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226节
唯韩国不一样,韩国后期只玩脑子。
“阿母这么着急唤我来,就为了让我提防郑国?”嬴成蟜满是笑意。
除了大父,只有母亲能让他卸下所有心防,想到什么说什么。
母子二人身在一间韩王宫中的宫室内。
宫室内装修极尽奢华,梁柱上画有精美彩绘,四面墙上镶嵌有宝石、明珠。
少年端起沉香木桌案上的精美陶瓷杯,先打量其上所绘的螭龙。
龙纹详尽,线条圆润,活灵活现。
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和咸阳宫中的匠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少年喝了一口清茶,砸吧砸吧嘴。
“甜的,阿母加蜂蜜了?”说着话,他就“咕咚咕咚”都喝了下去。
姬夭夭看着儿子,怎么也看不够。
那眼、那鼻子、那嘴、那耳朵……儿子的每一处都像是上天雕琢的瑰宝,比什么和氏璧、千金白狐裘都要好看太多。
她上前两步,抱住儿子,泫然欲泣:
“怎生瘦了这许多……”
嬴成蟜闭上眼,心灵的疲惫感铺天盖地般涌来。
他趴在母亲的怀里,笑着说道:
“阿母,我现在是赵、燕、楚、魏,四个国家的相邦呢!”
姬夭夭摸着儿子的脸,能感觉到远不如在咸阳时那么顺滑,粗糙了许多。
她的眼泪滴落在儿子头发间,哭着笑道:
“我的蟜儿真厉害。”
这间宫室是前堂后室的格局,母子二人在后室。
前堂之人,则有白无瑕、盖聂、宦官、宫女等。
白无瑕低头看看腰间的秦剑,剑柄处已摸得有些透亮了。
自从入了韩国之后,她话语就变得极少。
除了每日带徒弟练武时会多说两句,其他时候都寡言少语。
她走到盖聂身边,在剑圣讶异的眼神中主动开口:
“教公子用剑请务必尽心尽力。”
少女微微弯腰,神态谦卑到甚至有些恭敬,抱着拳头沉声道:
“拜托阁下了。”
剑圣瞳孔晃动,他眼中的少女一直是高傲的,除了主君谁也不在乎。
是燕地冬日的冰川,只是靠近就冻得人生疼。
盖聂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看了一眼后室的那扇门:
“只要公子肯学。”
“多谢。”白无瑕真挚道谢。
江湖中向来有“教会徒弟,打死师长”之说。
在信息封闭的时代,手艺就是安身立命之本,教学时藏个一两三四手再正常不过。
她亲身试验过盖聂武功,知道盖聂能答应倾囊相授有多珍贵。
单论剑,少女没有见过比眼前这个爱穿白衫的面瘫男更厉害的人。
“你是教公子练武的师者,为何不教剑。”盖聂忍不住问道。
他从离开邯郸跟着公子成蟜开始,就看到白无瑕只让公子成蟜扎马步。
明明这女人也算得上一位剑术大家,却愣是一点剑术都没教过,只教基础。
“你的剑强过我。”少女回答简洁。
练武不同于读书,最好不要同时跟多个师者练武,这是大忌。
每个武者的侧重点不一样,哪怕练一样兵器的武者也是如此。
少女在与盖聂战斗时就能明显感觉到,盖聂的剑比她要毒辣得多。
她虽然是女子,但走的还是战场大开大合的剑法,以劈、砍为主。
换成长刀其实更好发力,她用刀比用剑要好。
之所以佩剑不佩刀,则是因为在这个时期,佩剑是贵族阶层的风气。其不仅是尚武精神的体现,也是显示威仪和身份的一种方式。
而盖聂则是劈、砍、刺、撩……将剑用到了极限,巧妙运用双刃,精确分配力量,每剑都要见血,以最小的代价杀伤敌人。
单对单,少女完败。
数日前还想要告辞离去的剑圣看着少女,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楚墨巨子拱手说“珍重”的画面。
[只要主君不做甚伤天害理的事,聂不会主动弃之。]
前堂之外,就是宫殿大门。
一个赤着双脚走路,头戴一顶竹编斗笠,身上穿着一件黑不溜秋短褐的精瘦男人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铁棍。
斗笠上扬,男人抬起头。
在阳光照耀下,可以看到那张脸已经不再年轻,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左右两张脸加在一起也没有二两肉,眉心的川字纹就像是用刀生生刻上去的。
铁棍点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咚”音。
“水工郑国,求见长安君。”男人声音沙哑,像是常年嘶喊喊坏了嗓子。
数个时辰前。
韩王然没有乘坐自己的五马王车,而是要驭手驾驭一辆驷马高车,暗中出了韩王宫。
驷马高车在城中兜了两个圈子,重新回到了王宫内,车厢中却已然没有了韩王然。
张氏府邸,下人引着韩王然见家主。
软榻上,韩国相邦张平面如金纸,紧闭双眼,一眼看上去就是时日无多的模样。
塌旁坐着一位貌美之人。
其一只素手拿着装着半碗药的汤碗,另一只拿勺子,正在给张平喂药。
每次递到张平嘴边时,都会先以粉唇吹两下,再触碰一下嘴唇。
发觉不烫,再送到张平嘴边。
韩王然入内。
那美人扭头看过来,美眸中毫无惊讶,不是心有城府就是司空见惯。
其正要起身行礼,韩王然已是按住其肩膀。
“这次礼就免了,相邦要紧。”美人面露感激之色,颔首致意:
“谢王上。”竟是男声。
躺在病榻上的张平听到动静,睁开眼睛。
其双目虽全,却是毫无神采。
数年前,他的病情就重到让其双目失明了。
他用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扫视着左右,着急地叫道:
“是王上来了吗?可是王上来了?
“子房,为父问你话呢,是不是王上来了啊?”
美人应声,悲哀地答了个“是”字。
不论是宫中太医还是民间医者的意思都很明确,其父的病是劳心伤神所致,静养不思事还能多活几年。
而王上每来一次,其父就必要劳心伤神,寿命就会缩短一截。
男生女相的他是张平长子,氏张名良,字子房,号幼相,聪颖之名整个新郑都知道,却对眼下的局面毫无办法。
“臣拜见王上。”张平挣扎着要起身。
韩王然看了一会,发现张平确实是行动艰难而不像是装病,这才快走两步扶住张平。
他扶着张平重新躺下,摸着张平干瘪的身躯,再次确定自家相邦是真的命不久矣,叹气道:
“免了免了,相邦躺着说话就是,寡人恕相邦无罪。”
“谢王上。”张平脸色奇迹地红润了一些。
张良观之,心下却是一沉。
沉疴(ke一声)之身,哪里有多余气血能在脸上显现出来呢?怕是回光返照!
“王上。”张良跪在地上,急切地道:“父亲今日形体有异,可否改日”
“放肆!”张平看不到人,干枯的手指顺着声音指着自己的长子,喝道:“出去!”
“父亲,你”
“我让你出去!”
张良身子颤抖,应了一声“唯”。
自地上爬起,踉踉跄跄走出屋子,唤来下人吩咐将弟,母等人都唤来。
下人匆匆而去。
张良守在房门外。
泪水流下,俏脸带水珠,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韩王然不通医术,但却看出来自家相邦似乎挺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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