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547节
“嗯,绵,柔软温暖,寓意福泽绵长望我们绵儿今生平安顺遂。”
当今,起名字是一项专属于父亲的权力,所以嘉柔一直等到现在也未越俎代庖。
除了这个原因,更有些嘉柔的小心思在里面陈初亲自给女儿起了名,无疑能增强父女之间的情感羁绊。
“方才,发生了何事?”
两人当下关系有点尴尬,虽然有了女儿,但说起来陈初和孩她娘并不算太熟,便主动找了个话题。
“清筠馆那边”嘉柔倒也没有隐瞒,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初,可说到最后,才暴露了她的真实意图。
“.眼下绵儿见不得人,宫内仍留有许多当年老人,她们在宫中待了半辈子,早变得油滑不堪,本宫我想将宫中老人全部裁汰,重新挑选一些口风紧的新人。”
嘉柔说话时,依旧站在条案旁,垂着眼帘,丹凤眼下视那副表情既显无奈,又带有一丝恰如其分的委屈。
这委屈,大概是因为绵儿的身份,也是让陈初看的。
陈初只稍微一想便答应了下来,“好吧,你随心意挑选吧。”
这件事,陈初没理由拒绝,他甚至能想象到,嘉柔一定会趁此机会,在宫中培养一些‘自己人’。
但是,对于已牢牢掌控内外宫廷的陈初来说,此事并不难解决。
见陈初这般轻易便答应下来,嘉柔惊喜的望了他一眼,少倾,唤篆云进来,抱走了小奶娃。
房内只剩了两人,嘉柔竟有些局促起来,直到看见陈初起身坐在床边开始穿靴,才脱口而出道:“宫门已落锁了.”
说罢,嘉柔蓦地脸蛋一红.这话有些太露骨了。
陈初奇怪的看了嘉柔一眼,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穿上了靴子,走到桌案旁,将那杯微凉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施施然走回床边坐了下来,边脱靴子边促狭笑道:“我知晓宫门已落了锁,只是口渴喝杯茶”
“.”
本就羞红的脸,瞬间成了煮熟螃蟹。
一人站在条案旁,红着脸低着头,既窘又羞。
而另一人已大喇喇的脱衣钻进了被窝。
就这么沉默着僵持了几十息,陈初才道:“殿下,不睡么?”
“哦”
不管此时陈初说啥,都要比沉默来的不那么使人难堪。
嘉柔往床边走了几步可陈初没有任何多余意思的温和笑容,落在她眼里却有那么一点点取笑的意思。
于是,嘉柔忽又折身,吹熄了桌案、条案上的牛油烛,甚至连起夜照明的宫灯都捻灭后,才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坐在了床沿。
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退衣轻响。
少倾,赤条条的嘉柔趁黑爬上床,钻进了被窝.
仅仅是两人的身子挨到了,嘉柔瞬间如同冻僵的鱼一般,浑身绷紧。
“殿下?”
“唔,上上回本宫吃醉了酒,不记得该怎做了.”
“我可以教殿下。”
“等一下!”
“怎了?”
“楚王,以后以后私下无人时,不必称呼殿下了。”
“那叫你甚?”
“可以叫叫我,叫我兔丑儿”
“哈哈,兔丑儿?哈哈哈.”
“你莫笑嘛.幼时,我前头有一兄一姐都早早夭折,娘亲担心我养不活,才起了贱名.旁人都不知晓呢,我说与楚王听,楚王却还笑我.”
被窝里,嘉柔渐渐放松,却因被陈初笑话了乳名而有些不高兴。
“嘉柔不丑,‘丑’字就省了吧,以后直喊兔儿便是了。”
“只要不喊殿下就成。”
“那私下时,你也无需喊我楚王了。”
“那喊甚?”
“随你.”
“那我喊你爱卿成不成?”
“爱卿?哈哈哈.兔儿摄政还上瘾了啊?”
“.你若不喜欢,那便算了。”
“随你.”
这一晚,两人直聊到子时梆子声响,才改换了另一个项目。
尽管在聊天过程中嘉柔已逐渐放松下来,但真的到了兵临城下之际,依然有些紧张。
不过,度过短暂的生涩后,便是极度的欢愉.
比起上次醉酒后的稀里糊涂,这次美妙多了。
翌日,卯时。
趁天色未亮之时,陈初起床出宫。
独自留在寝殿内的嘉柔懒懒趴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仍飘飘悠悠在空中晃荡的魂儿,尚未完全归位哩。
一切都很美,唯一让嘉柔有点不开心的便是紧要关头,爱卿却拔剑而出,洒在了后背上。
她还想着日后能诞下男婴接管大齐江山呢
卯时二刻,往常这个时辰,嘉柔早已起床梳洗准备上朝了。
即便知道昨晚楚王留宿宫禁,蔻芸依然尽职尽责的扣响了房门,“殿下,该上朝了”
静待几息,却不听房内回答,就在蔻芸准备再喊一次时,里头终于传来了嘉柔弱弱的回应,“去前头知会黄公公一声,今日本宫身子不适,辍朝一日.”
