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明王朝开始横推诸天 第132节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段誉却从徐行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谦虚的成分,反倒是满满当当的得意。
他一步走到石门前,周身肌肉先是绞紧如精铁条,再一层层地膨胀、释放,催动双手直挺挺地向前拍出,推掌如推山,大开大合,气势浩浩荡荡,所向披靡。
整座洞窟立时如天崩地裂一般地摇晃起来,两侧山壁上,龟裂出道道细纹,向四面蜿蜒伸展,破碎声连绵不绝。
轰隆隆隆的巨响中,那两扇高达数丈的石门猛然破碎,那百来个字迹亦当空崩碎,其中灵力刚一逸散出来,便被徐行运起神念度化。
门后,是一个存在于山腹里的巨大洞窟。
山洞里的空间奇大,顶上镶着数百颗明珠,为整个洞窟里提供柔和的光线,内部空气中,却充斥着一股陈腐之气。
而在这个洞窟的中心,有一座石制的云床,云床之上,盘坐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老人正用一种无比震惊,仿佛看待某种奇珍异兽的神情,打量着干脆推翻石制大门的徐行。
他看了许久,都没有开口。
原本喧嚣的洞窟,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第78章 北冥炼体,手凿大窍分清浊 (万字章节,祝大家国庆快乐)
见无崖子这般神情,徐行等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方就这样面面相觑地对视起来。
只见那老人脸上,遍布纵横交叉的深深皱纹,形容亦是枯槁,整个人犹如一根朽败枯枝,白发萧然,不像活人,倒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浑身都萦绕着一股浓郁的腐烂气息。
三人都很难想象,这人竟然会是当年那个风流满天下,以美姿容著称,风度翩翩,气态闲雅的逍遥派掌门无崖子。
段誉看得心头一痛,目中带上些悲意,心中暗道,也不知老前辈在这里枯坐了多少年,若是要我这般,还不如就此自尽,一了百了!
铁手则是闭目,感受着无崖子身上传来的腐朽气息。
他知道无崖子乃是被徒弟丁春秋暗算,中了绝世奇毒“七虫七死药”,才沦落到这般田地。
故此一见无崖子,铁手便开始分析起这毒药的性质,想从中窥到丁春秋这位大敌的毒功造诣。
徐行则只是盯着无崖子本人,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无崖子才缓缓开口。
“这位公子对北冥神功的领悟,实在是……”
他肩背上已经落满了灰尘,长发都灰扑扑的一片,说话的时候胸腔也没有半点震动。
这个声音是直接在洞窟内壁之间,震荡传开,就显得这一声叹息,格外的悠长。
看着徐行那张修眉朗目,风采照人的英武俊逸之貌,又感受到他那萦绕周身、如若旭日东升的澎湃神光,无崖子心中既是欣喜亦是感慨:
风姿如此绝世的人物,怎么就成了个炼体的蛮子呢?!
想到这里,他又转头望向铁手,明明以这位铁二捕头的相貌、身量,才该转行去炼体吧。
被无崖子这么一看,铁手忽有种古怪感觉。
该不会……连这位逍遥派的老前辈都没想到,北冥神功还能拿来炼体吧。
无崖子憋了很久,才憋出来下一句话。
“发前人未有之想,哪怕是老夫,也深感佩服,小友的思路,可否为我再详细叙述一遍?”
虽然刚开始,无崖子这番话还说得极不习惯,可很快,他眼中亦有学生对师长的敬意和求知欲。
徐行听无崖子的言语,又见他这般神情,立时肃然起敬。
徐行能够清楚地感受得到,眼前这位老人的生机已如风中残烛,飘摇不定,随时都有可能逝去。
可是就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他也要看清楚、讨论清楚武学的要点。
这样的人,完全称得上是武痴了。
徐行亦是一个对武学抱有绝大热情的武道狂热者,见无崖子这般表现,自然是无比理解。
练武的人,如果不痴不狂,不疯不魔,是决然不会有这样的大成就。
徐行也不废话,当即将自己对北冥神功的看法,尽数道来。
在徐行眼中,北冥神功乃是一套遍述自强之道,促进人体生命层次进化,以求成就“乘天地”之境的功法。
鲲鹏乃是天生地养的神物,北冥之海正是鲲鹏诞生之地。
因此,北冥神功的“北冥”二字,便是寓意着修行者要将这具皮囊当做“北冥之海”,从中孕育出“鲲鹏”这般天生神异的灵物。
如此,才算是走上了“逍遥游”的第一步。
“鲲鹏”亦非是实指这种神兽,而是取其变化之意,在天则一去九万里,在海则水击三千里,这种惊人的适应性,亦是生命层次提升的表现。
徐行认为,所谓的“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根本不是对某个境界的描述,而是某种存在天生具备的神通。
“逍遥游”不是一种境界,而是一种表现。
只要成为这种超然于俗世的存在,便自然会拥有“逍遥游”的能力。
徐行甚至还援引了佛门说法。
“一切神通变化悉具自足,一味求取神通,而不强化根本,那是舍本逐末,偏离大道。”
无崖子听后,又沉吟许久,忽道:
“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又作何解?”
