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明王朝开始横推诸天 第89节
换这个更年轻,手腕更强硬,拳术也更高深的混天大圣来,搅得山河破碎,天翻地覆,又有何难?
胡宗宪越想越是绝望,如坠冰窟,脸色悲苦凄凉,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有种风烛残年之感。
徐渭只是冷笑一声:
“胡汝贞,平心而论,换了我们来,难道会比那皇帝老儿更坏吗?”
胡宗宪抬起头,直视这位最亲密的战友,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沉默不语。
见他这般模样,徐渭也心生不忍,不再恐吓,而是诚恳道:
“中枢里面,也有咱们的帮手,若能里应外合,倒也未必会走到全面开战的地步。”
说这话时,徐渭罕见地有些心虚,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甚至更为理直气壮,言语也是掷地有声。
毕竟是踏法亲自出手,能出什么差错?
胡宗宪听到这话,目光闪烁一会儿,只是转过身去,面朝墙壁,不再言语。
徐渭知道这位老友的性子,也不多劝,只是道:
“最迟两月,便能知道结果,你胡大人不会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吧?”
胡宗宪的背影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挤出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嗯。”
就在东南战事平定后五日,京城又收到一则捷报,小阁老严世蕃,孤身突袭俺答王帐,将蒙古诸部落硕果仅存的三大宗师斩杀殆尽。
边军轻骑随后赶至,掩杀而上,大破俺答残部,斩首万余,一路杀得血流漂杵、尸横遍野,缴获马驼牛羊不计其数,奇珍异宝堆积如山。
一时间,严世蕃的名头亦是如徐行一般,甚嚣尘上。
要知道,朱天都虽是名列《武知录》榜首,可那是因为俺答汗身为蒙古诸部首领,不算江湖武人,故而没有列入其中。
其实在很多人眼中,俺答汗这位草原霸主,与朱天都这个海上巨魁,堪为大明朝南北两大心腹之患。
两人拳术孰高孰低,毕竟没有打过,难有定论,可论权势地位、军威人马,俺答汗却要稳稳胜过朱天都不止一筹。
毕竟,朱天都的名头、声势虽大,也只是打了个江宁府而已,而俺答汗是实实在在率军,在京城外耀武扬威了一大圈,焚掠八日才扬长而去。
可以说,他完全是将大明王朝的脸面踩在脚下,树立了自己的威名。
而且,除去这位当代霸主、一世之雄外,其他两个大喇嘛也是大有来头,其中一人已年过九十,几近百岁高龄。
这位大活佛曾经南下中原,跟禅宗祖庭北少林的大和尚们交流过佛法武功。
那一次,北少林达摩院十八棍僧联手,联手围攻,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竟然连对方的金身都未曾撼动,从此他在中原武行,也有了个“大金刚王”的诨号。
但就是这么三个站在武道最顶峰的大宗师、大高手,竟然被严世蕃一网打尽,悉数杀绝,这是何等可怕的拳术?
此战之后,“仙官”这个名字再次传遍大江南北,“混天大圣”有了分庭抗礼之势。
甚至在朝中官员不遗余力的鼓吹和宣传下,严世蕃的名头,还要更胜过徐行一头。
朝中官员无不欢庆,只感觉头顶大山移去一座,轻松许多,但还有一批人、一批和严嵩、严世蕃势不两立的官员,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和挫折。
京城。
如今已是寒露初凝,肃霜渐冷的深秋时分。沉沉铁云笼罩天幕,遮蔽星月。
一名身材修长,髯须飘至腹部,面容清逸的中年文士,正站在庭前枯树下,眺望天边。
他的皮肤光滑细腻,天庭饱满,四肢劲健有力,一举一动都显出旺盛的精力和活力,显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人物,且平日里保养得当。
此人便是当朝兵部堂官张居正,年仅三十五就已跻身内阁,为清流一党的领军人物,且行事一向果断,有魄力有格局,故而颇受尊崇。
因为年纪不大,又执掌兵部的缘故,这位年轻大臣的雍容贵气中,还夹杂着一抹鹰扬奋发的昂扬之气。
不过,这个一向城府极深,智计百出的年轻阁老,面对如今的天下局势,也不禁升起些坐困愁城、一筹莫展之感。
严世蕃刚在西北打了个大胜仗,不日便要班师回朝,届时为了应对东南局势变化,圣上定然要仰仗他的拳术和军威,不会轻动严党。
甚至于,到时候为了安抚严世蕃,圣上说不定还要开革些清流人物出阁。
尽管嘉靖帝还没有流露出这个意思,但清流内部几大领袖却有了默契,且进行了密切讨论。
作为年纪最小,资历最浅那个,张居正自然被其他两位清流大佬视为了可以退步的弃子。
这其中道理,张居正自然明白,他知道若是易地而处,自己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可是在小会结束,回到自家住处后,眺望森然天幕,张居正还是从心底冒出一丝极深的忧虑。
严党势大至此,不仅有老谋深算的首辅严嵩,又有了个文武双全,拳术高到绝顶的小阁老严世蕃,几已有不可控制之势。
就算是一惯高深莫测的陛下,在接连失去陆擎天和吕公公这两大臂助后,又当真能够一如既往地掌控局势吗?
就在这时,一道细碎声响,从院落中响起。
张居正猛地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身量高颀,肌肤白皙的男人,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端详着这整座院落,悠然道:
“好风水,好庭院,早听闻京城有个蓝道行蓝大师,精通风水之道,想必帮你布置此地的,便是他了?”
