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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34节

  以后怎么传言,要说他这个皇帝一点都不在乎,那当然不可能。

  高拱闻弦知雅意,一欠身说道:“圣上无需多虑,下头臣子震慑天威,没有人敢私议,更没有敢串联弄事的。

  待微臣出宫后,会叫来各部的堂官于私邸座谈,料想朝廷无虞。

  而辽王之死,则是辽王无人臣礼,有篡逆心,圣上效仿宋仁宗诛襄阳王之成例,明正典刑以彰国法,外省民间忠于君父,必会拍手叫好。

  同理,赵志皋十族被诛,这皆因其咎由自取。

  罢黜诸王,又是我大明朝过万万百姓二百年的心愿,是压著两京一十三省肩上的大山,今山已崩,想来会有无数百姓热泪盈眶!

  至于说裕王……”

  说到这里,高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儿子造爹的反”怎么说得过去。

  天下人不是傻子,这件事,必然会成为今时和未来的笑柄。

  就和唐太宗李世民一样,即便能把贞观之治打造成古今第一等的盛世,也改不了造反出身,也逆不了儿子造反的事实。

  在古往今来数百位皇帝,贤君、明君、暴君、昏君等等,都能在道德层面上找出瑕疵。

  “无妨。”朱厚熜摇摇头,倒不在意民间议论皇子造反的事。

  “圣上仁德!”

  高拱立刻颂了句圣,然后道:“但这样一来,无论怎样解说,史笔留下,后世总是遗憾。”

  在诸王的事上,以内阁看来,圣上当真是仁德了许多,前前后后,就杀了个伊王,杀了个辽王,余者只逐出大明朝,要是顺利,善终天年者会有不少。

  朱厚熜笑著摇摇头,道:“朕不在乎后世之人说什么。”

  “圣上大胸怀!”高拱再次颂圣道。

  陈以勤接口提醒道:“圣上,一场赐宴,解决了朝廷中对新政的反对之声,但地方上,官吏、士绅的反对仍未平息。

  河南、山东的各省、府、县三级衙门还在罢衙,两省的士绅还在尽力往京城赶。”

  如果解决不了两个科举大省的官吏、士绅,那新政推广到哪,都会出现罢衙、进京上书的荒唐事。

  闻言,高拱眉头顿时紧蹙了,他的老家,就在河南开封府的新郑县,是一省之会,作为内阁次辅,老乡闹出了这样的乱子,绕不过去的尴尬。

  “科举已停,诸士特权尽除,功名不再利禄,那便勾销两省进京士子的功名,小惩大诫,命其还乡。”

  “圣上,倘若两省士子不愿还乡,该当如何?”

  “朕会让锦衣卫、东厂送士子们回‘老家’。”

  既然不愿意安稳还乡,那便回老家,回哪个家不是回啊。

  这没有太出内阁的意外,毕竟,金陵城士子的死相还在大明朝内流传。

  圣上不会在乎两省士子,读书人就像稻草,割了老茬,还会有新茬长出来。

  朱厚熜忖了一下,说道:“官吏罢衙,这在我大明朝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还是发生在京畿,发生在京城附郭的大兴县衙。

  士子不当差,不当官,朝廷只能夺其功名,而官员,名入官册而为一己之私罔顾一地生灵诉求而不顾,罪责难逃。

  两省省、府、县三级衙署巡抚、知府、县令尽诛,余者罢黜官职,永不叙用!”

  “万岁圣虑周详!”高拱应旨颂圣。

  胡宗宪、李春芳、陈以勤神情多少有点不安,低头不语。

  再这样杀下去,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的官员就要杀过一遍了,希望朝廷命官们以此事为戒,洗心涤虑,改过从新,别在伸著脖子让圣上杀了。

  内阁为了选人当官,耗费了太多精力了,不想隔一段时间就送走几十、几百、几千个,甚至更多的同僚。

  朱厚熜摆摆手,问道:“内阁还有什么事吗?”

  新政要推行。

  旧朝廷也要打理。

  高拱是个不怎么喜欢入宫奏对的人,在张居正奉旨养病后,内阁阁老来玉熙宫的次数就少了。

  虽然递送给内阁的公文,锦衣卫会抄录一份送入宫中,但朱厚熜想听人来说。

  圣上主动问政,高拱精神一振,说道:“回圣上,鞑靼传来消息,要打开第二轮互市,并向我大明朝表明大幅度提高粮食交易的重量,珍奇、宝石、上等丝绸、茶叶、瓷器交易的数量!”

  增加粮食交易,这没什么可说的,鞑靼缺粮,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增加珍奇、宝石、丝绸、茶叶、瓷器这些贵重物品的交易,很显然,鞑靼已经上钩了!

  或者说,俺答上钩了!

  “粮食种类有要求吗?”

