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明王朝开始横推诸天 第278节
徐行的神情中没有丝毫的震动、惊讶,反倒是充满了赞赏和肯定。
思汉飞的判断没有丝毫出错,面对红日法王这个空境二重天的老牌宗师,徐行能够胜得如此干净利落,正是建立在对他的了解之上。
纵然如此,和红日法王的大手印硬拼一击,仍是令徐行受了些内伤,五脏六腑有轻微的位移。
并且,他身上最重的伤势不是来自于红日法王,而是来自于他自己。
徐行动用阴魔念头以及大金刚神力,令皮肉筋骨分离,施展出来的全新版本“龙象镇狱”,纵然威力奇大无比,连红日法王亦难以抵挡,但对他如今的体魄来说,也是一种沉重负担。
毕竟,徐行的“大金刚神力”还只是初成,并未完全将变相之能开发到极致。
若真是跻身大成境界,他早就可以摆脱这副孩童身躯,重回本来面目。
可以看见,徐行裸露在外的双臂,以及脖颈处,都浮现出浓郁血色——这都是他施展“龙象镇狱”留下来的伤势。
除此之外,徐行浑身更散发出一股焦糊味儿,那是来源于红日法王最后那一记大手印。
徐行承认之后,又看向思汉飞,微笑道:
“既然已经看出来,那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思汉飞想了一想,也笑道:
“我愿一试。”
他忽然发问,语声诚恳:
“阁下方才所说,会留本王一命,回去面见庞斑,是否为真?”
徐行听到这番话,也有些讶然,他上下打量了思汉飞一番,不由得点头道:
“现在看来,我是有些小觑你了。”
若是寻常高手,面对能够两招打死红日法王的徐行,即便知道他已然身受重伤,气势都会先弱三分。
这也是徐行一惯使用的“先声夺人”的战法,即便付出代价,也要尽力占据战局上风,将对手的气势牢牢压制。
但思汉飞却没有受到这种战法的影响,不仅冷静地洞悉了徐行的虚实,还能想到利用他方才自己立下的承诺,令徐行也有些惊讶。
在方才的战斗中,思汉飞自认已经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性情,知道这是一个极其注重约定,且充满自信的强者。
思汉飞再次旧事重提,就是要让徐行心有顾虑,作战时束手束脚。
就算是徐行想要违背诺言,对他痛下杀手,也一定会出现心灵上的破绽,那便是思汉飞的机会。
徐行不得不承认,思汉飞的确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
好似无论给予他多少压力,此人都能承受下来,临危不乱,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想让他慌乱、失神,露出不该有的破绽,那是一种几乎不可能的事。
思汉飞肃然道:
“对付阁下这种人物,本王必须手段尽出。”
思汉飞乃是熟读兵书,更是久经战阵的当世名将,自然明白,有些时候身处弱势地位,亦是一种值得利用的独特因素。
徐行虽然明白了思汉飞的想法,亦是摆摆手,轻描淡写道:
“我的话,说到做到。”
思汉飞从徐行的保证中,听出来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已把握住了一切有利于自己的因素,但最终战果究竟如何,仍是要用实力来说话。
思汉飞右手平伸,五指虚握,头顶那一轮孤月骤然大放光明,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晶莹剔透、无比清亮的长矛。
这杆长矛出现后,以思汉飞立足之地为圆心,方圆十丈的火海,都已彻底熄灭,只剩一片漆黑焦土。
徐行看到这杆长矛,眸光亮了一亮:
“有点意思。”
他也拂动袖子,身旁金光璀璨,凝聚成一根鎏金长棍,再伸出右手,一前一后地把住棍身,扎了个马步,棍头直指思汉飞,咧嘴笑道:
“请了!”
思汉飞亦握住长矛,矛身颤动,激荡出一圈圈银白色的月光精粹,沉声道:
“请!”
