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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息怒 第678节

  长子果然露出了不快神色.但他嘴笨,再者去年与韩世忠并肩厮杀过,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长子不由有点想念二郎前几日去蕲州,二郎从初哥儿亲兵转去了老丈人蒋怀熊麾下历练,是以,初哥儿身边少了一个最能叭叭的人。

  这边,陈初一句带走了所有将领的注意力,“半年时间,是给不了你了。最迟,秋九月咱们便有行动,届时新军只要能胜任守城之责,腾出咱们的机动兵力便好。”

  众人当然能听明白‘有行动’的意思.安丰朝虽与临安朝达成了和议,但齐周之间的和议至今悬而未决,卡在了赔款和通商口岸这两项上。

  当初,淮北军势如破竹拿下淮南后,暂时中止了进攻势头,正是因为兵力不足。

  为了让韩世忠专心练兵,镇守扬州的任务都交给了焦屠。

  一听三个月后便会行动,众将领不由跃跃欲试,就连那张多福也腆着笑脸凑到了跟前,“王爷,我军虽在大仪犯下错误,但该斩的斩了,该罚的罚了,近来操练,我们可没偷过懒!王爷若不信,可问韩将军”

  这倒不假,大仪治军后,旧淮南军杀了近二百人。

  事后,韩世忠又从军中裁汰了部分老弱、兵油子,成军七千。又从淮南招募青壮两万多人,才凑够了这三万新军。

  陈初闻言,看向了张多福.半年不见,原本白胖的张多福瘦了些,皮肤也明显黑了,大肚腩小了一圈。

  陈初不由笑道:“张将军尽心操练,本王是看得见的。不过,张将军身上少说掉了得有二十斤肉,本王可赔不起啊.”

  耳听晋王和自己说笑,张多福只觉骨头都轻了几两,连忙接道:“咦!说起此事,末将还需谢过王爷和韩将军哩,这人一瘦啊,腰力便好了,往年贱内常骂我病羊,弄个三两下就没了气力,但如今.”

  张多福竖起两臂,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自满道:“但如今,贱内喊我虎大人,回回叫唤受不了!”

  “哈哈哈”

  “虎大人?哈哈哈哈.”

  厮杀军汉,能说出个甚好话,不过,这种荤话也是一种拉近彼此关系的小手段。

  陈初自不会大煞风景的斥责张多福,跟着一众将领笑的前仰后合。

  铁胆经过玉侬、阿瑜、蔡婳等老师的填鸭式培训,隐约听懂了点什么,却只装作听不懂,撇脸看向了远处。

  但微红脸蛋却暴露了铁胆也已进化成了一位秒懂女孩.

  一众人说笑着离了校场,韩世忠却稍显羞赧道:“王爷,下月十八,属下成婚.某家只有一位老娘,红玉那边更无亲故,王爷届时若有空,能不能赏脸前来观礼.”

  “哦?好!届时本王携王妃一起来!”

  陈初话音一落,周边顿时响起几声善意怪叫,那活宝张多福也接腔道:“韩将军有些手段啊!那梁姑娘好歹也是小秦淮河上的名花,没想到韩将军这么快就将人拿下了,哈哈哈,料定韩将军也是位虎大人”

  周边顿时又是一阵哄笑,却不料,方才还笑嘻嘻的韩世忠说变脸就变脸,转头朝张多福骂道:“滚你娘的,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

  张多福笑容僵在脸上,好一阵尴尬。

  热闹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陈初奇怪的看了韩世忠一眼,随即明悟为了在官职上压制张多福等旧淮南军,韩世忠出征时,陈初已为他请封了从三品的归德大将军。

  三品大将军迎娶那梁红玉为正妻,韩世忠兴许不在意,但后者应是压力不小。

  想来,韩世忠近来没少听说风言风语,才对张多福当场说出梁红玉是小秦淮河名妓这般敏感。

  陈初先抬手拍了拍张多福的肩膀,示意后者别往心里去.和这帮齐国悍将共事的张多福本就小心,今日开怀,一时忘形说错了话,正忐忑委屈。

  却因晋王这一拍,感动的差点掉下泪来。

  稍稍安抚了张多福,陈初这才转向韩世忠道:“韩五哥,张将军一句无心之言,莫往心里去。嫂夫人的心结,我清楚,放心吧,你们成婚前,我设法让朝廷赐嫂夫人一个出身.”

