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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8节

  锦衣卫选人的这三条规矩是在成祖文皇帝时定下的。

  凡是俱备了这三条,第一便是擅走,一人每天能走一百六十里以上;第二便是擅跳,两丈高的墙,跃起来双手一攀,翻身便能过去;第三是擅斗,不只是有拳脚武器功夫,更要有狠劲,同时掐着对方的咽喉,自己咽喉破了也不死,死的一定是别人。

  最厉害的,据说还有“马功”,就是能七天七夜不坐不躺,两条腿轮流踩在地上睡觉,七天头上双脚着地还能空手杀死一头狼。

  当严府看家护院的护卫无视警告,故意往外挤试图突破封锁时,锦衣卫缇骑们直接挥拳摆腿,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放翻在地上,哀嚎不已。

  用脸硬接了锦衣卫缇骑两拳的门房,仿佛开了酱油铺子,鼻血横流,连门牙都少了两颗,像是死了爹娘般手脚并用往回爬。

  严世蕃这时正端着一碗元宵刚走到前厅的门边,就被惨不忍睹的门房哭怔在那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谁给锦衣卫的勇气,让一向软弱的锦衣卫,封锁了严府,还敢打了严府的人。

  “啪!”

  碗摔在了地上,碎裂开来,圆滚滚的元宵顺着前厅的台阶滚落,并伴随着严世蕃的咆哮声,“欺天了!”

  就在这时,前院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一个小旗官领着一群锦衣卫缇骑蜂蛹进来了,立刻散开站到了院子各处。

  头戴无翅黑纱宫帽,身着红色锦衣的朱七走了进来,在院内站住了。

  朱七对内阁中人历来都是一脸的笑,但今儿个却冷着张脸。

  严世蕃挤出了一丝笑,先开口道:“原来是老七你来了。”

  在锦衣卫中,功夫最高的十三个人,被称为“十三太保”,朱七排在第七。

  但不同于其他太保,朱七的朱姓,是皇上钦此的国姓,以嘉奖其忠诚。

  因此,朱七在锦衣卫中的地位非常特殊,哪怕是严世蕃也不能随意对待。

  朱七没有接他的话,冷声道:“小阁老,你是谁的天?谁又欺负你了?”

  我大明朝只有一个天,那就是皇上。

  谁要是以天自诩,那才是反了天。

  严世蕃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心底那股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低吼道:“我姑且再叫你一声七爷,锦衣卫无故封锁内阁首辅大臣的私宅,难道不是想造反吗?不是想欺天吗?”

  论扣帽子,严世蕃从来没有服过谁,三言两语间,不仅把自诩的责任反扣回锦衣卫身上,还扣了个锦衣卫意欲造反的帽子。

  朱七没想到严世蕃如此难缠,冷哼道:“一冬无雪,人心惶惶,民间传言如风,连京中都不得安定,皇上恐有心人惹事生非,故着锦衣卫看管严府。小阁老,莫要辜负了皇上一番好意。”

  严世蕃何曾这般惊过,一下子懵在那里,兀自望着朱七惊疑。

  奉旨封锁严府?

  皇上要对严家动手了吗?

  严世蕃不由得回想起朝廷的浮言。

  大明朝自太祖高皇帝以来历经十帝,从来就没有遭过这样的天谴!天怒者谁?

  去年国库亏空到连京城六部衙门的京官都几个月没有发俸禄银子,民间疾苦可想而知。

  执掌中枢内阁近二十年的首辅大臣老父亲和自己以及众多严党就成了民怨沸腾的发泄口。

  严世蕃不能不多想,越想又越不安,顾不得与朱七纠缠,就火急火燎朝书房而去。

  与暴躁的儿子不同,作为内阁首揆的严嵩,始终笃定守静。

  他躺在书房中间那把躺椅上,闭着两只眼睛,听着通政司通政使罗龙文在耳旁读书。

  堂堂大明朝的九卿,在严府中,竟干着书童的活儿,坐在严嵩身旁一盏立竿灯笼下,宛若喽啰。

  罗龙文正在读着《道德经》第四十四章:“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念到这里,严世蕃推门而入,罗龙文便停下了。

  严嵩眼睛仍然闭着,淡淡道:“龙文,你说,老子说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罗龙文一愣,接着答道:“太上道君的意思说,过分追求名声和财富可能会导致过度的消耗和损失,而知足和适可而止则可以避免这种危险,从而保持长久。”

  “严世蕃。”

  严嵩猛然睁开眼睛,望着屋顶,道:“你知足吗?你懂的适可而止吗?”

  严世蕃本来像一头猛兽在那里眈眈,听到老父的询问,气势顿时一泄。

  “知足!”严世蕃咬着牙,“但是爹,皇上都命锦衣卫封锁严府,随时要拿我们父子以消天下之怨了,这时候还谈什么适可而止?”

  “皇上封锁严府,自有封锁严府的道理,两京一十三省官员的欠俸,九边九镇将士的欠饷一日不解决,我大明朝就一日不得安宁,严世蕃,我问你,工部的亏空和某些人从中赚到的银子,你准备什么时候送到国库去?”严嵩两眼发直,颤抖道。

  他万没想到,御前承诺的银子,这逆子都想着拖欠,这天下事,还有什么是这逆子不敢的?

  严世蕃给罗龙文递了个眼神,罗龙文立刻明了,轻轻地在严嵩耳边说道:“阁老,那是两千多万两纹银,小阁老就是筹集,也要时间不是,官员的欠俸,将士的欠饷,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没到那急不可待的地步。”

  “糊涂!”

