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聚宝盆 第324节
江南孱弱?
这他玛是孱弱?
那大炮都比腰还粗了。
看看甲板上那些全副武装的团练,一个个最好的铠甲,最好的火器,那头盔都在阳光下跟镜子一样反光,而且不但全副武装,还都满面红光,一看就是平常吃的很饱,而不是像那些炮灰官军就跟饿殍一样。可以说全都是家丁级别,但吴家养三千家丁就很多了,这些团练一个省就好几万,虽然步兵为主,的确相对便宜些,但那一年最少也得几百万两银子。
过去浙江一年才收两百五十万石的税啊。
这些混蛋现在养著两万新军,三万团练,甚至还能有钱再养一支水师。
第264章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天子
就是皇帝陛下驶向他忠诚的南京时候,武家穴的李自成大营内,劝进的大戏也开始上演……
而且还是孙守法等人带头的。
皇帝陛下遭团练炮击沉船落水失踪的消息,真正引发了这些自认忠于崇祯的旧臣愤怒。
至于崇祯当前锋冲锁江铁链这种事并不重要。
而且这也的确是崇祯自己要去的,李自成也的确象征性劝阻过。
崇祯的目的其实他们也懂,毕竟对面守将也都是旧臣,无论是堵胤锡还是万元吉,都算是崇祯旧臣,前者在京城陷落前,已经是黄州兵备道,后者是南京兵部郎中。何腾蛟的表现,让崇祯对南方大臣的忠诚度还有些期待,所以在他的幻想中,自己摆出皇帝仪仗,就算堵胤锡和万元吉不会如何腾蛟般恭迎圣驾,至少攻击他这种事情是绝对不敢的。
他要的就是这些人不敢攻击他。
他要的是名。
或者说是皇帝的权威性。
军队在李自成手中,他的确不能反抗李自成,但他可以用一连串表演重新确立自己的皇帝权威。
他一路上可以说上蹿下跳,其实就是这个目的。
让所有人都重新记起他才是皇帝,他才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他才是天子。
甚至对于这些自认忠于他的人来说,也是暗中支持皇帝陛下这样干的,毕竟他们的利益已经和李自成捆绑,虽然大家认为自己是崇祯的忠臣,但李自成给他们的也是真香的。
在李自成手下,他们现在都是类似唐朝节度使,有自己的辖区,自己收税控制商业,养著自己的军队,只是李自成需要他们上战场时候,以皇帝圣旨召集他们,而且上战场也是可以跟著李自成出去抢掠。对于这些被文官压制了半辈子的武将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太快乐了,而且李自成还会分给他们粮食,所以他们真不想为了皇帝陛下和李自成决裂。
目前这样最好了。
李自成的底线不会触及,皇帝陛下也能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然后他们俩在上头玩,下面这些人继续快乐的苟著。
然而……
团练开炮了。
他们直接用万斤巨炮狂轰圣驾。
崇祯像他之前在京城输掉江山一样,再次输掉了一切。
但真正自认忠于他的旧臣们,也真的被激怒了,崇祯是他们的颜面,或者说他们投降李自成的解释,他们是忠于皇帝陛下的,无条件的服从皇帝陛下,哪怕皇帝陛下被逼著要他们听李自成的,他们这样的忠臣也只能听从,同样现在崇祯被逆贼们害死了,他们也必须用最激进的表现,来维持他们是崇祯的忠臣这个人设。
孙守法,马科,陈永福等将领,带著所部官兵身穿孝服,在李自成大营外跪请秦王为陛下报仇。
李自成当然赶紧出去安抚他们,向他们表示皇帝陛下还没确定驾崩,这时候穿孝服有些早了。
但就在这时候,北岸巡逻的骑兵送来了他们在江边捡到的陛下皮弁,上面赫然是一个被打穿的窟窿。
很大的窟窿,因为泡久了倒是没看到血迹。
但还有被救起的水兵也被送来,他们跪在秦王面前,说看到了陛下被炮弹激起的碎木击中,和王承恩一起带著鲜血落水失踪。
这还用再确认吗?
