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明王朝开始横推诸天 第174节
虽然徐行的口吻,并不带丝毫轻蔑,可巫行云仍是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
冷峭美人盈满怒火,原本充斥身躯的寒意、惊恐、畏惧,被怒火如冰雪般烧尽。
巫行云气得浑身发抖,高耸胸膛起伏几下,猛地踏出一步,银牙交错,以一种仿佛要生啖徐行血肉的气势,斩钉截铁道:
“打!”
虽然发簪都给徐行打碎,罗裙也破裂纷乱,可巫行云依旧昂着骄傲的脖子,一对明月般的目光,更是紧盯徐行。
她虽然是个女子,此时展现出来的节气、志气,却还要胜过世间九成九的英雄豪杰。
巫行云吐出这个字后,便不再说话,而是素手一挥,将碍事的裙边彻底割断,露出一双哪怕在黑夜中,也白得耀眼的浑圆长腿。
她再将破烂水袖也震散,令两只纤纤玉手得以齐肩裸露在外。
纵使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可此时的巫行云,却显得格外英姿飒爽,风采凛然。
徐行笑得越发开怀,比起李秋水那种人,他还是更欣赏眼前这位不屈不挠的童姥。
其实,巫行云的武功虽然高,却也并非是那种从尸山血海中,一步一个脚印杀出来的实战派高手。
她不缺天赋、不缺际遇,更有逍遥子这种无上大宗师、当世至强者悉心调教。
神功宝典、神兵利刃、天材地宝,种种武林中人得一便可纵横天下,成就一世威名,甚至是开宗立派,威震江湖百来年的条件,齐齐加之于她身上。
可以说,巫行云真正是那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放眼天下,具备她这种条件者,也只有自在门上一代的“老四大名捕”。
她和无崖子的关系,也恰恰类似元十三限和诸葛正我。
区别在于,巫行云和无崖子间,没有那么多狗血的感情曲折。
并且真要算起来,巫行云才是那个真正的胜利者。
无崖子虽是胜过她一筹,并且夺走了李沧海的芳心,可到头来,却因识人不明而被徒弟丁春秋暗算,枯坐无量山,遭受了数十年非人的折磨后,才最终得以解脱。
巫行云却是坐拥逍遥子留下来的全部宝藏,除了一个象征掌门信物的指环外,一切应有尽有,说一句逍遥派正统,也是毫不为过。
因此,她虽也偏激,执着于跟无崖子的胜负,却也并不如屡战屡败,从人生到武功到弟子都一败涂地的元十三限那般疯狂。
其实巫行云枯坐雪山的几十年里,甚至就连恨意都洗炼得纯粹。
她其实只是想击败无崖子,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绝不输给“北冥神功”而已。
——这甚至都不是杀死。
如今,大仇人无崖子传功而死,老对头李秋水凄惨战死,巫行云举目四顾,心中仇恨忽地烟消云散。
她唯一剩下的执念,便也只有用自己的武功,跟“北冥神功”一较高下。
念及此处,巫行云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接下来这一场,既要决出胜负,或许也要分出生死的战斗中。
正是这种专注,令徐行越发欣赏她。
一个不经常作战的人,能有这种程度的战斗意志,实在是颇为不易。
出于这种欣赏,他甚至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出手,而是大方地等巫行云调息完毕,并且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功力,攀升至顶峰后,才缓缓向前迈步。
巫行云看着徐行,心弦紧绷,思绪千转。
在刚刚的战斗中,她已经领悟到徐行强大的根本——正是那简单直接,每一击都让她必须全力以赴,才勉强抵御的恐怖力量。
这种战斗方式,最难找出破绽。
更何况,除了纯粹力量外,此人的拳技变化,更是足以令古往今来的拳掌大家都自愧弗如。
巫行云虽然是以“唯我独尊功”推动“天山折梅手”,却也自信绝不会输给由“无相神功”催谷的正版。
可哪怕如此,她在招式变化这个领域,也占不到哪怕一星半点的便宜。
如果说巫行云一掌拍出,可以破解天下万般武学的变化,那徐行就是总能从衍生出一万零一、一万零二种。
虽只恰到好处地多上一点,却也已是巫行云难以逾越的天堑。
——这种招式、力量、体魄,乃至无形中的精神意志,都是那么强悍、那么无懈可击的对手,究竟要如何战胜?
巫行云的答案是——比他更强。
只有在某一瞬间,比他的某一方面强出那么一点,才有资格去抓住那渺茫胜机!
念及此处,巫行云目光一凝,眉宇间煞气凝如实质,身姿微微低伏,功力骤然提至巅峰。
她满头青丝飘扬,尽数被内力染成一片晶白,就像是缥缈峰顶的霜雪,将积累了千百年的霜冷之气尽数释放。
天地间寒意大盛,肃风呼啸。
今天本就是寒露时节,临近中秋,天凉寒重,又是月圆之夜,冰轮旷照。
雪本就是冰寒之气所凝,再逢至阴至寒的太阴月光,结合两种极寒之力,巫行云这一招还未真正出手,已令徐行都察觉到些许“凉”意。
对他来说,这已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以徐行的体魄,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原地,都在数九寒冬的大雪天,将方圆十来丈的如席大雪融化,就算是撑上数个日夜,也能大气都不喘一口。
徐行已感觉到,巫行云这一招,乃是用内力将自己体内那沉寂了许久的器官彻底唤醒,并且燃烧内力根基,换取这一瞬间的爆发。
巫行云这种状态,有些类似凌落石以“合门”吸纳天地杀机,彻底堕入魔道之时。
不同之处在于,巫行云乃是以一种近乎“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将这些灵力裹挟、提炼、并且把自己毕生修行的内力,也给融入进去,最终升华成接下来这一击。
以这样的方式,她虽然不如“四门”凌落石那般,足以和徐行缠战,可只论单次爆发,却是犹有胜之!