  “回圣上,鞑靼欲购梗米四百万斗,麸糠四百万斗。”高拱答道。

  四百万斗,便是八千万斤。

  鞑靼此次求购梗米的数量,是上次的两倍,但这依然不够草原二百万人在这漫长的寒冬所食。

  为了弥补粮食的缺口,鞑靼求购四百万斗牲畜所食的麸糠。

  但这里面透露著种种不合理的地方,大明朝、鞑靼的互市交易品类、种类是很广泛的。

  就以粮食为例,梗米、小麦、高粱等种类繁多,其中,以梗米价格最贵,其次小麦,次之高粱。

  一斤梗米的价钱,能买两斤小麦,能买到四斤高粱。

  如若鞑靼能将四百万斗梗米,转购为一千六百万斗高粱,那至少足够草原一冬所食。

  但鞑靼却选择了梗米,以及本不在粮食品类中的麸糠。

  种种诡异的背后,当然有双无形的手,朱厚熜知道,是培养的汉奸沈惟敬在发力。

  世界任何地区的资源分布都是不均等,草原更是如此。

  几千年来,优质的牧草、丰沛的水源,始终分布在草原右翼。

  而鞑靼这些游牧部落,又是逐水草而居,为了争夺水源,草原左、右两翼发生过无数次争斗。

  虽说是同族,但贫富的差距,使得草原两翼一直视对方为仇敌。

  尤其是在俺答驱逐了侄儿小王子到草原左翼,成为有实无名的草原霸主后,叔侄之间的斗争,融入到两翼仇恨当中,使得草原的火药味十足。

  不出意外的话,这四百万斗麸糠,就是沈惟敬说动俺答给草原左翼准备的。

  右翼吃梗米,左翼吃麸糠,这要不把狗脑子打出来,就证明草原左翼丢掉了骨子里的血性。

  而且,珍宝、丝绸、茶叶、瓷器等物,

  明显也是草原右翼为自己准备的。

  在沈惟敬的出手下,草原的贫富差距有了最为直观的对比。

  根据锦衣卫线报,俺答借助互市交易试图巩固自身地位,对草原左翼施行的增税令。

  草原左翼的人、牛、马、羊住的帐篷、马厩、牲畜棚,吃的粮食、草料都要给俺答交苛捐杂税。

  不然,就大幅度缩减给予草原左翼的粮食,活活饿死草原左翼。

  这么阴坏损的主意,自然也是沈惟敬想出来的。

  总之,沈惟敬利用草原左、右两翼本身的敌对情绪,让富裕的草原右翼竭泽而渔般搜刮草原左翼,来从中获益。

  清溪沈家一些族人,不远万里去往了塞上,像是到自家一样,从鞑靼不断搬东西。

  光是马匹,沈家人就弄到了三四万匹,比著之前互市鞑靼交易的马匹还要多。

  沈家人是会做生意的,直接将马匹卖给了宣大总督王崇古,而价格嘛,六十两银子一匹。

  比鞑靼卖给大明朝马儿的价钱还高,有价无市的市场,清溪沈家,可是狠狠地咬了大明朝一口。

  但王崇古、大明朝廷只能暂且忍下,任凭清溪沈家狮子大张口。

  包括牛、羊,一些兽皮,朝廷都以巨高的价格吃下。

  短短两个月,清溪沈家就靠著牛、马、羊等牲畜,从大明朝敲走了三百多万两银子。

  清溪身边一边给沈惟敬单开族谱,一边派遣更多族人来往草原、中原,在鞑靼、大明朝身上两头吃。

  这些帐,锦衣卫都在用小本本记上,等到鞑靼覆灭,再好好和清溪沈家算算帐。

  “此次交易,鞑靼要交易什么?”

  “回圣上,主要是马匹,鞑靼此次拿出四万匹马儿要卖于我朝,兽皮有二十万张,牛羊有三十万头。”高拱恭声答道。

  草原上除了牲畜,真没有什么产出,活著的牲畜论头买,死去的牲畜扒皮卖。

  第一次互市交易中,鞑靼并没有出卖牛、羊,而这一次选择发卖,原因很简单,一是往年从大明朝掠夺的金银财宝消耗殆尽了,二是牛羊来自于草原左翼,即增加的苛捐杂税抵物。

  换句话说,俺答在拿著草原左翼的牛、马、羊,来从大明朝换取梗米、珍宝、丝绸等物,再像施舍似的把麸糠给草原左翼的人吃。

  “一律照准!”

  朱厚熜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干脆就不再评价,冷然道:“梗米依然以二两银子一斗卖给俺答,丝绸、宝石、茶叶、瓷器也和上回一致,那四百万斗麸糠,就当是朕封授俺答为顺义王的王礼。

  全数吃下鞑靼所卖的马儿、牛羊,兽皮等物,清溪沈家从草原弄来的马儿、牲畜也是一样,无论价格!

  密旨戚继光、俞大猷即刻奔赴蓟州镇、固原镇接手边镇事务,练兵备战,来年开春大军开拔,征服草原!”

  河套之地。

  一年能产出十几万匹马儿,淘汰掉劣质的驽马,一年能培养的战马,在十万匹上下。

  战马从两、三岁服役,在十几岁退役,服役年限相当长,但战争损失也相当大。

  整个鞑靼,战马常年维持在五十万匹上下,而鞑靼军骑之所以强大,得益于一骑三马的飙走如风。

  这几个月来,大明朝前前后后从草原弄来了五六万匹马儿,再加上这四万匹,就来到了十万匹,占据鞑靼总战马的两成。

  互市就在那里,还会打开,沈惟敬、清溪沈家还在发力,预计在来年开春前,大明朝还能从鞑靼获得十万匹马儿。

  此长彼消之下,朱厚熜觉得,来年开春,便是送鞑靼最后一程的时候!

  至于说盟约,鞑靼侵扰大明朝的小动作就没有断过,现在是无事,但等到战时,那都是开战的理由。

  突然听说要开战,高拱、胡宗宪、李春芳、陈以勤的心立时剧烈跳动了起来,不是惊惧,是兴奋,大明朝廷等待这一天,等待太久了。

  “臣遵旨!”高、胡、李、陈躬身领旨。

  战端将开。

  朝廷也要事先做好后勤辎重的准备,不过,互市给予了大明朝掩饰运输后勤辎重到边镇的合理解释。

  天时、地利、人和,或许,这会是中原、草原的终局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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