秦王捧著陛下的皮弁,和孙守法等人一起抱头痛哭,哭的就像泪人一样,缅怀了一下已经驾崩的皇帝陛下,然后正式宣布陛下已经被逆贼所害,紧接著秦王下令,全军为陛下服丧,这个倒是必须的,理论上所有人都要为陛下服丧,就这样各军暂停进攻,赶紧制作孝服,但问题是陛下驾崩谁来继位?国不可一日无君啊,皇帝陛下就三个儿子,最大的才八个月,倒是原本有两个还活著的,但一个被踢出玉册,断绝父子关系了,一个已经过继给秦王了。
总不能再过继回去吧?
那肯定不行,这是陛下圣旨过继给秦王的,谁能推翻陛下的圣旨?
宗室……
随行的晋王,还有原本的秦王,现在移封魏王,赶紧纷纷表示宗室无人可继承大统。
不信都叫来挨个问问谁认为自己有这资格。
而且魏王表示陛下生前与秦王情同手足,以兄弟相称,这兄死弟及,不如干脆由秦王继位,但不改国号,任奉朱氏宗庙,相当于秦王为大行皇帝代守大明江山,立秦王世子为太子,毕竟秦王世子流著朱家血脉,至于以后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他愿意姓朱还是姓李,他继位后自己选择。不过秦王要当众立誓,以后无论出现何种情况,都不易太子,就算太子死于前,也立其后代,若太子无后,则以大行皇帝余子为继。
这个提议得到包括孙守法等人在内,几乎所有将领支持,包括作为湖广军前来的王允成,也被裹挟只能同意。
不同意他怕是没法活著离开的。
再说铁骑王在李自成这边其实也很快乐的,像他这种人看著现在孙守法等人的快乐,肯定是羡慕的。
但秦王表示这样不好,自己是陛下的忠臣,怎么能称帝,这种事情万万不可的。
你们不要陷我于不忠不义,你们再逼我,我就去当和尚了。
当然,这阻挡不了将士们的热情,然后孙守法,李过,王允成三人,带著部下热情难耐的士兵们闯进秦王大帐,强行把他架出来,然后披上了一件赭黄色十二团龙袍,扣上了翼善冠,就这样把秦王请出。
“你们莫要害我!”
秦王还喊著。
当然,出去之后就是全军将士的叩拜了。
最终在魏王和晋王劝说下,秦王也只好勉为其难答应,并当众宣布立秦王世子为太子,并对天起誓永不易太子,还很郑重的在誓书上签名按手印。
就这样大明秦王李自成,正式成为大明皇帝,改元这个问题就先不急了,毕竟这一年还没过完,至于文武百官,当然一切照旧,新皇帝陛下依照兄弟继位标准,为大行皇帝服孝,群臣依照制度服孝,同时昭告天下,并号召天下忠义共讨逆贼……
或者说看天下都有哪些会接受这个新皇帝,不过湖广是肯定跑不了,王允成劝进有功,直接被封侯爵,然后带著所部回武昌,去劝说何腾蛟接受现实。
十天后。
南京,龙江关。
“奴辈利吾财尔!”