徐行在大明王朝世界,为了修行武道,早已是博览群书,自然明白无崖子所指的典故。
这句话亦是出自庄子。
北海和南海的大帝因为受了中央之帝混沌的恩惠,见人都有七窍来视听食息,便想要为他开凿窍穴,日凿一窍,七日之后,混沌也就此身死。
在道家体系中,这个故事一般而言,都是与道德经中“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一语,深刻联系起来。
按照最通常的理解,这段故事是为了告诉人们,先天赤子一旦接触后天浊气,便会倏忽而死,所以要保持本真,远离后天浊气的沾染。
无崖子以这段经典为喻,就是因为在他看来,徐行这种修行法子,虽然精妙,却充满了斧凿之气,少了先天赤子的纯净本真。
按照逍遥派所理解的北冥神功练法,练到最高境界,就是将肉身与内力、乃至天地间的灵力混同,成就“齐生死,万物一”的至高境界。
到达这一步,人身便可散则化气,朝游北海暮苍梧,的确可称“逍遥”。
可在徐行看来,若要强求这种存世形态,那就有些为了“逍遥”而“逍遥”的意思,毕竟,人身化气容易,由气聚形却难。
而这个世界的内力武道,根本连肉身中精微处,以及形神结构都未曾真正洞悉,若是贸然抛弃,只怕于今后武道有大损害。
徐行却微微一笑,又道:
“世人以觉为正知,以寐为幻;以生为常有,以死为无,可前辈亦是熟读老庄之人,当真以为如此吗?
以此观之,混沌之死,当真是死?”
无崖子立时怔住了。
作为逍遥派传人,他自然深知庄子齐生死,万物一的说法,既然生死混同,那开七窍而死的混沌,是不是才真正复归到了他本该在地方?
说完庄子的解释,徐行掷地有声道:
“开天辟地,生化万物的盘古,是死了,还是离形去知,同于大通?”
无崖子眼中的神采越发少了,他口中喃喃自语,每说一句,他浑身生机就暗淡一分,仿佛随着这一句话说出去,他生命中某种至关重要的存在,也随之消逝一点。
又是一阵寂静。
寂静了好一会儿,无崖子才叹息道:
“其实,你说的也只是自己的领悟,对不对?”
徐行又是一笑:
“其实,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正解可言,我所说的法门,虽能避免许多内功法的缺漏,也未必不会产生新的问题,这还需要我亲自尝试后,将功夫练上身后,才能够得出结论。”
无崖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叹道:
“我虽已足够高看你的天赋才情,最终还是低估了你,而且,你本也不在乎什么齐生死,亦或是混沌开七窍而死,是不是?”
徐行面上笑意越发明显,目中灼然如火焰燃烧,铿锵有力地道:
“对我而言,人生天地间,只要轰轰烈烈走过一遭、大闹一场,已是足够,至于死后如何,那是根本不需要去想的事。”
无崖子甚至感觉自己的浑浊眼瞳,都被徐行散发出来的鲜活生命力给灼痛。
那并非是庄子看透一切之后的超然洒脱,而是如鲲鹏一般,要振翅九万里、水击三千里的豪情壮志。
——也只有这样的人,想得出这样的修行法。
念及此处,无崖子心头那点犹豫,忽地释怀了,逍遥、逍遥,若是连练功的法子都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还谈什么逍遥自在!
释然之后,无崖子感慨道:
“年轻人,你可愿成为我逍遥派掌门,将你所领悟的北冥神功,传承下去?”
他又看了眼徐行的身形,目中越发满意:
“你身无内力,又有这般才情,兼得一副好相貌,实在是我派最好的传人。”
徐行虽有师承,可他师父岳蹈海本身就是个没有门户之见的洒脱汉子,跟徐行更是结结实实的义父义子关系,自然不会阻止他另投别家。
其实,徐行在大明王朝世界,孤身北上那几年里,就认了不少教拳术的师傅,可谓是标准的吃百家饭,学百家艺。
因此,徐行也没什么迟疑,当即拱手抱拳。
“后学末进,徐行徐踏法,见过师……”
可当徐行正要躬身,吐出最后那个“尊”字之时,无崖子以用内力鼓荡袖袍,托住了他的身子,并且叹息道:
“徐行,字踏法,好名字。不过踏法,我虽然看不出你修行的路数,却也感觉得到你这身巍然大宗的气象。
你定然是饱学百家,才能练成这般武学。
论武学造诣、论见识广博、论天赋才情,我皆不如你远甚,如何能够厚颜收你为徒?
你我便平辈论交,共同奉我派祖师逍遥子为师吧。”
言毕,无崖子又望向段誉,笑道:
“这位小友的自在门根基颇为淳厚,本不合适入我门墙,修行北冥神功,只不过,既然掌门师弟已有新解,那便无妨了。
更何况,除去这炼体之解外,我派原有的武学,也需要一天资非凡之人传承下去,未知小友可愿入我逍遥派?”
见段誉目露犹疑神色,无崖子便开口宽慰道:
“小友虽是自在门中人,却也无妨,只需做个传功护法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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