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父皇,我能辞职吗 第325节
不像李治、武则天这对惊童郁女。
明明都是同样的大臣,到了李治一朝,那政治斗争是真的赤鸡,刀刀暴击。
“这是这一旬表现优异的拟晋升者,请殿下过目。”
吏部尚书侯君集呈上了同平章事阁下主政以来的第一份名单。
李明殿下坐镇尚书省,仔仔细细地审核着这份“光荣榜”,小心谨慎地行事着人事之权。
他现在暂时统管朝廷的最高决策机构——门下省和中书省,同时又监督着最高行政机构——尚书省。
可谓是三位一体了。
但万事都是对立统一的。
权力越大,义务越大。
李明一一审阅着老侯列出的姓名与理由,时不时地画一个圈,便退了回去:
“我画圈的人,你再重新考虑一下。”
侯君集扫了一眼,顿时面露难色:
“殿下,这些被您挑出来的人,有许多是在朝廷上支持您的人……”
“我这里选的是谁施政得当,而不是谁替我说过话。”李明眼色一厉。
就如自己一手打造的情报机构,他也要创建两个平级的一样。
李明从不会把自己的消息来源局限在一个,避免陷入下级编织的“偏信则暗”陷阱。
力求不让一个好官受委屈,也不让一个坏官浑水摸鱼。
看着尴尬得脸红的老侯,李明的语气又软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告诫着大贪污犯:
“君集,眼光放长远一些。我们应以天下为己任,让全天下都信服我们,全天下都做‘十四党’。
“而不是让自己的眼光被一小撮马屁精牵住,而忽视了整个天下。”
一碗心灵鸡汤下肚,侯君集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嘟囔着“我再看看”便告退了。
一旁的房玄龄一边写着折子,一边随口说道:
“殿下真不想抓住这个契机?”
抓住契机打压其他党派,扩大十四党的势力——这是他省略的那半句话。
李明能恰自己的人血馒头,利用刺杀案和端午意外案大做文章,在朝堂上大搞党同伐异。
为什么当正大光明地手握大权以后,反而收敛了?
“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
李明也把目光收回,重新浏览起了长孙无忌汇总、汇报的各州县纸币分发动态。
“全天下的目光都在我身上,瞪大了眼睛寻找德不配位的痕迹。
“现在赚小,将来失大。况且……”
他把长孙公的动态往边上一搁,在跳梁小丑岑文本呈上来的请示上朱笔一批:
参照执行。
“这种事关国运的大事,不是玩小格局小阴谋的场合。
“如果不能做到公平公正,就是毒害工作氛围,到头来吃亏的还是百姓。”
尽管听上去有点古怪,但如今的皇子明,暂时站到了文官的顶点。
在这个暂时达到的高度上,给自己立下“公平公正不带私货”的人设,才是最大的私货。
否则,在自己立足未稳之时,那些反对派还不得发疯地向他发起进攻啊?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想选贤任能、唯才是举。
尤其在人事问题上,决不能反被下属牵着鼻子走,让手底下又形成一个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利益集团。
不像和全国各个大腿妥协让利的东汉,李明争天下的基本盘,依旧是自己和自己拉起来的这支队伍。
支持他最好,不支持,就打到支持。
别想以“从龙之臣”的身份自居,在功劳簿上躺平了。
都给老子起来干活!
如果你想要高薪厚禄,就自己来拿!
“……”房玄龄不禁停下了笔,眼神有些恍惚。
殿下此举,真是和他的父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世民在兄终弟寄后,也是这么干的——
不论臣子们之前在三兄弟之间如何站位,最后都摈弃前嫌,轻装上阵、唯才是举。
如此,才能收复天下人心;如此,才有做天下共主的气魄。
殿下嘴上不说,原来早就做好了“以天下为己任”——换句话说,就是君临天下——的准备了么……
虽然他是在看见了房家黯淡的前途以后,最早投资李明的天使投资人。
但当收获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他自己耳边仿佛都响起了脚步声的时候。
他却越来越感到强烈的忐忑和不真实感……
“房相父,你肿么了?”
余光瞥见老房一直瞪着自己发呆,李明不禁感到发毛。
“哦,是这样的。”
房玄龄清清嗓子:
“就如殿下所预料的那样,纸币在发行后,有相当一部分迅速集中到了富户手中。
“他们或以武力强迫,或以明显低于公允价值的价格诱骗。
“将朝廷用于赈济饥饿市民、换取米粮物资的纸币,从百姓手中骗了过来。”
唐朝的识字率,虽然没有后世乱世“百分之五”那么低得离谱。
但肯定也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认识字。
更别提让每户人家认清楚,这些纸张背后所蕴含的抽象含义。
李明在设计纸币时,其实已经考虑到了这个因素。
足以覆盖普通百姓的日常需求。
然而,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母胎肄业、没有接受过教育的民众,无法将轻飘飘的纸张和沉甸甸的铜钱、或者香喷喷的米饭联系起来。
更多的人则是理解了,但没有完全理解。
不相信朝廷真的愿意拿出真金白银,来兑换这些纸。
因此,虽然这些五颜六色的纸还挺好看的,而且纸张在初唐时期也算是稀罕物了。
但这玩意儿毕竟不能吃也不能穿,当员外豪绅拿出几合米,愿意“买”这些好看的纸片时。
他们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应验了那句残酷的事实:
人赚不到超出自己认知的钱。
就算朝廷强行使用了一次均富卡。
资源还是终将沿着原路,返回少数精英的手里。
“假以时日,纸币又会像之前的金钱、米粮布帛那样,集中在少数大户手里。
“百姓手中还是空无一物,届时还如何是好?”
房玄龄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了淡淡的忧虑。
“哦?这是好事啊。”
孰料,被老房视为“胸怀天下”的李明小老弟,却对这令人担忧的走势表达了相当的乐观。
这是连隋炀帝这样的无道昏君,都不敢轻易采用的设定。
不患寡而患不均,多少也该在面上装一装担忧吧?
“房相,我们一阶段的货币政策是什么?”
看着困惑不已的房玄龄,李明问道。
房玄龄一顿,略作回忆道:
“呃……为了让大家相信纸币可以兑换?”
“为了让大家用纸换米,一是释放一部分被用于流通替代铜钱的大米,二是培养民间收纸币、花纸币的习惯。”
李明侃侃而谈:
“万一这些纸没人要,市场上没人流通交易,那才是大事不妙。”
听了李明的解释,房玄龄这才恍然大悟。
虽然听上去有点地狱笑话,但这些纸有人抢、有人骗,才能说明,它们的价值被认可了。
可老房仍然觉得,大户们在这危急关头,利用朝廷的仁政举措为自己牟利,挤占穷人的福利,属实不太道德。
他紧接着问道:
“那么殿下,关于上述这些乱象,应该如何处置呢?”
“使用强迫手段抢纸币的,以同金额的抢劫罪论处便是。”李明说道:
“至于以其他手段诱骗交易……”
他顿了顿:
“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何错之有?”
房玄龄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没有去辩驳自己的领导。
不过这个小动作,让李明知道这老东西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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