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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父皇,我能辞职吗 第57节

  “没错,贱民。没有土地,入不了良籍,可不就是贱民。

  “他们是贱籍,我也是贱籍。”

  “良籍?贱籍?”

  李明听见了陌生的词汇,看向韦待价。

  韦待价不敢面对这双透彻灵魂的眼睛,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解释:

  “贞贞贞观律有令,编户为良,非编为贱……”

  他以为殿下心善,听不得这个。

  “工匠隶属工乐户,便是贱籍……”

  贱籍……

  李明有些恍惚,怔怔地听着两人的科普。

  良贱世袭、不可通婚……贱籍类比畜产、可以被任意买卖……不能拥有田产、不能当官……只能从事被人唾弃的固定行业……

  他第一次听说如此森严而荒诞的法律条文,内心在慢慢变冷。

  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现代人,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这套烂糟的封建糟粕。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

  李明扪心自问,良贱之分,已经像空气一样充斥着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若非刻意提醒,有谁会专门注意到空气的存在?

  他忽然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人都隔着一层厚障壁。

  明明都是人。

  但有些人,比其他人更是人。

  大唐盛世,居然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之上……

  他闭了闭眼,闷声问:

  “那,《贞观律》允许脱离贱籍吗?”

  韦待价艰难地咽了口水,如实回答:

  “有是有的,一是熬到七十岁或残疾,二是等陛下大赦天下,三是钱财赎买。

  “工户属于地位较高的‘杂户’,户籍由少府监管理,交钱就可以直接入良。”

  也就是说贱民还分三六九等,有些人连花钱都赎不出来是吧……

  李明面沉如水,平静地吩咐韦待价:

  “那就劳烦你跑趟少府监,把他们都赎了。”

  每赎一人至少得花费二十贯,这里大几十号人,够买好几个书坊了……

  韦待价快速在心里算了笔账,但不敢发表什么意见。

  “谨遵殿下命令!”

  来俊臣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工人们,至少也得以此为饵钓着他们——

  只有干活卖力者,才有资格被赎。

  但他张了张嘴,终究不敢说出口。

  本能告诉他,现在的明爷非常、非常危险。

  千万别犯贱多嘴。

  李明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静静地席地而坐。

  他强压下此起彼伏的情感,强迫自己冷静思考。

  原来制约手工业产能的真正根因,在这里啊——

  贱籍制度。

  指望贱民发挥什么“主观能动性”,属实有点想太多。

  能不在背后捣乱就算烧高香了。

  而且贱籍居然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世袭罔替”,连一点翻身的盼头都不留。

  在这种落后的生产关系下,工匠自然没有什么工作动力,谈何创新?

  可李明接下来的一切计划,又离不开能工巧匠的鼎力相助。

  不论是感性上还是理性上,他都不能允许贱籍的存在。

  至少在他手下,不允许。

  他艰难平复了心情,慢慢站了起来,再次站上了柳条筐。

  工匠们照样连头也不抬,好像在面对空气。

  这小郎君还怪有趣的,比老张还爱说废话……他们在心里吐槽解闷。

  这也算是他们人生中少有的乐趣了。

  老实说,他们对换老板并不是完全不在乎。

  他们宁可要老张。

  老张虽然嘴臭,但好歹是懂行的。

  不会像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一样,张口几天就要换一批印刷版。

  然而,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又有什么用呢?

  贱籍和士族,中间的鸿沟是不可逾越的。

  只能沉默以对。

  “咳咳。”面对如行尸走肉的工匠们,李明清清嗓子,简短地说:

  “我替你们赎身,从此你们就是良人了。”

  什么?

  工人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活,第一次仔细揣摩这位不懂行的小老板。

第48章 最有效的鸡血是加工资

  烘炉的风箱呼呼地发出噪音。

  工匠们以为自己听错了,竖起耳朵仔细听。

  然而,新来的小老板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又手脚并用地爬下了柳条筐,和身边那位英姿飒爽的青年跟班耳语了几句。

  青年立刻骑马离开,剩下小老板和另一个贼眉鼠眼的小跟班,两人随便寻了张条凳,就这么在闷热的印刷坊中坐了下来。

  工匠们也同时低下了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即使发生了点小风波,也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

  太热太吵,太苦太累,让他们失去了交流的欲望。

  这些雕刻师傅被称作“梓人”,一辈子只能干雕版这一件事。

  不仅是他们,他们的父亲亦然,祖父、曾祖……一直上溯到北魏孝文帝,将良籍贱籍首次以法律形式确立以后。

  祖祖辈辈、他们自己、以及子孙后代的命运,就注定与陶泥绑定在一起了。

  泥土早已融入了血脉,他们仿佛也化身为泥土,沉默不言,任人踩踏。

  脱贱入良……呵,自己也是做梦做糊涂了。

  一个刚见一面的纨绔小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大发慈悲?

  二十贯,工钱扣除维持生命体征的费用,一个工户差不多得攒四十多年。

  工匠们心里给自己打着闷,一边干着手里的活计。

  而那两位小孩儿也挺有意思,就这么坐在热烘烘、脏兮兮的火炉边上,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工人们慢慢习惯了这两个小“监工”的存在。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那位青年跟班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将怀里的一叠纸递给了小老板。

  那小老板翻出第一页纸,绕着整个工坊,奶声奶气地叫着:

  “王二狗,王二狗在吗!”

  当他走到印刷台旁边时,正在用雕版印制传单的老工人沙哑地回应道:

  “俺是二狗。”

  小老板将那页纸塞进了老工人的手里。

  王二狗看着纸页,一脸茫然。

  小老板似乎终于意识到,工户只是照着拓印雕刻印刷,本身是不识字的,便耐心地解释:

  “这是你的户籍,王二狗,从今天起,你就入了良籍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响彻了整个宽敞嘈杂的印刷坊。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短暂了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诧异地转头望去。

  王二狗整个人都在颤抖,将轻飘飘的几页纸牢牢地贴在怀里,好像那是他的命根子,泪如雨下。

  工人们意识到,真的不一样了。

  从今天起,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可以读书了!

  …………

  “你们手里还有几万份传单,明天上午之前我希望全部印刷完毕,你们说行不行啊?”

  李明席地而坐,柔声细语地问工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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