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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19节

  [政哥,你现在刚九岁吧……]

  “……我没有杀过人。”

  嬴政眼睑微落,他不信,他弟刚才残暴的他都有些害怕。

  嬴成蟜没有抬头看兄长,但他就像头顶有天眼似的,紧接着就说道:

  “知道你不信。

  “你想想,你跟大父见过面,走的时候,门口那俩劈门郎官有没有被拿下,有没有被杖责。”

  事情刚过不久,还没到半天,记忆还很清晰。嬴政稍一回想,就记起了当时场景。

  [那两个郎官,确实仍在值戍……]

  “你为他们求了情?”

  “那是自然,他们本就是听我的命令劈的门。”嬴成蟜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但嬴政却不这么认为。

  他在赵国见过好几次,两个公子各出一名侍卫,围观的公子赌谁生谁死。

  母亲跟他说,这是很常见的游戏。

  他有些相信弟弟没杀过人了。

  弟弟又开始说话了。

  “和我接触的人都说我是君子,四处传扬我的贤名。孟子说,君子可欺之以方。阿兄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欺骗君子,可以用符合道德、合乎情理的方法。”

  “所以我拿着秦王印,他们依旧敢欺骗我,用一个表面说得通的理由。”

  嬴成蟜站起来,看着西方落日。

  夕阳轻抚他的脸,留下橘黄柔光。

  “看。

  “太阳要下山了。”

第18章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太阳要下山了,一刻还没到。

  两人正说着话,廷尉正赵底穿着黑底官袍,从大门一路跑出来,额头上全是细密汗珠。

  “公子,查出来了!”

  他边跑边喊,急匆匆,差点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及至到了嬴成蟜身前,他反倒是不说了。

  抬袖擦汗,东张西望,像是刚偷了什么物件的贼。

  嬴成蟜反应平平,无惊无喜,淡淡地“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赵底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磨蹭半晌后,警惕地暼了嬴政一眼。

  半趴身子,凑向嬴成蟜耳边。

  嬴成蟜后撤半步,微笑道:

  “两个大男人,咬什么耳朵,直接说。”

  “是太子。”

  就三个字,廷尉正说出来时却像是耗尽浑身力气,险些一屁股摔在地上。

  嬴政面上没什么表示,就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心中却是狐疑。

  [我猜错了?这个廷尉正赵底不是父亲的人?]

  赵国王室氏赵,常赐姓予有功之人,久而久之,赵就成了赵国最大的姓。(注1)

  听到廷尉正叫赵底,嬴政就怀疑这是赵人。

  一个赵人,能在秦国身居高位,大概率是父亲的人。

  有了这个怀疑,他对赵底的观察就更仔细了些。

  看到赵底跑出来时差点摔一跤,他就基本确信这是个赵人,是父亲的人。

  中原各国,只有赵国官服是胡服。

  窄袖短衣,裤子紧窄,腰束郭洛带。(注2)

  便于骑射活动,日常行走奔跑更是不在话下。

  其他诸国多是袍服,秦国就是如此。

  官服上衣和下裳相连,下过脚踝。衣襟向后拥掩,形成曲裾。其上缝制绶带,根据官位不同颜色不一。领口、袖口、衣襟及衣裾等部位根据官位高低,装饰不一。

  美观大方,是身份的象征,不利大动作。

  一直穿袍服的人,基本不会像赵底那样奔跑,这一看就是穿胡服时的习惯。

  嬴政确实怀疑过是父亲派人杀他。

  可从嬴成蟜出现在函谷关外的那一刻,嬴政就不相信了。

  若是父亲要杀他?怎会让弟弟至函谷关远迎?

  嬴成蟜脸上泛起了笑容,也看不出相不相信。

  招手,让廷尉正身子矮下。

  “这是刺客所言,我都是按照公子吩咐行事。”

  赵底眼中升起恐色,后退两步,摆手摇头。

  身上那条和官服底色相同的黑绶带荡来荡去,如同他剧烈跳动的心。

  老廷尉惨状历历在目,出气多,进气少,能不能救回来是个未知数,那可是王后的兄长。

  嬴成蟜抓着秦王印,晃动两下。

  “过来。”

  秦王印就在眼前,廷尉正不敢不从,哭丧着一张脸走近。

  “公子饶命……”

  砰~!

  一印见血。

  砰~!

  二印倒地。

  玉是一种石头,黑玉制就的秦王印很结实。

  刚砸两下,一声断喝传来。

  “够了!”吕不韦从廷尉府大门走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吕公救我!”

  砰~!

  三印开瓢。

  “公子何时变得这般残暴!”吕不韦握住嬴成蟜手腕,痛心地道:“公子要杀人乎?”

  “这不正是先生想要看到的吗?”嬴成蟜笑着道:“都是先生教得好。”“不问是非曲直,便要杀人,我没有教过公子这样的道理!”

  “他要杀我,我还要和他讲道理?讲道理那是孔夫子的事,我的任务,就是送他去见孔夫子。”

  “廷尉正对公子毕恭毕敬,何尝刺杀过公子?”

  “我兄差点被杀,他阻止追查,包庇真凶,这和狱中刺客有什么分别呢?杀我兄,即杀我,我兄即我。”

  吕不韦心情沉重。

  两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兄弟,初次相见,怎么就能感情深厚到如此程度的?

  要说重视亲情,可对待父亲那些兄弟,公子成蟜可从来没什么好脸色。连世父,叔父都不叫,直呼其名,无礼至极。

  “公子既然不信廷尉正所言,那就亲自去问贼人好了!”

  “也好。”嬴成蟜捂着嘴,道:“既然先生想看,那就让先生看个够。”

  吕不韦眼角抽动。

  嬴政果断道:

  “阿弟在外面歇着,我自己的事,自己来。”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了。”嬴成蟜望着吕不韦,话锋一转,道:“先生授业,我又怎能不学呢?请先生看好,这是最后一次了。”

  廷尉狱。

  嬴成蟜入狱之前,唤人近前。

  “草席、小椅、清水、水果。”

  “唯。”

  没多久,四样备齐。

  二入廷尉狱。

  哀嚎、惨叫、咒骂、狞笑、鞭笞……各种声音不绝于耳,越来越响。

  尸体堆成的小山还在,腥臭味比之前更加浓郁了。

  地上血水肆流,零星皮肉组织散落不多,有大有小。大者为老鼠啃食,小者为蚁虫搬运。

  草席铺在地上,隔开血肉虫豸,提供一片净土。

  小椅立在草席上,嬴成蟜捂着口鼻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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