在此刻的巫行云眼中,徐行的形象,甚至已从那具丈许雄躯中抽离出来,变成了一片汪洋恣意、浩瀚无垠的玄冥北海。
我的唯我独尊之意,能够征服这无尽的海洋、无穷的浪潮吗?!
巫行云不知道,但她愿意以毕生武道成就,再加这条性命为代价,一探究竟!
两只手掌正面交击,大小差异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可巫行云渺小手掌,竟然当真撼动了徐行的巨躯,他体内溢散出的水蓝色灵光,当即化成惊涛骇浪。
蓝色灵力来回滚荡,四处卷扫,方圆二十丈之地,尽数化成波涛汹涌的海面,卷起千重浪涛。
徐行身后,更是裂开一条无比平直的“通路”,霜白痕迹弥漫出去,长达十五六丈,将地面彻底切开。
澎湃的水蓝灵光也分开了三次呼吸,才重新汹涌翻腾,将这条通路淹没。
劲气余波激荡,四方八极任何存在都给摧毁殆尽,李秋水以及何家众人的尸骨,再次受到冲击,被碾碎成纯粹的骨肉粉末,融入狂飙气流中。
此时,战场正中,唯一能够站着的存在,便只有两个强悍至极的绝世高手。
巫行云缓缓收回手,霜白长发根根断裂,原本晶莹剔透的发丝,更是变成死寂枯萎的苍白,还未飘扬,就已化成灰烬。
很快,巫行云这一头及腰长发,就变成齐肩短发,她的右臂大幅度弯折,显然已彻底位移,两条长腿的膝盖也炸出血花。
巫行云身子剧烈震动,晃一晃,再晃了一晃,白发飘摇散开,看上去,仿若一株随时会被狂乱风势折断的孤单苇草,无所归依。
饶是如此,她仍是没有倒下去,甚至还强行撑起头颅,抬起一张七窍中都溢出鲜血的冷艳俏脸,语声颤抖地问道:
“我、我的武功,如何?”
徐行甩了甩手腕,将轻度位移的腕骨归位,才一字一句地评价道: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确是好想法。
不过,武学之道,功夫或无强弱之别,你我之间,却有高下。”
巫行云艰难地活动颈骨,露出凄然笑意:
“能找到你这样的传人,无崖子这老匹夫,运道不差,他和沧海,最后如何了?”
徐行回忆起无崖子的洒脱身影,胸中的战意也消失无踪,怅然却不失利落地感慨道:
“他最后那段路,应该走得很快活。”
出于约定,徐行哪怕在无量山深处修炼了将近一个月,也并未去无崖子所说的那个所在。
哪怕是如徐行这种,向来实事求是,脚踏实地之人,偶尔也会需要给自己留一些遐想的余地。
——无崖子最后的去向,正是其中一个。
仿佛只要徐行不去找、不去亲眼见证,这位潇洒的师兄,就仍还活在世间某处,过着他最向往的自在生活。
巫行云听他的口吻,美目亮了一亮,又很快暗淡下去,释然道:
“这老匹夫,便宜他了。逍遥派有你这样的惊艳后辈执掌门户,理所应当该是四海诸国间,第一显赫宗门,我此生已无憾,动手吧。”
徐行却从刚刚的回忆中,想起无崖子最后的嘱咐,摇了摇头,恢复成正常体型,负手眺望中天明月,语声悠悠道:
“你这一生,虽是用邪法奴役旁人,喜怒无常,终究只是困于天山一地,折磨的也多是邪派众人,并未真个如何作恶多端,与李秋水这等人物不同,我本也无意取你性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爱迫他人为奴为婢,自己也该尝尝这种滋味。”
巫行云听到这番话,心中那股复杂心绪骤然消散,她美目一瞪,冷笑道:
“本座又岂是苟且偷生之辈?!”
言语间,她便要操纵内力,自断心脉,可徐行却似早有预料一般,身形一晃,来到她身前。
他单手一探一抓,便将巫行云的身子拎起,眉心“牟尼诛”显化,杀气一冲,立时将其人神念冲散,让她不能再操控内力。
徐行看着她,面色古井无波,语声更是平淡:
“在我面前,生死已由不得你。”
巫行云虽无法操纵内力,仍是可以开口说话,冷声道:
“你制得住本座一时,莫非制得住本座一世?”
徐行微微一笑:
“未知宫主可曾听说过,密宗的灌顶之法?”
巫行云一愣,当即勃然大怒,不顾如今已重伤垂死,受制于人,当即张牙舞爪,势要跟徐行拼个鱼死网破:
“你这厮瞧着人模狗样,竟也这般下作无耻,无崖子真是瞎了眼——”
巫行云虽是常年端坐缥缈峰,却也早就听说密宗中人的“灌顶”手法,究竟是如何勾当。
对她这种向来洁身自好、孤芳自赏的人来说,要让她去接受“灌顶”还不如死了痛快!
可惜,巫行云话未说完,徐行已嫌她太吵,扭动手腕,将其人筋骨震散。
巫行云本就封了内力,且体魄受创非轻,再遭了这一下,当即一翻妙目,晕了过去。
徐行根本不知道巫行云为何如此激动,也对“下作无耻”的评价略有些微词,但他更懒得跟巫行云这种狺狺狂吠、毫无风度的手下败将辩经。
徐行的想法很简单,等到战事结束,就把巫行云丢给鸠摩智,让他带着梁癫、蔡狂一起出手,好好给这位灵鹫宫主开光、灌顶、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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