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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40节

  丈地缩绳、诡计、飞洒、宽绳、隐田、匿户等等。

  士人集团对土地及土地生产资料进行把控,时至今日,已延伸到对政权的侵吞。

  陈以勤家族族老曾对全国土地有过估计,约在六亿田亩上下。

  均到所有大明朝百姓头上,一人能有个六亩田地耕种,一户五口之家,就能有三十亩田地耕种。

  丰年之下,三十亩田地能产出八九千斤粮食,折合银钱,能有二三百两银子。

  小麦、高粱价钱低些,但再少,也在百两银子以上。

  五口之家一年的收入,甚至能比得上朝廷正八品官的年俸。

  古往今来,百姓何曾要有今日之富?

  陈以勤恍惚间,似是看到盛世降临,百姓尽欢颜的画面,但他也知道,在人的生活变得舒服后,人口就会迎来大爆发,一年收入百两银子的场景,很快就会随著粮价调控和人口增长均平下去。

  可那样的盛世,陈以勤想要去看看。

  哪怕只有几年,几十年,陈以勤和陈家都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一个家族,终有走向寂灭的时候,即便是世家也逃不过这个宿命,汉、唐时期的世家强过皇权,亦是如此。

  但如若他和家族能完成清丈田亩、均地于民的壮举,在浩瀚的华夏历史书上,必能为陈以勤和陈家单开一页。

  而那,或许是一个家族通往永生的方式!

  陈家,愿意付出一切!

  过了许久,陈以勤勉强控制住激动的心,五体投地,大拜于殿中,慢慢说道:“圣上,臣及家族愿意领命执行清丈田亩、均地于民的国策!”

  陈以勤相信,普天之下,没有人会比陈家更了解两京一十三省各省、府、县田地数额,更了解官吏、士绅、大族、豪强藏地、隐田的方式方法。

  哪怕和官绅、大族拼到身死族灭,都在所不惜!

  朱厚熜盯著陈以勤望了好一会儿,陈以勤感知到龙目注视,抬起了头,迎上了龙目,眼中,干干净净,坦坦荡荡。

  陈以勤和陈家人心思不纯,可这份不纯,利国利民。

  朱厚熜不知说什么好,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吕芳。”

  “奴婢在。”

  “去拟一道清丈田亩、均地于民的圣旨,再取一把天子剑,一并交给陈阁老。”

  “是。”

  吕芳领命,去到御案拟了道圣旨,直接加盖了玺印,然后又从御座后取出了一方锦匣,打开后,拿出了天子剑。

  一旨、一剑,陈以勤叩首道:“臣领旨谢恩!”

  “去吧,朕会让锦衣卫、东厂配合你,望你不要辜负朕望。”朱厚熜摆摆手道。

  “此事不成,臣提头来见!”陈以勤立下军令状,起身弓著腰退出了大殿。

  “吕芳,代朕去送送。”

  ……

  内阁。

  张居正、高拱、胡宗宪、李春芳,一边等著陈以勤归来,一边梳理著政务。

  但当陈以勤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一同迈进政务堂时,李春芳跳了许久的右眉头突然不跳了,此时此刻,他可以确定,老友此番进宫,绝对是去搞事情了。

  吕芳传达了大明朝援助东虏的圣谕,张居正喜上眉梢,高拱面沉如水,胡宗宪觉得都好,李春芳则觉得有天雷在靠近。

  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吕芳转望向陈以勤,轻声道:“陈阁老,接下来的事,是要咱家说,还是自己说?”

  “就不劳吕公公了,我来就好。”陈以勤沉声道。

  吕芳点点头,笑道:“陈阁老出京时,我会让陈洪率东厂番子护卫左右,之后的行事,阁老可以随意吩咐陈洪,吩咐东厂,陈洪和东厂若有违逆阁老的地方,阁老要杀便杀,要是不愿手染贱命,就传信于我,内廷自有套家法。”

  “多谢吕公公。”陈以勤表达谢意,吕芳含笑离开。

  刚才有吕芳挡著和吸引注意,张居正没有注意陈以勤腰间悬挂了佩剑,人一走,那雕刻著龙凤的剑鞘,像根刺似的扎进内阁几人的眼中。

  不好的预感化为现实,李春芳再也按耐不住,道:“逸甫,那把剑是?”

  “天子剑。”陈以勤答道。

  但李春芳不是不认识天子剑,他真正想问的是天子剑代表的圣意是什么?

  而吕芳所说的,老友陈以勤即将离开京城又是什么意思?

  高拱脸色越来越黑,再猜不出陈以勤借著入宫奏禀内阁政务,奏领了内阁不知道的圣意,这内阁次相就别当了。

  元辅的归来,本就让他十分不爽,陈以勤又不经内阁共议,就与圣上暗中‘勾兑’,高拱心里发堵,难受极了。

  可这里主事的,终究是张居正,搁下手中的狼毫笔,笑著问道:“逸甫,这是又想出了什么利国利民的朝制,得到了圣上的首肯?”

  身为一朝阁老,陈以勤有独自进宫奏对的权力,绕过内阁,这在张居正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还是那句话,礼制、规矩是限制内阁以下的人的,不是来限制阁老的。

  “圣旨在这,元辅看看吧。”陈以勤取出了圣旨,走到了正中大案前,递给了张居正。

  ‘清丈田亩、均地于民’八个字一入眼,张居正向来稳健的手竟是一抖。

  一字一句看完后,张居正夸赞道:“果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逸甫,大智慧,大气魄啊!”