  朝廷赐出身,说的就是请封诰命了!

  说陈初公器私用也好,说他笼络人心也罢。

  但这句话一出,韩世忠却是眼圈一红,朝陈初抱拳一礼,说不出话来。

  这份感激不对大齐,也不对安丰朝,只对咱初哥儿谁叫他这么体贴哩!

  至六月中旬,安丰朝廷各项人事任免已基本完成。

  武事方面,蒋怀熊坐镇淮南西南的蕲州,向当初进攻淮北,后撤至荆湖路的王庶、吴贡部施压。

  死死牵制了后者的八万大军。

  焦屠坐镇扬州,同样牵制了对岸大量临安朝军队。

  韩世忠于庐州编练的新军已初具规模。

  史大郎于舒州菜湖训练的天雷水军,同样具备初步战斗力,随时可从菜湖进入长江水道顺江而下,与扬州城外的江树全水军一团汇合。

  政事方面,张叔夜领枢密副使,统领淮南诸军事。

  陈景安任门下平章事,掌管全局。

  毫无根基的降臣阮显芳任吏部天官,定官员升迁。

  韩昉、陆延重各任台谏主官。

  就连在陈伯康劝说下归正安丰朝的寿春知县陶春来、扬州知府薛徽言也分别高升为礼部侍郎和三司使

  特别是薛徽言这三司使掌管税赋盐铁,又名财相,一跃成为了淮南旧臣中官阶最高之人。

  为防唐朝那般相权过大,威胁君权,大周立国后采用了二府三司制,二府为负责行政的中书门下省,又名东府;军事则归枢密院所掌,又名西府。

  此为二府,三司则掌度止、盐铁。

  将行政、军权、财权三分,各对皇权负责。

  如今天下未定,陈初暂时无心对政体大改,安丰朝依旧沿用旧制。

  但,对于薛徽言财相的任命,各方反应不同。

  淮南官员弹冠相庆,可淮北官员便是陈景安也表示不理解,陈初却安抚道:“如今淮南财政,皆由军方所控,薛徽言若有二心,手中也无钱粮.”

  话是这样说的,但陈初内心真正担心的却是.整个朝堂只有一种声音。

  任命淮南旧臣为财相,既是拉拢南朝人心之举,薛徽言亦是鲶鱼效应中的那条鲶鱼。

  十三日午后,陈初中止了淮南巡视,提前返回安丰。

  因为安丰那边来了信.两位丈母和两位丈哥同时到了藻园。

  陈初见信,不由失笑.我这两位丈人,都挺想进步啊.

  早在六月十一,蔡、陈两家人便已抵达了安丰。

  因登船时两家人便已经见过了面,再互相遮掩已无必要。

  不过,到达安丰后,蔡母王氏直接去了城外藻园,原本打算去城内陈景安府上暂住的陈母谭氏见蔡家人如此当仁不让,便也不顾尴尬去了藻园。

  只有四进的藻园自不比蔡州王府,也不知猫儿是怎想的,热情迎接后,将两家都安排在了第三进。

  这下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好不尴尬。

  午后申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段。

  藻园三进东跨院正堂,冰鉴内冒着丝丝冷烟,蔡婳将怀里刚刚睡熟的瀛儿递给了奶妈,让其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内只剩了蔡婳一家和茹儿,蔡坤才斟酌着开了口,“婳儿,应已知晓范相西行一事了吧?”

  “嗯。”

  蔡婳点点头.她何等聪慧,从今日蔡、陈两家同时登门‘探望女儿’便猜了七七八八。

  一旁的尤氏似乎是嫌丈夫没有直入正题,干脆自己开口道:“婳儿!咱爹爹多年来劳苦功高,你又为王爷打理钱袋子,多年辛劳,这宰相一职,不管怎论,都该属爹爹了!此事你可要上心呀,切莫使旁人摘了桃子!”

