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聚宝盆 第253节
各地无数不在户籍的流民。
尤其是扬州这种商业中心,估计得多一半没有户籍,像运河上谋生的那些苦力,船工,后者甚至可以组织起几百艘私盐船闯关。尤其是持续的战乱,让外围居住的也涌入这座城市,还有北方南下的难民,同样也在扬州这个容易找工作而且粮食便捷的城市。整个扬州人口早就超过百万,而新城同样也是人口最多的,毕竟旧城里面各处官衙要占了很大面积,倒是新城因为本来就没有官衙,全是平民,所以那些流民都挤在这边。哪怕两万清军,也很难在几个小时控制这么多人口,他们的杀戮也引发部分团练甚至百姓的抵抗,那些码头上的苦力,运盐的船工,不但都有丰富的械斗经验,甚至大部分上次也都参与过守城。
现在当然不肯束手等死。
混战正在整个新城展开,再加上本来就没人扑救的火势也在蔓延,甚至已经有人开其他方向城门逃跑,毕竟东边和北边暂时都还没有清军。
旧城墙上的火炮也依然在不时炮轰清军。
整个城市放眼一片血色。
而高杰身旁的女墙上,则按著数十个脑袋,这些都是汪家,包括跟著汪盐商一起的那俩盐商首领家人,他们被按在那里,脑袋伸在外面……
“我说到做到,扬州若陷落,你们都得一起上路,汪家勾结建虏,卖了扬州,那他的家人就只能砍头了,你们跟建虏拼命,我还能给你们留著你们的亲人,你们投靠建虏,那就先给你们的亲人收尸吧!”
他对著外面喊道。
紧接著他举起刀,砍下了身旁的人头。
而他手下家丁们也纷纷手起刀落。
一颗颗人头坠落城墙。
鲜血在女墙上向外喷射。
“高杰,你这个贼!”
外面一个刚刚带著团练喜迎王师的盐商悲嚎一声。
“贼?”
高杰冷笑了一下。
“把他家的也拖过来,我就让你看看我以前做贼时候模样。”
他说道。
而下面一群洗劫完了的清军,则在那里笑著,那盐商哭著跳脚咒骂,高杰也在城墙上笑著,很快他后面伴著一阵哭嚎,几个人被拖过来。那盐商发疯一样嚎叫著,甚至趴在地上求高杰放了他的亲人,但没什么用,后者还是被按在女墙上。
“杀!”
高杰淡定地说道。
然后那些家丁纷纷手起刀落。
看著城墙上落下的人头,那盐商哭的昏了过去。
而他后面一处小巷,原本一名带著手下都割了头发,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剃秃瓢和编鼠尾巴的盐商,看著这一幕也傻眼了,不过他反应也很快,正好前面一队清军抱著金银珠宝出来。
“杀建虏,兄弟们,杀一个够本,咱们报效监国时候到了。”
他喊道。
紧接著他举起手中的弩,一箭射进一名清军胸前。
那些团练茫然中。
但紧接著清军就暴怒地举著各种武器冲向他们,根本来不及解释的团练们手中鸟铳立刻开火……
“玛的,也不是不懂事嘛!”
高杰笑著说道。
他可不是纯粹泄愤而已。
他就是以这种方式告诉新城里面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盐商,如果投降建虏,那他们的亲人立刻就会拖到城墙上挨个放血,抵抗的确很可能死于清军之手,当然,不抵抗也会,只是概率不同而已。但如果不抵抗,那被关在文昌阁的亲人就全死光,如果抵抗,就算自己死了,那些儿孙还能延续香火,总之伱们选吧!
是选自己保住命,然后儿孙死光断了香火,还是选自己抵抗到死,但儿孙保住然后延续家族。
自己选。
反正只要旧城不陷落,他就可以玩下去。
说到底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有钱人来说,这香火传承有时候真的比自己命更重要,高杰本来就是用这个捆著他们不投降的,现在只不过干脆一点也不演了,是自己死还是断了香火传承自己看著办吧!
“舅父,外面建虏援军到了。”
李本深匆忙跑到他身旁说道。
“到了就到了,不是还没开始攻城?”
高杰说道。
城下原本主攻的清军,应该已经暂时放弃进攻,毕竟新城到手已经没必要非得死磕防御最严密的西边,最多也就是牵制,拖著西城墙守军,避免后者加强东城墙而已。
李本深看了看不远处的张国维等人。
他明显有事情隐瞒。
“舅父,您还是去看看吧!”
