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81节
“呵呵,老三,眼光放长久些.此事一过,他需欠咱们.”
“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西门恭话说一半,却听身后林子深处传出一声夹杂着痛苦的嘶吼,不由转头看了过去。
杀虎岗,林深处。
张贵和王五分别被反绑在两颗树上。
陈初取掉了张贵口中的抹布,尽量和颜悦色道:“我问你几个问题,若你肯老实回答,我便放了你”
“放了我?爷爷今次是苦主!”
今日初次见面,张贵便被陈初颇具针对性的一阵捣嘴输出,现下又被带到这树林深处,心知凶多吉少,倒也光棍起来。
陈初也不罗唣,直问道:“你们今日为何要掳赵猫儿?”
“呸~”张贵吐了一口血沫,反问道:“你和赵猫儿又是甚关系?姘头?相好?”
到了此时,张贵已察觉问题出在赵家小娘身上。
陈初耷了眼皮,缓道:“那是我家娘子.”
“噗哈哈哈.看你这差人一副机灵模样,竟是个糊涂蛋!那赵小娘是暗娼之女,你也敢娶?哈哈哈.你莫不是被她骗了?哈”
似乎是嫌张贵太聒噪,陈初以朴刀刀鞘猛地戳在了张贵肋下。
张贵闷哼一声,眼泪鼻涕齐出。
“狗差!”这张贵倒是个硬骨头,到了这般境地依旧忍痛骂道:“只可恨赵小娘溜了,不然爷爷比你先尝鲜.”
“你不怕死的么?”陈初真的有些好奇。
“狗差,你把我们带到这林子深处,以为爷爷不知你要作甚?今日算是爷爷栽在你手里了.”
正不住喝骂的张贵眼瞅着陈初抽出了刀,刀尖缓缓抵在了胸口,又一点一点压了进去,黑黢黢的皮肤犹如败革一般,轻而易举便被刺破。
接着,便是一股血水汩汩冒了出来。
直至刀尖深入两三指深,张贵才觉出疼来.
被押进树林、绑在树上时,张贵已知今日大概会命丧于此了,可真到了面对死亡时,方才那些豪言壮语并没有给他增加多少胆气,只觉胯下一热,尿液顺着裤腿哩哩啦啦浸湿了脚下土地.
“嗬~嗬~”张贵喉咙中无意识下发出一阵古怪声音。
蓦然想起十几岁时,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去刑场围观行刑,那犯人在被砍头前曾高喊‘爷爷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一幕,给青年张贵留下了极深印象。
于是,在刀尖刺破心房前最后一刻,张贵强忍恐惧,声嘶力竭喊道:“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陈初双手握着刀柄,缓慢而又稳定的继续前推,刀尖刺穿肌肉的迟滞感、刀刃刮过骨头传导而来的轻微战栗.
让人头皮发麻。
随后,张贵肿泡眼中的狞厉与恐惧统统黯淡下来,直至脑袋无力耷下,再无声息。
抽刀,带出一丛血水。
没什么经验的陈初被溅了一身.
却也因此显得更加凶悍。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肯老实回答,我便放了你”
陈初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过这次却是对王五讲的。
世上泼皮并非都如张贵这般有几分胆色,至少王五不是
便是明知陈初可能不会放过自己,王五为了1%的活命机会,还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赵寡妇之事叙述了一遍。
当然,罪责都推到了张贵和朱阿四身上.
午时末。
西门恭兄弟缓缓走了过来。
只见陈初拄刀坐在地上,身上和脸上都沾染了血水,看起来有些呆。
西门恭向西门发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把张贵与王五尸身上的绳索解了。
西门恭则走到陈初身旁,拍拍后者肩膀。
正恍惚的陈初微微一惊,转头却看见西门恭笑的一脸和善,“头一次?”
“呃是头一次.”
“这杀人啊,和睡女人是一样的,头一次不免心神震荡,次数多了也就那样了。”
西门恭以过来人的姿态讲解道。
陈初勉强一笑,以刀撑地慢慢站了起来,大量肾上腺素分泌过后,让他有种近似虚脱的疲惫感。
站在身前的西门恭抽出了自己的朴刀,望着陈初,沉声道:“兄弟,忍着些.”
