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崛起，从百年战争开始 第104节

　　重新恢复清醒的彼得拉克和薄伽丘，也好奇地来到卡特兰的身后，从他的手中拿过几章法典的样章，仔细阅读了起来。

　　很快，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充满了震惊，他们实在搞不清楚，面前的这个年轻的摄政王，居然不仅对人文主义有着独到的见解，还精通世俗的法律，不禁向埃德蒙投去了崇敬的目光。

　　卡特兰也同样难以置信地盯着埃德蒙，就如同看见了上帝的使者，作为法兰西最资深的世俗法律研究人，他十分清楚，草拟这部法典的难度，不亚于让教廷主动放弃所有权利。

　　他明白，相较于海峡对岸的《自由大宪章》，只是极大的限制了国王的权力，确保少数贵族们的利益来，这部法典则是在竭力保护第三阶层的权力和利益。

　　不但受众群体成几何倍数的增长，而且其涉及的方面，也比相对笼统的《自由大宪章》要更加详细。

　　更让他吃惊的是，这部法典还只是一个草稿，没有经过认真的补充、删节和完善，如果花费几年功夫，好好打磨一下的话，必然可以让法兰西王国，率先在欧洲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想到这里，卡特兰的双眼中，竟然含着热泪道。

　　“上帝啊，我尊敬的摄政王殿下，请原谅我的失态，我简直太激动了，我完全没想到您居然对世俗法律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您作为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居然还会如此重视第三阶层的感受，这着实太让我意外了，请问您究竟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完成这份珍贵的法典手稿？”

　　埃德蒙不想再像白天时那样，让邀请卡特兰作为自己的检察官，变成了一场关于法典的制定，以及世俗法典理论性的讨论，便十分客气地道。

　　“尊敬的卡特兰院长先生，等您就职我的检察官，负责法兰西检察院的日常工作，并开庭审判法王约翰二世和前任摄政王查理的时候之后。

　　我保证您会有足够的时间、权力和金钱，好好研究这部法典，并且参与到完善它的工作中来，让您的名字与这部伟大的法典结合起来，实现您发展世俗法律的梦想！”

　　埃德蒙说着，随行的丽莎，便以摄政王助手的身份，向卡特兰递过来一份雇佣的合约。

　　卡特兰扫了一眼合约上的内容，知道自己一旦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余生就将跟埃德蒙牢牢地绑定在一起。

　　自己也将失去对自己命运的控制权，今后的兴衰荣辱，全都要依靠埃德蒙了。

　　不过，为了能够让那份法典的草案，变成可以实施的法典，造福于广大的第三阶层，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拿起羽毛笔，在水晶墨水瓶中蘸了几下，坚定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拿起火漆，在油灯旁靠热之后，在自己的名字旁边，盖上了火漆印章。

　　埃德蒙露出满意地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法兰西银行的支票道。

　　“感谢您的信任，尊敬的卡特兰院长先生，从此以后，您就是我的检察官，负责管理法兰西检察院，并以此为基础，在法兰西王国的所有城镇，都建立用来审理世俗案件的检察院，用王国的法律惩治那些坏人。

　　另外，您可以用这张支票支取全部的五万金币，用于检察院初期的各项支出，如果不够的话，您可以向内政大臣提出申请，经过审核之后，方可得到一笔合理的金币。

　　还有，我已经提前搜集好了法王约翰二世和摄政王查理的所有罪证，明天你和检察院的人再过目一遍，我们后天就可以开庭审理这个案子了！”

　　卡特兰认真地点点头。

　　“放心吧，尊敬的摄政王殿下，除过少数瓦卢瓦家族的拥趸之外，法兰西的三个阶层，已经完全认同您对法王约翰二世和摄政王查理指控。

　　事实上，早在巴黎市民起义之前，就有不少的教士、贵族还有包括艾顿·马赛在内的平民们，整理好了他们父子大量的证据，我整理出了其中最具说服力的部分，存放在我的保险箱内，开庭的时候，只需要将它拿出来就可以了！

