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父皇,我能辞职吗 第345节
朝廷的违约风险。
简单来说就是,万一朝廷翻脸不认人,贬低、甚至否定纸币的价值。
那老百姓的血汗、乃至积蓄,就全打水漂了。
说直白一些,大唐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就看平时积攒的“人品”怎么样了。
“要坚定普通百姓对朝廷、对衙门的信心,树立货币信用,宣传是关键。
“说理不如讲故事,多写小作文,重点在‘徙木立信、一诺千金’。”
长安报社,李明亲自坐镇指挥,要做好这次舆论攻势。
所有雇员今天不出门采访,全部闷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
“明哥,长安这边我们还能努把力。但其他州县,可没有报纸这东西啊。”狄仁杰小声说道。
长安报社顾名思义,辐射范围只局限于长安一地。
虽然在辽东和平壤还有分社,但也只涵盖辽东二州、以及高句丽的部分城镇而已。
因为人手紧缺、控制力不足,在广阔的大唐腹地,反而形成了舆论战的空白区域。
“那只能依赖当地府衙的皇榜告示了。”
长孙延嘴上这么说,遣词造句在不经意间,处处透露着对大唐体制的不信任感。
开过比亚迪后再骑回雅迪,是有这种落差感的。
虽然在长安的京官,能用个人能力弥补制度的不足。
但在地方,尤其是偏远州县,能执行成什么样,还真得打个问号。
“长安是全国的交易商贸中心,只要长安的情势得到控制,全国的金属价格都能同步回落。
“届时,全国的钱荒就能逐步缓解了。”
一个字,磨。
只要控制住长安,随着时间推移,哈耶克的无形大手迟早会将铜钱、以及其他金属的价格,拨正到原位。
“如果是这样,那我没有别的意见了。”
狄仁杰说道。
李明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
说完,马不停蹄地离开西市,回到了他忠实的尚书省。
“殿下。”
房玄龄的书房,此时可谓群贤毕至,宾客盈门。
门下、中书和尚书,三省的中高层官员云集,等待同平章事兼参知政事阁下下达命令。
下达此次钱荒最重要、最关键、也是最难的那个命令。
这些朝廷高官,此时就像刚上科举考场的举子,个个紧张万分。
房玄龄还算淡定,只是咽了口水,道:
“殿下,下命令吧。”
看着他们这幅怂样,李明忍不住就想笑:
“怕什么?就算失败了又能如何?
“大不了回终南山,打游击。”
百官悚然。
…………
次日,一条政令划破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长安城——
纸币,就是之前朝廷赈济饥民所发放的“粮食兑换券”,正式变成“钱”了。
具体来说,纸币也成为朝廷衙门正式承认的所谓“法定货币”之一,可以用于购买货物、支付薪酬、缴纳罚金等,和铜钱无异!
这些花花绿绿的纸张白给他们,那他们当然是要的。
但是,如果要让他们花力气去“挣”那些纸张,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相比轻飘飘的纸张,还是沉甸甸、亮晶晶的贵金属,拿着更让人踏实。
从汉代流传下来的五铢钱,照样在唐朝的市场上可以流通。
而这些纸张,那就说不好咯。
谁知道朝廷会不会出尔反尔,过一段时间就翻脸不认了?
或者,更隐蔽一点,会不会暗中滥发纸币贬低价值?
毕竟经过隋末的“恶钱”洗礼,上了年纪的城里人,多少对“通货膨胀”是有点概念的。
就算朝廷的信誉值得信赖,那商人呢?
如果商贩不认这纸币,那还是白搭!
然后,百姓们就看到了这条政令的第二条——
东西市商贩,必须无偿接受纸币支付,否则城管——也就是“监市”——有权对他们进行罚款。
商户不认也得认,这让老百姓松了口气。
但还是没有解决第一个关键问题——
朝廷不认,怎么办?
直到他们读到了最后的兜底条款:
朝廷在每个里坊都开设了钱庄,允许将纸币和铜钱以一比一的比例任意兑换,时间、金额不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拿起剩余的纸币,争先恐后地冲向钱庄。
趁朝廷刚发布政令的头几天,得赶快兑换。
万一过几天储铜消耗殆尽,朝廷就算想兑换也拿不出更多的铜钱来呢!
几乎是一瞬间,全长安一百零八个里坊,每一处门前都排起了长队。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要用这轻薄的纸币,来换取目前昂贵而稀缺的铜钱的。
用纸换铜,简直是一本万利!
随后的几天之内,随着这条政令沿着驰道向各州县扩散,全国各大中小城市都上演了同样的一幕。
所以,他们抢兑铜货的浪潮更为疯狂,生怕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而与此同时,朝廷也根据李明的部署,开始向市场大量注入流动性——
说人话就是,大量发行纸币。
通过官吏薪俸、官奴例钱、工匠苦力工钱、朝廷采买花费等形式,尽快将纸币发出去。
力求让这批新发的钱尽快流入市场,先缓解最要命的通货紧缩。
而这样做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每座钱庄门前,都大排长龙。
绝大部分人在收到纸币以后,都第一时间前来将纸再兑换成铜钱,不惜排上几个时辰的队。
毕竟今天朝廷还能信守承诺。
可眼睛一睁,到了明天呢?
“殿下,各州县府库的铜钱库存已经捉襟见肘,连长安也出现紧缺。”
民部尚书唐俭忧心忡忡地禀报:
“再不暂停兑换,李世绩从绛州调来的那批铜,将全部告罄。我们将无铜可兑!”
“先关了这些钱庄,停了兑换吧。”侯君集粗着喉咙闷声道:
“那些愚民属实可恶,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朝廷呢!
“谁敢不用纸币交易,国法从事!”
他试图用有形的手,和市场无形的手掰掰手腕。
“你能把全城的人都抓进牢里么?这才几天,就要把朝廷攒起来的一点脸面全部败光?”
房玄龄对这糙汉子的鲁莽行径嗤之以鼻,转头出了个更阴险的主意:
“殿下何不减少钱庄的伙计,大门只开一办,让兑换的手续变得冗长繁杂,同时减少对外营业时间。
“这样一来,队伍就会排得很长,而且排了队也不一定能排到自己,不耐烦的人自然就会散去,来挤兑的人就少了。”
李明抱着胳膊,气定神闲地听着左膀右臂支招,转头问自己的首席秘书:
“长孙延,你觉得应该如何?”
“我?”长孙延有点卡壳。
至于房玄龄支的阴招,确实够阴险,长孙延也总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
然而,在当下挤兑风潮不减、而朝廷铜库存日益捉襟见肘的情况下,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若是在辽东,断然不会发生此事。
“就算有个别人对纸币有疑问,我们也会尽力说服他们……”
长孙延有些垂头丧气地说。
这才回长安半个月,他已经句句离不开“想当年在辽东”了。
李明拍拍他肩膀:
“长安不是平州那样的小地方,百万人口呢,不可能让你挨家挨户地做说服疏通工作。
“要解决这问题,需要巧劲……”
这时,宫中的宦官来了,呈上了皇帝陛下的信笺。
这几天,李明正在和李二陛下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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