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明王朝开始横推诸天 第288节
徐行拍了拍双手,让雨水冲走手上的血迹,又掸了掸衣服,淡然道:
“若是全然不受影响,岂不是辜负你这一番好意。
只不过,我的神意纵然沉浸了进去,可我的肉身却没有。”
了尽本以为徐行是如他一般,分出半数心神来应敌,听到这话才知道,这魔君竟然是纯靠肉身自行变化,心中更是大为惊骇。
“没有神意主持大局,纯粹的肉身,怎么能生出如此灵动的变化?”
此时的他,已经取回了方才的记忆,知道徐行在刚刚的战斗中,拳技究竟是何等精妙。
可这一切,竟然都是肉身自行施展?!
徐行洒然一笑,反问道:
“日升月落、物换星移,本就是天地自然之理,可需要任何念头来控制?”
徐行举的这两个例子,虽然看似和武道毫不相关,了尽却明白他的意思是,已经将肉身练成了真正的小天地,自有一套运行规律。
可纵然明白其中原理,了尽却也不能理解,徐行究竟是如何做到,只能长叹一声,语气悲悯:
“你,你竟然到了这样的境界!莫非,当真是天佑魔道?!”
空了听闻此言,想起自己的师父绝戒大师,亦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只觉苍天不公,怎会令庞斑这等魔君降生世间,造下这等杀孽恶业?!
徐行负手而立,不予作答,只是淡然道:
“听说,慈航静斋的言静庵,乃是不世出的奇女子,武功禅法皆不逊色于你,甚至还犹有胜之。
如此人物,徐某也颇有兴趣一剑,欲完纳尔等与我金刚一脉的宿愿,就让她来见徐某吧。”
痛打了尽一顿后,徐行心中那本就不多的怒气,也悉数发泄了出来。
毕竟,他也知道,了尽并非故意,这位禅主亦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金刚一脉与净念禅宗、慈航静斋的恩怨,也从未上升到血海深仇的程度。
这样的惩戒,已算是足够。
并且,钟仲游虽然逃走,但以他如今这种魔种爆发、真气半毁的状态,能不能逃回阴癸派都是两说,就算跑了回去,也是命不久矣。
了尽注意到,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徐行还是自称“徐某”,不由得心中疑惑。
——如此情况下,这老魔头还有遮掩的必要吗?
莫非真是如“邪王”一般,佛魔双修,硬生生练得精神分裂了?
若是如此,今日之事,也并非毫无转圜余地。
了尽身为净念禅宗一派之主,自有非凡智计,此念一起,只觉抓住了一线生机。
就在他心中盘算之余,又听见漫天雨声中传来一个清清淡淡,好似不含任何感情的哼声。
“言静庵?”
这个声音刚一响起来,空了和了尽便惊奇地看见,魔焰滔天、不可一世的“庞斑”,再次变了恢复到了宝相庄严、不苟言笑的状态中。
这个略带寒气的凌厉声音响起后,又有一个更为娇媚柔美,好似明珠滚玉盘,清脆且悦耳的嗓音随后响起。
“咦,小和尚,你怎么回来了?!”
空了在泥泞里,勉力抬起头,睁开视线模糊的眼眸,望向前方。
雨幕中,谷凝清挽着厉若海的臂膀,又倚靠着这位英姿勃发的高挑少女,莲步轻移,缓缓走来。
谷凝清虽是在往前走,目光却始终聚焦于厉若海,星眸中似是蒙着朦胧雾气,却依旧掩不去那股浓烈如火的情意,几缕发丝贴着在俏丽脸颊上,更平添一份俏丽。
厉若海察觉到从身旁传来的火热视线,心中虽是尴尬,也不好直接别过脸去,只能双目凝注徐行的背影,摆出不苟言笑的模样。
厉若海的身形比之寻常女子,本就是高挑挺拔,面容更是生得英气凛然,不让须眉。
是以,谷凝清和她并肩而立,竟然有种天造地设、无比般配之感,令人不禁感慨,好一对壁人!
徐行虽然没有回头,直面厉若海那好似要杀人的目光,却也从过非凡的灵觉,将这一幕尽收识海,并暗自为这无限美好的画面点头。
空了看到这一幕,却只觉胸膛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用血肉模糊的双手,紧抓了一把泥土,勉强撑起身子。
迎着谷凝清的关怀眼神,空了抹了把满脸的血污泥泞,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嗓音干涩沙哑,还带几分颤抖:
“凝清,这、这位莫非就是,‘邪灵’?!”
谷凝清看着他这幅凄惨模样,吓了一大跳,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
两人毕竟曾经并肩作战过,谷凝清又曾受过空了的帮助,以少女豪放直率的性格,自然不会放任这小和尚不管。
她扶住空了的身子,震撼问道:
“小和尚,你、你这是怎么了?”
少女的嗓音中,有抑制不住的震惊。她又看向衣袍皆被鲜血濡湿的了尽,眼中震撼更浓。
空了感受着从身侧传来的温热触感,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好在他是佛法精深的少林弟子,终究强忍了下来,只是摇摇头,神情复杂,复杂中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悲哀。
空了实在是想不通,谷凝清和厉若海,怎么会和“庞斑”如此熟识。
他也听说,魔师宫如今正在捉拿“邪灵”,又听说“魔师”勤修“黑天书”,精通将人炼制成劫奴的手段,难不成……?!