　　但是我得提醒您一点，这些证据大多都跟教皇英诺森六世有牵连，如果用这些证据判定他们父子有罪的话，那么教皇陛下也将承担连带责任。

　　尊敬的摄政王殿下，据我所知，现在还从来没有哪一个检察院拥有审判教皇的资格，而且就连审判法王陛下和摄政王殿下也是如此！”

　　埃德蒙拍了拍卡特兰的肩膀，用毋庸置疑地语气道。

　　“我知道案件的复杂程度，也清楚审判会给法兰西乃至欧洲带来什么，可是为了法兰西王国和三个阶层人的共同利益，我必须得这么做。

　　不过请您放心，有我的常备军在，还有像波旁公爵、奥尔良公爵和安茹公爵等高级贵族们的支持，这场正义的审判绝对不会引发您担忧的麻烦。

　　现在，您只需要睡个好觉，拿出您正常的水平，带领着您信任的书记员、助手和其他工作人员，准时出现在法兰西检察院即可！”

第二百二十一章——世纪大审判

　　卡特兰凝视着一脸坚定的埃德蒙，心中所有的顾虑也随即全部打消，他恭敬地站起身，向埃德蒙行了个礼，用肯定的语气道。

　　“放心吧，尊敬的摄政王殿下，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全力以赴，让这次前所未有的审判，为法兰西王国翻开崭新的一页，让广大的第三阶层，从此登上历史的舞台，成为法兰西社会的中坚力量！”

　　埃德蒙也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卡特兰道。

　　“您说的没错儿，第三阶层的人数，远比第一个第二阶层的教士和贵族们多得多，他们的声音必须得到重视，他们的权利必须得到保障，他们存在必须得到尊重！”

　　彼得拉克也兴奋地站起来道。

　　“尊敬的摄政王殿下，这才是真正的人文主义精神，这才是真正的人文主义，感谢您的仁慈，为当下黑暗世界，点亮了一盏明灯，你才是我们真正的领袖！”

　　薄伽丘振臂高呼道。

　　“伟大的人文主义万岁，伟大的人文主义精神万岁，伟大的法兰西新国王万岁！”

　　很快，卡特兰和彼得拉克也都将语言化繁为简，重复着卡特兰言简意赅的口号声。

　　埃德蒙当然清楚，他们三人在历史上的虽然地位很高，生前也都得到了各国国王的重视与认可，但作为平民，他们的存在度依然很低。

　　再加上十四世纪时，王权与神权这两个庞然大物长时间的斗争，不断消耗着平民的利益，导致他们的生存空间和手中的金币，也在不断的缩减。

　　所以，当他们得知，自己将通过这次审判，让这部删节版的《拿破仑法典》，成为法兰西社会的基础时，不但会举双手赞成，还会高呼埃德蒙万岁。

　　不过，埃德蒙也清楚，改革既不能过于激进，以免激怒了强大的教廷，得罪了支持自己的贵族，引来周边各国国王们的不满。

　　当然，也不能过于保守，无法激发广大第三阶层的活力，让他们开始逐步为取代第一阶层和第二阶层努力工作。

　　要知道，这部法典可是颁布于资产阶级革命之后，在社会生产力得到进步的大背景之下。

　　即便埃德蒙删节了法典中的大部分内容，以便可以适应当下这个生产力和生产水平落后的十四世纪，可他也没法保证，这部法典所产生出的效果，是否会跟预想的一样。

　　于是，他连忙摆摆手道。

　　“好了先生们，既然你们已经清楚这部法典草稿可能会带来的巨大影响，那么就务必保持谨慎的态度去实施，把它带给我们的风险值降到最低。

　　请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有教廷和贵族这两个强大的敌人了，我虽然也同为贵族，可你们也清楚，这个身份并没有带给我什么实质性的好处，相反还几次让我差点儿丢了小命。

　　因此，我建议三位可以先从废除农奴制度开始入手，然后再逐步推行法典的其他细则，这样我们既可以团结广大的农奴，还可以降低教士和贵族的警惕。”

