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朕是假的,如履薄冰 第60节
第94章 警告太后,后宫不得干政
朱祁镇与王直闲聊,气氛温馨,并不显得刻意礼贤下士。
这时,杨贵芳捧着一个折子急急进来,看到皇帝在,连忙把折子递了上去,拜道:“陛下,这是刘定之从河南上的折子。”
朱祁镇微微一惊,这么快就到了?
之前户部拨出四十万两银子,从京城富户处购买粮食,正是由刘定之负责押送前往灾区。他未曾料到,刘定之竟已抵达河南,这一路定是风尘仆仆,急急连夜赶路。
救灾之事,十万火急,刘定之出身贫寒,深知民间疾苦,自然不会耽误。这也是他选择刘定之的原因。
“希望定之能稳住那里的局面。”朱祁镇接过折子,缓缓打开。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折子内容,面色骤变。
“臣自出京南下南下入河南,行二十里,见道旁刮人肉者,如屠猪狗,不少避人,人视之亦不为怪。於是毛骨懔懔。又行半日,见老妪持一死儿,且烹且哭,因问曰:既欲食之,何必哭?妪曰:此吾儿,弃之且为人食;故宁自充腹耳。臣因此数日饮食不能甘。”
朱祁镇的手在颤抖,险些握不住那折子。折子上所描述的灾后惨况,令他难以置信。易子而食,这四个字在他而言,原本只是史书上的四个字。
难道灾民们,真的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河南的官员,之前为何不报?”他咬牙问道。
“陛下,河南的官员们其实也报了灾情,只是没有定之这般……这般血淋淋。”杨贵芳苦笑回答。
朱祁镇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惨烈的画面,他深吸好几口气,试图摒除那画面,但那画面却如影随形,不断浮现。
“朕决定,亲自前往灾区。”他沉声道。
“陛下,不可啊。”杨贵芳连忙劝阻,“你才亲政,需要坐镇京师,稳住大局。”
他的话意思很明显,陛下此刻若离京,京城万一有人图谋不轨,该如何是好?
……
“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磷,夜夜常闻鬼哭。”朱祁镇重重一叹,“朕坐在这文华殿,怎么会看到这些?若不出去走一趟,朕与那‘晋惠帝何不食肉糜’又有何区别?”
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王直听了皇帝这句话,他起身跪下,恭敬的一拜:“陛下有此心系苍生之念,实乃百姓之福。陛下,你就放心去吧,臣主持内阁,保证不会出茬子。”
朱祁镇伸手将其扶起,言道:“阁老,朕离京期间,你坐镇京师,朕自然放心。”
王直望着年轻的皇帝,眼中竟泛起泪光:“老臣虽然老了,但这条老命还能为大明遮风挡雨几年。陛下,你还年轻,老臣盼着看到一位圣君。”
“阁老啊。”朱祁镇自嘲一笑,“朕没那么大志向,只想着天下百姓能吃口饱饭。家给人足,斯民小康,这就足矣。”
王直感受到年轻皇帝内心的真诚与决心,再次恭敬拜道:“老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
此次拜礼,满载真心。若皇帝只是夸夸其谈,他绝不会如此动容。
“阁老,咱们来商议一下朕离京的具体安排。”朱祁镇示意他坐下。
“陛下离京后,朝廷事务老臣将每三日一禀报,快马加鞭送至御前。”王直回应道。
敲定了安排之后,朱祁镇带着杨贵芳出了文华殿。杨贵芳还是忧心忡忡:“陛下,此时离京,真不是时候啊。”
“你担心有人图谋不轨?朕就是要离京,跳出京城看看,看看朝野上下有多少支持朕的人。”朱祁镇一笑,“只要于谦站在朕这一边,京师就稳的很。”
杨贵芳一愣。跳出京城,才能看到真实的京城。陛下离京,并不是仅仅为了去救灾。
……
中军都督府。
正在看地图沉思的于谦,听到脚步声传来,他转头一看,连忙上前一拜:“臣于谦,拜见陛下。”
“于少保请起。”朱祁镇抬手,“朕来看看你,忙什么呢?”
于谦手指地图,忧虑地说道:“黄河多处决口,运河亦不畅通,导致南方漕粮运送受阻。北方将士正急需军粮补给。”
“不可拖延,立即从京仓中调拨。”朱祁镇果断决定。
于谦嘿嘿一笑:“陛下,你这不开口,臣还真不好意思主动提。”
朱祁镇没好气的白一眼,沉声道:“朕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朕决定亲自赶往灾区。京师的防务,都交给你了。”
“陛下前往灾区?太好了。”于谦道,“只有陛下亲眼目睹灾区惨况,才会真正知道,什么是救灾,如何救灾。也会看到一个……一个真实的大明。”
朱祁镇闻言,略感意外,未料于谦竟如此赞同。
于谦沉思了下继续道:“陛下,你此次去灾区,臣给你选些人随行。那个张伦,陛下还记得吧?那小子训练一批甲士,战力不错。”
“哼,怎么不记得?”朱祁镇摊手,“上次他与朕比刀,输了,说要把他妹妹嫁给朕。这么久了,半点消息都没有,朕正要找他算账呢。”
于谦大笑,对身后侍卫下令:“去,把张伦叫来!”
……
坤宁宫。
朱祁镇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穿着一袭素雅长裙,手里拿着一把剪子,正在修剪盆栽。漆黑的长发垂落,秀美的脸蛋儿带着一种淡然。
“陛下不用日日来给本宫请安。”她头也不抬,淡淡道,“既然亲政了,就以政务为主。”
朱祁镇微微含笑:“母后,朕是来跟你道别的,朕决定要亲赴灾区。”
太后手猛地一顿,抬起冷魅的双眸问:“这会儿离京?”