  严嵩出奇地震怒了,吼道:“严世蕃,我告诉你,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拖欠皇上的银子不还,再拖下去,我这条命,就该送在你手里了……”

  严世蕃惊醒,立马往后退了一步,跪了下来,后怕道:“爹,我这就去筹集银子。”

  严嵩扶着书案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书房的深处,抱出个锦匣:“这幅清明上河图,你们拿去也换点银子吧。”

第9章 考成之法,头颅滚滚!

  清明上河图。

  严世蕃、罗龙文顿时心头一热。

  凡喜于风雅的文人,就没有不喜欢收藏字画、古籍的。

  而在几千年来无数名家国手传世字画中,字,当首推东晋王右军的《兰亭集序》,画,当首推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

  这一字一画,在文士看来,都堪称无价之宝。

  在严嵩数以千计的字画收藏中,此幅画仍是镇宅之宝。

  严世蕃眼中精光闪烁,他是知道的,为了得到《清明上河图》,老父亲是花了大力气的。

  曾先后构杀两个朝廷命官。

  最初,《清明上河图》的收藏者是户部员外郎王振斋。

  严嵩得知消息,派都察院右都御史王忬到王振斋家强购。

  王振斋知道得罪不起权倾朝野的严嵩,又舍不得心爱的藏物,于是重金伪造了赝品送给严嵩。

  严嵩当时信以为真,“珍为异宝,用以为诸画压卷,置酒会诸人赏玩之”,四处炫耀,府上的裱糊匠汤臣装帧的时候,认出是赝品。

  严嵩勃然大怒,以“非议朝廷”的罪,派人抓捕王振斋,王振斋只好招供,说真迹在舅舅——著名画家陆治手中。

  严嵩威逼利诱,陆治只好忍痛割爱,王振斋受刑过重,在狱中被折磨致死。

  严嵩为了不走漏风声,给熟知内幕的王忬安了个“治军失机”的罪名,杀掉灭口。

  如此,《清明上河图》方入了严家。

  现在。

  为了填工部亏空和私利,严嵩竟舍得将《清明上河图》主动拿出来换银子,拳拳爱子之心,可见一斑。

  但严世蕃却想着有没有办法将《清明上河图》留下来,先从旁处拆借,可千想万想,那两千多万两纹银的账实在太大了,哪怕父子二人将过去二十年的贪赃全算上,都不足以平账。

  此画虽好,却不是久藏之物,严世蕃幽幽一叹,将锦匣接过,恭声道:“儿子这就去倒换银子。”

  像这等珍宝,从不缺买家,尤其是在这天下首善之地,也不担心卖不出去。

  至于封锁严府的锦衣卫,依老父亲所说,是为了银子而来,不会影响严家筹集银两。

  严嵩默了一会儿,接着不舍地说:“去吧。”

  ……

  京谚云:“正月十五雪打灯,八月十五云遮月。”

  离正月十六的子时也就三个时辰了。

  下了一个白昼的雪,两京一十三省的旱情尽数缓解,天上的云终于薄了,隐隐还能看见月亮。

  这就使得京城多处的灯市比哪一年都红火。

  台基厂大街北起东长安街,与王府井大街连接,南到前门东大街,与祈年大街连接。

  原为堆放薪柴芦苇以及草料之处,可建了裕王府后,这里就不一般了。

  不远处的什刹海就是京城最繁华的灯市,这里虽然禁止灯火,几里之地没有丝毫烟火气,但抬头便能看见被灯火照得通明的天空,和飞上天空五颜六色散落的焰花。

  王府之面南三门,亦如宫门,中门常年闭着,两旁的侧门却白日必须洞开,纳东南之紫气,日夜皆有八名禁兵把守,肃皇室之威仪。

  锦衣卫的到来,又使得王府外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从寅时到现在,短短的几个时辰,裕王朱载垕却像过了几十年般漫长,心绪几度起伏。

  在御前财政会议的前一晚,高拱、张居正就专门到过王府告诉他,严党可能会以被打死的周云逸后台,向清流,向裕王府攻讦。

  所以,裕王整宿都没有睡好,偏偏在寅时沫侧妃李氏又突然临产了。

  近两个时辰李妃难产的嚎叫,让本就心绪不宁的裕王几近崩溃。

  幸好有王府詹事谭纶陪着,才勉强能够自抑。

  或许是苍天可怜裕王,世子平安诞生,徐阶、高拱、张居正又奉皇命端着元宵冒雪抵达王府贺喜,裕王那颗始终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裕王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本就多病的身体,又受了刺激导致虚脱,想再站起来都做不到。

  吓得徐、高、张、谭纶四人七手八脚把抬着裕王回了寝宫。

  过了许久,裕王慢慢恢复了气力和精神,这才坐起向三位师傅行了礼。

  几把椅子在床榻前围成半个圆圈,围着中间一个白云铜的火盆,徐阶、高拱、张居正、谭纶依次落座,君臣五人围炉而谈。

  御前财政会议上发生的一切,高拱以平实的话语转述给了裕王。

  当说到司礼监退出御前财政会议,严世蕃又在严嵩逼迫下吐出两千多万两纹银时,裕王是神采飞扬,要不是沉疴难起,怕是能蹦起来。

  紧接着高拱又说到了淞江府徐家兼并土地,江陵张家肆意敛财,两家大行为祸乡里的行径时,裕王望着素来敬重的徐、张两位师傅,彼此尴尬到无法言喻的地步。

  谭纶更是转过头去,脚趾死死地抓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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