一艘正准备靠港的大船甲板上,元老会元老,前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方逢年愤然说道。
他之前是代表元老会去慰劳江北各军的。
当然,其实就是去给朱大典送银子,或者说给后者手下浙江新军,这支两万人的新军,现在打著对建奴作战旗号留在淮扬,真正目的已经不是建奴,而是看著高杰和刘源清等人。杨丰只是失踪,元老会可不认为他真死了,现在虽然这些算杨丰系的都作壁上观,但也不是没有插手的可能,浙江新军一直留在江北,就是监视他们。
元老会对杨丰的作壁上观是有自信的,因为现在的局面明显是杨丰所期待,后者的目标无非就是推公主上位。
元老会这些都是在朝廷真正血雨腥风杀出来的,那尔虞我诈的本事,都可以说修炼成精了,看人还是很准的。
而公主上位的前提,就是皇帝陛下下台……
死了也行。
无论怎么算,元老会对抗皇帝是符合杨丰利益的,给他借口回避本来就是计划之内。
不过计划归计划,推断归推断,一切未定之前,都要以防万一,更何况局势千变万化,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出意外情况。
实际上南京周围局势也很复杂。
以曾英为首的西南三省联军,依然驻军在大校场。
他们也不是支持元老会的,他们在朝廷的支持者是黄道周为首的闽粤系大臣们。
包括北岸的两广联军,这支以张家玉为首的联军,已经表现出不弱的战斗力,而且他们不排除是保皇派……
元老院属于民意派。
民意对抗皇权,现在至少拿来吹嘘的就是这个。
元老院代表民意,虽然是士绅之意,但至少已经算部分民意了,崇祯当然代表皇权。
说张家玉很可能是保皇派,倒不是仅仅因为他这个人在京城表现,而是广东这种地方明显适合玩割据,打著保皇派旗号,可以满足士绅的忠义形象,同时因为隔著江西,皇权也够不到他们,这样反对民意派,也就等于哪边都不用听,扯著忠臣义士旗号快快乐乐关门自己玩。
越偏远越有可能举起保皇派的旗帜,就是因为皇权已经够不到他们,他们事实上已经不用担心皇权,那自然可以扮演忠臣义士。
但江南是直面皇权的,没这个条件啊。
那就只能举起民意派旗帜对抗皇权,以确保自己利益了。
所以现在光南京周围驻守的军队,就分出了好几个派系,城内是受元老会控制的团练,城外大校场就是立场不明确的西南联军,北岸虽然也是团练为主,但同样也有立场不明的两广联军,尤其是北边还有高杰的主力。包括城内其实也是对峙状态,因为皇宫是杨丰的扈从守卫,加上那些女兵和锦衣卫,皇城外面就是团练在名为保护实则堵著。
官方依然是迎接陛下的。
当然,现在陛下已经驾崩了。
阻击陛下的是团练,是元老会自称的民意。
但官方是尊重民意的,所以并不会干涉元老会的行动,不过现在皇帝陛下被团练炮轰死了……
胡说,什么被团练炮轰死了?
明明是李自成弑君篡位。
三省所有报纸,官方告示,包括民间散播谣言的,都给我一个声音,就是李自成弑君,什么团练炮轰圣驾,全是假的,团练并未对陛下开炮,是李自成急于篡位,所以弑君然后栽赃给团练的,检验地方士绅舆论控制权的时候到了,必须让三省至少八千万人口,都只听到一个声音。
李自成弑君篡位!
但问题是三省以外他们控制不了啊。
方逢年就是得到元老会急召返回参加会议的,因为湖广总督何腾蛟以团练弑君,加入讨逆。
这个结果其实是必然。
湖广不想让自己沦为战场,就肯定要和李自成一伙,过去还得羞羞答答,现在都不用羞羞答答了,团练都炮轰皇帝弑君了,湖广两千万军民作为陛下臣民当然要讨逆为陛下报仇。他们承认不承认李自成这个皇帝先不说,他们为陛下报仇那是绝对的大义在手,至于利益上,这个,谁不想来江南抢一波,有利可图,还有大义在手,为什么不干?一想到湖南团练可以在南京洗劫,湖广耆老会那些耆老们眼珠子都红了。
“我刀亦未尝不利尔!”
方元老冷笑道。
这时候他前面一艘民船正在靠上码头……
“混帐东西,没长眼吗?”
他船上家奴立刻怒斥船主。
在家奴身旁还立著方元老曾经的官职,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虽然他其实是被崇祯罢官的,按规矩没有回家后依然用这套仪仗的资格,但现在他都是元老了,还在乎这个?
那船主还没说话,后面舱门里一个穿旧襕衫的人出来,正好抬起头,和方元老看了个对眼。
方元老瞬间愣住了,他一把扒拉开家奴。
那人也愣住了,紧接著脸色剧变,以最快速度转身……
“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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