  尤氏其人本心不坏,当年桐山被郑乙所攻,也敢于同婆家同进共退。

  她最大的毛病,便是阶级观念太重.当年因夫妹争男人争不过一位农女,没少阴阳怪气猫儿;也因陈初吏人出身,还小看过他。

  不过,这都是陈年旧事了。

  如今,正是因为蔡婳这层关系,她的伯父在寿州任了知府。

  更因公公吏部天官的身份,每回回娘家,都是全家出迎,已成为家中长辈教导晚辈女子的标杆!

  也正因此,她对‘宰相’这名分看的一点不比夫君轻试想,宰相儿媳,自己的儿子是宰相之孙!

  多风光啊!

  可她这番稍显焦急的表述,却没换来蔡婳的回应后者依旧不紧不慢的摇着团扇,狐媚脸蛋上多了些雍容贵气,却更加难以辨别她此时的真切心情。

  见尤氏还要再说,蔡母王氏忽地轻咳一声,这才徐徐抬起眼皮,看向了女儿,柔声道:“婳儿,为娘此来,并非逼迫婳儿为你爹爹谋官九年前,你爹爹还是桐山一吏,如今能得女婿眷顾,任了那一部尚书,你父和为娘早已心满意足,便是到了泉下,为娘见了蔡家先祖也有脸面。但是.”

  王氏话锋一转,“但是,咱蔡家不争不抢,女婿给了,你爹爹便要,女婿不给,你爹爹也不作他想前几日,为娘尚在蔡州时,听说陈家母子要来安丰探亲,为娘便坐不住了。你爹爹能输,却不能输给女子的枕边风,不然,为娘替你爹爹不值。你莫怪你二嫂说话直,此行是为娘的主意,婳儿要怪,便怪为娘给你添了烦心事”

  王氏讲完,一直表情淡淡的蔡婳,眉梢渐渐挑起.

  知女莫过母,王氏不去讲你爹爹多辛苦,也不讲爹爹若任了宰相,蔡家儿女未来会沾多大的光。

  却只说,你父不能输给女子的枕边风。

  这句话更深的潜台词,不就是说蔡婳不能输给阿瑜么.

  一句话,挑起了蔡婳好斗的性子!

  确实,若陈家不来掺和,蔡婳也不打算插手此事,但你家若走歪门邪道,那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当真以为我蔡家无女乎?

  “娘,你暂且在此安稳住下吧,该是爹爹的,一定跑不了。”

  蔡婳虽未给出明确承诺,但王氏却也听懂了.楚王意属谁来做这大齐执宰先不说,总之,若是他本就想要蔡源来做的话,蔡婳敢保证阿瑜坏不了事。

  王氏自是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不缺手段、关键时刻也能下的去狠手的性子,闻言甚至担忧的提醒了一句,“婳儿,终归是家中姐妹,莫要太过分,以免王爷恶了你.”

  “娘,您放心吧,我又不会作甚一国执宰,并非儿戏,我料定王爷心中已有定计,外人只见王爷看重家人,就觉得吹枕边风有用,那便太小看我蔡婳看上的男人了,嘻嘻。”

  在场几人,只有蔡坤深表认同的点了点头。

  尤氏将信将疑,不由道:“婳儿,你不找王妃探探口风么?若有王妃替爹爹说话,此事必成。”

  见二嫂不信自己的话,蔡婳不悦道:“我家这姐姐,为了贤惠之名,从不置喙政事,以免落人‘干政’话柄,咱们就老老实实在这等着吧.”

  “等谁?”

  尤氏迷茫道。

  “等等家中其他姐妹呀,今日母亲来了,我倒要看看她俩先来拜访谁.”

  王氏和谭氏都是长辈,今日同至藻园。

  按说,玉侬和嘉柔理应来见上一见方合礼数。

  却又因两家同住第三进,先来拜访谁,在这个敏感时期,便有了特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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