和自己一样用长兵的高手,徐行已经许久不曾战过,是以,纵然身负伤势,他仍是在第一时间发起猛攻。
徐行足掌猛然踏地,人随棍走,冲天而起,好似一条黄金浇筑的长龙,鳞甲辉焕、头角峥嵘,朝思汉飞扑杀而去。
尽管没有再次使用“龙象镇狱”的加成,但徐行这一下踏步的力量,仍是强悍至极。
一声巨大震响后,他立足的这一截河滩亦在剧烈震动中坍塌陷落,滑进河床中,身后的湿润泥土更是冲天而起。
紧接着,两人之间那一截河流,亦被徐行这一棍引动,腾起五六丈高,好似自火山口喷发出的炽烈熔岩,自上而下地朝思汉飞吞噬而去。
却见这汉子右手手腕轻轻一震,手中长矛便化作千万点寒星,挟一条条银白色的激流,聚成一个个狂飙卷动的漩涡,将这面厚重且高耸的烈焰浆流彻底撕碎。
水流之后,蟠龙棒已近在眼前,棍身与长矛交错,刺向思汉飞的左胸,棍头燃起一个光澄澄的圆点,仿佛无穷光热所凝,令思汉飞也感到危险。
好在,思汉飞的长矛本是真气所聚,没有材质的限制,只是绕身一旋,矛身便奇异地扭动一下,矛尖如龙首蛇头,转动着迎向徐行的棍首。
长矛与蟠龙棒相撞,思汉飞双膝一曲,魁梧高大的身子已被压进光秃秃的河床中,徐行的蟠龙棒亦弯曲出一个极大幅度,好似弯弓。
徐行眉头一动,察觉到思汉飞这一矛中,除去本身的真气外,还挟着另一股奇异的精神力量。
思汉飞一击受挫,双足稳立于河床之汇总,身形不动,双臂一振,长矛再次挥舞出漫天光影,将徐行袭来的长棍尽数格挡。
河水在他周身激荡,却难以近身半步,甚至是反过来往上游倒卷而去。
若是从上到下看,便可以清晰地看见,这条宽阔河流,竟然被思汉飞以一己之力,彻底截断。
徐行如今的棍术,乃是完全的人棍合一,长棍一荡一展,便将他的身躯都给遮蔽,演化出无数灿金色的圆环,层层叠叠,一重又一重地罩向思汉飞。
而思汉飞则是与之相反的另一个极端,他的人和长矛,乃是完全分裂,甚至是互相对立的存在。
思汉飞御使长矛时,面容极为冷静,手中的长矛却是疯狂错乱地挣扎扭动,没有丝毫章法。
长矛就像是一头走火入魔的妖物,意欲脱手而去,独立于天地间,不再受任何束缚与控制。
这正是思汉飞的场域之能。
思汉飞早年虽是跟随蒙赤行学习魔门武道,但他的场域,却是在漫长的军旅生涯中凝聚而成。
在经历过无数的烧杀抢掠后,思汉飞手下的军队,已经变得很难被称之为“人”,他们不把汉人的性命当性命,也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故此可以舍生忘死、所向披靡。
思汉飞也把这种残忍暴虐的凶蛮兽性,练到了自己的武学中,他用对待野兽、驯养野兽的方式,施展自己的武学。
这样的力量,一旦掌握不住就容易自伤,却也拥有着足以肆虐天地的威势。
月白长矛与灿金长棍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纠缠成一团金白交杂的光影,河岸悉数崩解,河面越发宽大,河水却越发稀少。
只因他们这一路激战,令河水不断炸开,形成连绵不绝的水柱,再破碎成弥漫四野的浓郁白雾,以及飞溅迸射的雨点水珠。
交手五十合后,徐行眸光大亮,脸上也显出一种极度兴奋的神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没有经历过如此快意的比试。
他战过的空境宗师已算是不少,也总结出来一条适用于这些宗师的规律。
此界的宗师们,修炼武道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抵达“破碎虚空”之境界,空境场域与其说是一种攻击手段,倒不如说是一种武学成就。
而两名空境宗师之间的争斗,就像是两个建筑师在比拼搭建房子的技艺,看谁搭得又快又好,完成这一步后,才会开始尝试拆除对方的房子。
这种比试虽然说得上有趣,但对徐行来说,还是不够爽利,在他看来,这与其说是在比武,倒不如说是在斗法。
而对此界的空境宗师来说,徐行就像是一个有着非凡观察力的爆破手,他的一举一动,都能毁在最关键的地方,令他们的场域难以维持。