一想到“劫奴”二字,又想到“黑天书”的邪异名声,以及“魔师”一向的作风,空了刚刚因谷凝清脱困,而泛起喜意的心。
年轻和尚又止不住地往谷底沉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谷凝清,却不发一言,只是面色沉重僵硬,像是要落下泪来。
谷凝清察觉到他眼中的悲伤、复杂,不明所以,又再次看向徐行,目中满是疑惑。
厉若海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终于暂且摆脱了谷凝清,来到徐行身后。
少女毕竟不是善妒之人,刚才只是对言静庵这个据说姿容只在她之下的绝代美人,有一种本能敏感。
如今她也将此念抛诸脑后,只是悄悄松了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模样。
徐行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给厉若海丝毫说话的机会,要主动发问,以掩盖方才的过失。
所以,他回过头,扬起脸,看了厉若海一眼,不解道:
“按理来说,你的嫁衣真劲,也不能为人疗伤啊,怎么一副耗力过度的模样?”
一提到这个话题,厉若海的双颊就飞起红霞,露出绝无仅有的娇羞神态,只恨恨地看了徐行一眼,紧抿薄唇,一言不发。
对性取向正常,且颇为纯情的少女来说,谷凝清对自己的爱意,完全说得上一句羞于启齿。
徐行见平日里落落大方,甚至可以说是颇具豪气的厉若海,骤然露出这种小姑娘家家的神情,玩心大起,抽动鼻翼,仔细闻了闻,才一本正经道:
“厉姑娘,我估计你也是到今天才知道,你脸红的时候,体内还会分泌出一种奇特的香味。”
听到这种调侃,厉若海立时气血上涌,不禁红了脸,还红了眼,恼羞成怒,一脚踹在徐行的屁股上。
好在,她还记得其他人都在身旁,竭力平复气急败坏的激动心情,只用精神波动道:
“那是凝清的味道!”
——那不对啊,刚才怎么没有这种气味?哦,懂了,原来双修大法,还有这种效果……
想到谷凝清看厉若海时,那种媚眼如丝的神情,徐行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面色微妙。
只不过,顾及到身旁这位接近炸毛的羞愤少女,他没有说出来,也对这不轻不重的一脚,没有任何表示。
——罢了,罢了,这种时候,惹她干嘛。
带着这种宽宏大量的想法,徐行转过头,看向谷凝清和空了,左手托住右手手肘,再用手掌摩挲下巴,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呱,好一出六国大封相啊。
其实,从大明王朝时期开始,徐行就颇喜欢看旁观这种事,更喜欢撮合旁人,陆竹、细雨便是其中一对。
在北宋世界,他更是提议用密宗的灌顶法门,为苏梦枕解决烦恼,到了这个世界,徐行喜欢看热闹的性子自然也没有改,当即便饶有兴致地看起来。
厉若海看这小子又用出了惯常的冷处理手段,不禁为之气结。
但她也实在好奇谷凝清和空了的关系,深呼吸几次后,一边看向那里,一边敲徐行的脑袋。
徐行一想到,站在自己身后这一向高傲、凛然、不近人情的冷面美人,竟也是这三角关系中的一环,就忍不住想笑。
算了,让她敲吧,就当是票价了。
看着厉若海和徐行的互动,一旁的了尽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完全想象不出来,以“庞斑”的性情,怎么会容忍有人如此对待自己。
——这少女,又是什么来路?!
难道蒙赤行也……?!
一想到这个可能,了尽只觉得惊骇欲绝。
就在这时,谷凝清才回过头来,对上了徐行和厉若海的目光。
厉若海还有些难以面对谷凝清,不自觉地移开了眼神,双手也背在身后,反握长枪,不断用左脚尖踢右脚脚后跟。
徐行则是毫不避让,大方承认道:
“我打的。”
谷凝清虽然不认识了尽,却也感觉得出来,这大和尚乃是不可多得的宗师高手,知道在场众人中,只有徐行有这样的实力,能够把他打成这样。
但听到这小孩如此坦然的承认,少女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杏眼微睁,不敢置信地问道:
“小……阁下,这又是为何?”
“为何?”
听到这个问题,徐行气笑了,反问道:
“这两个贼秃半道杀出,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是庞斑,还放走了钟仲游,难道不该打?”
说到这里,徐行照顾谷凝清的心情,也直言不讳道:
“并且,我乃金刚一脉的正统传人,与净念禅宗、慈航静斋,以及这小和尚出身的少林寺,早有孽缘,如今既然狭路相逢,少不了要做过一场。”
厉若海刚刚就是听到“庞斑”二字,顾忌到谷凝清在一旁,便没有在第一时间赶来。
只是后面听到徐行的言语,她也意识到,应当是对方认错了人,这才赶来,是以现在听徐行这么说,没有多少震惊,只是啼笑皆非。
想起这一路上,徐行对她的种种调侃,厉若海心头更是大为快意——你小子也有被人认错的一天!
少女俯下身子,把头搁到徐行耳畔,眉眼弯弯,学着徐行一惯的语气,笑嘻嘻地悄声道:
“喂,你不会真是庞斑伪装,特意来接近我的吧?”
话说出口,厉若海自己都小小的吃了一惊。
——什么时候,我说话竟然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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