第399章 你们怕她,我可不怕!
二月二十五。
一大早,蔡源便乘着一顶小轿来到了岁绵街楚王府。
东京王府如今只蔡婳一位主母,自然是想睡到几时睡到几时。
得知爹爹到来后,蔡婳忙起床去前宅相见。
父女俩有段时间没见了,蔡源本来还有些想念女儿,可一见蔡婳那刚刚起床的慵懒模样,老蔡便不高兴了。
“眼下东京王府就你一人主事,还要睡到日上三竿!我与你娘勤奋持家的门风,你是一点也没学到!”
“哪里日上三竿了?明明刚出太阳。倒是爹爹,也不提前遣人通禀,一大早登门,让人措手不及.”
蔡婳往窗户外看了一眼遮挡在亭台楼阁后的赤橙朝霞,叭叭反驳道。
“为父说一句,你便有三句等着,在家你和元章也这般讲话?”
本来心情还算不错的蔡源,被女儿这般满不在乎的态度勾起了烦心事,口吻严厉起来。
蔡婳眼瞅爹爹果真动了肝火,适可而止停止了辩驳,转手拿出一双狐绒护膝递了过去。
已进入战斗状态,准备狠批女儿一回的蔡源不由一怔,随后却傲娇的将头转向了别处,淡淡道:“我甚也不缺,你顾好自己就成。”
见老头不接,蔡婳撇撇嘴,起身走到爹爹身前,蹲了下来。
也不管老头愿意不愿意,蔡婳径直将老蔡长衫前襟撩了起来,接着便将护膝罩在了衬裤外的膝头,边系边道:“去年我听王爷说,冬日大庆殿内冷的像冰窟,一场早朝站下来,腿脚都冻麻了。你一个老头子比不得年轻人,需留意些。去年冬我在河北趁机寻了些好皮毛,做了这护膝,往后天冷时你便戴上,总要好受些.”
得,一肚子牢骚顿时化作舐犊柔情,望着蹲在膝前仔细调整护膝绳结的女儿,老蔡再说不出别的,悠悠一声长叹后,温和道:“婳儿啊,你与元章同房.咳咳,相识已有七八年了吧?便是成婚也有好几年了,若.是身子的毛病,便多寻名医调理,切不可讳疾忌医啊。”
又是子嗣问题按说这种事由蔡夫人、甚至蔡婳两位嫂嫂和她谈都比蔡源亲自开口合适些。
由此也能看出,老蔡是真有些着急了
他着急不止为了女儿,也为了整个蔡家.试想,楚王一系以后若无蔡家外孙为血缘纽带,待老一辈人老去后,两家关系会不可阻挡的渐行渐远。
这对如今在淮北系中分外引人注目的蔡家来说,是个非常大的隐患。
蔡婳去年从淮北跑到河北,便有躲避娘亲和嫂嫂们催生的原因,不想,来了东京,连爹爹都亲自开口了。
不免有些烦闷以当今风气,女子不孕,不能说是罪大恶极吧,最少也算没尽本分。
蔡婳连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
见女儿不语,蔡源又语重心长道:“婳儿,你已三十岁了,不能再”
旁的,蔡婳还能忍,但这个,她真没忍住,“女儿才二十八!”
辰时中。
蔡婳留爹爹在府内吃了早饭,自打她出嫁后,父女间再难有同席之时,蔡源也极为珍惜这难得时光,为不坏了气氛,暂时忍住不提子嗣之事。
他蔡家吏人出身,原本在桐山时家中就没那么大的规矩,也不讲甚的‘食不语’,蔡源问起了陈初的身体。
“元章在河北所染风寒可是又反复了?”
“没有呀,已痊愈了。”
蔡婳持了支调羹,在粥碗里搅来搅去,却不见将粥饭送入口中。
“那今早怎没去上朝?”
蔡源奇怪道,原本心不在焉的蔡婳闻言,却抬眸看了爹爹一眼,已极其自然的口吻道:“昨晚杨二郎带了口信,说王爷睡在了枢密院值房,他今早没上朝么?”
“嗯,元章昨日刚回,今早众多朝臣都在宣德门等候,却没见到元章。不过,恰好殿下染了小恙,今日辍朝,并未商议甚要紧事”
蔡源说罢,忽然心中一动.发现自己可能不小心戳破了女婿的谎话。
枢密院就在皇城外,若元章留宿值房,今早不该见不着人啊除非他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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