看了眼身上灰扑扑的装扮,莫名生出一股自卑之感。
从风沙漫天的保安州到富贵迷人眼的东京城,一千五百里,却宛如两个世界。
三人在潘家东街给家中姐妹娘亲扯了几尺淮北细布,这淮北布不但细密且比其他产地的布要便宜,最适合他们这帮穷军汉。
再往前走,路过一家门匾上只有‘花容’二字的新开店铺,门前已排起了长队,听这些排队顾客聊天才得知,这家店为了让顾客获得最佳购物体验,每次只接待二十人,进店后会有导购一对一服务。
只有店内离开一名顾客,才会再请一人进去。
耳听排队妇人对店家的待客方法赞不绝口,佟克峰抬头看了看白花花的日头,却觉这群妇人有点傻.
王满仓还听说,店内售卖的手包统统出自皇家皮匠,就连当朝摄政长公主、新相范恭知的夫人等等大齐顶级妇人都是这家店的常客,不由动了心思,想要给自家婆娘也买上一只,好沾沾贵气。
不过,当他得知入门级的包包也要七八贯起步的价格后,马上改变了主意。
嘶.一个鳖孙皮包卖七八贯,你们咋不去抢哩!
东京城有钱的傻子真多!
再往前走,便到了几人此行的目的地玉容香妆专营店。
离家前,家里的婆娘一再交代,要带一块洗了脸香喷喷的香皂以及抹嘴唇的口脂回来。
这次,三百钱一块的香皂和一贯一只的口脂虽让人肉疼,但终归在他们的承受能力之内了。
未时三刻,三人满载而归。
却在经过一家成衣铺时,听见一阵喧哗,挤进人群一看,却是两名矮粗汉子拦住了一对年轻夫妻,那小娘有几分姿色,那男子青布襕衫作士子打扮。
拦人的汉子头顶和脑门刮的锃亮,只两鬓留有两条小辫。
秃头、髡发,正是金人标志!
其中一名金人扯着小娘的胳膊,嘴里叽里呱啦说着听不懂的鸟语。
那士子看起来很是畏惧,却也抱着娘子的另一条胳膊,不敢松手。
他知道,若此时一松手,任由娘子被金人扯走,那便完了。
那小娘被吓得哇哇大哭。
另一名金人见状,上前一把扯了士子发髻,抡起拳头便朝面门上捶了下来。
只几下,那士子便口鼻窜血,委顿在地,但残存意念却驱使着他继续死命抱着娘子的胳膊。
见此,那小娘终于崩溃,哭嚎道:“莫打了,莫打了,我随你们去,饶我官人一命.”
可那金人听不懂汉言,依旧一下接一下的往士子脸上凿。
当年保安州佟威投齐,当地依旧在佟家控制中,身为家生子的佟克峰因此没有见识过金人在保安州作乱。
再者佟克峰年轻,又久在军伍,身上最不缺的便是热血,眼前景象让他按捺不住。
只见他将身上买与家人的礼品在地上码好,随意选了名围观百姓,抱拳道:“劳烦大哥帮额看顾一下财物。”
说罢,也不等人答应,拨开身前人群,捋袖走了上去。
同伴王满仓、马文才二人竟一句不多问,同样将礼品往地上一放,跟上了佟克峰的脚步。
保安军不比内地升平厢军,他们紧邻西夏,大大小小作战十余回,在他们的认知中,只要是兄弟想要做的事,不问生死,便是袍泽要闯奈何桥,也需陪他走一遭!
干他娘的就完了!
冲突起的突然,围观百姓急速后退,为双方留出更大的场地后,继续以吃瓜心态品头论足。
那两名金兵也是彪悍之辈,二对三竟也不落下风。
却不想,正打的热闹时,打东边又跑来五六名同样打扮的金人。
这帮人近前后,对着外围的围观百姓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哭爹喊娘的求饶声中,百姓们迅速让开一条通往中间的通道。
随机,这群人如饿虎扑食一般的冲了上去。
佟克峰等人立时陷入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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