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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93节

  而儒家为了儒释道三方辩论,以牵线搭桥的方式,来让杨博、陈洪对他这个内阁次辅大臣予以朝廷、宫里的支持。

  反之,高拱要在三方辩论第二场辩论中,对儒家进行支持。

  高拱的确对儒家进行了偏袒,但佛门的彻底毁灭,是在三方辩论议题落定时,就已经确定的。

  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逾矩,更没有违抗圣意。

  朝廷历来就有明争暗斗,他的行事,虽有党同伐异之嫌,但都在守则以内,称不上罪。

  唯一有危险的,是对圣心的“窥探”。

  但他除了在君臣奏对时,提拔了些自己人外,没有任何坑害朝廷,坑害圣上的事。

  那么,他唯一的罪,就是对圣上的过多“关心”。

  高拱慢慢坐回座位上,摸了摸脑袋,这样的罪名,还杀不了一位内阁次辅大臣。

  不过,张居正很快就让高拱领悟到,有些时候,死不了,会比死了还难受。

  “黄锦黄公公接了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和东厂提督太监的位子,从明天起,东厂一切厂务,就该由黄公公来了。”张居正说道。

  高拱、胡宗宪、李春芳全部默在那里。

  这是件好事。

  相较于阴险毒辣的陈洪,那对人对事都温柔以待的黄锦,来提督东厂,对天下官员都是好事。

  “还有,都察院参劾了一批官员,肃卿、汝贞、子实,都过过目吧。”

  张居正拿出了几张纸,实则是一份名册,而名册列出的,都是新年京察中要斥退和调外的官员。

  京察,即考察京官。

  依照惯例,京察由吏部尚书、掌院都御史、吏部考功郎中共同主持。

  都察院右都御史于慎行独自拟出各项处分的名单,不足为怪。

  可这于慎行,是元辅大人的门生啊。

  虽然还没看那名册,但胡宗宪、李春芳就想到了不少位朝廷命官。

  默契地彼此望了一眼,元辅、次相的斗争,正式进入了白刃战,齐齐地叹了口气。

  高拱率先接过名册,名册中被斥退的官员三十三人,以通政司通政司使张四维为首;被外调的官员五十三人,以吏部员外郎穆文熙为首。

  高拱的手在微微颤抖。

  通政司使张四维,这本是杨博之后,晋党未来党魁的人选。

  而对于杨博、晋党的背叛,显然张居正出离地愤怒了,在翻盘时刻到来后,让门生第一时刻对杨博、晋党展开反击,誓要先折一臂。

  那都察院右都御史于慎行理由很充分,张四维的亲舅舅,正是当今大明朝军方第一人的王崇古,在议会民主制定的军政分离计划中,张四维不适合再在朝廷担任高职。

  再就是,根据圣上制定的“三级主政官制”,大明朝九卿,要有县、府、省三级衙门主政经验,而前翰林出身的张四维并没有。

  两相之下,要对张四维立刻予以斥退,且永不录用。

  而被外调的穆文熙、许孚远,这都是高拱的门生故吏,也是在之前权倾朝野时,趁机往吏部、六部安插的人手。

  现在,张居正不仅要把这些“萝卜”全拔出来,还要“带出泥”来。

  朝廷中的“高门”,五十三人,尽数调出京城之外!

  名册传阅胡宗宪、李春芳。

  元辅的手段太狠了。

  甚至都有些过了。

  李春芳这一次主动出言了,道:“元辅,其他人列入名册尚可,这许孟中(许孚远字)列入名册,恐难以信服。”

  张居正似是料到会有此驳问,尽管未出自高拱之口,而出自李春芳,还是反问道:“可是因为他已非京官?”