他说道。
高杰没再废话,随即跟著李本深离开。
张国维看著他们的背影,向沈廷扬等人使了个眼色,自己带著许都,郑遵谦和护卫的团练,也跟著下了城墙,他们一前一后穿过混乱中的旧城,登上了通泗门。而张国维一登上城墙脸色就变了,因为城外列阵的清军可以说千军万马,而在这千军万马前面,一队清军护卫著一辆八匹马拉著的马车正在向前。
“阁部,这八匹马拉的是什么?末将才疏学浅,不懂朝廷规矩。”
因为两人不是同一个马道上来,所以在通泗门城台另一边的高杰,手扶著女墙,转头看著张国维,笑容深沉地说道。
“天子大辇。”
张国维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天子专用的大马辇,至于里面是谁就不用说了。
“啊,这莫非又是一位叫门天子?”
高杰说道。
“都督,陛下在西安,无论这里面是何人,他都不是陛下。”
张国维说道。
不过看得出心情十分沉重。
高杰冷笑一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那辆大马辇在清军护卫下,或者也可以说押送下,很快就在扬州城墙上数万军民瞩目中停在通泗门外,然后里面一个头戴皮弁,身穿天子皮弁服的少年走出来。旁边骑马跟随的宋权顶著我大清官帽,扶著朱慈烺,或者多尔衮宣称的大明天子走下马辇,后者明显已经从了……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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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在多尔衮手中被控制了快一年了。
周围全是旧文臣疲劳轰炸,他一个少年能撑住才怪。
其实多尔衮的设计,至少看上去对他并没坏处,他过去是太子,崇祯这种人估计也没让他感受过父爱,而且崇祯被李自成软禁也是事实,大明江山风雨飘摇同样是事实,作为储君当然不能坐视。那么多尔衮提出的这个设计至少可以让朱家保半壁江山,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囚徒,而且还是个都已经被抛弃的囚徒,接受多尔衮的设计却能让他成为一国之君。至于他爹的问题,这个又不是没有旧例,再说他对他爹估计也没什么太深感情,这种事情上本来感情也是最微不足道的。
“卿等既已见朕,何故闭门不纳?”
朱慈烺在宋权的示意下,抬起头看著通泗门上众人说道。
没人回答他。
“张卿岂非故人?”
他又朝张国维说道。
后者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臣见过太子殿下。”
张国维向著他行礼说道。
既然他都行礼了,高杰等人也都跟著行礼,当然,他们是向大明太子行礼而不是向大明新君。
“殿下,可令殿下身旁建虏后退两百步,臣等当开门恭迎殿下。”
张国维说道。
“玉笥兄,大清摄政王亲率二十万大军护送大明天子还都南京,兄何故以虏相称?摄政王与陛下已约好明清世代为兄弟,此番南下正欲修永世盟好以共剿闯逆,此乃大明社稷之福,江南万民之福,兄何必计较过往,难道兄不想剿灭闯逆还天下以太平?”
宋权说道。
他比张国维晚一科,后者天启二年进士,他是天启五年。
当然,肯定颇有交往。
毕竟都是原本巡抚级别,而且归德宋家本来就和江南这些世家关系密切。
“阁下何人?”
张国维说道。
“玉笥兄,弟宋雨恭。”
宋权赶紧笑著说道。
“岂有金钱鼠尾之宋雨恭?阁下莫要假冒,败了宋雨恭之名。”
张国维说道。
宋权脸一红,低著头无言以对。
“殿下,请斥退建虏,建虏后撤两百步,臣当开门迎殿下入城。”
张国维朝朱慈烺说道。
朱慈烺……
他同样无言以对。
他有什么资格斥退身旁的清军啊!
“殿下既不能斥退建虏,则为其挟持,殿下此前所言皆非本意,殿下僭号称帝亦为其胁迫,并非本意,臣身后乃扬州百万百姓,建虏已攻陷新城,正在新城屠城,臣不敢以身后百万百姓性命冒险,若殿下不能斥退建虏,臣不敢开门相迎。
至于别的,臣奉陛下之命辅佐监国公主于南都,惟遵圣旨与监国敕令,其他非臣所知。”
张国维说道。
“玉笥兄,你又何必固执?大清所有也不是夺自大明,闯逆荼毒京城,大清王师入关救黎民于水火,所有之地都是夺自闯逆之手,未曾侵占大明寸土,却愿与大明携手剿灭闯逆,使大明不失一南宋,兄何必固执己见,难道就不想使天下重归太平?
若无大清之助,难道玉笥兄就不怕那闯逆大举南下?
这江山宁亡胡虏不亡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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