朱祁镇肯定的点头:“朝廷政务有内阁处理,军务有于谦,朕很放心。朕还年轻,总得出去走走看看这大明的江山,朕不想只从折子里看,那都是底下官员想朕看到的,朕要看真实的大明里子。”
太后愣神了一会儿,点头:“很好!陛下有此心,是大明之福。”
“朕不在,母后多多保重。”朱祁镇一拜。
“死不了!”太后摆了摆手,“你且放心去。”
朱祁镇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朕还有一句话,母后,后宫不得干政!”
第95章 连斩二十一名官员,杀气腾腾
黄河之上,一片波澜壮阔,滚滚黄河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呼啸,势不可挡。河水汹涌澎湃,巨浪翻滚,向远方奔腾而去。
庞大的龙舟群在这样的气势下行驶,宛如巨龙游弋。朱祁镇立在船头,望着眼前的长河,不禁感慨:“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站在他身后的杨贵芳一笑:“陛下,这出来走走,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那是啊。”一旁的张伦摊手,“刚刚我朝黄河里一泡尿,都尿出了一代宗师的气势。”
“你个粗鄙武夫。”杨贵芳无语。
张伦转向朱祁镇,恭敬一拜:“陛下,杨贵芳他是在骂你呢。众所周知,我这个武夫曾败给了陛下。那陛下你才是天下第一武夫啊。”
朱祁镇斜睨了他一眼:“别把朕拉到你那一边,朕可是文武双全。”
杨贵芳无奈地扶住额头:“史上就没有这么自夸的皇帝。”
朱祁镇一笑置之,指了指后面的龙舟:“这么大张旗鼓,肯定什么都看不到。不如这样,我们三人轻装简从,走陆路。龙舟嘛,就继续沿着黄河行进,吸引地方官的注意。”
张伦挥动手中的刀,表示赞同。然而,杨贵芳却面露难色:“陛下,你是万金之躯,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
“能有什么闪失?”张伦自信满满,“陛下一身武艺,谁也伤不了他。再说,不是还有我么?”
杨贵芳怒瞪了他一眼:“就我们三人,万一出点事,找谁?”
朱祁镇从容笑道:“在我们出京之前,于谦已经派石亨上任河南都指挥使。真到了用兵的时候,找他便是!”
……
祥符县,是这次黄河决堤被淹的一个县。
朱祁镇,杨贵芳和张伦三人策马要进城,可还未进城,城外那铺天盖地、绵延不绝的灾民,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这些灾民,个个形容枯槁,瘦骨嶙峋,仿佛被无情的风雨和苦难剥夺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他们的面容麻木而绝望,眼神中空洞无神,像是已经对眼前的苦难习以为常,失去了抗争的意志。
有的人无力地躺在地上,任由泥泞侵蚀着疲惫的身躯;有的人勉强支撑着坐起,双手环抱胸前,试图从自己那单薄的身躯中汲取一丝温暖;更有甚者,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或是已然在无尽的折磨中悄然离世,遗体静静地躺在人群之中,无人问津。
天空此时并不作美,细雨绵绵不绝,为这本已凄凉的场景更添几分悲怆。城外,连一间能够遮风挡雨的屋舍都寻不见,灾民们只能无助地暴露在风雨之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湿他们本就单薄的衣衫,渗透到每一寸肌肤。
朱祁镇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如遭千钧重锤,痛楚难当。他从未见过如此之多、如此之惨的灾民,这份震撼与悲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陛下,前方是个粥棚。”杨贵芳一指。
朱祁镇快步来到粥棚前,只见几十个衙门的人,正在煮粥。其中一个穿着县令官府的中年,正坐在一边,淡定的喝着茶。还有一个专门的侍卫,站在他身后,给他撑伞。
……
朱祁镇走到那大锅前,抄起锅铲舀起一碗粥,定眼一看,怒喝:“这是粥吗?就是一锅清汤寡水。”
“你谁啊?”衙役们围上来。
朱祁镇端起碗,愤怒的走到那县令面前问:“赈灾两条铁律,粥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你这也叫粥?”
那县令缓缓抬头,上下打量眼前的散热,皱眉问:“你们是谁?敢干涉本县的公务?”
朱祁镇气得就要上去打人,杨贵芳和张伦连忙拉住了他。
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队穿着官服的人策马过来,那县令看到为首之人,连忙迎上去,恭敬的一拜:“下官王仲,参见万大人。”
杨贵芳低声向朱祁镇解释道:“这人应该就是万安,刚从河南参政升为河南布政使。幸好,他没进过京,不认识我们。”
朱祁镇想起来了,之前的河南布政使被罢免,内阁就从当地选了个参政直升为布政使,原来就是此人。
折子上说,此人是个干吏,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处理眼前的困局。
“王仲,怎么只有一个粥棚?”万安冷问。
“万大人,下官也没有办法,赈灾粮没有下来。”王仲苦笑,“下官这一个粥棚都不知道能撑多久。”
万安下马,到粥棚一看,眉头皱起:“王大人,你可知的什么是麸糠?”
王仲听了,立马点头:“知道,牲口吃的嘛。”
“那本官教你一个办法。”万安道,“一斤口粮,可以换三斤麸糠,你可以往粥里加麸糠,如此,就能等到朝廷的赈灾粮了。”
站在不远处的朱祁镇听了,差点暴起,麸糠?那是给牲口吃的,怎么能给人吃?
但是,杨贵芳拉住了他,低声道:“陛下,我们再观察观察。这会儿就是上去把他杀了,也没有用。”
“对,之后再跟他们算就是。”张伦附和。
朱祁镇心中意外,这张伦平时看着冲动,面对事时,倒是稳重的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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