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118节
“王上的表现,和布的表现太像了,精力充沛,夜睡极少。连外貌也是极为相像,都是瘦削凸眼……
“王上应该早就找太医看过了,太医如何说。”
秦王子楚心中没什么波澜。
[瘿(ying三声)气,活不久而已。]
脸上满是诧异,惊呼道:
“竟有此事?
“寡人自赵归来极少有疾,还真未看过太医,上了朝立刻去看。
“多谢武安君直言告知,救寡人一条性命!
“寡人在前夜知道武安君还活着时,就该第一时间放武安君出囹圄。
“寡人惧武安君心里有怨不敢放之,武安君却如此待寡人,寡人真是禽兽啊!”
说着,潸然泪下。
二人食毕,白起留成蟜宫,秦王子楚携二子上朝堂。
信宫前殿。
昨日刚开过大朝会,今日又开了大朝会。
新王登基,连着两日召开大朝会,如此频繁。
昨日大朝会,罢了魏辙的相,在殿外活活打死了官秩千石,位高权重的御史中丞李力。
五千杖啊,完全看不出个人样了。除了脑袋,浑身上下都打成肉泥了,清理过得痕迹犹在,血腥气持久不散。
凡此种种,令殿中群臣都有些惴惴不安。
他们看着高台上空缺的王位,不知这一次朝会有谁罢官丢爵,又有谁亡于廷杖。
殿门大开,秦王子楚在宦官高呼的开道声中入场,一手牵着一个儿子。
群臣惊诧莫名。
长公子嬴政倒是正常,又不是第一次带上朝堂了。
如何公子成蟜也在?这是怎么回事?不该在咸阳狱里关着吗?
王上昨日才说不许任何人求情,要关上一段时日,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老相邦还未离开咸阳,李力的魂可还飘在殿外呢!
就在群臣不明所以,头脑风暴中。
秦王子楚留次子在高台之下,领着长子走上高台。
其跪坐在草席这个最简陋的王位上,眸子扫过台下,本就安静的大殿霎时鸦雀无声。
“寡人欲封次子嬴成蟜为长安君,诸君以为如何啊?”
拼命在内心告诫自己不得失态,保持镇静的群臣皆是骇然,集体失色。
长安,君?
七岁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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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弟长安君兄太子,独见华阳收楚系
高台小座椅上,数日间第一次见到弟弟的嬴政看到嬴成蟜无事,本来心中长松一口气,欢喜交加。
听到了父亲说的话,一脸错愕地转过头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在观政勤学殿的第一堂课,师者太史令西史秉书教授他们兄弟——天有十日,人有十等。
用十个天干数记日,用十个等级划分人。
周朝规定,人分十等,自上往下分别是:王、诸侯、卿大夫、士、皂、舆、隶、僚、仆、台。
王就是周天子。
周天子分封的人,就是诸侯,分为公、侯、伯、子、男五个等级,只有周天子有权分封诸侯。
诸侯有权分封,他们继续分封下去,就是卿大夫,卿大夫最高等级就是君。
商鞅未变法,周王朝未彻底覆灭之前,身为诸侯的秦君能够分封的最高爵位,就是君爵。
嬴政记得很清楚,当时师者西史秉书说秦国虽称王,商君变法列二十等军功爵,第二十等最高是为彻侯,但没有废除旧的分封制度。
商鞅被封为商君,范雎被封为应侯,二者都是臣子能拿到的最高爵位。
商君是旧制,应侯是新制。
秦国的君等同于彻侯,多是有大功于秦者。
如商鞅,变法强秦,奠定秦国霸业根基,封为商君。
如白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打的列国惊惧,扩大秦土,成就秦国霸业,封为武安君。
他的弟弟嬴成蟜显然不符合这一条。
那就是命好了。
和渭阳君秦傒,泾阳君羋宸一样,为掌权者喜之,破格为君。
[成蟜为君,该当说是件好事……]
[可此例开之,对秦国不利吧……]
嬴政想着。
站在兄长立场,他真心为弟弟欢喜。
可站在秦国立场,一个七岁的稚童被封为最高君爵,他所学的知识告诉他,这样有可能会降低秦国爵位公信力,造成秦国爵位泛滥,还会为列国耻笑。
他的大父孝文王宠爱其弟举国皆知,可也没有给之封君啊。
嬴政转过头,去看群臣脸色,等着群臣反驳。
群臣中好些人都是他的师者,他知道的知识都是师者所教,这些人比他这个九岁稚童更懂得七岁稚童为君的危害。
一个人站起来了,嬴政神色复杂。
这个人曾是他最恨的人,现在是他的师长,秦国新相邦吕不韦。
吕不韦腰挂金印,黑色官服上挂有紫色绶带,彰显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
“臣吕不韦敢问王上,此长安,可是长安县之长安?”
一句话给群臣、嬴政都提了醒,注意力多放在了秦王子楚身上。
君爵有两种——实爵、虚爵。
实爵就是有封地,且对封地有绝对的自主权,商鞅的商君就是实爵。
秦惠文王全国通缉商鞅,商鞅逃回自己的封地商地,不但没被抓,还能发动商地之兵攻打秦国的郑邑(今陕西省华县)。
实爵封地就是国中之国,实爵封号就是封地之名。
虚爵就是没有封地,白起的武安君就是虚爵。
虚爵封号多比实爵好听,因为其不以封地以功绩,象征荣誉,武安二字就是以武治世,威信安邦之意。
长安君是实爵,还是虚爵,代表王上态度。
实爵,那这问话多半是走个过场,谁也别找麻烦,没看王上连封地都选好了吗?
虚爵,那或许是王上一时兴起,谁也别扫王上兴。
一个虚爵,又没封地,就当陪着王上哄孩子玩呗。
不想哄?不想哄挨五千廷杖,和昨天刚死的李力黄泉路做伴。
嬴政不知群臣想法,他注意力放在父亲身上,是觉得实爵比虚爵更不合适,这是裂土啊。
他没注意到,无论与否都不想试试就逝世的群臣,注意力除了在秦王子楚身上,还在他这个长公子身上。
新王登基,未设太子。
长安君实爵,这应是在给立公子成蟜为太子造势,这种事由王自己提出来,显然不如臣子进谏。
长安君虚爵,那就是遵从祖制立嫡立长,让长公子政为太子,给予公子成蟜的补偿。
为臣者,大多时候,知上意比有才能更重要。
秦王子楚温和的脸上看不出变化,乐呵呵道:
“是长安县的长安。”
群臣默言,但无形的风波席卷全殿。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觉明白了王上意思,这是暗示他们谏言立公子成蟜为太子。
看向仍坐在高台上的长公子眼神,就不自觉地带上怜悯、可怜、嘲弄、快意等色彩。
嬴政立刻就有所感觉。
如芒在背,极不舒服,却不知这感觉由何而来。
秦王子楚笑看着群臣,当发现廷尉正赵底屁股离开椅子,想要站起来时。
他脸上表情不变,心中笑意越发浓郁。
赵底站起来绝对不是反对他封君,而是要恭请他立次子为太子。
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他张开口,在赵底站立未半时说道:
“却不仅是长安县的长安。
“长安,长治久安。”
他的视线看向次子,换上一副严肃面孔,轻唤道:
“蟜儿。”
嬴成蟜似模似样的拱手,低首,肃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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