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家父朱元璋，我还努力个啥 第121节

　　能不能留？

　　朱元璋看向朱肃的眼神里，藏着最棘手的问题。

　　而朱肃对此，倍感为难。

　　他为难的不是难以做出抉择，而是他早已做出抉择，如今却要辛苦忍住自己的想法。

　　毕竟当人五叔的要杀了人家的娘，朱肃觉得这有点说不过去。

　　可若是放过，又未免太便宜吕氏了。

　　于是朱肃沉默半晌，才开口道：“爹，我不会建议您该如何，因为那些长篇大论，都是废话。

　　吕氏你杀也好，放过也好，无论是一种选择，那都是您的权力。

　　但她身后的吕家，是绝对不能留了。”朱肃此话并没有再说笑。

　　当初自己第一次赴杭州就藩，夜宿农庄，结果等来那人数近千的倭寇。

　　朱肃忘不了的不是那一夜的杀戮，而是翌日自己等人离开的时候，出庄的路上堵满了人，大家今天都是来看倭寇的尸体的。

　　其中有不少老百姓发出惊叹，而朱肃听在耳里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定是吕家的手笔。”

　　当一个家族强大到，能够被江南百姓相信，自己派出武装去剿灭一支近千人的倭寇小队都是正常的事，那么不正常的，就是整个江南。

　　这里是大明，朱肃绝对不允许江南有这么强大的豪门存在。

　　这他娘的都快赶上隋末的五姓七望了！

　　对于朱肃给出的答案，朱元璋并不是很满意，他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朱肃：“你小子真是……”类父啊！

　　不服的，不忿的，被记仇的……找到机会，狠狠报复！

　　其实朱元璋的想法原本和朱肃一样，但这别扭的小老头原本是希望朱肃能提出更多有建设性的意见，可谁知这回，朱肃也属于老生常谈。

　　这下朱元璋难免有些失望。

　　但好歹失望只是暂时的，朱元璋看眼前有些待不住的儿子，心知对方有正事要做：“下次不要这么鲁莽，臭小子，抓这种朝廷大员你得先跟咱打声招呼……”

　　否则你小子总不能真造反吧。

　　口头答应老爹的要求过后，朱肃急匆匆的出了皇宫，这位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的吴王殿下，往日里连衙门点卯都不去的吴王殿下，如今可谓是心急火燎。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李善长和胡惟庸在被审问过后，是个什么情形。

　　可是当朱肃赶回北镇府司衙门的时候，他的希望也随之落空。

　　李善长胡惟庸，读书人，读正经《春秋》的那种读书人，压根就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

　　可能这两小老头这辈子最惨痛的经历，就是拜吴王所赐，对其拳打脚踢而带来的全新体验。

　　心知自己扛不住锦衣卫诏狱的审讯室那边架子上的刑具，所以二虎只是唬了对方一下，挑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在琳琅满目的刑具中，胡惟庸和李善长就仅仅只是看了那烙铁一眼，便知道世上有些事，光靠勇气和决心真不行。

　　于是这两人当机立断，当场全招了。

　　等朱肃拎着一根圆木棍，准备去诏狱的时候，陈锋已经拿着两人的认罪书来到了朱肃身边。

　　而朱肃只是扫了一眼，便深深皱起了眉头。

　　因为两人在出卖党羽这一项，那可当真是毫不吝啬。

　　面对这种互相攀咬，朱肃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两人在证词上说蓝玉也加入了他们，这让朱肃深深皱起了眉头。

　　蓝玉要倒霉了。

　　这事儿要搁高丽之战以前，朱肃见蓝玉落难，自己不上去踩两脚再吐口唾沫，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姓朱。

283　　但如今……

　　朱肃看着手中的证词，忽然一把将其撕得粉碎。

　　“告诉他们，对于他们刚才的证词，本王很不满意。所以呢，你们最好加大力度。”朱肃撂下这番话后，坐在主位上认真思考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见蓝玉。