言语间,男人转过身来。
正是刚从东南一路赶来的徐行。
张居正不由得侧目,不是因为认出了他的身份,主要是此人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年轻、也太过英俊了。
徐行当初在淳安开武馆的时候,就曾以“修竹玉树,丰神俊朗”的美姿容闻名。
如今修成人仙之后,他的外貌更上一层楼,且气质独特,既有遗世独立的超然之气,又有由烧身火带来的炽烈灼热之意。
两种气质混杂在一处,让他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虽一轮孤悬天际,却依旧遍照众生的大日。
是以,看到徐行的一瞬间,张居正脑中便自然而然地冒出来一个词。
——天日之表!
稍微定了定神后,面对这个闯入自家院落的不速之客,张居正竟然没有多少动容,朝他拱拱手,谈笑自若道:
“不曾想,张某的小小寒舍,竟然能招待‘大圣爷’这般睥睨天下、纵横无敌的绝世人物,实是三生有幸。
没想到,大圣爷年纪轻轻,不仅能将拳术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竟还通晓风水之道,当真令张某诧异。
您法眼无差,此处的确是蓝大师亲自布置而成。”
徐行摆摆手,笑道:
“欲攀登武道顶峰,便需穷究天人之道,人身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与天地变化隐隐契合、关联,此中真谛与风水之道正是殊途同归。”
张居正听完,深深叹服:
“大圣爷的拳术,的确已超凡脱俗,到了一个神乎其神的地步。”
徐行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门见山道:
“我这次来京城,主要有两件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见你,第二件事,便是顺手杀了皇帝。”
说这话时,徐行神色平静,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好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琐碎小事。
可这种“正常”落到张居正耳中,却无异于平地惊雷一般。
他纵然有再好的养气功夫,也被徐行的直戳了当吓了一跳,大惊失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苦笑道:
“大圣爷来找我,总不会是想要……策反我吧。”
说到最后,张居正的神情已是古怪至极。
如果不是徐行正站在面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位新晋的“天字第一号反贼”竟然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他也是实在没想到,在这位大圣爷眼里,见自己一面,竟然比刺王杀驾还要重要。
想到这里,张居正在古怪之余,心头又有些许受宠若惊之感。
哪怕对他这种站在大明王朝权力顶端,见惯了风风雨雨的新贵重臣来说,徐行这个驻世仙人的“认可”和“尊重”,也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徐行摇了摇头:
“严格来说,我是打算让你帮忙善后,也是给你个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
说完,他轻笑了一声:
“我相信你张太岳是个聪明人,只要跟你陈明利害,你就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当初在东南,咱们也合作得还算不错嘛。”
东南、合作?
“原来,那账本,竟然是你的东西,那你跟徐文长岂不是……?”
张居正是何等聪明之人,徐行只是微微一点,他便立即有所明悟,先前看不明白的东南局势之脉络,也是一下子昭然若揭,变得纤毫毕现!
什么混天大圣、什么天字第一号反贼,竟然从头到尾,都是东南方面的自导自演!
张居正只觉嘴巴和喉咙都有些发干,更有一种冷气从尾椎骨窜起,一点一点地浸进皮肉、渗进骨髓,寒彻肺腑,上透天灵。
他看向徐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难以预测、无法捉摸的异常怪物。
过了若久,张居正才张开嘴,低低地苦笑一阵,涩声道:
“世人只知大圣爷拳术无双,没想到,心计竟也是如此深沉……”
徐行到不觉得这算什么心计,只是不以为意地道:
“凭着一点情报上的不对等,因势导利,顺势而为罢了。”
当初他打死连绳之后,从这位黑石元老身上,搜出了一本黑石组织收受贿赂,替各路官员买凶杀人的账册。
在进入台州城后,徐行便将这本账册交给了徐渭,徐渭一翻账本,立马意识到,这些买凶杀人的官员,多半都是严党中人。
原因很简单,自转轮王反出大内,带走一批精锐骨干后,黑石基本便等于名存实亡,高手也所剩无几。
若不是还有连绳这位半步宗师,司礼监都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
严世蕃便趁机将这股残余势力握在手中,一方面可以借助“宫里”这张虎皮扯大旗,一方面则可以在暗中铲除朝中的反对势力。
徐渭虽然不知道这些始末,但也知道,想要利用好这把难得的武器,发挥出一击致命的效果,他便需要找一个更好的使用者。
他本人是胡宗宪的幕僚,胡宗宪又是严嵩的铁杆心腹,并不适合直接出面。
所以,徐渭便将这账册上的信息,透露给了清流在东南的代表,台州知府谭纶。
他希望谭纶能够借助清流一党的力量,以此为把柄,迫使那些身在东南各个机要位置的严党官员们改弦更张,最起码不敢在暗处使绊子。
当时,严党本已遭受严世蕃被贬谪西北,发配九边战场的重大打击,身为党魁的严嵩能够依仗的,便只剩下胡宗宪这根东南支柱。
所以,站在严党的立场上,自然不愿意这场绞杀倭寇的战事尽快完结,严嵩甚至发过数封私信,希望胡宗宪不要对海寇赶尽杀绝,让他养寇自重。
只要东南还有战事,嘉靖帝就不会动胡宗宪,保住胡宗宪,也就保住了整个严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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