  能以己身和家族,去与全天下的官吏、士绅、大族、豪强来一场豪赌,这份勇力,非常人能及也。

  以前,张居正还对陈家这类大族子弟有些歧视,现在想法全变了,这群人,就是疯子!

  陈以勤、陈家,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疯子!

  “元辅谬赞了。”

  “欸……我是发自真心,没有半点虚假。”

  张居正将圣旨交给在旁侍候的内阁中书舍人刘台,让他传旨给其他阁老看,正色道:“真就不留点后路了吗?”

  陈家几代人的气运,不止落在陈以勤身上,还落在陈以勤的两个儿子身上。

  长子陈于陛,是嘉靖三十八年的进士,朝廷初授庆阳推官一职,在任上兢兢业业,京察、考成皆是上佳。

  在今年三月时,朝廷空了不少官位,得以升任少司空,督修京城,在施工中他精打细算,计划周密,堵塞漏洞,保质保量提前竣工,并节约五万余金,受到圣上奖赏。

  再次晋升为左司马总督漕运,并巡抚凤阳。

  半年来,陈于陛的名字时常在朝廷中出现,他整顿了漕政,保证了大运河的畅通,成绩甚大。

  按朝廷规制,陈于陛个人应得例金十三万,但他不贪钱财,将其一半救济了贫生,一半送给养济院。

  因此,陈于陛在朝廷中备受赞誉,德、才俱佳,也摆脱了不少‘我的阁老父亲’的非议。

  张居正曾提议让陈于陛执掌六部之一,往入阁拜相的方向培养,但被陈以勤以‘门楣过盛,是祸非福’给婉言拒绝了。

  而陈以勤的二儿子,陈于阶,和父亲、长兄相比,的确逊色不小,嘉靖三十九年才中的举人,然后在今年选官时,被选为江南桐城知县,听说对身边的下属官吏管教得十分严谨,对百姓却十分宽待。

  桐城县境内有数十里长的一片荒芜而肥沃的水洼地,陈于阶亲自带著人筑堤成田,后低租租给无地农民。

  据南直隶上报,那些田地每年可获稻谷数十万石。

  是个能员。

  再等等,朝廷有什么缺位时,陈于陛也能调入京城,不说追上父兄的脚步,但一直走下去,九卿可期。

  陈家的气运和家风,张居正说不羡慕是假的。

  三代不当官,当了官就跟插上翅膀一样,一连蹦出几个大才。

  但在圣旨内,陈以勤竟然主动要求让两个儿子放弃当前官职,去为清丈田亩、均地于民奔走。

  这在张居正看来,此举或使陈家损失一位阁老,一位堂官。

  推行国策不必如此,让谁去干都是干,没必要非驱使著儿子。

  “其他人,我不放心。”陈以勤沉吟道。

  在国策对面,是几千年来的旧制代表,其他人,很难有这样的决心放手清丈、均还田地。

  “于陛,于阶会愿意吗?”

  “无所谓愿意与否,他们是我的儿子,是我陈家子弟,是我大明朝臣子,为孝、为忠,他们都没有选择,这是他们的宿命!”陈以勤漠声道。

第201章 论道大会,神佛进京!

  陈以勤回阁。

  不是为了商量“清丈田亩、均地于民”的可能性,而是为了移交政务。

  一,是阁务,二,是礼部事。

  阁务方面,张居正领了,有著一心二用的天赋,能者多劳嘛。

  礼部事,李春芳领了,军政分离在新年到来时,就会正式施行,到时候,李春芳的兵部,就成了个空壳。

  多出的时间、空闲,刚好能代理礼部事,关于礼制,李春芳及其家族,虽然比不上陈以勤的了解,但本嘉靖朝大礼、大节较少,勉强能应付过来。

  交托了阁务、礼部事后,陈以勤朝著张居正、高拱、胡宗宪、李春芳深鞠一躬,便转身离去。

  没有与同侪交流‘清丈田亩、均地于民’的细则,毕竟,几人都是田地既得利益者,和老鼠商量怎么抓老鼠,陈以勤还没有昏头到那个地步。

  出了内阁,锦衣卫十三太保之一的朱七便在阁门前等候了,接下来,将由朱七陪伴著陈以勤走遍两京一十三省,清田、丈地、均地,锦衣卫的任务很重。

  而陈洪提督的东厂,锦衣卫内部评价是,‘年三十打只兔子,有也过年,没也过年’。

  陈以勤踪影消失。

  高拱、李春芳立刻裁了张信纸,掭好了笔,去信回乡。

  目的很简单,赶快变卖家族所有田地,最后一亩都别留,尽可能减少家族损失。

  张居正瞥了眼高、李二人,倒也没有说什么,高拱老家开封新郑,李春芳老家扬州兴化,而‘清丈田亩、均地于民’又是从京畿先开始,相信要不了多久,河南、南直隶都会得知新国策的消息。

  高家、李家田亩众多,纵使变卖,也是打包脱手给其他官绅、大族、豪强,坑害不了普通百姓。

  就不必在意了。

  张居正望向坐在案牍后愣神的胡宗宪,没有想太多,脱口而出道:“汝贞,你怎么不写信回…”

  说到这里,张居正没再说下去,这才想起胡宗宪老家南直隶徽州府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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