　　而等朱肃来到蓝玉府上，见到胡子拉碴的蓝玉时，他知道，先前胡惟庸说的那些，可真不是无的放矢。

　　吴……吴王殿下……见到朱肃，向来雷厉风行的蓝玉大将军，如今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磕巴巴。

　　“蓝玉，我不想跟你拐弯抹角。”朱肃此时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他看着蓝玉：“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勾结樱花国，有没有你的份？”

　　“吴王殿下！”对于朱肃的发问，蓝玉顿时便只感到一阵委屈：“我蓝玉人是犯浑了些，但总知道‘忠义’二字为何物，与外族结盟？我蓝玉不需要！”

　　蓝玉说完，朱肃并没有接过话茬主动开口，两人只是沉默的对视。

　　良久，朱肃忽然郑重对蓝玉说道：“什么都别说说，我信你。”

　　“殿下……”听到朱肃的话，蓝玉心中仅存的与朱肃的那点芥蒂，瞬间消失.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李昊实是个畜生

　　“殿下，蓝玉愿以身家性命做担保，勾连外族一事，蓝玉绝没做过！若我说谎，叫我不得好死！”对于朱肃的信任，蓝玉在感动之余，也只能斩钉截铁地立下誓言。

　　但这话听在朱肃耳中，那情绪就复杂许多了。

　　毕竟这位仁兄，貌似下场似乎不太好。

　　不过无所谓了，自己如今都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了，原本第一任指挥使毛骧如今不过是个副职。

　　历史的车轮，早已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自己何必介怀？

　　“蓝玉，”朱肃的语气很郑重：“我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但对你，或者你们这些在战场上厮杀，保家卫国的军人，我生来就愿意信任，当然，如今，我也是你们之中的一员。”朱肃说到这里，他看向蓝玉的目光变得温和：“从前你我之间发生的事情，不能算是误会，但尽管我们摩擦无数，相处得并不算愉快，但我朱肃真的不信，你蓝玉征战半生，豁出性命，才与诸位数博随我父亲打下来这大明江山，你会出卖它。”

　　“殿下……”蓝玉如鲠在喉。

　　“行了，你要是愿意信我一次，那就赶紧学古时廉颇，去向我爹负荆请罪，我也不瞒你，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儿，在我爹那都记着账呢，你要是还没懂我的意思，那我也不会管你了。”朱肃似笑非笑的看着蓝玉，他能说出这话来，其实就代表自己已经在救对方了。

　　当然，朱肃并不会因此就和蓝玉相交莫逆，这货张狂的性格不是一天两天养出来的，所以想要改掉也不是简单的事。

　　况且海别公主那边，他蓝玉必定要有所表示的，不然四哥朱棣那边，恐怕还会有所行动。

　　君不见，当初在高丽，蓝玉之所以被派到最危险的战场，除了朱肃就实际出发考虑以外，朱棣的默认态度也很能说明问题。

　　更重要的是，那次是朱肃主动调配两万骑兵给蓝玉，而比朱肃熟知兵事的朱棣，对此可是一直保持沉默。

　　想到这里，朱肃不禁摇摇头，他看了一眼“惊闻噩耗”的蓝玉，心中更是烦闷，说话自然不会客气：“咋的？我的话你还不信？”

　　“没，没有。”蓝玉回过神来，憨笑道，他不过是反应迟钝了些，又不是真的傻子，朱肃对自己的提醒，之前姐夫常遇春也隐约提过，但自己压根就没当回事。

　　如今，蓝玉总算回过神来。

　　陛下若是借此事发挥，自己或许就真的会被冤死。

　　但碍于自己从前犯的那些错事，或许自己死的也不冤……

　　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蓝玉明白，如今已经由不得自己讲究什么颜面。

　　吴王殿下说话虽然直白了些，但是自己想要活命，还真只能按对方说的办，才能有一线生机。

　　“殿下，蓝玉谢过｀ 」！”蓝玉朝着朱肃郑重拱手言谢，身体更是在说话间就要下拜。

　　“好啦！”朱肃一把托住蓝玉的臂膀：“你跟我整这套作甚？赶紧去跟我父皇认错，你记住啊，他要是肯骂你就代表这事儿过去了，但我爹不管怎么骂，你可千万别嘴硬，诚恳认错就是。”朱肃开始对蓝玉传输自己的经验：“你记住，我爹的性子比谁都犟，你可千万别跟他拧着来。”