  许孚远复出不久,即出任广东佥事,又改福建佥事。

  作为吏部主事外放一省按察司佥事,应该说是超擢,高拱为门生也是真做事,但显而易见,这里面有违规。。

  但违规与否,都影响不了许孚远,属于已被外放的廷臣,严格来说,不该在京察范围内。

  “元辅心里是有数的。”李春芳点点头道。

  内阁斗争,不是从元辅、次相而始,也不会自元辅、次相而终。身为阁臣,无心阻止,也阻止不了元辅、次相之间的门户之争。

  但就像高拱得势时那样,一切争斗,要在守则以内,不能胡来。

  不然,我得势时,我绞杀你所有门生故吏,你得势时,你再绞杀我所有门生故吏,这不就成党争了吗?

  还是那句话,门户之争可以有,但党争不能有。

  即便真有党争,也要是主观上没有,客观上存在的那种。

  不能真结成山头、朋党,那会给朝廷带来祸乱。

  “子实说我心里有数,却不知子实心里有数没数?”张居正干脆利索回怼了回去。

  这句话,本该是对高拱说的,却让李春芳受了。

  李春芳一愣,然后起身揖道:“元辅是说我心里无数?请道其详。”

  “京察中,处分已被外放的廷臣,以前可曾有过?”张居正再问道。

  李春芳颔首道:“有过。”

  “此其一也。”张居正道。

  李春芳连忙道:“虽有先例,却不能称之常例。”

  元辅这话就有点扯淡了。

  要是发生过的事,都能照常例沿袭后事,那以后大明朝的皇帝岂不是都能住在西苑,而不住在紫禁城中?

  张居正却不理会他的反驳,接著问:“子实,今年京察,如例否?”

  “是破例。”李春芳答道。

  京察六年一次,定在巳、亥之年,今年是壬戌之年,本不该举行。

  规制如此,但京察基本年年有、时时有,从去年开始,几乎成了常态。

  有圣意,大贪官要杀,小贪官要打,大小都不能放过。

  “此其二也。”张居正接道。

  什么玩意其二也?

  李春芳都懵了。

  一个破例京察,都能当做处分外放廷臣的理由,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虽说伱是元辅,但也不能在扯淡路上狂奔吧?

  你这让人怎么信服?

  胡宗宪接话道:“元辅提出今次京察非常规,还有别的要说吧?”

  “有。”张居正颔首道。

  胡宗宪也站起来了,揖道:“请元辅赐教。”

  “非常规京察,守非常规守则。”

  张居正也不掩饰了,望著高拱道:“如果以常规考察,定以贪,定以酷,定以浮躁,定以不及,定以老,定以病,定以疲,定以不谨。

  你以为不公,都可以驳之。

  而张四维斥退,以及其他各人斥退,许孟中外调,以及其他各人外调,皆在八目。”

  考察之目有八,即贪以下的八条。

  张居正的话很简单,所有斥退、外调,都能以贪、酷等缘由,或注以浮躁、不谨等缘由。

  说直白点,八目考察,总有一款适合你。

  许孚远,字孟中,德清县乌牛山麓人,嘉靖三十四年进士。

  为官期间,暇辄讲学。

  而在去年年下,朝廷禁毁心学,就禁止大明朝内一切讲学,许孚远却置若罔闻,有闲暇之时,便为治下百姓讲学。

  往前追溯,许孚远在任吏部主事时,曾在京城中讲学。

  浮躁、不谨。

  外放廷臣是吧?

  那在京城中“犯的事”,我要京察,管你是外放,还是京官。

  胡宗宪,“……”

  李春芳,“……”

  这就耍无赖了。

  禁止讲学,是因心学讲学而起,所以,那条朝制真正禁止的是心学讲学。

  而许孚远,不是心学门徒,是正儿八经的儒学,或者说理学门徒,所讲之学,多为实学,重实际。

  违反朝制吗?

  违反,也不违反。

  和很多民事一样,属于民不报,官不举的事。

  现在元辅以内阁首揆身份来较真,倒是能让人无话可说,但也尽失风度。

  要知道,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胡宗宪、李春芳逐渐明白过来,元辅就是要赶尽杀绝,此次京察的标准很简单,凡晋党者,全部斥退,凡“高党”者,全部外调。

  这才是京察非常规守则。

  这是诡辩。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诡辩,可这诡辩的话,出自内阁首辅大臣。

  大明朝所有文武之首。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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