“嗯,哥哥动手吧。”
陈初话音刚落,西门恭猛一挥刀,登时在陈初大臂上划开一道大口子,鲜血随即涌了出来,顺着胳膊不住往下淌。
接着,西门恭走至已没了气息的张贵身旁,把刀柄塞进后者手中。
趁尸首尚温热,再把五指摆成握刀手势
做好这些,西门恭、西门发与陈初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由西门发对着林外惊慌喊道:“张贵,你敢!陈马快,当心!嫌凶暴起伤人啦.”
林外随即响起一阵抽刀、跑动的嘈杂。
静静躺在地上的张贵,兀自睁着眼。
死不瞑目
第79章 这样的鹭留圩
“回县尊大人、典史大人,俺与兄弟们听到西门捕头的呼喊,冲过去就看见张贵在打陈马快”
“回县尊大人,俺也是”
“.那张贵一跳三丈高,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陈马快轻扭纤腰.呃,轻扭虎腰,以一招老树盘根将张贵拉入怀中,恣意不对!是一招老汉也不对!对了,是抱虎归山!张贵当即脸色羞红、浑身酥软.”
“咳咳!”
眼瞅苟胜越说越离谱,西门恭咳嗽一声。
县衙大堂。
一众捕快先后陈述了张贵暴起行凶,被陈马快反杀一事。
坐于大案之后的陈景彦,听的津津有味,只当底下是在说书。
“荒谬!那张贵是此事的苦主,何故反抗?”
可张典史却听不下去了。
“回典史大人,那小的便不知了。说不定那张贵有其他案子在身,所以才想逃脱对了,去年戚家一十三口灭门案至今尚未破案,说不得就是那张贵所为!”
苟胜一脸认真的辩驳道。
一旁的西门发也摇头接腔道:“嗐!那戚家是真惨.家里养的来福都被踢死了!这张贵当真凶残!”
“信口雌黄!胡扯八道!”
张典史大怒。
好嘛,一年未破的悬案,你们几个张嘴叭叭两声,就把锅按到张贵头上了?
就因为死人不会说话嘛?
苟胜又道:“戚家那事就算不是张贵行凶,说不定他也犯了旁的大案.五月,张家学堂学童被人讹走三十三文钱一案;六月,迎仙楼樱桃姑娘,接连丢失亵衣一案;本月”
“够了!”
张典史拍案而起,瞪着西门恭道:“西门押司,你没什么好说的么?”
西门恭扫了张典史一眼,叹了口气,缓道:“此事的确是某大意了,没想到那张贵竟抢了某的朴刀幸而陈马快为人机灵、身手敏捷.拼死将两名凶顽击杀”
说到此处,西门恭指着陈初被鲜血浸透的左臂,痛声道:“陈马快却也因此受了伤.”
即便前头几人说的离谱,但陈初受伤却是实实在在的。
几人说话时,鲜血还在顺着下垂手臂滴答滴答砸在大堂青砖地面上。
不过,陈初现下对这群糙汉同僚们充满了敬意!
这群人,比我还能胡诌啊!
他们跑到近前时,张贵和王五早已成了两具尸体,哪里来的泰山压顶、老树盘根、抱虎归山???
还尼玛面色羞红、浑身酥软.
苟胜哥哥,要不要给你在《今日头条》上开个专栏?
就叫老色坯涨姿势!
这群货不经事先沟通便能心照不宣,看来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了.
不管张典史信不信,眼下他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西门恭说谎。
十字坡凶案的审理只能暂且延后。
张贵、王五、朱阿四全部身死,剩了一个当事人杜万才却不知踪迹,总得把殴斗双方都找来才能继续审吧
县衙西跨院吏房值房。
蔡家三兄妹同在此间。
一名吏房公人匆匆走进来,把大堂内发生之事讲了一遍。
蔡家长子吏房贴司蔡赟望着窗外道:“这群皂衣,惯会胡搅蛮缠”
又穿了男子样式襕衫的蔡婳坐在公案后的胡椅上,一双大长腿交叠搭在公案旁,唰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疑惑道:“大哥,没道理呀!便是有泼皮生事,也不至于把人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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