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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94节

  走到哪个宫室,哪个宫室的郎官、宫女、宦官,就会投来目光。

  成蟜宫已经被封禁,除了行王事掌王权的太子,没有人可以出入。

  马车在李一宫前停稳。

  太子走下马车,推开大门,走进次子寝宫。

  除了应该在这里的侍者外,他还看见了他的夫人,姬夭夭。

  “你不该在这里。”

  姬夭夭坐在椅子上,轻轻摇晃旁边的小摇椅,就好像他的儿子还坐在上面似的。

  “那我该在哪里呢?”

  “甘泉宫。”秦子楚大步上前,站在夫人正面,道:“我不知你如何说服了王后,但你既然做到了,就该寻求她的庇佑。”

  “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姬夭夭一身孝服,白色衬得她越发俏丽,怜弱之美大增:“我答应蟜儿要在这里等他,蟜儿回来没见到我,肯定很伤心。”

  秦子楚一把捉住姬夭夭手腕,强迫夫人看着自己。

  “那是昨日的事!你昨日为何不等那竖子!为何不拦着那竖子!”

  姬夭夭温柔一笑。

  “为何要拦呢?那是他想做的事。

  “他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隶臣。

  “作为他的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这个冲动的孩子找找退路。

  “他能平的事他平,他不能平的事我姬夭夭平。”

  秦子楚竭力遏制愤怒。

  “王上薨,那竖子的靠山就是我!

  “他人继续对那竖子毕恭毕敬,全是看在我秦子楚屁股底下的王位上!

  “他闯下祸事,我就是他的退路!

  “他恶了我,还哪里有退路?谁敢成为他的退路?

  “谁会为了一个没有靠山的秦国公子,彻底失势的七岁小儿,来恶我这个未来的秦王!

  “你平,你凭甚平?

  “凭你那个只知道耍阴谋诡计的母国乎?

  “韩国敢叫,我顷刻灭之!”

  被抓住的左手腕很痛,姬夭夭蹙眉,右手用力推开秦子楚的手。

  定睛去看,手腕已是一圈红,隐隐带有青紫色。

  她揉着手腕,一脸漫不经心。

  “你既然认定自己可以掌控一切,还来寻我做甚?总不会是想床事了吧?那也该去找你另一位姬夫人才对。”

  挑眉,丹凤眼斜眯,像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精。

  “赵人在床上,可比韩人好玩多了。

  “你说是吧,我最亲爱的,秦王。”

  “夭夭,别逼我。”秦子楚眼中滑过一抹痛楚,道:“告诉我你做了甚,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逼你又如何!”

  上一秒还在揉手腕的姬夭夭猛的站起,毫无预兆,直接撞在太子身上,撞得毫无防备的太子连退三步。

  “让你引秦昭襄王来看蟜儿之前,我就与你说过,这是第一次利用蟜儿,也是最后一次。

  “蟜儿是我的底线,你早就知道!

  “你马上就会知道我做了什么,在未见到蟜儿之前,你我注定陌路!”

  扬起雪白如天鹅般的脖子,姬夭夭右手伸出食指,在喉咙间轻轻一划。

  “要不,杀了我?”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秦子楚轻吸口气,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一应内事我都交由你手”

  “别说那没用的屁话,我不是吕不韦!你该去下一个地方了。”姬夭夭不耐烦地道:“你今天还没送政儿去观政勤学殿,还不快去。”

  嬴政一直住在成蟜宫。

  成蟜宫封禁,任何人不得进出。

  没有秦子楚亲自来接,嬴政出不去。

  “以他们兄弟感情,再有你从中作梗,我不难猜出政儿会做什么事,罢课,对否?”秦子楚不等夫人给出回答,继续说道:“我已命嬴白去接窈窕。”

  他转身向外。

  “你猜猜,政儿是听你你这个从母的话,还是听窈窕这个生母的话。”

  宫门打开,秦子楚正要向外走。

  “哗啦”一声齐响。

  门内十七名宦官、宫女。

  门外,二十四名郎官,一名中郎。

  四十二人一同对着他跪下,叩首在地。

  “求太子释放公子!”

  头锤地不断,声呼喊不绝。

  秦子楚回头看向夫人,嘴角闪过一抹嘲弄笑意。

  “你找到的后路,就是这些人吗?真是可笑。”

  “我也觉得可笑。”姬夭夭笑着道:“可是,这些人不是我安排的呢。”

  太子笑意失去。

  他默默听着周围的高喊,直听到那喊声沙哑。

  看着这些郎官、宫女、宦官的额头磕出鲜血。

  一抖袍子,快步离去。

  “不是夭夭,我又错了。

  “这竖子不声不响,竟收服了这么多人心……”

  姬夭夭不看太子背影,坐下来,继续摇着小摇椅。

  “真情,只有在王室才是累赘。”

  对着小摇椅温柔一笑,脸上隐有几根红手印。

  “蟜儿真厉害,母亲等你回来。”

  嬴政居住的宫室距离李一宫很近,秦子楚走不到半刻就到了。

  进去之前,他向门口的少常侍嬴白投去问询目光——夫人到了吗?

  嬴白颔首,表示姬窈窕已在里面。

  秦子楚稍稍松口气。

  后继之君的培养,和国家大事一样重要。

  他调整心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政儿,为父……”

  秦子楚打眼一扫,只有打扫卫生的宫女、宦官,在前堂没看到赵姬母子。

  遂绕到后室,推门而入。

  “为父来晚了,该去观政勤学殿……政儿怎么了?”

  他看到长子躺在床上,自己的夫人坐在床边,握着长子的一只手。

  这幅场景,好像是长子患了病。

  他眉头微皱,但也没太担心,缓步走了过去。

  昨日长子在静泉宫还没事,患病也就只是患风寒一类的小病罢了。

  “如夫君所见,政儿患了病。”姬窈窕哀叹道。

  秦子楚站在床边观察长子。

  长子闭着眼睛,面色红润,气色极佳。

  [这不像患病的样子啊。]

  自夫人手中接过长子手腕,三指轻轻搭上在长子手腕。

  “脉搏跳动有力,一下一下很是规律。”秦子楚面色转冷,猛的一甩长子手腕:“敢在我面前装病!还不滚起来去学习!”

  长子霍然睁眼,双目有神、明亮。

  秦子楚自中看到了健康,还有……怨怼,甚至还有仇恨……

  那些情绪渐渐敛去。

  嬴政坐起身,背靠着墙壁,沉声道:

  “请父亲放了吾弟。”

  秦子楚早就对长子罢课有所预料,看向夫人,等着夫人劝说。

  他若对长子强令为之,绑着去观政勤学殿学习,很可能会适得其反。这从长子没认祖归宗前一直疯玩就能看得出来,长子极有主见。

  而长子在疯玩期间,每日都将赢来的金银玉器送到夫人寝宫。

  他知道,在长子心中,相依为命的母亲,要远远超过他这个做太子的父亲。

  姬窈窕笑颜如花,拉着秦子楚的手。

  “夫君,不要生气嘛,政儿没有骗你,他确实是患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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