　　三人对视了一眼，只是略作思考后，就认同地点了点头，开始为接下来的工作进行分工。

　　埃德蒙见状，非常满意地离开了卡特兰的办公室，借着夜色回到了卢浮宫。

　　他打算在开庭之前，好好休息一天，养足了精神之后，迎接接下来的一些列挑战。

　　毕竟，庭审过后，埃德蒙就打算直接登上王位，开创全新的阿尔贝王朝，然后再将法典草案修正完毕，开始正式实施。

　　在欧洲黑死病卷土重来的空窗期，依靠着提前准备的防疫措施，让法兰西王国成功躲避掉这场可怕的灾难。

　　在其他国家疲于应付黑死病的时候，利用好这段宝贵的和平时期，休生养息的同时，逐步推动改革的进行。

　　让法兰西王国迅速从过去二十年失败的泥潭中爬出来的同时，也有能力对付海峡对面的英格兰，让这个老对手彻底臣服，成为法兰西王国的一部分！

　　十月末的巴黎，已经进入了深秋，大街小巷旁边的法国梧桐，满是金色的树叶，在秋风的吹拂下，闪动着迷人的光影。

　　现在，整个巴黎的餐馆、酒馆、公共浴室以及广场等公共场所内，人们都不约而同地聊着有关法王约翰二世和摄政王殿下遭受审判的话题。

　　“嘿，你们都听说了吗，新上任的摄政王埃德蒙，打算在检察院内，让新任命的监察官卡特兰先生，审判法王约翰二世以及他的长子，摄政王查理。”

　　“这还用说吗，我想现在整个法兰西除过聋子还不知道，其余的人都知道了，我还听说，摄政王埃德蒙打算推翻瓦卢瓦家族的统治。”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废除农奴制，让那些可怜的半个人回到第三阶层，像我们一样，拥有到酒馆里面喝酒的自由，这简直太离谱了！”

　　“谁说不是呢，农奴可是那些贵族老爷们的私产，几乎跟土地一样重要，我想只要那些贵族老爷们没有发疯，绝对会坚决反对这个提议的！”

　　“那可不一定，您瞧瞧摄政王埃德蒙的领地内，那些农奴早就跟我们一样了，可地里面的大麦却比其他贵族老爷的高产很多，而且据说波旁公爵和奥尔良公爵也都非常支持这个提议！”

　　“是的，当那些可怜的半个人，获得了平民拥有的权力之后，他们会更加努力的赚钱，就拿我说吧，自从有了孩子，我都会主动多工作一些时间，用多搬运货物的钱，给孩子们多买些面包！”

　　“我听说摄政王殿的新法令，还新增了保护平民财产的内容，说什么财产属于个人，任何人不得随意剥夺，否则就将遭到法兰西检察院的起诉，这简直太棒了，终于有高层关心我们了！”

　　“这还用说吗，自从我在阿尔贝公司的织布厂工作后，每个月的工资从16银币，涨到了28银币，听说明天还会继续上涨，没有人能像摄政王埃德蒙那样仁慈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开除教籍

　　酒馆、码头、市场和广场的舆论声音，很快就传到了埃德蒙的耳朵里。

　　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当然知道，在某个东方大国的皇帝，自古就有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思想，并且在持续数千年的历史中，不断总结和完善着这一套理论基础和实施策略。

　　于是，为了正确引导舆论，发挥出平民的力量和作用，他早有准备地成立了卢瓦尔河地区时报，并提前招募了写字漂亮，文笔不错的平民。

　　通过用手书写传单，向领地民众免费发放的方式，告知更多的人，自己的某些文件内容和重要通知。

　　为了增加一些趣味性，提高民众的参与度，他还像后世报社征文那样，有偿向所有人征集赞美领地风光和趣味故事，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当然埃德蒙以摄政王的身份返回巴黎后，他也第一时间将卢瓦尔河地区时报搬迁到了巴黎市，并更名为巴黎时报。