　　“殿下，我晓得的。”蓝玉勉强笑着点点头，见朱肃对自己掏心掏肺，他在感动之余心中又升起一股荒谬：好像……吴王殿下确实是最有资格说这番话的啊……

　　毕竟，不是谁都能隔三差五惹洪武大帝生气，然后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活蹦乱跳的。

　　当然，有时候也会一瘸一拐，但单脚跳也是跳不是么？

　　闲话少叙，在蓝玉千恩万谢将朱肃送到大门外之后，两人挥手作别。

　　朱肃要去镇府司看看审讯进度，而蓝玉，自然是去后院找找看有没有花椒树，他得找根品相不错的，对了，还得贴心的把握把留出来，方便陛下届时用着趁手……

　　半个时辰后，锦衣卫镇府司，朱肃不习惯诏狱那湿冷的气息，所以他原本打算命人将新抓的人犯带到大堂审问，但手下有些无奈的告诉他：“王爷，兄弟们得知那人犯下的罪行后，都是行伍出生，于是下手重了些……”

　　这话的意思就是：您还是别把人提上来了，属下怕将人挪动后，那人直接断了气。

　　“晦气。”朱肃撇撇嘴，但还是决定去一趟诏狱。

　　等他来到诏狱，在诏狱中间的刑房内，他见到了一个浑身血污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椭圆脸，一双小眼睛，塌鼻梁，看起来就贼眉鼠眼的。

　　“这人，什么情况？”朱肃一边问身边负责此案的毛骧，一边走到房间正中，而有眼力见的锦衣卫小旗，已经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朱肃身后。

　　等朱肃大马金刀的坐下，毛骧也低声将此人的情形叙述了一遍。

　　这个年轻人叫李昊，是个勾栏里讲些俏皮话，说些段子，逗人开心的下九流。

　　相声？他显然不配。就是个说段子的渣滓而已。

　　而他之所以出现在锦衣卫诏狱，还要从另一个同样是渣滓的人说起。

　　李祺，韩国公李善长长子，曾与朱肃有过不小的过节。

　　而他在李善长复起，重回朝堂之后，这位吃过大亏的倒霉蛋，已经深知做人要低调的原则，故而他化名李旦，时常出没于小官馆和勾栏，久而久之，竟与那李昊一见如故。

　　也就是这时起，一个叫黑尾敝司的青楼女子，找到了李昊，两人大被同眠后，她提出希望对方能为自己引见那位李旦公子。

　　接下来，就是另一段充满桃色的故事了。

　　总之，在这三人奇怪地进入某种蜜里调油的状态后，黑尾敝司不经意间又引见了另一位友人给李旦。

　　此人便是当时前来朝贡的樱花国使节，足利直义。

　　一切顺理成章。

　　在足利直义表明了“守望相助”的来意后，双方可谓一拍即合。

　　所以，才有了之后的那些事。

　　甚至，起初李善长跟胡惟庸是根本不知情的，可无奈当自己的坑爹儿子老实说出已经勾连樱花国的事实后，心黑手辣的李善长转手就打算把胡惟庸也拉下水。

　　而他拉胡惟庸下水的手段也很直白，儿子睡过的女人他这个当老子的睡过，很润，所以等他睡完再送给学生胡惟庸。

　　都当卖国贼了，还要什么礼义廉耻？

　　等胡惟庸也享受过后，李善长趁势让胡惟庸帮忙，算计在高丽作战的朱肃……

　　本就与朱肃不对付的胡惟庸，自然不会拒绝。

　　然后……

　　等吕氏也被沦为外族走狗的李昊，通过她在京城的族弟吕徊传话，欣然加入反贼阵营后。

　　李善长也将足利尊氏的计划和已经出手算计朱肃的胡惟庸全盘托出，后者就算反应过来想要退出，也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