但思汉飞不一样。
思汉飞的场域,本就是一种加持,即便撑开场域,他的战斗方式仍是近身战为主,这正合徐行的胃口。
并且,思汉飞的矛术,亦是在漫长时光中锤炼出来的技法,没有一丝一毫的花哨,充满了战阵武学特有的简练和准确。
比起红日法王的大手印,这样的矛术虽然在威力上稍有逊色,却胜在圆融无碍,难以找出明显的破绽,甚至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就在徐行观察思汉飞时,这位久经战阵的将军,亦在重新估量现在的徐行。
从这数十合的交手中,思汉飞已经判断出来,对方在受伤的情况下,纯粹力量和速度比起自己,也不占多少优势,甚至是要略逊一筹。
但徐行的手段实在是太过繁多,如果说思汉飞的矛术是一种极致的简练,那徐行就是一种极致的繁多,他用一根棍子,打出了刀枪剑戟乃至十八般武器的效果。
并且,往往一棍打出,其中蕴含的真气、意境都会出现截然不同的变化。
思汉飞认得出来,这其中的每一种变化,只怕都代表了一种武学——这简直是大违此界武学常理。
只因空境武道,本就注重一个“纯”字。
学这么多驳杂武学,若不去凝练对应的罡煞之气,那就只是摆设,若是凝练罡煞之气,身躯难以承载不说,日后更是不可能凝练场域。
但徐行的每一棍,都是精气神合一的杀招,没有丝毫冲突的迹象,又过十招后,思汉飞才品出味来。
——对方能施展出这样繁多的招式,不是因为体内真气当真如此驳杂,恰恰相反,是他的真气,已经纯化到了一个极致,故而能如此变化。
这正是“大金刚神力”的“变相”之能。
三十二相,本就是非相,他那根植于肉身的真气自然也能千变万化。
明白这一点后,思汉飞不仅没有感受到威胁,心中反倒是犹然生出一股喜意,又是一次交击后,他猛地向后退出三丈,右手凝聚出另一根长矛,朝徐行遥遥抛出。
徐行手中长棍一挥,便把这根长矛打得粉碎,但长矛只不过是一个载体,外层亦只包裹了薄薄一层的真气。
碎裂之后,原地当即涌现出一股前所未见的凶猛兽性,朝徐行扑击而去。
按理来说,以徐行的精神修为,这种纯粹的神意冲击,应当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并且,思汉飞先前已经尝试过与他神魂相争,最终却是一败涂地,又为何要故技重施?
但这样的故技重施,竟然真的起到了作用。
徐行敏锐地发现,在被这股兽性一引,流转于自己肉身中的“大金刚神力”,立时出现了一种微妙的不谐。
这种不谐,正是来自于他肉身与精神的不匹配。
徐行的肉身,乃是融合了四密尊者的真气,按照“大金刚神力”的步骤修行,而他的神魂,却是遭受了“寒藏雷云”的洗礼,并且容纳了这股猛烈的天地异象之气。
两种互不相容的力量,平常还能在徐行的掌控下和平共处,可刚刚他击杀红日法王,已将“大金刚神力”催发过度,又用变相之力,与思汉飞交手数十合,两种力量的对比,自然出现了偏差。
思汉飞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脚步一踏,那魁梧挺拔的身形就像是融进了无处不在的月光中,以一种超乎常人想象的轻柔姿态,刹那间突刺到徐行身前,一矛刺出。
这一次,思汉飞的长矛和他自己,再也没有极端对立之感,他的脸上显出难以言喻的狞恶神情,手中长矛也多了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平静。
好似此时此刻,人变成了疯狂而残暴的矛,矛却变成了有性格、有感情、有志向的人。
人与矛相合,达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大和谐,从这和谐中,又催生出另一股威临天下、肆掠万国,甚至是举世独尊的无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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