　　如今，刚刚来到巴黎，还没有什么具体工作的薄伽丘，就暂时担任巴黎时报的社长和主编，既能发挥出他的文学造诣，也可以更好的帮助埃德蒙正确引导舆论。

　　于是，当天下午，薄伽丘撰写的名为《世纪大审判》的文章，就刊载在了《巴黎时报》上面，在小报童们的奔跑中，这次审判的主旨和目的，也迅速在巴黎市扩散开来。

　　不过，埃德蒙并不打算给舆论留下足够的发酵时间，以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作为革命老区的巴黎市，充满革命精神的巴黎市民，可没有那么好欺骗。

　　与其给他们许下了一个美好的未来，让他们通过长时间的幻想，创造出一个不切实际的现实，到不如加快审判的进程，直接给他们展示结果。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在波旁公爵、奥尔良公爵、安茹公爵等高级贵族的押解下，法王约翰二世和摄政王查理五世乘坐着马车，从关押贵族囚犯的军事城堡内出发。

　　沿着里沃利街，走过肃穆古朴的巴黎圣母院、奢华精美的卢浮宫、庄重典雅的巴黎市政厅，最终来到了位于塞纳河北岸的检察院内。

　　在周围众多围观的人群注视下，穿着普通贵族服装的法王约翰二世和摄政王查理，由几名穿着板甲的卫兵，押解到了检察院内最大的审判厅。

　　很快，教皇英诺森六世，也乘坐着奢华的马车，在一众穿着红色长袍，带着红色主教冠的各地枢机主教们的簇拥下，也走了进去。

　　最后，埃德蒙身穿亮闪闪的板甲，骑着同样穿着亮闪闪马甲的战马，带着杰拉尔和巴尔等骑士，最后来了检察院。

　　随着检察院的大门被卫兵关闭，围观的市民和贵族们，只好把目光转向检察院高大的主厅，想要从那儿得到最新的进展。

　　这一天，巴黎市乃至整个法兰西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检察院里。

　　对于这场即将开始的审判，教士、贵族和平民抱着期待、怀疑、不满、反感和漠不关心等众多完全不同的态度，等待着审判的结束。

　　审判大厅内，埃德蒙和教皇英诺森六世，坐在高台后面两把椅子上，是整个审判厅位置最高的地方，代表着王权和神权所处的最高地位。

　　作为检察官的卡特兰则坐在两人前面的长桌旁，检察院的书记员、卡特兰的助手和其他工作人员，分别坐在他左右两侧。

　　由于此次审判，跟后世的法庭有所不同，作为被审判的一方，法王约翰二世、摄政王查理和三名辩护律师，坐在检察官对面的长桌旁。

　　在他们身后的是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杰拉尔和巴尔等埃德蒙麾下的骑士。

　　再往后是坐满了教士、贵族还有平民的旁听席，即便这座大厅，比卢浮宫用来召开三级会议的会议大厅还要大一些，可当拥挤着足足超过一千名旁听者时，依然显得十分拥挤。

　　卡特兰敲了三下木槌，用肃穆的语气道。

　　“尊敬的教皇陛下，尊敬的埃德蒙摄政王殿下、诺曼底亲王殿下，尊敬的枢机主教奥贝尔先生，尊敬的波旁公爵、奥尔良公爵、勃艮第公爵和安茹公爵先生。

　　我作为法兰西检察院的检察官，现在庄严宣布，审判法王约翰二世和摄政王查理的庭审正式开始，请大家全程保持安静！”

　　话音刚落，教皇英诺森六世就缓缓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权杖高高举起道。

　　“先生们，由于法王约翰二世在此前的普瓦捷战役中，未按照要求向上帝祈祷，且他麾下的骑士和贵族们，也经常在祈祷的过程中，没有表现出虔诚的态度。

　　另外，法王约翰二世和摄政王查理等人，在斋戒日时，违反了教廷的规定，食用了牛肉和葡萄酒等违禁物品，更为严重的是，在禁欲期间，他们还与女仆、王后和情人在一起纵欲。

　　鉴于他们无视教廷权威，违反教廷规定的行为，我与各地的枢机主教经过认真讨论，最终决定将法王约翰二世和摄政王查理开除教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